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情绪的低落

花文犀醒来后十分的安静，如果把张驰比作他的学生的话，可以算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他的沉默甚至比方放更让人难以注意到，哪个班都会有这种老实不起眼的学生，虽然和张驰相处的日子并不多，可是花文犀脑子里全是他这样的学生，实际上，花文犀已经把张驰认同为自己的学生了。

醒来会招致许多的关爱，虽然难掩自己的悲切，花文犀还是挣开了眼，果不其然，方放正不错眼珠的看着他“老师您终于醒了，师母沌了野鸡汤，我去给您端来”

花文犀阻止了方放，他需要一些些平复，直到他认为自己差不多了，坐起了身子，才让方放出去，并且嘱托不要到处说。

看到方放不声不响的去端汤，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柯阎王拦下了众人，只让项妃和花鬟儿进去服侍，让秀才先平静一会，他对生命的珍惜超出常人，也可以说思想有些稚嫩，对战争的理解还不够成熟，张驰的死他一定很伤心，还是家人照顾比较妥帖。

花鬟儿端着鸡汤随项妃进了帐篷“先生，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这又是熬夜又是赶路的一定累坏了，我特意打了山鸡沌汤给你喝，用的弩，没一点火药味”

“有劳妃儿了，鬟儿，你先把汤放下吧”能看得出，花文犀感激的表情是极力作到的“都回来了吗，还有李队长的人，也都回来了吗”

“我们列狼队的都回来了，游击队还有二十多个可能要晚些，不过先生放心，派人打探了，已经够小鬼子忙的，他们封锁了机场周围，禁止实情外露，而且放消息说消灭了捕狼鹰”

“呵呵，已经想到了”毫无表情的强笑“消灭了捕狼鹰，看来小鬼子不光忙，更束手无策，相对来说我们最近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此处兵力应该也不是很充足，南线还在激战”

“阎王也这么说，他说鬼子的行为意向趋于谈判，这一仗我们胜的很丰硕，只可惜鬼子封锁的很严，不然能知道确切数字就好了，到底鬼子损失了多少架飞机”

“先前我只抱定了高千穗一架，驰是好样的，我很自豪，空中武士飞虎王”

项妃端过鸡汤要亲自喂“先生，不说这个了，快喝吧”

“等下，战役还没完，我还有最后的一笔”

“没完？”项妃有些纳闷“鬼子都休战了”

“去把我们的证件拿来，那身份要有些改变”

项妃把自己和花文犀的假记者证拿了过来，花文犀掏出墨水钢笔，模仿上边的旧迹，轻提微按，填上了几笔，虹口正人的名字变成了虹田正夫，項美仁变成了項美佳“这才是真正的完结”

“先生真是心细，机智过人，处处都想的周全”

花文犀叹了口气“如果真是想的周到，张驰或许有希望生还，知己知彼很重要，连日军的脾性都没整清楚，低估了鬼子的勇气和能力”

“谁能想到这小鬼子脑子里都装的啥，已经很成功了，犀哥是最棒的”

“你叫我犀哥”

“对，张驰是自己选择了无畏，和犀哥没有关系，战争是残酷的，犀哥以后也要勇敢起来，张驰是好样的”

“谢谢你妃儿”

花文犀终于啃喝了鸡汤，花鬟儿问了一句“那少爷，是不是一会给阎王的证件也改改”

“阎王的，再说吧”花文犀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项妃的鸡汤可谓用心良苦，她知道丈夫心思重，比较感性，身子也文弱，夜日奔波的疲惫更加上失去队友的悲伤会让他心神迷乱，而这个非常容易情绪化的秀才却有着超出常人的心智，所以项妃要努力让丈夫清醒，只要丈夫的思路清晰，基于眼下环境的变换丈夫会很快摆脱低迷的情绪。

鸡汤本就养人，而在这鸡汤里项妃又加上了些能找到的提神草药，什么干桑叶东葵子茯苓还有几棵大枣等等，都是酌情添加有过尝试，除了味道鲜美补身效果也是十分明显，莫说只情绪低落，就算是刚生过孩子的女人喝了也会精神头十足。

花文犀自然也体会项妃的用意，也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沉闷的时间，自然也是努力振作，柯阎王李天亮等人也陆续到帐篷里看望，老是让大家这样牵挂自然是不太好，没多一会，花文犀强大着精神走出了营帐，其实疲惫到还其次，最主要就是失去战友的悲痛，严格意义上花文犀不算军人，他失去的也可以叫做朋友，他看重每一个朋友，就象他不放弃班上的任何一名学生。

吕二虎又上来道歉，与男子对话，这个二虎到还没那么犯怵，花文犀也不计较，自己对相识不久的张驰都刻骨铭心，游击队的这些人应该都是患难与共生死已久，心情当然可以理解。一同祭拜了死去的烈士，众人回到了营地中各自设想着以后的行动。

