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步兵对骑兵

喊话的是一位团长，由于两军对垒时日军的炮火猛烈的延伸和多次推进，可以说作为守军的国军方面，几乎从士兵到将军无一不处在随时危险之中，可能这一路再高的长官已经殉难，各部队的撤退都极为混乱。

这位团长的话作用不是很大，士兵们只稍稍提了点速度，或许这些士兵，在真正感到生命威胁的时刻，求生的挣扎才能战胜疲惫，暂时的降雨，使得日军只能变追剿为尾随。

只可惜花文犀等人没有能够与这位团长有太多的交流，人人都比较忙碌，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搀扶或拉起倒在地上的伤员，帮助包扎伤口，散发些干粮，还有后方警戒。

天公并没有帮助溃军多久，只几小时过去，雨点就极为稀疏，为数不多的乌云也在慢慢散去。

这个时候部队已经赶到了江苏省内昆山县，但仍处在海岸内平川地势，无险可守，县城内河道交纵，部队很难集中。放眼西望，似是一个土丘超出地平线，这就是昆山境内的马鞍山。

还是刚才那位团长，命令部队尽量避开居民区向山北侧加速撤退，希望能达到依山而阻。

在昆山西北的山，因形状如马鞍，俗称马鞍山。公元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辟为公园，1936年改名“亭林公园”，以纪念邑先贤顾炎武（亭林先生）。建国后．建革命烈士墓，辟花圃、动物园，并改名为玉峰山。玉峰山方圆一点五平方公里，海拔八十米。万顷平畴，一峰独秀，素有“真山似假山”的说法。

还是因为疲惫的原因，好像子弹不擦近耳边就感觉不到危险，这个时候两军的差距开始显露，虽然国军部队尽量提升撤退的速度，但是远比不上敌人的飞行速度。

向西北没逃一会，鬼子的飞机开始进攻，三四十架飞机如入无人之境，扫射，也丢炸弹，只要看见扎堆的人群，在这平川之上毫无掩体可藏，而国军军队，长时间作战重武器已经全部损耗，唯一能还击的武器，就是轻机枪，还需要两人配合，一人握紧支架，一人向空中扫射。连方放和王唯平也再向空中还击。

大胡子团长连忙大声命令“部队分散撤退，轻兵掩护，轻伤带重伤撤，并且随时注意卧倒”

根本是无法抗衡的战争，鬼子的飞机不断在盘旋，扫射着并丢洒的炸弹，很快炸弹的爆炸扩展到整个撤退部队，国军的数十架轻机枪还击的效果微乎其微，这些枪几乎快被打烂了，有的枪膛受损，有的准星跑偏，好容易看到五六架飞机挂彩冒烟，但是几乎无一架坠毁，只是掉转方向背道滑翔而去。

这几乎是一场只被动挨打的作战，鬼子飞机的目标就是这些败军，它们是倾尽了所有弹药才调头撤出战场，使原本已经伤亡过半的国军在鬼子飞机的狂轰乱炸之后，几乎人人都挂了彩。

花文犀被项妃按在一个弹坑内，耳朵嗡嗡直响。

“先生，这战斗不适合我们，我们还是快撤吧”项妃掸着丈夫衣服上的土。

花文犀抖了下头，有用手掏了下耳朵“你说什么”

“这战斗不适合我们，快撤吧”项妃加大了嗓门。

说也奇怪，这情景分明是又一次经历大红门被伏击的遭遇，而这个大秀才却没有了上次的疯狂和慌乱，表现的出奇无畏，听到妻子劝服撤离，居然有些发怒“你说什么那，妇人之见，撤退，我们是来打仗的，怎么能一打就跑，你看这么多战士身付重伤，撤什么撤”

也可能是花文犀被震懵了，或者可能是这个秀才没有准备的时间，在南苑，在大红门，花文犀都是战前就在部队中酝酿情绪，以一种焦急又悲观的心情进入战斗，也是他初次接触战争的残酷。而这次远道而来，本打算目标是交战前线，没想到还没到达地点就遇到了溃兵，还没感觉到危险哪知杀机降临，想墨迹也没来得及，所以表现的颇为勇敢。不过或许他真的可能是成熟了一大截。

鬼子的飞机刚刚消失，远处马蹄声声，是鬼子的骑兵，再远还有步兵大队压上。而且远远的还有山炮部队在乱轰，几乎各个战场向各个方向撤退的国军，都遭到了日军的穷追猛打。

骑兵对于步兵的冲击，可以说是壮年向孩子发起的争斗，那种完全不匹配的速度，还有高度上的不均，骑兵就好像是多了一条命，而骑手所常练的一击必杀试的砍刺，对于步兵的攻击又往往是毁灭性的。

