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腥倚红楼

倒是炕沿坐着的一位长相端庄的烟花姑娘，有些惊愕地睁大了杏眼看着桑子梁。桑子梁将手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走过去对姑娘说：“你地不要出声，这个人死啦死啦地，你地那边蹲下不要看，我们走了你也不许动，快快地！”

姑娘顺从地点头，走到火炕的另一边在炕沿下蹲下，脸冲着墙角，一动也不敢动了。

桑子梁上前，拔出东洋战刀。可是这时，藤木少佐突然睁开了眼睛。“八嘎！我是宪兵队的藤木少佐！”

“找的就是你！”桑子梁一刀下去，藤木少佐一个野驴打滚躲过这一刀，同时手里一把王八盒子就搂火了。

“啪！”子弹从桑子梁的头顶飞过。桑子梁第二刀跟着就劈上去了，这一刀藤木再没有躲过，被一刀砍在脖子上，动脉血管被割开，一竿子黑血骤然飚出！

桑子梁将战刀在被褥上擦了擦，收入刀鞘，伸手将藤木的王八盒子拿在手里，对他他的头“啪啪”又打了两枪，确认他已经死了，转身冲出去。

枪声一响，整个倚红楼乱作一团。桑子梁和马祥跑下楼，推开几个警署的警察跑到街上。按着设计好的路线钻进了一条漆黑的胡同，街面上已经响起来警察的哨子声音，两人不停脚地跑回了长春旅社的后院。

然而长春旅社的前堂寿宴现场，已经是接近尾声了。首座的几个日本人和军政要员，都起身相互抱拳作揖，就要离开了。

桑子梁一身少爷的装扮出现在游廊的廊口，看着前堂的乌烟瘴气，桑子梁撇了下嘴。这时几个宪兵跑进来，在宪兵大队长福田村夫的身前说着什么，站在福田身旁的坂田雄一郎大声用日语叫道：“封锁全城！缉拿反满抗日分子！”

“嗨咿！”“嗨咿！”几个副官和下属军官纷纷立正答道，就连警备团的王兆城和警署的钱署长都行动起来。

桑子梁的眉头微皱，巧儿走来，在桑子梁的身后说道：“少掌柜的，莲江口的赵掌柜的和他的外甥女儿萧蔷小姐来了，在后堂坐着……”

“怎么不早说！”桑子梁转身向后堂跑去。

坂田联队长向廊口看了一眼，看见桑子梁和巧儿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大步向旅社的大门外走去，长春大旅社掌柜的桑国栋和今晚儿的主角儿——寿星老田禄山会长都站在大门口作揖。坂田看都没看一眼，出门就上了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跟其他几辆车一起呼啸着朝倚红楼驶去。

倚红楼已经被日本兵围了个水泄不通，把门的都是宪兵。坂田雄一郎阴沉着脸下车走进了倚红楼，在他的身后跟着宪兵队队长福田村夫和机关长山本少佐。

现场非常恐惧，外间两名宪兵的头都被割了下来，里间炕上，藤木少佐的脖子被砍一刀，头上被手枪近距离打了两个黑洞，死相很惨。

“八嘎！”坂田雄一郎大声叫道，“把老鸨给我叫来，把当时在场的姑娘给我叫来，还有今晚当班的警察！”

老鸨红娘娘和那个窑姐小月儿以及在倚红楼把门的两名警尉都被被宪兵带上来，强行按跪在地上。坂田雄一郎手拄着战刀，站在两人的面前，用汉语问道：“你们说，什么人干的？”

没有人吱声，坂田雄一郎拔出手枪，对着前面的一个警尉的头，眼睛都不眨地扣动了扳机。“啪！”那个警察的头爆了，脑浆和血，黑的白的淌了一地。

另一个警尉吓得在地上叩头道：“太君饶命啊，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呀！”

坂田雄一郎的手枪压在这个警尉的头上，问道：“你看到的人长什么样子？”

“就是两个太君，我哪里敢看那么清楚啊？饶命啊，我们就是当差的……”这家伙话还没说完，坂田雄一郎的枪就响了，这个倒霉的家伙也扑倒在地。

红娘娘抬起头冲着坂田雄一郎叫道：“杀吧杀吧，把我们都杀了吧！来的那两个人穿的衣服说的话，还有长相，都有仁丹胡子，都跟你们一样的，我只当他们也是太君！”

坂田雄一郎盯着红娘娘问道：“你是说，他们也说日本话？”

“说，说得可溜了，跟你们说的一样！”红娘娘说道。

“吆西，还有你，”坂田雄一郎对那个瑟瑟发抖的姑娘指了一下，“三本君、福田君，这两个人，还有这里所有见到过两个凶手的人，都给我带回去仔细地盘问，不要露掉一个细节！”

这时，一个警察跑进来，在钱署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坂田雄一郎看着钱旺署长，钱旺黑着脸说：“我的护林队，一个小队在草帽顶哨卡被锄奸队干掉了。”

“锄奸队？为什么是锄奸队？”坂田雄一郎一把将来报信的警察的衣襟抓住问道。

“太君，我们抓到几个草帽庄的老百姓，当时他们在草帽顶给我们的护林队干活，来了两个人，自称是抗联锄奸队的，把哨卡一个小队的人全给打死了……”

“吆西！又是锄奸队，这里也一定是锄奸队的干活！我们走，去宪兵队，把抓到的人统统给我带到宪兵队去！”坂田雄一郎走出了充满血腥气味的房间，在外面楼梯上大口喘着气。天空阴霾，开始有雪花飘飘洒洒。

关东军佳木斯宪兵队，坂田雄一郎和福田村夫在办公室里的皮沙发上坐着。坂田雄一郎说：“佳木斯的抗联锄奸队，太猖狂了，最近作案多起，严重扰乱了佳木斯地区的长治久安，助长了反满抗日的威风，极大地打击了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尊严，破坏了大东亚共荣的建设进程，我们必须想办法铲除这个北满的毒瘤！彻底消灭一切底下抵抗组织！福田君，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福田村夫双手一摊道：“我的宪兵队，只有五十人，这么大一个三江省的省会佳木斯城，五十人的宪兵力量不够啊，你再给我派一个中队进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