几乎游击队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李天亮，他们都对花文犀这伙人十分的看中，自然李天亮也是更加青睐，也特意在言辞上讲了些技巧“都是些好队员呀，我们在一起经历了无数劫难，不过这次的战果确实不同凡响，他们死得其所”先用些低沉的话带动花文犀的情绪，这个书呆子比较感性，接着再谈合并“哎不过秀才，想不到不光你用兵如神，尊夫人也是深藏不露呀，我们可是见识了，武功高强呀”说到这李天亮还抬起头看看自己的队员。

小伍子连忙接过话“对呀对呀，我们都看到了，嫂夫人能枪刺啄螳螂，真准，秀才，这嫂子是什么来路”

“我也是一没留神，书香门第来了江湖人士，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号，只知道她的三个师兄叫做什么金眉杀手，千面顽童和玉面飞贼，也不管那么多了，我相信夫人的人品”

“哇，好家伙这么厉害，看来以后和尊夫人交道还要多些谨慎”李天亮欲笑又悲“哎，我的这些人啊，虽然比不上尊夫人的武功，比不上你们的抬枪，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汉，都与这小鬼子有着深仇，才刚好容易保存到一百多人的象模像样的队伍，一下子又大伤元气，我觉得我们两支队伍特别有缘，秀才你善于出谋划策，而我这些人又无所畏惧，我们现在特别需要你们的加入，我们一起打鬼子，我这个队长由你来当都可以，不光打仗，从平时的练兵开始抓起”

小伍子又连忙接过话“真的嘛，秀才要加入我们，太好了，早就该合在一起干，我要学飞刀”

花文犀轻轻的摇了下头“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现在到是觉得自己毕竟只是个秀才，打仗确实不是我所擅长，我只是个教书的，学生们的学习和他们的礼数我都放不下，更别说谋划士兵的生命，南苑血拼下来，再到机场的劫机，这太多的悲壮让我疲於承受，真的不知以后该何去何从”

“怕的就是你这个”李天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可不能放弃呀，先不说别的了，反正部队也需要修整，你不是不知道何去何从吗，那就在这里呆下去好了，时间长了自然就习惯了，你不是不会打仗，就是仗打的少，打仗就会有牺牲，试问谁能让鬼子的小队编制人间蒸发，有谁能让鬼子飞行员亲自教导驾机飞行，现学现卖用鬼子的武器攻击鬼子你算是作到了及至，你可不是不擅长打仗，你就是个邪材，真的，留下来吧，你可千万不能放弃呀”

“我当然不会放弃，自从我焚家明誓那刻起，我说过，不把小鬼子赶出中国秀才我就不再有家，日本人侵占了东三省七年，我不怕七年又七年的居无定所，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怎样走，或许我不适合统兵带队，可能也就是个小打小闹的主，打机场确实有些消化不了”

李天亮摸着花文犀的肩膀又坐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打小闹可以呀，我们原先就是小打小闹，你我兵会一处，还是原来的游击队，虽然人数达不到以前，但是足够你折腾，更灵活”

“你就不用再鼓动我了，你既然说我邪，那还光只是一部分，秀才我是邪人不信邪，什么都想尝试什么都敢尝试，却是比常人输不起的人”花文犀转脸盯着李天亮看“我问你，是实力重要还是战果重要”

“这个嘛，，，”李天亮犹豫了一下“都重要，保存实力，才能更好的打击敌人，战果也重要，取得一定的胜利，哪怕很小的战果，付出很多的代价，自有后来人前赴后继，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哪怕中国人都打光了也不应该有亡国奴，更何况我们的战果相当丰厚，值得”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更让花文犀有所犹豫“你怎么和我这秀才一样喜欢理想化，现在的国人非楚人，虽然人有不同觉醒可能有迟有缓，但战争不等人那，我还是找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做”

猎狼队里除了花文犀心思较重，还有一个人也总觉得愧对张驰的牺牲，那就是方放，他总觉得这次袭击机场全都是为了给他报仇，而张驰自然就是为他而死，除了对张驰的惭愧还有对花文犀的感激，老师带着整个猎狼队远赴津门作战，他真的很感动，再听了花文犀和李天亮对话许久，方放想起了当初人们劝慰花文犀的话，在试图打消机场行动时曾说过的，于是不由自主的方放搭了腔“那不如老师我们去追圭冢兽人吧，早日为师太报仇”

其实这也正是花文犀所想的，解散队伍，带着自己的老婆，如果实在无法摆脱就连丫鬟和车夫也带上，就这最少的人数，小打小闹不会关乎许多人的生命，花文犀真的是有些低迷，斗志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