第二章 逃生

我们的率先开枪打了鬼子一个措不及防，他们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趴在地上在一阵‘杀鸡给给’声中开枪射击，子弹嗖嗖飞过来。幸好我们头缩得快，猫在战壕里不露头。鬼子打了半天，见我们这边没有动静，也渐渐消停下来。再次爬起来往前推进，我冲其它人努努嘴，率先换个位置做好准备。随着我一声准备，大家一起冒头瞄准，在一霎那我就选中了目标，大吼道，“打那个胖军曹！”也亏了我和他们整天朝夕相处，我一张嘴他们立即就反应出目标是那个，这次大家不在等我号令，瞄准就打，打完就缩回来。在我缩回脑袋的一霎那，余光看见那个胖军曹不甘心的慢慢瘫软下去。不过我却是一身冷汗，因为我看见胖军曹倒下的同时远处一点白光闪了一下，紧接着一颗子弹就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了。我伸手一抹，满手的血，火辣辣的疼。刚才如果脑袋缩得慢点现在我就是一具尸体了，这让我不寒而栗。

乘着这个机会鬼子迅速推进到一百米开外，开始了野猪冲锋（又叫万岁冲锋，在日俄战争期间被日军采用并大获成功，向前伸出的刺刀就像野猪的獠牙，没有队形没有躲避只有不管不顾的疯狂冲击，以期用气势压垮敌人，并迅速抵近对方展开白刃肉搏。）听着日军的逼近，我狂吼道，“把那几个汽油桶扔出去！”那是我们六连奉命在此阻击日军时问团里要的，想着最后时刻与敌俱焚。王二和麻花，古子，成仁从土坑里拽出那几个汽油桶，乘着子弹变稀的当儿从战壕前沿掀了出去，汽油桶晃晃荡荡往下滚去，立刻就被鬼子的狙击手注意到，嘭嘭嘭的几声将油桶打穿，一两秒后发出轰嗵的爆炸声，油火四溅，阵地前沿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

鬼子及时主动打爆了汽油桶，避免了汽油桶滚入他们的冲锋线后被我打爆而造成他们大量的人员损失。不过这样一来，鬼子这次的进攻也就泡了汤，现在阵地前沿是一片火海，总不能从火海里往过趟吧。在那边候着也不是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谁都懂。果然日本人很快退下去了。

日本人退了，王二他们都松了口气。我的心却提了起来，这次靠这几个汽油桶挡住了日本人，而且在他们冲锋前干掉了两个鬼子军官，算是瓦解了鬼子的攻势，下次该怎么办。或许真的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我转头打量这条曲折的战壕，敌我双方的尸体东倒西歪的随处可见。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具伪军尸体上。思忖片刻，我对王二他们说，把伪军尸体上的衣服扒下来换上，换下来的衣服套到尸体身上。王二，麻花，小样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搞不清我是什么意思。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在这里等死了！想办法逃出去。

几个人都没说话，不过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他们都很激动，毕竟困守此地绝无生还的可能，现在准备逃出去，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毕竟有了希望。不怕死不代表不想活！

大家纷纷寻找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伪军尸体。我先给自己处理了刚才炮弹碎片在腿上造成的伤口，这才把衣服褪下来调换。不一会全部换装完毕。我一拍头，懊悔道，“刚才真应该留下一桶汽油。”古子讪讪的回应我道，“这里还有一桶。”我一愣，问他，“刚才不是全扔出去了吗？怎么还有？”古子脸红了。成仁嘿嘿笑了一声说，“刚才扔最后一桶时，子弹太密，古子手一哆嗦油桶掉在战壕里了。”我不禁哈哈大笑，说古子啊古子，幸亏你手抽了那么一下筋，要不然我这招李代桃僵恐怕就得功亏一篑了。听我这么一说，古子脸上的神色恢复了不少。我吩咐众人把汽油洒在战壕里，在哪几具被换上国军衣服的伪军尸体上也洒上一些，尤其是上半身和面部。然后吩咐众人离开战壕往前面火场跟前爬过去，头冲着战壕做出一副冲锋时被打死的样子，到了这份上，大家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了。王二担心的问道，“万一让鬼子发现了怎么办？”“等死！”我说道。“你必须认为你已经死了，哪怕被人踩到身上也不能动，因为你是死人”王二嘟囔到，“你这不是在赌命吗？”“是啊，要不你留在战壕里替我们打掩护？！”王二不吭声了。赵小样冷不丁问道，“那鬼子会不会把我们的尸体给埋了？”我乐了，对他说，“除非你穿着鬼子的衣服，那他们有可能给你火化了，不过你穿的是伪军的衣服，所以如果周围的老百姓不替你收尸，你就只好在这里腐烂发臭了。”“噢，那就好，那就好！”赵小样满意的自言自语，仿佛能在此地自由的腐烂掉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一样。

战壕被点燃了，在我的有意计划下，渐渐和前面的火场连成了一片，不过仔细观察救回发现有个别区域没有被大火烧到，那当然就是我们这几具皇协军的‘尸体’所在啦。

大火仅仅烧了半个小时就慢慢熄灭了，日军在此发动了进攻。这一次日军没有进行炮击，而是把伪军在此驱使到了前面挡枪子，一众伪军战战兢兢向前推进，一名伪军一紧张走了火，吓得全部人都趴倒在地，过了半天却发现毫无动静，这才狐疑的爬起来继续前进。等推进到冲锋距离时，伪军带队军官一咬牙，赶着伪军士兵猛冲过去。本以为会枪声四起，结果让日本人大跌眼镜，伪军居然一下子冲进了对方的防线。不一会伪军军官打着手势告诉日本人，阵地已经拿下，重庆军队已经全部消灭了。

一个大佐模样的日本人对身旁的翻译说，“章君，你去问问佟信渊敌人一共有多少？”姓章的翻译官点头哈腰的说，“嗨，井上太君。”旋即转身向山坡上跑去。

我和王二他们就趴在哪里，像是睡着了。说实话我们是真困啊，但没人敢睡过去，怕万一打鼾给暴露了，不但自己没命还连累弟兄们。

姓章的翻译官跑到佟信渊跟前，两人交谈几句后，章翻译官转身返回。不一会井上大佐命人打出旗号让佟信渊打扫战场，将日军的尸体全部带回。佟信渊有心将伪军的遗体一并带回，可是手下的人都被安排搬运日军尸体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也就只好作罢。任由这些伪军的尸体暴尸荒野。半个小时后，日军和伪军开始撤离，不一会几天来一直枪炮隆隆的地方恢复了荒郊野外的冷清凄凉，只有遗留下来的伪军和国军尸体提醒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血战。

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了，趴在我旁边的王二刚想起身被我一把拉住。我小声对他们说，“别急，再等等，日本人可能留有狙击手。”大家都不敢动，又过了将近半小时，我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在远处移动，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了。我对王二说现在可以了，大家纷纷爬起来，我看看自己，再看看他们说，这衣服咱们先别脱了，先用这身皮去换点给养，然后在想办法和部队回合吧。众人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