大胡子团长也受了伤，他捂着流血的肩膀，望了望远处逼来的骑兵，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士兵，再回头部队中花文犀等人，还有许多帮助撤退的百姓和许多志愿学生的护工，然后大声喊到“国军战士们，可能你们是数支军队的幸存者，可能你们来自各个地方，闻义赴难，朝命夕至，在前线以血肉之躯，筑成壕堑，有死无退，你们都是胜利者，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士，宁阵地化为灰烬也不失一寸，我们已经成功的完成了我们的任务，今番新的战役，此次新的任务，就是撤退，但是我们跑不过鬼子的飞机，也跑不过鬼子的骑兵，军人的职责，保国卫民，看看你们身后，这些送粮送水的百姓，这些志愿助医救护的学生，他们就是我们的强大后盾，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命令，没负伤能跑的，带上重伤员掩护学生百姓撤退，轻伤能打枪的，留下来陪我阻击敌人，我们步步阻击，一定要让这些学生百姓安全撤离”

轻伤上阵，全身全影的带重伤员撤退，这是破釜沉舟的打法，谁都明白，这所留下来的队员，其实就是敢死队，舍命队。然而这些疲惫的几乎已无力撤退的队伍，却大部分情愿送死毫无畏惧，纷纷掉转枪口准备拼死一战。

花文犀点了点头“说的好，比秀才我有学问，真正的男人，咱们跟他们并肩作战”一枚炮弹自头顶呼啸而过，花文犀猫腰低头吐了下舌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表现了，比起先前，这个秀才确实进步成熟了很多。

项妃连忙护在花文犀身前，弯弓打弩射出一箭，一个日兵中箭落马。马大壮吕二虎等其他猎狼队员一字排开作好了开战的架势。

看到士兵们没什么撤的意思，大胡子团长显然有些焦虑“你们快撤退呀，保国卫民，这是命令”

柯阎王也跟着大喊“听团长的，能跑的稍上一个赶紧跑，阵地不在，卫民为先，这是命令”

那些没负伤的士兵这才拖拽起自己的战友，连同百姓和学生们一起后撤。

鬼子骑兵远远的开始鸣枪射击。

这个方向上的溃兵，搀杂了近两百学生和百姓，一直被掩护的很深，没有太大伤亡，鬼子的飞机也是区分服装而进攻的，虽然国军的服装因为脏污被染成清一色土黄，在天上高一点看若同蚂蚁一般，所以他们还是能区分的，扫射投弹都是往蚂蚁兵多的地方。

而国军的伤亡，是非常的惨重，原本体力的严重透支，灵活度差了许多，轰炸过后，死伤无数。

花文犀斗志挺高，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冲着大胡子团长喊“对付骑兵，排兵布阵，绊马索”

柯阎王一听，哪跟哪啊，纯粹史书看多了，不过到也是个办法，连忙补充喊到“上刺刀，蹲射”

大胡子团长连忙命令“列队，列数队”接着他向着骑兵的方向开了一枪又回头喊到“你们不是军人，快撤”

留下的士兵也极为聪明，听了三个人的说法，有明白的连忙装上了刺刀上前两步蹲资跪射。既然有明白的，不明白的也都照着样子依法而做，就在够上日军骑兵精准射程的时候，三层队列分距而成，都是顶刺刀枪上膛，大胡子团长一声令下，齐刷刷扣动了扳机。

柯阎王按住兴奋的花文犀“我们撤”

花文犀满意的一笑“我要留下来打鬼子，和夫人并肩作战，妃儿小心”

柯阎王再次拦住花文犀和项妃“保国卫民，他们现在很难做到，我们要帮他们完成这任务”

这次算是花文犀被柯阎王一语相治，大秀才回头看了下，对呀，这些军人在拼死保护百姓逃离，确实很难办到，自己该力保他们完成任务，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连忙一挥手“一定带他们出去，我们走”

就在花文犀他们刚离开的位置，一下子又形成了大概第七八道队列，鬼子的骑兵看到这阵势大为震惊，从没有见过的打法怎么一下子形成的那么快，而他们自己手中的枪已经换做马刀，就在他们匪夷所思的同时，前两道相错蹲射的士兵子弹出膛。不少人应声下马，不少马匹滚翻倒地，也就差那么一点，也就是花文犀离开那刚刚形成的队列，拦下了冲的最猛的日军，被刺刀顶住了马匹，战马一直前滚到花文犀脚下，骑手早被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