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068

067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陈大福几个就被各自老婆骂了，几个人吵到半夜，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跑过来看热闹，方雨馨抱住进来劝说的牛婶哭，大牛抱住船舱门不撒手，一定要陈大福给他一把冲锋枪，任谁劝都不放，老潘端着空碗大声地背诵三**义，陈大福站在船舱里唱军歌。最后还是一位退役军官过来，他了解这几个抗战退役老兵的心结，又看他们闹的实在不像话，灵机一动大声地喊熄灯口令，几个人才反射性地消停睡下了。

中午几个人不敢出去吃饭，昨晚犯众怒了。晚上的时候几个人才磨磨蹭蹭地去到餐厅里吃饭，刚坐下就来了三个年轻人端着碗走近他们，陈大福以为他们是过来质问的，连忙站起来准备道歉，谁知道几个人笑着问他们“你们都是抗战老兵吧，昨晚我也去看到你们喝酒了”

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指着一个告诉他们“这是俺们连长，昨晚就是他给你们下命令你们才消停没被水手惩罚”，大牛招呼他们一起坐下吃饭，大家都是军人出身不矫情，坐下来互相介绍自己，原来他们也是退役老兵，以前在浙江莫干山国军游击队里，退役后连长带着两个弟兄去香港闯荡。

大家一听就觉得非常亲切，都是一个战区里的弟兄！高连长听到在座的四位里，除了大牛老资格士官，最低军衔就是方雨馨了，跟自己一样上尉军衔，年轻的少校，年纪大点的中校了，几个人连忙站起来给他们敬礼，军队就是这样，刚刚退役了也保持军人习惯，几个人赶忙站起来回礼，几个人边吃边聊起来。

飯几口就扒完了，吃饭也是军人速度，有人回船舱掏出几瓶酒来就着花生米又喝起来。现在他们都知道了面前年轻的陈大福还是个嫡系营长，身经百战的长官。其中一个老兵突然想起来“你就是那个国防部二厅抗战英雄陈大福吧，我说刚才怎么听的那么耳熟呢”这时陈大福听到自己背后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他不光是抗战英雄，身上还有四枚国防部勋章呢”陈大福回头一看，妈呀，好几个漂亮女学生坐在那里听这边说话，刚才说话的看着眼熟，名字就在嘴边了就是想不起来。

旁边的方雨馨那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就是凤凰桥的林小姐林依琳，看到陈大福直愣愣地看着人家，气的偷偷在陈大福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林小姐好久不见了”，林依琳站起来大方地跟他们招呼“陈长官，方长官，牛叔好久不见了”老潘她不认识，只是点点头。

陈大福这才认出来“林小姐你好，真是好久不见了”几个女学生围过来叽叽喳喳地问陈大福“陈长官陈大福是吧，我们早就听依琳说过抗战时期一位年轻的国军长官抗战英雄就住在她们家，我们特别羡慕，想不到你还这么年轻”

“昨晚吵的你们想杀人的也是他们这几个”林依琳笑着告诉自己同伴们。昨晚她就认出了陈大福了，中午就在餐厅里守一直到晚上吃饭才看见。

林小姐和几个同学去厦门上学，她们刚刚考上厦门大学美术系学习油画。同学八卦完回去了，林小姐留了下来跟他们叙旧，方雨馨被姆妈警告过了今天没敢再喝酒了，跟林依琳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听几个男人聊抗战的往事。

一连好几天林小姐几乎每天都要过来找方雨馨聊天说话，一直到船停靠在厦门了才依依不舍地跟着同学下船了，陈大福和方雨馨在船栏杆处送她下船，陈大福依稀看见林小姐一边跟方雨馨挥手告别眼睛却盯着自己，陈大福有点心虚转过头不敢再看了。

方雨馨靠在栏杆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大福“老情人见面怎么没看见你跟她叙旧就舍得让她走啦？”陈大福满头包“瞎说什么呀，那个时候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嘛”方雨馨恨恨地说“你就是一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人家都把你送给她的礼品一直带着身上了，还嘴硬，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她看我其实就是想看你，你呀就是招女孩子，我姆妈就说了，就你这种人长的不咋的却有一身的桃花，让我看好你”。

