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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自恃才高 临事却迷茫

小说:南宋记忆 作者:笨聪 更新时间:2012/3/8 19:42:01

舰、船,二者有一定联系,同时又有些区别。

在郭笨聪看来,任何行驶于水面上的交通工具,都叫做“船”;相比较而言,“舰”是船的一种,专指大型军用船只,例如后世的航空母舰、驱逐舰、扫雷舰、巡洋舰等等。

古时候,“舰”被定义为御敌船,例如《资治通鉴》写道“方连船舰”;文天祥自己的文章中,也有“北舰十余里”的说法。

如今的大宋朝兵部,对此另有规定。

任何战船,只要装了新式火炮,都被称作“舰”,例如万宁舰、琼海舰、以及正在改装的崖山舰;凡是未经改装的军用船舶,都叫做“战船”。

眼下,郭笨聪正坐在一艘战船的船舱内。战船沿着琼州海岸,向西南方驶去。这艘战船并未改成三桅,也未装有火炮,只配了两架神臂弩机,以及六架普通的船载弩机。

类似这种装备的战船,还有六艘;其中两艘往来于铁厂至万宁,另外四艘则驶往占城,向那里的商人购买更多的火药原料。

郭笨聪坐在船舱中,旁边有苏木与石韦陪着。

甲板上传来士兵说话声,其中一人道:“六曲,咱们这船,为何不装些新火炮呢?”那被称作“六曲”的士兵叹了一口气,道:“想来是难了。崖山舰那么大,也只能安装二十门火炮,其余的十二门,是为宁远舰准备的。文元兄弟,你还是安心地做弩手吧。”

宁远舰,是另一艘正在改装的战舰,与李三原的万宁舰一般大小,也可以将火炮装在甲板下层。

被称作“文元”的士兵道:“与我一起掌弩的刘兴甲,前些日子被调到万宁舰当炮手。听说新火炮的炮手威风着呐;他们现在有个术语,叫做‘提前量’,其实就是咱们说的‘跑马射’。”

六曲道:“似乎不止这么简单。我听说每个炮手的瞄准方法都不尽相同,有人喜在浪峰时开炮,有人在浪谷开炮,到了后来,又说要考虑风向与风速,甚至火绳烧尽的时间也要计算在内。或许过一阵之后,**会下令,将火炮的射击步骤也定了下来。”

文元半晌不语,过了一阵,又道:“未想这火炮还有如此讲究。按着你方才所说,还是火炮好些。”六曲反驳道:“也不一定,若没有火弩,昨晚能烧毁敌船几十艘?”文元道:“烧船又如何?若没那十二门火炮,万宁舰敢去偷袭么?”复又叹道:“谁也别是争了,你我兄弟二人只能是做弩手的命了。不过**也该下个命令,将咱们的女墙再加厚一些。”六曲道:“兄弟这话倒也有理,不如你明日去找**问问?”

这二人说到后面几句,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走得远了。

郭笨聪也不知道那二人说的“女墙”是甚么东西,猜测了半天,仍是不明,却又不便向苏木与石韦询问,寻思:“若是听琴在这里就好了,我只管问她,她也不会笑话我。”如此想着,不禁皱眉沉思;他身在战船,心早已飞出了几十里之外。

石韦看到郭笨聪愣愣地出神,安慰道:“少监无须担心。朝庭做足了准备,又有陆姑娘带着郭三,万无一失。”郭笨聪点头道:“石兄弟说的在理,还是去铁厂办正事要紧。”

郭笨聪称石韦向来是“石大哥”或是“石兄”,如今改称“石兄弟”,实是不自觉地学了苏木的口吻。石韦未多在意,又看到苏木也坐在桌前,与郭笨聪一样愣愣地出神,知他也在想着心事,当下一个人悄悄走出船舱,找士兵说话去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战船停了下来,距岸边四十余米。

铁厂建于海边不远处,附近有一座矿山,亦有河流经过;这河叫做陵水河。有小船从陵水河驶出。郭笨聪与苏木、石韦二人上了小船。小船沿着陵水河逆流而上,不久之后靠岸。

自从铁厂建成之后,郭笨聪从未去过;他也不知道宋朝是如何炼铁的,心中好奇,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前方有一临时搭建的小棚;棚内摆了一张简陋的桌子,桌前坐了一人。郭笨聪认得这人是科学院的院士商继,招呼道:“商院士。”

商继正坐在桌前,看着一页纸发呆,听到有人招呼,抬头一看是郭笨聪,忙站了起来,道:“少监来了,快请坐。”郭笨聪随手拉过凳子坐下,问:“高炉用得可好?”

