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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疑云

小说:抗日记忆 作者:果隶成 更新时间:2011/12/12 12:08:40

“学员刘岛,在最后的美色测试中未能通过,予以除名,现在立刻离开特训班,离开后近十五天内看到的人和事强迫自己马上忘掉,在抗战结束之前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会对你的生命和家人造成伤害!”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恍惚间我放佛看到父亲母亲被押赴刑场,背上插着高高的牌子,上面写着‘泄露党国机密罪当株连!’父亲低垂着头,满脸愧色,母亲则哭哭啼啼哀告,“长官,一定是搞错了,岛儿他虽顽劣,但绝不会出卖国家的啊!”一个面色冷峻的军官戴着白手套冷冷的一挥手,一排子弹霹雳啪啦打在父母的身上,拳头大得血洞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我跪在旁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有一排子弹啪啪打过来,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六刀,醒醒!醒醒!”王二一边摇晃着我,一边在我的脸上练习他的猪掌十八式。我睁开眼睛,王二的另一只猪掌停在了半空,欣喜道,“醒了,醒了!”我看到麻花他们围了过来,我于是坐了起来。

我们现在是在黄如逸家。

昨天早上送走肖居仁后,我们一行六人和章况一起急奔柳树镇,池田在最后关头没有死掉,郝梦来又失踪了,对章况和我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池田回到源城得知章况根本没有向井上求援后会怎么想?他会认为章况被打死了?被俘了?还是背叛了他们的大日本帝国,抑或本来就是抗日分子安插的卧底,现在功成身退了?郝梦来逃出生天后,一想到自己本来打算拿我们当枪使,结果最后自己变成了枪,他心里能不怒火冲天,能不心生报复之念?所以在第一时间里,我们要把章况的家人转移走。虽然我瞅着章老太爷的那副见了平民百姓牛叉叉,见了军匪鬼子贱兮兮的模样就来气,恨不得抽几个嘴巴子,不过好歹章况现在已经被拐诱成我们的外围分子了,对他老爹就得稍微改变一下态度,领袖不是说了嘛:抗日时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陕北那位好像也说了句什么来着,好像是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人,共同抗日。嗯,现在既然狂人章被我们给联合了,那他老爹也就算是抗日家属了,保证他安全也是应该的。正是基于此点,王二他们没有对帮狂人章转移家人提出异议。章况在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防止出现眼前的情况,所以在到达柳树镇,确认没有危险后迅速将章老太爷和章老太太连带几个贴身丫鬟仆人用马车拉着送到九十里之外的帝水,在那里有章老太爷一位世交,在帝水短暂停留之后,坐船南下去怀泗章况舅舅家暂居。章况本打算自己亲自送家人南下,被我劝住了,我对他说,“如果鬼子认为你有问题,四处搜捕你,你和家人一起反而是连累了他们,你这张脸可比他们招风。”章况于是作罢。一来一回整个白天就过去了,鬼子白天忙于在源城挨家搜捕,对城外难免疏忽,结果我们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到了黄昏时分,鬼子一队一队的开出源城,看来是打算连夜对城外十里八乡进行梳理了,城门口的哨卡似乎也宽松了一些,我带着王二他们把武器埋在距源城五十里的白杨林,一行人扮作外地来的货郎贩子再次混进了源城。经过一天的搜捕,现在的源城反而比城外更安全。

天擦黑的时候,我们溜进了黄如逸的家。奇怪的是却没有发现黄如逸父女的踪迹,心下不安,正打算离开时,却发现黄如逸突然间冒了出来,我马上反应出来在黄家有密室可以隐藏。黄达牧见到我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原来你,你们就是六刀队!”嗯?我愣住了,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六刀队了?我正在疑惑不解时,旁边的黄如逸解释道,“今天白天鬼子挨家挨户搜查,逼问六刀游击队的下落,我听说后就想到了你们,不过很奇怪鬼子怎么知道你的绰号呀?”我哪里知道呀,我心里也在琢磨呢。

王二在一边兴奋的说道,“六刀,鬼子都知道你的绰号啦,可见咱们把鬼子打痛啦!”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挺高兴,有脑没脑啊?鬼子指明搜捕六刀游击队说明咱们的身份有可能暴露了!”

王二一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有人告密?”麻花几个人呼啦把眼睛都看向了黄如逸,章况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而且还是他把池田中队带到沟里去了,所以他不太可能,那就只剩黄如逸有这个可能了。

黄如逸看到麻花等人的眼神,有点生气道,“如果是我的话,你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我瞪了麻花几个一眼说,“你们看什么看,小黄怎么可能出卖我们呢!”话是这么说,可我自己心里也犯嘀咕,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狂人章凑过来说,“六刀,我记得你在西门好像从小刘身上取下一把刺死他的发簪?”