陈大福哄着她说“我只喜欢看你，她看哪个是她的自由，不要把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好不好，当年送给她的手枪，还是大牛帮我送给她家防身的，当年住在她家林老爷对我们一直非常照顾，我不好意思白受人家人情，不信你去问大牛”方雨馨生气地看着陈大福“还有手枪？她给我看的可不是手枪，你到底送了多少礼物去哄她了？”陈大福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方雨馨更加生气甩手就走了。

老实的大牛还是把陈大福卖了，不是他送，是用新手枪换回一把旧手枪。陈大福后悔为什么不跟牛叔对一下口供呢，他也想不到方雨馨会真的去问牛叔。自己仔细想了又想，确定自己没有再另外送礼物给林依琳了，正准备理直气壮地跟方雨馨理论去，被老潘几句话说服了“大福你还是个雏，这种事不能解释只能哄，你送过礼品给方雨馨了吗？如果没有过，我只能说你真是个棒槌了”陈大福确实没有送过任何礼品给方雨馨，连蛋蛋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要送礼物，都是一家人了还需要分什么礼物？原来方雨馨生气是自己送别人礼物她却没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陈大福这才有点回过神来了。

“老潘你说说送点啥好呢？”陈大福虚心请教。老潘吊足了陈大福的胃口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说“当然越贵重越好，女人嘛都喜欢首饰，回头到了香港你去外国人开的金店里买几条项链之类的，有钱的话买点贵重的首饰更好”陈大福一拍大腿“看我这脑子，还真是给日本炮弹炸坏了！”

陈大福翻身下床在行李里翻出自己在上海找人把自己当年买来的翡翠原石定做的两只手镯包好放在怀里，这原本是陈大福打算以后去香港万一缺钱要卖的。偷偷地找了机会给蛋蛋和方雨馨戴在手腕上，玻璃种绿的訫入心底的翡翠手镯被两个人戴在白嫩的手腕上，两个人都开心地笑了。两个人开心了，潘太太看到后眼睛都拔不出来不高兴了，老潘手里可没这么好的货色，私下被潘太太逼的保证一到香港就买给她。

老潘晚上睡觉时忍不住大骂陈大福“你小子就是个烧包货，我教你哄老婆把我绕进去了，你得赔我”陈大福莫名其妙“我送老婆东西的主意也是你出的，再说我送老婆东西关你啥事？你老潘可不能眼红，有本事你去买！”老潘气的直冒火“还用的着我眼红，凡是女人看到都会眼红，你以为这种翡翠是大白菜哪里都能买得到？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去骚包，钱都要做生意的！”陈大福问清楚了爬起来翻出几套翡翠吊坠来，那是开手镯时首饰师傅看材料好，一点都没浪费，项链配上翡翠吊坠也非常漂亮。

“早说你老潘眼红就是了，干嘛拐着弯要？你说对了，这种石头在我这里就是大白菜，说好了，手镯没有了，这剩下这些是我私下里送给你们俩的，你们拿去哄自己老婆吧”老潘实在没想到陈大福这么大方，赶紧喊老牛起身“赶紧的老牛，趁大福没改主意，他这里就是大白菜，白捡的不拿白不拿！”大牛有点不好意思被老潘拖起来，送给老潘和牛叔每人一套，让蛋蛋给嫂子也送了一套，雨馨给丈母娘一套。牛婶戴不惯她的给小青戴了。到香港下船的时候，几个女人都已经对家里男人很满意了。

068

香港治安真差，几家人一出码头小丽手里的包裹就差点被人抢了，里面可是老潘带来的细软，小丽一喊陈大福就飞快把抱在怀里的孩子塞给身边的雨馨追出几十米远踢倒两个混混，不敢多事就拿回包裹和大牛把惊魂未定的几家人护在中间出了码头，一行人不敢再分开坐车，老潘擦着冷汗去码头边租了一辆英国红头卡车把大家拉去老潘买的新房子，在一条叫上海街的地方下车。

临街的几栋新洋房中，老潘买的是十字街边的那栋，陈大福在街边看着周围，发现老潘的眼光很不错，光是那几个临街的铺面，将来也是用钱买不到的。周围的铺子都大开着整条街都很热闹。

整个二楼都被老潘留下来了，四间套房都已经被老潘简单买了家具和生活用具了，老潘和大牛选好房子进去安置行李了，陈大福带着嫂子蛋蛋也选了一套进去了，李姆妈没去自己那套，带着方雨馨跟着也进来了。

