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争议

“这位兄弟此话差矣，难道你觉得大秦还有比穣候更出色的臣子吗？”显然秦王对秦啸的这几句话不置可否。

“穣候确实对大秦有贡献，不过他的贡献在于扶秦王登上王位。剿灭季军叛乱，其他方面军事上虽然也有成就，可他对政事却是不通的。白大哥你精通韬略，你知道打仗玩的是什么吗？”

“当然是计谋韬略。”白起有些傲然的说道。

“错。”

“为何？”显然白起对秦啸的反驳有些纳闷。

“你说的是战争开始之后的事情，七国争霸，打得是粮食是人口。你的兵马强壮，军粮充足，那么自然战无不胜。一场大战围而不歼耗都能把人耗死。目前的列国征战都是以攻城夺地为目标的，其实这只是众人走到了一个误区之中去了，大秦之所以优于各国，不是因为大秦的军队悍不畏死。是因为大秦的法度鼓励耕战，他们喜欢打仗，喜欢种地。有了粮食有了兵才能战无不胜。”

“如你所说大秦已经走到了诸国的前面，为何还不能横扫六国呢？”

“那你们觉得齐秦相比哪国国力更加强大呢？”

“论兵自然是秦国，可论富有程度自然是齐国了。”

“对，列国之中楚国士兵虽然强悍但无法约束。齐国富有，但士兵相对较弱，从粮食方面可以补足。韩国四战之地，虽然武器精良，但过于舍本逐末，士兵除了依靠武器之外战斗力低下。至于魏国霸主之位已失所处四战之地，稍有异动就会遭遇各国瓜分。燕赵多侠士，虽有信仰但也如楚国一样没有凝聚力。像这样的国家能一战而下最好，要不然激起他们的雄心壮志，就比较麻烦。”

“你说的到是不错，那你觉得咱们大秦有甚么异于他们的地方？”显然白起是在给秦啸制造机会让他一战所学。

“这个刚才我说过了，四贵把持大秦，用大秦的士兵替他们开疆拓土。秦王能把前来谈判的楚怀王扣押，大义已失。虽说秦国不在意，可这已经走了霸道之路，偏离帝王之业。司马将军攻下巴蜀，巴蜀天府之国不亚于大秦八百里平川。可惜叛乱不断，出粮食的地方没有用到地方。八百里平川虽说兵精粮足，但这点粮食攻灭一国尚且足够，要是战线拉的太长就比较麻烦了。”

“你总说道粮食，我大秦各个府库都有盈余。难道尚且供养不起一只能征善战的大军吗？”秦王对于秦啸的说法有些赞同却不敢全然认同。

“白大哥身为将军，对于士兵的军粮应该是有所体会的。若想成就霸业这点东西自然足够，若想称帝，还差的太远。大秦处于西陲之地，四周皆有险可守，不管是东进还是南下，抑或北上都能从容面对。秦王若是有称帝的魄力，只需歼灭义蕖灭了北方的威胁，经略巴蜀，从泾河开凿一条东入洛河的水渠。灌溉面积能达三万多顷，如此帝业发展自身，帝业可成。”

“从泾河开凿到洛河，单单这距离就不是一两年之内可以完工的。如此大的工程耗费民力甚巨，若是开凿恐怕七八年内不能有大的动作。”

“这就看秦王是不是有雄才大略了，这秦国的帝业是孝公奠定的。经惠文王夯实根基，如今若想统一六国这单单有兵是不够的。农业与人口必须要跟上，只有老秦人自然也是不够的。要吸纳六国百姓为秦所用。”

“前面的都能理解，这吸纳六国百姓谈何容易。”

“那还是秦王做的不到位，秦国异于列国的乃是全新的耕战体系，可它有一个缺点就是秦法太过严苛。当然乱世需用重典，现在还没有到非要修正法律的时候。我们大秦的耕战体系乃是六国最好的，百姓通过种地就能的道爵位，通过打仗就能获得高职。百姓谁不想活的快快乐乐的，有吃有喝。可六国无疑不能给他们这些。如果能把秦律那些苛杂的法度删减，由入秦的商人，间谍传回六国。就能吸引一大批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的难民，把这些人填入巴蜀天府之国，几年之后就能创造出一大批粮食，一群精兵来。当然若是运用不当产生哗变也很自然。”