说起高炉,商继的双眼顿时发亮,连连点头道:“高炉极好,极好。少监提议的这种炉,炼铁效果甚是惊人。我这几日寻思着,是否在炮厂建一个高炉,又或是在铁厂建造熔炉,以便就地取材,随时铸炮。”

高炉,就是那种看起来很高的炉子。当然,高低并不是关键,而是其使用的炼铁技术。

在宋朝时,炼铁主要使用平炉。具体的做法是,将铁矿渣与木炭混合在一起,然后放在一起烧。炼铁的过程,并不是将矿石熔化,而是一种“氧化-还原”的反应;初中化学课本里就讲过此种知识。

木炭在燃烧的过程中,充当了还原剂。铁矿石的主要成份是氧化铁。木碳与矿石一起燃烧之后,碳取代了铁,铁元素就被置换出来,在高温下形成铁水。铁水流到矿渣的最底下,然后经耐火材料导出之后,做成铁锭。宋朝炼铁,主要使用平炉技术。

对于炼铁,郭笨聪并不陌生,因为《金属材料》与《金属热处理》这两门课是他的专业课,其中有几章讲了铁的冶炼,以及钢的调质、结晶等内容。郭笨聪虽然将那些专业术语记得清楚,但真正到了使用的时候,又不得不借助《大百科全书》;当然,因为以前学过此类课程,因此他只看了不到一刻钟,便明白了高炉的原理及其建造方法。

高炉炼钢,同样需要燃料,也同样是“氧化-还原”的过程。不同的是,高炉的还原燃料并非木炭,而是一氧化碳。

在宋朝时,制取一氧化碳显然有些困难,但这并不是问题,因为高炉自身就可以造出一氧化碳。

高炉是一个圆桶型的炉子,竖着放置。炼铁时,将铁矿石、木炭、石灰石混在一起,从炉顶放入;接下来,需要将木炭点燃,然后从炉底吹入空气。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奥妙就在此处。空气在高炉内部上升时,会与木炭发生反应,生成一氧化碳;一氧化碳再次燃烧,但由于缺少了氧气,就会将铁矿中的氧元素夺取过来,生成二氧化碳,同时还原出铁元素。这就是高炉炼钢的原理。

为了提高炼钢的温度,需要用焦炭代替木炭,并且用热空气代替常温空气。

当然,如今情势紧急,铁厂根本没有时间制造更多的设备,只能用暂时使用木炭。在炼炉不远处,已经建好了一个焦炭制造塔,只要运来煤,就可以得到焦炭了。煤这种东西,在南宋时并不稀奇,特别是在官办的工厂之内,煤是一种较为常见的燃料。

二人聊了一阵,始终不离高炉的话题。

商继道:“这炉子甚是奇特,按说也是烧炭,却不知为何,熔铸出的铁锭,其质地极好。”郭笨聪虽然明白其中道理,但一时也不便细讲,只得胡乱说道:“我也觉得纳闷。当时设计时,本想着炉子高了,温度也会高一些,却未料到有这等奇效。”心里又暗自寻思:“这样下去可不行。总得想个办法,将金属材料相关的知识全部传授给大宋的学者,否则以我一人之力,实难成事。”

聊了一会儿高炉,郭笨聪忍不住想凑到近前细看。商继道:“少监,工匠们正在清理炉子,距下一炉还要三个时辰。”郭笨聪愣道:“三个时辰……那不是傍晚了?”商继道:“到时也差不多天黑了。不如先去矿山看看。”

郭笨聪从未见过真正的铁矿,甚至不知道矿石是如何开采的,心中好奇,点头道:“也好,到矿山瞧瞧去。”说话间,又见高炉不远处放了几只木箱,遂问:“那几只木箱里装的,可是成品铁条?”商继道:“铁条的尺寸,全按着少监的吩咐浇铸,其长度为一百二十厘,宽八厘,厚四厘;那箱子极小,铁条无法放入其中。箱子里装的是铁火炮。”

郭笨聪惊道:“铁火炮?为何将铁火炮放在这里?”

