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自卫军围打河间

程士兴几个也知道请功的事暂时还是次要的，现在还是搞好这大窜天猴要紧，于是大家就拥着田保国、赵小栓这些人又回了团部会议室里，这间团部的会议室，临时就成了炮仗房。

天要黑没黑，赵小栓几个人又做出了十几个更大的窜天猴，接连拿到村外试验，基本都能打到将近一百丈远，程士兴这回满意了：“好，好，这样咱们战士的安全就有基本保证了！”

黄德伟问道：“要不要向总指挥汇报？”

程士兴道：“要，要，当然要，咱俩马上就写份简单的汇报，把这窜天猴的制法、装药量等等都详细写好，连夜派杨参谋送到总指挥部去，让首长们也高兴高兴，看看他们下一步怎么安排。这几天，我估计首长们为河间的事也是愁坏了！”

黄德伟点点头：“萧总指挥那是很负责的领导！”

众人说着话，就一起返回团部，炊事班这时就把晚饭做好送来了。

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就议论着窜天猴这事，就有人提议：“要不要给这大窜天猴起个什么名字？起个好听响亮些的名字？！”

这提议，立刻得到大多数人的附和，程士兴就对着黄德伟道：“咱们团里，数你文化水平最高，你就负责给这大窜天猴起个名字吧！”

黄德伟先是谦让了几句，可看大家都是真心实意想让他给起个名字，他也就当仁不让，琢磨了琢磨道：“刚才团长说咱们这也是飞机轰炸，土飞机挂炸弹，我看就叫‘飞弹’吧！”

“‘飞弹’？好，这名字起的好！”当即会议室里就是一片掌声欢呼声。

自卫军独立十五团试制出攻城用的“飞弹”之后，当即就将情况报告到总指挥部，萧秉权等人听完、看完汇报后立刻给予肯定，第二天，自卫军各团、自卫军辖区内的各地方政府就接到自卫军总指挥部的命令：一是邀请当地会做花炮、炮仗的师傅，都集中到自卫军总指挥部所在的任丘县城城西去，帮助自卫军制造“飞弹”；二是搜集做窜天猴的材料，搜集做火药的材料；三，搜集民间的大抬杆儿，集合到一起等待统一使用。四，制造攻城的云梯。

命令一下，自卫军控制的广大地区马上就行动了起来，所有会制凿炮仗烟花的师傅，都被自卫军请了去，近的由地方干部陪着走着去；远的，地方政府给雇车、雇牲口由地方武装保护着去。一时间，周围数县是车流滚滚，送人的，送材料的，大路小路全是奔任丘县西边去的人和车。

不过两三天，在军民大力协同下，攻城用的大窜天猴造了足有几十大车，大抬杆儿也搜集了三四百抬，云梯更是达到攻城部队能每个排拥有最少两架。

萧秉权、刘年带着指挥部的人抽检了一部分“飞弹”，是个个都合格，宋硕光看着检验合格，咧着嘴笑道：“咱们的老百姓做事就是负责任，这么多大窜天猴，居然没一个不响的！”

萧秉权也满意地笑道：“这说明老百姓的心跟咱们是一致的，有了他们的支持，不愁这小日本打不败、打不跑！”

刘年心里想着打河间的事，就问萧秉权：“总指挥，这攻城用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打河间？”

萧秉权看了看正向西坠的夕阳，毫不犹豫道：“打铁要趁热，命令今晚咱们就下达，明天晚饭后九点，所有攻城部队都要到达指定攻城位置！”

刘年回了一声是，接着问道：“路远的那几个团怎么办？”

萧秉权道：“十二个主力团，明晚九点必须到达指定进攻位置，十一点，四城同时打响发起进攻，剩下路远的几个团，作为预备队，后天早晨到达就可以，另外担任阻击的部队，也不能迟于后天早晨到达各自位置！”