“你这如此大动干戈，你以为穣候与太后会让你动手吗？王上会答应吗？”

“所以说我才说参军不着急，千里马常有可哪里来的伯乐。我若早生的四五十年，降生在孝公时代，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英雄造时势，你应该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我更相信时势造英雄。”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出士了？”

“不，过一段时间我就去参军，竟然降生在了这个国家，我无法选择我的效忠对象。那么我就竭尽所能为他展现我最强大的一面，就算战死也无所谓。”

“晦气，还没有出征的呢，虎子你就开始讨论战死的事情了。你可是咋们秦家村走出去的最强战士，不可轻易言死。”

“大爷爷，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们两个怎么又停在这里了？又开始下棋了？”

“不下棋能干什么？我们又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玩。”

“看我爷爷那生气的样子，八成是大爷爷你又赖棋了。”

“胡说八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赖棋了？”

“这里不是少了一颗棋子吗？”秦啸用手指着被秦老大顺手牵走的地方说道。

“胡说八道，哪里哪来的棋子？”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这里没有棋子的话就好办了，我们在边上放上一颗棋子，把这乱局连成一片，你这偏安于一隅的棋局可就崩溃了。”

看了看棋盘，秦老大挠了挠头到：“可能是我忘了，这里刚才是有一颗棋子的。我给你放上。”

“大哥你不是说没有吗？怎么又放上去了？”

“我看错了，人老了容易糊涂。”

“行了，这回你们下吧，大爷爷 你可别再看错了。”

“不会了，不会了。你去屋子里看看那老者醒了没，要是醒了没准正好能陪我们下下棋。”

“白大哥都亲自来了，自然是要把老者带走的。大爷爷你就别想了。”

“是啊，大爷爷他可是王上通缉的重犯，我们不能让他逃脱的。”白起笑着回应道。

“白大哥你现在是什么职位啊？”

“五大夫。”

“那这么说你能见到秦王了？”

“是的，怎么了？”

“我听说秦王幽禁了楚怀王？”

“对啊，楚怀王不愿意割地，幽禁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问题大了，秦王原本在燕国做人质，赵王为何把秦王送回大秦啊？他就是想看到大秦因为王位之争开始内乱。而楚怀王目前在楚国的境遇可谓是人人喊打，我们把他幽禁，他不愿意割地，生生把他在楚国的地位拔高了几个台阶。若干年后，他若死在秦国，大秦不仅要面临楚国的怒火。还要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这样只会让楚民更加憎恨大秦，只会让更多的士兵死于非命。楚国已经另立新君，我们把楚王还回去，不仅能使楚国人民感恩戴德，同时楚怀王势必会与现任楚王发生冲突。到那时楚国上层毕竟更加混乱，怀王被囚禁一事也不会被人记起。”

“荒谬，楚王乃是秦王好不容易才抓回咸阳的岂能如此轻易放回。”秦王不满的反驳着。

“大秦可以容许一个欺骗楚国的张仪，却不能容忍一个欺骗世人的秦王。要想统一列国，就必须有一个和蔼，仁慈宽容的君主。龌蹉的事由臣下去做，君主必须要树立起他该有的形象，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楚怀王只是一个老迈昏庸的国王，抓了他不能给大秦带来任何好处。相反只能带来言而无信的恶名，以后列国与秦会晤，将没有诚信可言，这个例子可是大秦先开始的。”

“你想说什么？想要让我转达什么？”

“希望你顺服秦王放了楚王，他与我大秦无益。死了还得差人把尸体给送回去，何必背负这个无畏的骂名呢。他要是个治世的天才，囚禁他尚有大用，可惜他只是个昏聩的庸才。也知道小孩才会认为自己抓了一个无用的敌人而欢呼鼓掌。就像我们秦家村一眼，原本这一代是豹子的领地，可是由于我们杀了三只豹子，豹子走了领地空了出来，这不最近来了一只老虎。要是放在你们身上你们愿意与老虎对战还是豹子？”

“好像这两样都挺难对付的。”

“对啊，豹子灵活多变，但豹子是没有进攻的危险性的。可老虎不同他随时都可能扑过来，我们的大军如果杀入楚国国都抓住了楚王只会让人觉得他们国家的软弱，可欺骗的话会让人觉得我们打不过才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