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小男人誓言

那一刻方放几乎都忘却了战争，睁眼身边一位小美人，梨涡浅笑轻声细语是在叫我吗，妹妹还画了淡妆，这是新婚的早晨吗，意识神智有些不清，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看到方放出神的看着自己，王恬恬摸了摸脸“是不是太艳了，我第一次化妆”

“没有”方放连忙调整自己，可就是静不下心，葱莹玉白指含羞，还染了甲油，手都会说话，方放抬臂拿下王恬恬捂住脸的手“这样很好看，一点也不艳，正合适，妹妹的手也很好看，这样就好，漂漂亮亮的，以后妹妹都这样”

“怕是不能吧，现在是非常时期”王恬恬笑了，三七年南京沦陷的时候，化装对女人来说等于自杀式的冒险。

方放欲言又止，那些冲动的无畏的话，有些不切实际，现在想要的不是一时的痛快，他盘算着怎样保护眼前的这个妹妹到十八或者更大一些年龄。

“没事的，哥哥喜欢就好”王恬恬拿过了自己的自画像“我给哥哥留了橡，以后哥哥可以看着这个”

方放接了过来“妹妹真是了不起，画的真好看，很像，怎么和仇人画在一张纸上”

“好看吗，我第一次画自己，随手可拿的，就直接画上了”王恬恬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从来没注意我的长相，第一次发现我长的还可以，有这个给哥哥，以后想了，可以拿出来看看”

画像上还有一行小字：希望能记录我的美，更记住我所受的耻辱，更永远仇视身后邪恶的敌人。

白雪走进了方放两人的屋“怎么妹妹还给自己画了像，一宿没睡吗”

王恬恬点了点头“给你们找了些吃的，还画了像，想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话里有话，白雪并非当局者迷，她能听出来，这小女孩才十五岁，怎么能这样说“妹妹怎么这么说，我们不是在一起吗，还什么想不想的，你都找到了什么，一起吃”

王恬恬有些忍不住了，捂住疼痛的腹“我吃了鼠药，好痛”

“什么，你说什么”方放一骨碌翻过身，跪在床上，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拍着她的背“快吐，快吐出来”

白雪也连忙过来把王恬恬扶坐在床上“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呀，我们不是来救你了吗，怎么那么想不开”

“哥，不用捶了，来不及了”王恬恬额上开始冒汗“我才十五岁，还太小，承受不了那伤害，我不想以后，厚着脸做人”

“来得及，必须来得及”方放把王恬恬抱在怀里“原来你都是骗我的，我们要一起长大呀，我会等着妹妹长大的”说完，又开始胡乱的为妹妹揉抚腹部。

“哥哥，真的没有用了，你就让我走吧”王恬恬说话也有些气短了。

“不让，我要带你一起走”方放不知所措，颤抖的握住妹妹得手。

“不哥哥”王恬恬眼里含着泪“带着我你和姐姐都走不了，我要哥哥活下去，好好长大”

“谁说我带不走，我是大学问花老师的弟子，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的”方放眼圈湿润，在战火连天谁都不知道生死的日子里，在长期仇恨与恐惧的压抑下他难得做了一个美梦，而王恬恬就是他梦中的小情人，他怎么能够舍得。

白雪忍不住哭泣着说“妹妹你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

王恬恬握住两人的手“哥，姐，真的不用的，我只要，只要你们好好离开，哥”

方放点了点头，一滴滴眼泪掉落在妹妹胸膛。

“姐”王恬恬又看了看白雪。

“哎，姐在呐”白雪擦了擦眼泪。

“我只求你们不要哭泣，不要闹，别和小鬼子硬拼，可能会很久远，妹妹不怕等，你们都要好好活着，报仇”

“放心，我们定会为你报仇”二人使劲点了点头。

王恬恬嘴角涌出了血“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可能很狼狈，快，你们快走，我要看着你们走”

“这怎么可能，妹妹，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带着你一起走”

方放和白雪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王恬恬这样一个漂亮女孩，相宜的淡妆，就是死，未必能逃脱日军的蹂躏。

“你们放心吧哥哥，我都想好了，这是我自己的斗争，这里是我的家，我会捍卫我的家，不会再让日军，带走任何东西”说着王恬恬挣扎着下了地，软绵着脚步踉跄到桌子边，把事先准备的酒瓶一把扒拉到地上，方放和白雪这才注意到，在桌上，椅子上，鬼子上还有床边等等，摆放着瓶子，碗，茶杯甚至小酒盅，总之能找到没有破碎的液体容器，里面到满了酒，香油，植物油，这是要烧毁自己的家。