铁火炮,并不是一种火炮,而是一种类似手雷的武器,宋朝时称其为“铁火炮”。

商继道:“右丞相有令,铁厂在撤离之前,务必将各种熔炉尽数毁了,尤其是高炉。兵部送来几十枚铁火炮,如果在撤离时来不及拆除,便用铁火炮将炉子炸毁。”

郭笨聪恍然道:“原来如此。”心中不由得佩服,朝庭已将一切后路思虑周全,若是换作他,定然想不到此节。

二人沿着小路,向矿山方向走去,不时遇到推着小木车的士兵经过,车上运载的全是红色的铁矿石。

红色的铁矿石,叫做赤铁矿,主要成分是三氧化二铁、四氧化三铁等等各种铁的化合物,说白了就是一大堆铁锈。还有一种黄色的铁矿,咋看之下与黄金没甚区别,但其实是铁与硫的化合物,学名叫作二硫化铁。黄铁矿通常不用于制造铁,而是提取其中的硫,制作硫酸。

前方有十几号人,光着膀子,在那里挥舞铁锤。郭笨聪远远望去,只见这十几人虎背熊腰,甚是健壮,正举着铁锤用力砸向矿石。不远处放着十几件衣服,均是士兵服装;原来这些矿工都是大宋的士兵。

商继道:“陵水河的上游有一脉铜矿,距此约四十余里。军器院缺少铜材,仅有的一台气锤已运至铜矿,因此这里的士兵只能使铁锤碎矿了。”郭笨聪听得惊讶,问道:“气锤是甚么东西?”商继道:“少监没来过矿山,对矿山器械或许不知;气锤是一种用蒸汽带动的铁锤。”

郭笨聪听得愣在一旁,过了半晌,张口结舌问道:“蒸……蒸汽锤?”商继看他如此表情,心中微微惊讶,点头应道:“少监将其称作蒸汽锤,亦无不可。”

郭笨聪呆站在原地,念头急转,寻思道:“蒸汽锤……难道在我之前,还有人来过宋朝?又或者说,有谁制造了时光机,给宋朝人送来蒸汽机技术?”心中又是惊疑,又是迷茫。

这些天来,郭笨聪每日都会想起后世,思念自己的父母、家人,思念亲朋好友;但每过一日,这种思念就减少一些;听琴待他如家人一般,郭三更成了他的亲妹妹,身边又有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这样的大英雄、真豪杰。有时候。郭笨聪甚至庆幸自己来到了宋朝,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恩赐,而且这种恩赐只能属于他一人。

如今听到“汽锤”二字,郭笨聪不由得愣在一旁。

商继站在一旁等了片刻,看到郭笨聪仍在发愣,以为他在想着气锤的构造,当下找了一根树枝,以沙做纸,以枝代笔,在地上画了起来,边画边说道:“少监,这气锤的原理极是简单,《梦溪笔谈》中就讲了此种机械。”

郭笨聪呆站了片刻,转头向地上望去,只见商继画了一个大筒子的模样,又在中间画了一个方块,像是活塞。商继一边画着,一边讲解。

这台机器,有一个铜制的密封容器;容器中装了水。加热容器之后,水蒸汽会从喷口中吹出,进入一根铜管。铜管伸入一个直径约一尺的圆木柱;圆木柱又伸入长约五尺的铁筒内。

铁筒内有一个木制的活塞,活塞外围缠绕数十圈麻绳,用于密封。活塞的另一端,系了一根绳子,绳子通过滑轮装置,绑了一个大铁锤。

在平常状态下,铁锤会将活塞拉到底。蒸汽充满铁筒之后,有一个简单的凸轮机构,将冷水烧在铁筒外壁。铁筒内的蒸汽冷却,内部压强会小于大气压,活塞受到吸力移动,将另一端的重锤提升。重锤举升到一定的高度之后,铁筒的直径忽然变大,活塞失去效用,重锤落下,活塞同时复原。

商继将这示意图画完之后,郭笨聪已完全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顿时又惊又喜;喜的是,原来这并不是一台蒸汽机;惊的是,宋朝竟然懂得了利用蒸汽技术。