陈大福头痛地看着她们进去房间安置行李，好在洋房客厅够大，这栋房子都是一样结构，每套洋房都是三个大房间，客厅里还有一套木头沙发和吃饭桌子等简单家具，几个女人进去放好行李，陈大福就去嫂子房间帮忙了。

等嫂子和孩子们都安置好出来的时候，牛婶正在和李姆妈在客厅搞卫生，陈大福插不上手进去蛋蛋房间，方雨馨正在帮蛋蛋安置行李搞卫生，看到陈大福进来蛋蛋抱着孩子红着脸说“雨馨姐不让我动手”陈大福把蛋蛋扶到床边坐下“你不用忙，我来搞卫生”方雨馨白了陈大福一眼“你把宝宝抱好去外面这里灰尘大”陈大福只好从蛋蛋手里接过昌豪出去了，身后传来两个女人的笑声。

傍晚的时候几家都已经收拾好，今天已经来不及开火做饭了，老潘带牛叔在街上买了米粉回来分给大家围在一起简单吃了。

晚上几家人聚在陈大福客厅里商量事情，老潘介绍说其余的洋房都租出去了，按照现在的行情每月每户的租金定在了40港币左右，按照楼层的不同调节了租金，只跟租客签三年合同。每户租户都按照半年一次交租金，租金直接打进指定帐号，第一次租出都收到租客的顶手费，每户都能收到200.港币。上面的五层都租出去了，二十套顶手费4000港币，租金4760也收到了。楼下的铺面租出去三个，留下了一个位置最好的转角铺面没租，三个铺面总共收到顶手费1600港币，铺面租金每月160，已经收到2900租金，整个洋楼收益13260港币，账本上都有。

方雨馨翻开账本，一一对账，陈大福考虑了一下“老潘，以后就让方雨馨和潘太太两个人管账，一个记账一个出纳。现在家里女人孩子多牛叔就暂时负责看家，牛婶和李姆妈安排大家的伙食，老潘明天去找个厨娘来帮我们做饭买菜，蛋蛋、小青平时就在家陪着嫂子看住两个孩子，老潘和我跑外面，家里有两个婴儿，家里的事就靠李姆妈和牛婶了，大家看这样安排行吗？”潘太太说“这样安排好，我平时也帮着做饭就不用请厨娘了，我们都刚刚来，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等你们生意做顺利了再说”，李姆妈一锤定音“家里的安排你们几个男人就不用操心了我们自己安排，你们的生意重要”老潘和大牛都表示没意见。

第二天陈大福带着老潘去银行，陈大福把蛋蛋带来的金条和房契、自己剩下的几块翡翠存进银行保险柜，把租金港币全部取出来准备交给潘太太做家用并添置家具，她现在是出纳。

银行帐号里老王的支票里的钱已经被取走了，这说明老王退出了，陈大福和老潘商量了一下在街上买了个保险柜扛着回去放到老潘家里，当作大家的面把现金交给她们安排，方雨馨发给牛叔第一笔薪水，每个月暂定300港币，牛叔推辞不要，老潘和陈大福都已经商量好了，坚决让他收下。

陈大福跟嫂子说明了股金的事，嫂子现在知道以后只能靠陈大福了，答应入股进来顶替老王。

下午老潘带着几家人的证件去申请入籍了，陈大福带着大牛跟着潘太太去街上购买需要添加的家用和家具，等几个人扛着家具回到自己家那条街上的时候，陈大福就看到自家楼下围了七八个汉子，还有两个把老潘留给自家的铺面里撬开了门坐在里面抽烟。

陈大福让牛叔扛着家具带潘太太先上楼，自己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发现老潘已经在里面了被两个混混押在地上蹲着，看到陈大福进来，老潘赶紧喊“大福，他们要租我们铺子只肯出10块钱！”精明的老潘一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陈大福看到老潘脸上有几道红色的印痕心里冒火，转过脸来问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中年汉子“不知道这位前辈是哪里发财的，是哪个字辈的？”

这是陈大福在重庆跟戴长官副官请教过的。上次在上海的教训让陈大福明白了，青帮那是不好惹，自己刚来香港尽量不招麻烦，不过自己现在不担心，毕竟自己在军统里混过，也算是跟青帮有点渊源说开了应该会给自己面子。

对方一开口陈大福就明白了，这几个就是街面上的小混混“这条街就是我们大哥罩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字辈，识相的就马上把合约签了，每个月还得给我们交100块保护费！”