“妹妹，我们怎么能这样就丢下你”火烧，是一种非常残忍的酷刑，方放心如刀绞。

“快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王恬恬想推托哥哥姐姐离开，但是已无力够到“快走，给妹妹一点时间”

“我们走把”白雪拉住方放“不要让妹妹多受罪”

方放狠狠的锤了自己脑袋一下，挣脱开白雪，上前一把抱住王恬恬“妹妹，哥听你的，哥这就走”他把王恬恬抱到了梳妆台前，点上油灯“妹妹，千万别多受罪呀”

“恩，谢谢哥”

“妹妹看”方放指着破裂的镜子“你还是最漂亮的”

“哥哥，记住一夜小妹”王恬恬又无力的推了一把。

白雪知道，王恬恬的每个动作要付出很大努力，她连忙上前拖住方放“快走，莫辜负了妹妹”接着使劲的把方放托出了院子。

“啊”方放痛的大喊一声，侵略者们，你们真的是惹到我了，不要以为我好欺负，或许我还不够聪明，但我也不是傻子，小男人一样是大英雄，我要向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宣战，你们将为自己的兽行付出代价，我发誓，我要用你们的头颅，祭拜我的妹妹。

不知道怎么想的，方放居然朝天开了一枪，接着迅速的用剩下的两棵手榴弹到院门处做了个拌雷，然后拉着白雪一路的小跑，她不忍看着身后起火。

留下屋内王恬恬静静的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从来没发现，自己有这样漂亮，螓首蛾眉，齿如瓠犀，两点梨涡惹人爱，只可惜这漂亮的面容下面深埋了罪孽的污点，只有火能将这脏污烧尽，只有火能抱住自己家中的一切，哥哥，一定为我报仇。

王恬恬用自己最后的力量，碰翻了油灯，火芯掉落到地上，已经流淌的酒水油液，立时化做熊熊大火。

方放和白雪，在距离百米左右的一幢破楼上，痛心疾首。

“方放你看，妹妹作到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了”白雪指着远处的火光。

方放紧握着拳头捶了一下地“我真废物，连个小女孩都保护不了”

“你已经很出色了，还只是个小男人，你还保护了我”白雪摸了摸方放的肩“你不愧是大学问的弟子，完全对得起你的老师，恬恬妹子是有些可惜，难得她小小年纪做事如此周全，哎，也是性格太刚烈了，不过她都是为你，为了你能给她报仇，也为了不拖累我们，你可一定不要辜负了她，听我说或许以后你即使保护不了我，也不要自责，能在虎狼之城让我到现在毫发无损，完全对得起你老师”

白雪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虽然她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但她非常清楚王恬恬的死一定给方放很大的冲击，这小男人会不顾一切的报仇，或许接下来他们不再畏畏缩缩的潜行在角落，很可能这个热血青年会主动出击，危险也随之剧增。

真是个有心的姑娘，这话包含了多重意思，她提醒着方放不要丧失理智“你在说什么，白雪，你可不能再有时呀”方放责任感激增“千万不能再有闪失，让我既对不起你，又辜负了花老师的嘱托”

“你放心，我没那个意思”白雪连忙解释“我只是要你知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百米外轰的一声巨响，那院门的拌雷被触动，方放和白雪谁都没有回头再去看，莫让鬼子的惨相脏污了自己的眼睛，而几个鬼子的性命，也不值得他俩庆祝。

方放依旧有些不放心“那就好，不过我觉得作为女性你比我在这里更多了一分危险，我们应该想想办法”

白雪很欣慰“有道理，处事前先思考，妹子的努力没有白费，不愧是大学问的弟子，了不起的小男人”

“大男人好不好，十九了，个子矮点罢了”方放真的是把自己定义为成熟男子，因为他觉得，在昨夜他已经吧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自己梦中人。

“那我就剪成短发，比你还要短，装扮的很难看”白雪不舍的摸着自己的头发。

“别急，这个枪刺给你，你不是已经没有手榴弹了吗，用这个防身，万一我要是有什么不幸”看到白雪扳起脸，方放连忙强调了一下“我是说万一，我不会去拼命的，我们都要有所准备，而且谁都不能留恋”

白雪点了点头，二人拿着王恬恬的画像，翻过来看着日军丑鬼姿态，有些觉得面熟，没有见过但是听人讲述过，酒糟蒜头鼻，下巴猪肝胡，猪心还是猪肝，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有这画像，他们一定能一眼认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自己搞的都十分的脏污，但是白雪的头发甚至女装，暂时还不能放弃，他们要主动出击，既然鬼子到处逞欲，那么就让他们因为自己的**要吃尽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