郭笨聪的惊讶,纯粹是因为无知所致;又或者说,他“惊讶”这件事,完全可以提前一个月发生。

这种机器,在宋朝时叫做往复机;宋朝还有另一种机器,叫做转轮机,也是使用了蒸汽技术,用于采矿与抽水。清朝有一位叫做黄履庄的人,编写了一本《奇器图略》,书中提及了宋朝的转轮机。《天工开物》中,亦记载了此种技术。

当然,这两种机器虽然使用了蒸汽,但并不完全是蒸汽机的原理,因为这些机器只是使用了蒸汽冷却时造成的负压做功,活塞密封不好,又容易损坏,而且热效率极低,只有千分之三左右,其意思是说,烧了一千份的木炭,只有三份的能量起了作用,其余的不是变成热能释放到大气中,就是变成了克服**阻力的机械能,损失掉了。在原历史上,最初版本的蒸汽机,其热效率大概也就百分之二的样子。

郭笨聪自认是学机械的,专业知识远超宋人,压根就没想着了解一下宋朝的机械知识,平日翻阅宋朝书籍时,遇到与机械相关的章节,大都直接跳过,认为那是浪费时间;倘若他稍稍用点心,就会在《梦溪笔谈》的官本中找到热力采矿机的图纸,也不至于在今日感到迷茫了。

看了商继画的示意图之后,郭笨聪已经明白,这其实就是原始的蒸汽机技术;他心中有了想法,再也待不住,匆匆看了其它设备,起身告辞。

上了战船之后,郭笨聪坐在船舱内,找了借口将苏木等人支开,取出手机细看了足足一个时辰。

船到万宁码头,已近黄昏。郭笨聪心急火燎,下了战船之后,对着苏木道:“苏大哥,请你找到西西,让她去我府上。”苏木知道他说的“西西”就是牛西西,当即点头应了,转身向木模厂跑去。

军品少监府的正屋内。听琴与郭三坐在桌边。

听琴一边包着扁食,一边嘱咐道:“面皮儿不能太厚了,否则我还得重新擀一次。”郭三满手粘的全是面粉,一边擀着面皮,一边说道:“厚皮儿的扁食给我,我喜欢吃厚的。”听琴摇头道:“厚的虽然也好吃,但样子不好看,若被人见到了,便会以为做扁食的人要么技艺不精,要么样子难看。”郭三闻言,跳下椅子,跑到镜前细看片刻,又将听琴上下打量一番,叹道:“那就是你学艺不精,我样子难看罢。”说着,将双手的面粉全部擦在衣服上,长舒一口气,道:“不如下盘棋吧,公子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郭笨聪匆匆跑入屋内,看到桌上放了一大盆面,喜道:“听琴亲自做扁食啊,好。”又跑到床边翻了一阵,找出几本书,嘱咐道:“再多做些,西西也要来的。”说着,匆忙向外走去。郭三大声问道:“西西姐姐也来吃扁食?”郭笨聪早已出了门,远远应道:“是来帮忙的。”

郭三愣在一旁。

听琴道:“郭三,别愣着了,快来帮忙。”郭三道:“我哥说了,西西姐姐会来帮忙的。不如咱俩先下一盘棋。”

郭笨聪走入后院的教室,铺开几张大纸,在纸上画了起来,不时又打开手机查看一番。过了不久,一台蒸汽机的设计图跃然纸上。

这是一台单缸的小型蒸汽机,缸径为十厘米,活塞的行程为二十厘米,使用了双向蒸汽驱动。蒸汽机用到了曲柄摇杆机构,将活塞的直线往复运动转换为惯性轮的圆周运动。惯性轮的主轴,就是动力输出轴。主轴上有一个凸轮机构,用于控制蒸汽阀门。

所谓双向蒸汽驱动,是指活塞在两个方向间移动时,都受到蒸汽的作用力。例如活塞向右移动,会受到左侧热蒸汽的推力,向左移动,会受到右侧热蒸汽的推力。

这是一台最简单的蒸汽机,因为图纸中并未考虑到蒸汽的保温,也没有利用蒸汽冷却后产生的负压做功。在郭笨聪看来,只要第一台蒸汽机造成,哪怕飞轮的动平衡极差,但只要能够空载运转十分钟,也算是成功的。

“蒸汽机”这三字,在不少人听起来极为神秘,总觉得造蒸汽机必须用到高深的知识,又或是要用到橡胶密封件,精密轴承,甚至需要车床、镗床之类的工具;还有人说,宋朝的技术有限,造出的蒸汽机必定会爆炸。