“嗯,怎么啦?”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我记得吴亚文好像也有一把同样的发簪。”章况小声说。

我倒吸一口冷气,在西门袭击麻花他们的两个女人手持黑天使发簪,吴亚文也有一把同样的发簪,那说明她们三个人都是隶属于同一个鬼子特务网络,袭击麻花的两个女特务无疑是死了,可是谁能肯定这个网络只有她们三个人呢?!桥本既然派出了女特工到西门,难道对宪兵队和存放红雨计划关键武器的弹药库反而不派出自己的精英特工。想起打死萨坐标的那个黑影,如果她就是桥本放在宪兵队的人,那么肖居仁他们是否也遇到同样的对手呢?一阵寒意直冲脊梁,我脑海理浮现出了那两个女飞贼的身影。如果她们就是桥本安放在弹药库保护红雨计划关键物的黑天使特工,在东西被肖居仁拿到,弹药库又被引爆的情况下,以女飞贼的身份出现来个美救英雄,对于急需外援的肖居仁来说肯定会生出拉拢她们的念头,以确保到手的东西能够安全送到国统区,进而转送军统总部研究。于是有了肖居仁出价二十根金条,两个女飞贼一唱一和欲拒还迎的一幕,我和肖居仁相互客套的几句无疑也被两个人听到了耳朵里,很可能是把我的名字听成了我的绰号读音,这才有了鬼子四处搜捕六刀游击队这一出。那么表面是肖居仁本来是借助女飞贼的力量护送东西去国统区,其实是两个黑天使特工借肖居仁的身份带着东西混进国统区,甚至可能直接混入重庆,肖居仁成了人家的驴子了!想到这些我不寒而栗。脑子里嗖的又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唉,看来我是真的不合格呀!

当下强迫自己不要在想,做出一副笑脸让黄如逸给我们弄些吃的,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大家又累又饿,无论怎么样得先填饱肚子不是?

吃过晚饭,王二出去放哨,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黄达牧把前厢让给我们,自己和黄如逸住到了后厢。我倒也没客气,我们靠近大门有了情况也好及时反应,当下找地儿睡觉,其他事情睡醒再考虑。

一合眼就迷迷糊糊的做起了梦,说是梦却又那么清晰,似乎伸手可及却又抓不住。

我实习的嘉惠医院被日军夷为平地后,我报名参加了正在上海参加淞沪会战的**军99师,因为减员严重,我和其他人经过简单的队列训练之后就直接被投入战斗,可以说我的一切军事素养全是在战斗中自然形成的,有老兵的指点教训,有同僚鲜血的警示,也有从鬼子身上学到的经验,如果说那时后我想要感激一个人的话,那无疑是我的父亲!正是因为他,所以我在每次和鬼子的白刃战中均能全身而退并格杀鬼子数人。我的特殊表现引起了长官的注意。得知我参军前是从医科大学毕业的见习医生,在一次战斗之后他派我去淮阴去送一份文件。

到了淮阴找到所谓的淮阴战时干部储备处才知道,所谓的文件其实是一份推荐表。而这个淮阴战时干部储备处其实是军统办的速成特训班。原来国府对于固守沪宁早已不抱希望,已经在着手安排潜伏人员,考虑到国府内部被日谍渗透严重,在没有完全肃清内奸的情况下,想先在作战部队遴选一批人加以强化培训作为初期的潜伏人员在沪宁沦陷后留下来从事地下工作。全部培训分为射击,爆破,刺杀,投毒,游泳,驾驶,时间半个月。每天休息六个小时,其余时间全部投入训练。同期被培训的还有一个女子班。她们的培训内容有的和我们一样,有的不一样。在那十五天里,每次吃饭时间我都会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我前方五米处 ,有意无意的对我微微笑,这让恋爱经验为零的我浮想翩翩,渐渐的我也留意起她来,身材不算很高,但很匀称,脸蛋肉乎乎的很可爱,我开始喜欢上她了,终于在特训班要结业的头一天,她递给我一张纸条,约我到公园见面并说自己喜欢吃冰糖葫芦。当我拿着买来的冰糖葫芦走进公园时,等待我的是教官郑媚然和提着我的行李的几个卫兵。原来这是一个测试,女子班的学员的第一课就是女色的使用,同时她们要在男子班物色一个目标,如果在特训班结束前女学员没能让这个男学员有所举动,那么该名女学员即被淘汰,反之男学员被淘汰。我很不幸,自以为春天来了,去发现是寒冬。

返回南京后知道,99师从上海退下来后因为减员大半已经撤销编制,人员编入其他部队。正不知何去何从时,在街上意外认识了操着西北腔的王二,才知道西北军38师现在也在南京,毕竟是老家的部队,在我心情沮丧的时候收留了我,于是我就留在了38师,跟着部队四处征战。对于那个有着肉乎乎脸蛋的女孩我拼命的不想记起,因为她对我造成了情感上的伤害。和肖居仁分别时小兰对我说的那句话是,“有女孩子喜欢你吗?你这么小气!如果有,那也是耍你的!”

我坐起来,天还没亮,王二他们被我在梦中的大喊大叫惊醒,担心惊动邻居,惹来鬼子,于是使劲的摇晃我,并用他的猪掌在我的脸上练功。我摸着生疼的脸,对王二说,“你妈的这么狠啊,想打死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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