刘年又答了一声是，萧秉权继续道：“这些‘飞弹’，明天傍晚由任丘县大队和新五团三营统一负责送到河间县城城西北的小宋庄和城东的韩村，每个庄子各送一半，攻城各团后天早晨自己派部队来取，所有‘飞弹‘，平均分配，另外单独给担任北门主攻的十五团再分两车！”

刘年第三次回了一声是，一边的一名参谋就把这些事情都记了下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独立十五团开始向河间方向行动。他们团的“飞弹”，全部是自己制造的，共做了四大车，装了满满两屋子，团里因为部队到河间不是很远，就把“飞弹”全部分发了下去，让战士们自己背着、扛着带过去，以减轻驻地老百姓的负担。

下半晌太阳才偏西，十五团进了河间县境，早有河间的地方武装奉自卫军总指挥部的命令派人在路边接应，为首的是一位县大队的中队长，自报家门姓唐。

黄德伟很惦记河间城里鬼子的动向，问候了唐中队长两句后他立刻问道：“唐队长，城里的鬼子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增兵？有没有准备继续向北进攻的迹象？”

唐中队长笑道：“前几天运走了几车死尸和伤兵后，又从沧州开来了一个中队的鬼子还有二百多汉奸，人数这几天总在三千多，据说再等两三天，鬼子们就准备向北打任丘了！”

黄德伟朝南看了看笑道：“这任丘他们是甭想打了，最多两天，这河间就还是咱们的了！”

唐中队长这时候想起来道：“对了，鬼子昨天下午还又开来三辆坦克，现在河间城里，一共有鬼子七辆坦克，四辆装甲车！”

黄德伟点点头：“不打野战，鬼子这坦克、装甲车作用就不大！”

唐中队长也点点头，部队就直向河间城北奔去。程士兴这时从后面赶过来，和唐中队长聊了几句，就按照总指挥部的安排，带上几位营长和连长，由警卫排保护着，换上便衣，唐中队长又给派了几名队员做向导，一行四十几号人分成几队就提前到城北去看地形。

一路上，沿途各村已经被河间县大队和各村的自卫队武装封了村封了路，除了自卫军的人，任何人进到村里到了路口都会被请到村里休息，不许再向其他地方去。

天黑后，十五团到了河间城北十里远的一个叫廖公庄的村子休息吃饭，程士兴带着营连长们也回来了。

饭吃到半截，刘年领着前指的一些干部、参谋在一群警卫、通信员的簇拥下来到了廖公庄，和程士兴、黄德伟两个一见面，刘年就笑着道：“怎么样？这次打河间，你们团是主攻，有没有把握在两天之内攻进城去？！总指挥给你们的命令里也说了，咱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工夫拖长了，打阻击的部队受不了！”

程士兴一边给刘年等人张罗碗筷吃喝，一边回答道：“两天应当没问题，第一天进攻，鬼子会反击的比较凶悍，咱们为了减少伤亡，也不能太强攻，等到明天晚上，就是咱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刘年赞了声好，一边在桌旁坐下，一边说道：“明天夜里十二点全城总攻，萧总指挥会亲自到你们团来，你们团是自卫军的主力团，千万别让其他团比下去！”

程士兴大声回了一声是，刘年接着道：“‘飞弹’，总指挥部另外又给你们准备了两大车，再加上你们自己做的，应当是绝对够用！”

一旁的黄德伟笑道：“这么几大车，小鬼子恐怕吃不消！”

刘年瞪着眼睛道：“就是要他们吃不消，谁让他们不好好在自己家里呆着？中国人，就那么好欺负？！既然来了，就好好给他们点儿厉害尝尝！”

屋里人一起说了声是，刘年也是一天跑累了，就对着大家道：“好，其他的话先不说了，赶紧吃饭， 吃完饭，尽量休息一会儿，九点部队就得进入阵地了！”