其实不然。

蒸汽机的原理极为简单,制造起来也不困难。只要想透其中的原理,在宋朝找几个手艺好的铁匠,稍加时日,就能造出一台可以运转的蒸汽机,也不需要什么橡胶件,因为本来就不需要橡胶。至于蒸汽机爆炸,似乎也不会发生。试想一下,蒸汽机锅炉壁承受的压强,能比得上火炮发射么?火炮都能造出来,何况汽缸与锅炉?再说,火炮的炮管内壁,其精度也可以媲美蒸汽机的汽缸了。

这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是别忘了,从第一台蒸汽机诞生之后的很多年内,蒸汽机一直是手工打造的。

郭笨聪站在桌前,将那图纸反复看了好几遍,已确定图中的每个零件在宋朝都可以造出,心中激动难耐,似乎只要画出了图纸,实物也会立即造出来。他已经开始盘算着蒸汽机的计划了。

想了一阵,郭笨聪又叹了一口气,神情沮丧之极。蒸汽机虽然设计出来了,但朝庭正值危急存亡之际,哪里有时间去制造?这就好比在山中遇到了狼,首先想到的是身边的武器,甚至掰下一根树枝也行,即使家里摆着一把猎枪,但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跑回去拿枪吧?看来,眼下并不是研究蒸汽机的时候,只能先做个木制模型,然后像车床那样,逐个积攒零件,以备后用了。

大宋朝枢密院。

张世杰看着桌上的地图,微微点头,用笔在上面标了一个记号。张世杰的身旁,站着左丞相陆秀夫与右丞相文天祥。另有一人,一袭白衣,垂手立在桌子另一边,正是那聋人情报天才,徐斌。

陆秀夫做着手势,与徐斌交谈片刻,转向张世杰道:“**,本陆有四十六支义军,共计十一万余人。徐先生联络了多方细作,一月之内,各地义军将尽知朝庭下落。”

窗户边上响起“扑扑”声。文天祥转向徐斌,做了一个手势。徐斌会意,走到窗边伸出胳膊。一只鸽子落在徐斌手腕上。鸽子的腿上绑了一个小竹管。

徐斌从竹管里抽出一张纸条,看了片刻,微微一惊,随后,惊讶转为惊喜,又将那纸条递与文天祥。文天祥细细看去,顿时惊呆了。那纸条上写着“夜袭吴川,烧船十九,沉船二,李恒殁。”

南恩府。

阿里海牙坐在桌前,看着桌上那几支弩矢,问道:“就是这种弩矢?”龙文貌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答道:“正是。昨晚偷袭吴川的应当是南军,使用的也是这种火弩。战后,士兵们从海中捞出二十余支弩矢,均是这个样子。此弩前方有一陶罐,罐内的火油一旦点燃,火势极大。只是这火油究竟如何制取,却无人知晓了。”

阿里海牙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对龙文貌的话充耳不闻,心里想着前几日那白衣默客写的纸条。龙文貌站在一旁,不敢稍有动静,生怕惹得主帅不悦。过了半晌,阿里海牙深吸一口气,问道:“龙先生,可有枢密院的消息?”龙文貌道:“距离此处最近的枢密院,是荆湖行省的二级院,昨晚之事传过去也需两日;枢密院的军令到达**手中,又要两日。**您曾任职过荆湖枢密使,可派人前去探听口风。以晚生愚见,朝庭接下来会委派张弘范为**。张弘范此时正在京里,要得到消息并返回福州,至少也得六、七日,再加上整军备战的时间,最快也要在端午日之后了。”

阿里海牙长出一口气,道:“如此也好。希望南人过了端午之后,如约行事。”又看着桌上那弩矢,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南朝出了何等能人,竟然造出这般厉害的弩箭。”

阿里海牙说的那“能人”,正时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扁食,口中塞得满满,鼓着嘴含糊不清说道:“西西,再过三、五日,等计时盘的齿轮做好之后,你再帮我做一个木模型吧,我有大用。”

牛西西坐在桌边,将嘴里的扁食全部咽下,又喝了一小口水,用手帕将唇边擦干,说道:“或许用不了三、五日。计时盘总共有九个齿轮,其中有两个是同轴的,我明日便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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