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完美错觉（1）

凌晨六点，正是人们缱绻枕席的时刻，刘老爹已经穿好衣服，唤起二狗子和小三，套上牛车出了家门。附近有八条街巷的夜香是归他收的，为这他可是请了吴癞子吃了好几顿馆子。一般人瞧不起这营生，可刘老爹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可多哩，就凭这几年收夜香，他愣是在这连山城里扎下了根，还把在乡下的老婆孩子接了过来，日子过得不愁吃喝，知足哩！“狗子，三儿，这收夜香讲究的是静悄悄的来，安安静静的去，尽量避免和主人碰面，完后得及时把干净的马桶送回去。不过你俩说说，这简单的活计里面的财路在哪里？”二狗子咧嘴一笑，“爹，那还用问，手脚勤快，干活麻利，揽更多的活，自然赚的工钱就多了。”刘老爹用饱经世俗的目光看看自己的大儿子，“这个是自然，不过仅仅靠这个是赚不了多少钱的。”“爹的意思是夜香变卖的钱和主人家给的小费比这个还要多吗？”小三惊讶的问道。因为两个儿子现在都是跟着刘老爹干活，所以对于每天能挣多少钱哥俩是不知道的。刘老爹呵呵笑道，“是这个哩，一般人收了夜香只会老老实实的拉到郊外集中倒在荒沟里，咱家却能把这些废物卖给附近的日本移民做肥料，这就是一笔钱，另外一些有小孩的人家，我会提前和他们打招呼，将孩子的粪便单独放置，日本人高价收购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像和什么黄金餐有关系。也真是奇怪，难道小孩的粪便里能提炼出黄金？”小三插话道，“那咱们刷洗马桶分成三档是个什么意思呢？”刘老爹闻言张嘴笑道，“一般的人家，咱就按规定给人家冲刷干净就可以了，一些富裕的人家那就要用心些，毕竟稍有马虎那可是要遭斥骂的，而有的人家会额外给些小以期咱们能把马桶弄得更干净些，自然就要使出十二分的力气了，把这些都做好，钱就会越赚越多了，呵呵，这些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们是我的儿子，将来这些生意自然是要交给你们的，所以有些话该对你们讲的，就在平日里告诉你们了，记得不要四处宣扬，这也算得上是商业秘密哩。”见二人频频点头，刘老爹欣慰的深呼吸几下，一股臭味从黎明前的晨霭里弥漫过来，刘老爹笑了，一天的生意又开始了。招呼两个儿子一声，扬鞭在牛屁股上抽了一记，奔前方而去。

到七点的时候，牛车上已经装满了盛满夜香的马桶，刘老爹赶着马车往西门而去，按以往的经验，等到西门时正好城门打开，既不会早也不会晚。不过今天的事情出了点意外。牛车刚过街口，从旁边噌得窜上三个人，用**的筒状物抵在刘老爹爷三背上。“不要说话，不要问问题，不要违抗命令，明白？”刘老爹满脑门子的汗嗖嗖的往下淌，心跳如兔，脑转如龟，只是下意识的拼命点头，“晓得哩，晓得哩！”对方低声道，“把牛车赶到亚非街大剧场去！”“好汉爷，我这车上都是夜香，您弄...”刘老爹的话没说完，就感觉后腰上的东西往前顶了顶，不敢再往下说，一鞭子抽在牛屁股上，牛车转向亚非街剧院而去。

远远看见王子贵父子爷两赶着牛车慌慌张张的从剧院方向过来，刘老爹心里一阵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大粪都成了打劫对象，难不成这粪便里真能变出黄金来！心里万千念头转过，嘴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按对方的吩咐，把牛车驶到剧场门口，从里面出来好几个蒙着脸的大汉，飞快的卸了车，挥手让自己离开。刘老爹鼓起勇气凑过去，“好汉爷，我这夜香不比其他人的，拉出去就倒了，都和人家说好了价钱要送去的，您，”见对方讶异的瞪着自己，一斜眼看见对方腰间的盒子炮，刘老爹一哆嗦，话到嘴边变了味，“您喜欢就留着，小的这就走。”撒明看着刘老爹慌乱的扯过牛缰绳，准备带儿子们离开，突然搞不清自己还是对方荒唐，大粪卖钱？搞笑！可是自己这不是在打劫大粪吗？使劲晃了晃脑袋，不去多想，喊过一个喽啰，“把剧院的人都控制好了？”“都赶到放映室里去了，手脚都给捆结实了，不会跑掉的！嘴巴也塞上了，一准不会有事。”这个喽啰媚笑道。撒明点点头，“赶紧把东西伪装好，秦当家马上就过来了，别出纰漏。”

张屠夫警惕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地事，尤其是对方身上带着家伙的时候。“这位朋友走的什么路，开的什么船？”张屠夫试探道。秦裔淡淡一笑，“刀枪路，江湖船。”张屠夫看秦裔似乎对自己的小命没什么兴趣，心稍稍放下，披上一件外套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没有试图去枕头底下摸枪，按常理对方早就把自己的枪给取走了，“朋友深夜突然而至，不知有何教我？”“好说，听说张老板比较喜欢发财，所以特来一会。”秦裔微笑道。张屠夫哈哈笑道，“说笑了，天底下不爱发财的人恐怕还没有生出来吧。”秦裔微笑不语。张屠夫笑了几声，见来人不说话，于是笑声渐止，“怎么说？”见张屠夫终忍不住发问，秦裔双目直视对方，回答道，“张老板此来连山为的怕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黄金一事吧？！”张屠夫面色一紧，“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是的话，在下今天就是来请你一起发财的，”秦裔淡淡道，“如果不是，那就当我没来过。”张屠夫心里一动，“就算我是冲着那批黄金来的，可邀我助拳的可是在南满很很大势力的关东帮，阁下又是哪路神仙，就不怕得罪了关东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