既然只是小混混陈大福也就不再客气眼睛一瞪“哪里来的傻逼，敢跟我要保护费？”说完两脚就把押着老潘的两个混混踢倒在地上，把老潘拉到自己背后“我们在跟日本人拼命的时候，你们还在街上和泥巴要饭呢！”大哥跳起来“砍死他！”陈大福两步就冲过去把那个大哥抓在手里扣在手肘下，用脚把靠近自己的一个混混踢的飞起来滚到门外去了。

混混们抽出西瓜刀正准备冲进来，门外面大牛和方雨馨端着手枪在他们后面喝令他们全部跪下！大哥在陈大福的手里挣扎了几下，被老潘几记大耳光打的昏头转向“麻痹的敢打老子，老子枪毙了你们！”

大哥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软了下来“大哥有话好好说！”陈大福听不太懂，还以为他说狠话，又在他身上狠狠来几下，打的他差点哭出来，终于用蹩脚的官话喊“老总饶命！”陈大福终于听懂了。混混们在街边跪了一排，附近的市民都围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

陈大福他们刚刚来需要立威，他示意牛叔和雨馨把手枪收起来，这里不是国内，警察要是看到枪说不清。陈大福把带头大哥踩在脚下，拿起一条板凳，不理会大哥在脚下哭喊，用力把带头大哥的一条左腿敲断“我们手里都是有几百条人命的，不多你一个”手一挥，板凳飞出去砸在一个刚才看起来最嚣张的混混身上，砸的他满脸血。

这时街上巡逻的警察吹响了警笛，几个穿黑色短制服的警察挥舞着警棍和手枪跑进来，领头的警官看到瘫在地上的大哥又看看陈大福“你们是什么人，敢光天化日打人？”陈大福没听懂“麻烦这位警官，我不会听你们广东话”警官又用官话说了一遍。陈大福用脚踢踢地上的大哥“大哥，警官问你话呢”大哥瘫在地上跟警官叽里咕噜地说起来，看起来两个人是老熟人了。

警官听完大哥哭诉，脸色变化了几下“这里是香港不是国内，既然来了就应该遵守香港法律不要搞事！”陈大福问他“这里是我家，我又没请大哥进来，请问大哥来我家闹事打伤我的朋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老潘也把大哥带人威胁他，打他的事简单说了，还把脸上的伤给警官看。

警官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大哥说他们都有枪，肯定是国内过来的兵痞过江龙都惹不起“既然是私人纠纷，你们就自己协商解决，解决不了就报警，收队！”带着警察驱散看热闹的人群撤了。

陈大福坐下来问大哥“大哥，你打算怎么解决？总不能打了人就这么算了”大哥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断腿“大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能谈生意那就是老潘的业务范围了。老潘狮子大张口要1000块赔偿，大哥心里流血，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讨价还价，最终以800块成交。

大哥跛着腿站起来把带来的混混身上都掏干净了才凑了500多块，赌咒发誓明天一早就把剩下的钱送过来，陈大福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告诉他剩下的就算了，就当赔给他们的医药费吧。

大哥一瘸一拐带着小弟们走了，牛叔把铺子关好几个人都上楼了，潘太太心痛地给老潘擦脸，老潘笑呵呵地说“一巴掌值500块，我恨不得他们天天来呢”大家都被老潘的财迷样逗笑了。陈大福告诫大家这几天要小心他们暗中报复，老潘满不在乎地说“他们不敢了，我都看到两个混混吓的尿裤子了，那个大哥如果不嫌弃钱多，我天天拿条板凳坐在那里等他来打”

陈大福让他们以后不要轻易拿枪出来，除非要命的时候才能拿枪。这里不同国内，万一那个警官一定要追究，语言又不通还是很麻烦的。

这么多人只有蛋蛋会说本地话，可陈大福不想让蛋蛋出门，只能让蛋蛋有空闲的时候教大家本地话。牛叔和方雨馨知道陈大福有功夫，老潘没见过，吃晚饭的时候老潘对陈大福露的几手特别的佩服“要是我也有大福的功夫就好了，今天也不会那么丢人被打了”大家都笑起来“有钱收嘛，大福忙乎半天了也没收到辛苦费”潘太太白了老潘一眼“还好意思说，把钱交出来入公帐，明天给你买几根骨头煲汤补补就行了”老潘的钱还没焐热就被没收了。

（清明放假两天，周一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