众人又是一起说了声是，大家就开始端起碗筷吃饭。

八点半，部队开始悄悄进入阵地，可将近两万人的部队，再加上支前的老乡，多不多，少不少，也是两三万人，要想动静小也小不了，尽管离着城还有二里地远，城头上的鬼子哨兵还是感觉到城外动静不对，咋呼了几声，朝着城外漫无目标地就打了一阵机枪。

田保国听着机枪响，看子弹飞的很高，就轻声对身旁的王连喜道：“看来鬼子心里也发虚，听着动静就乱开枪！”

王连喜却故作惋惜道：“他们这么打，那咱们缴获的弹药就要少好多！”

田保国轻轻一笑：“那就多杀几个鬼子！”

王连喜答了一声是，带着自己班就埋伏了下来。

田保国等全排战士都埋伏好，自己就围着他们又仔细检查了两遍，嘱咐战士们要把武器收拾准备好，绑腿一定要打好打紧，战斗开始后，不要盲目射击，……

有战士就小声问田保国：“排长，今天攻城不用咱们那‘飞弹’？”

对于上级的具体安排，田保国也不清楚，所以刚才从村里出来前团里让把‘飞弹’先存到廖公庄，田保国心里也是有点糊涂，现在有战士问，他就笑着道：“上级有上级的安排，咱们做下级的，把仗打好就是了！”

战士回答了一声是，周围就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城上的鬼子们又打了几次冷枪，自卫军是理都没理，指战员们埋伏在野地里，静静地等着进攻时刻的到来。此时季节虽然已经接近初春，可时近深夜，野地里的指战员们还是冷的上牙打下牙，不少人是哆嗦不已。

田保国身边是小振，他为了打仗行动方便，穿的也比较少，听着他牙齿得得响，田保国低声安慰道：“小振，再忍一下就好了，一会儿战斗开始，身子活动开了就不冷了！”

小振一边竭力忍受着寒冷，一边同样小声回答道：“排、排长，俺、俺、俺不冷！”

田保国心疼地抚摸了一下这个比自己弟弟大不了两三岁的小兄弟，继续轻声道：“要不是闹日本鬼子，你怎么会受这个罪？这时候早在被窝里睡着了！”

小振努力嘿嘿一笑，颤着声音说道：“大、大、大家、家，还、还不、还不都一样！”

田保国再次爱怜地看了小振一眼，也极力抵抗着寒冷，心里却盼望着战斗赶紧打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过去，部队接到命令，开始悄悄向河间城下运动，离着城墙还有不到一里，按照命令部队再次停了下来。

田保国抬头向河间城上望了望，城头旗杆上挂着的马灯，闪着昏黄的光亮，几名鬼子哨兵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城头来回巡视着，不时向黑暗的城下瞭望几眼，一队接着一队的巡逻队则迈着咔咔的脚步，在城上不停地巡逻着，整座河间城看上去是戒备森严。

这时从后面小声地传来命令：“准备战斗！”指战员们立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田保国又一次看了看小振，又一次看了看排里的战士，战士们因为战斗马上即将开始，一个个都显得有些兴奋，就连小振也不再哆嗦，大家把步枪都悄悄地端了起来。

随着三声信号枪响，河间城四外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呐喊：“杀啊！”

随着这一声杀啊，河间城四外顿时枪声大作，勇猛的自卫军战士呐喊着，高举着攻城用的云梯，勇敢地向河间城下猛冲。

地方武装把大抬杆儿也快速地抬到了离护城河边不远的地方，用早就做好的支架支起来，直直地对着河间城头。随着药捻儿燃尽，大抬杆儿们接连轰响起来，打的河间城头一会儿是昏天黑地，一会儿是亮如白昼。那些鬼子哨兵和巡逻队这些天也一直严密戒备着自卫军，城外枪声和呐喊声一响，鬼子的哨兵和巡逻队就迅速进入了射击阵地，城头和城墙内侧的鬼子警备队也从营房里冲出来，各种火器对着城下是拼命地打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