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立正

回到王府，孙思邈正在西厢房给学生授课，李玄霸是没心情听他讲什么。站在窗前看了看金彤，金彤对着他伸出了个大拇指。李玄霸心里安定下来，看来，孙思邈对金彤的安排很满意。金彤是打通了两间厢房才开出了孙思邈上课的空间。四十名弟子，外加三十旁听生把两间厢房挤得满满的。连金彤准备的火炉子都没地方安放。

李玄霸看地方确实小了点，便考虑是不是另给孙思邈盖套房子。把这个想法给金彤说了，金彤说道：“家主，您的想法是不错，可还得等一等。目前，咱们王府的钱基本上都花出去了。我手里留了几千贯，可已经打算好了用途。”

“家主昨日打算建设山里的基地，我是想着要不要先把马买齐了。正要请示家主。”

李玄霸这才感到钱花的快，想自己原本的存款就有两万多贯，给老妈的又退了回来，就接近三万贯了，本想着还有结余呢，哪想到花的这样快。

金彤说道：“老张、老金的商队共带走了一万贯。”

李玄霸打断了金彤：“这些事儿，您不必告诉我，只要缺钱的时候跟我说就行了，别的我不敢说，这挣钱的事儿，交给我就行了。放心吧，五天后你就等着数钱吧。哦，对了，金叔，你派几个哥哥去长安给我收些酒糟来，越多越好。”

“啊？”金彤纳闷，“家主要酿酒？可眼下不太是时候吧？”

李玄霸笑笑道：“尽管让他们收就是了，我心里有数。你再把后院收拾几间房出来，叫人织上几个大一点的灶台。”

金彤应了。李玄霸施施然走了出去，找到宋老大，吩咐了他几声。就回到前院去看亲卫训练。至于李道玄，早就被他一脚奔到亲卫群里训练去了。

三百亲卫有一半住在王府，另一半住在别院。白天集中起来统一操练。李玄霸看了一会儿，老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这种训练强度其实没有多大用处，他的本意是开到基地再练，可刘夏却不同意，说什么练兵不能偷懒。李玄霸从善如流，自是不再多问。

看到他们操演军列，不由觉得索然无味，便走到刘夏身边。刘夏知道他有话要说，便停住了队伍。李玄霸看着整齐的队列，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练得很刻苦，我很满意。但是，你们的仪表都不过关，最起码的站姿都不好。军人要站如松，坐如钟。现在都有，我来教你们标准的军姿。”

“双脚脚后跟并拢，脚尖分开六十度，昂首，挺胸，收腹，双目平视前方，大拇指放于食指第二关节处，中指扒住裤缝。”说完，李玄霸看众人的反应。

众亲卫听得云山雾罩，一时间手忙脚乱。李玄霸看得大是皱眉。心道，这群家伙连高中生都不如，却没想起来这个时候哪有这些概念？

越看越有气，挥手制止了纷乱的亲卫，喝道：“各小队长出列。”

“诺。”十名小队长应声出列。

“先去你们队长，副队长那里报告。”小队长应声去了。

李玄霸看着剩余的亲卫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让你们的小队长教你们。”说着，转身朝刘夏那里去了。

凌云，秦猛身为队长和副队长，正满脸惭愧的站在那儿，看到李玄霸过来，更感不好意思。李玄霸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会的教就是了，想来你们也是不太明白吧。”

凌云点点头，秦猛说道：“公子，那什么六十度，裤缝，委实不知道在哪里？”

李玄霸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装饰，才明白他们穿的裤子哪里来的标准裤缝，就连鞋子也是不分左右。登时省悟过来。便说道：“不懂，那是你们无知。听好了，我先教你们俩，你们再教小队长，再让小队长教他们。今天上午必须站的有模有样，不合格者踢出亲卫队。”众人齐声应诺。

李玄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教会了凌云和秦猛，主要是秦猛难教，这货就一二愣子，还是个不缺心眼的二愣子，对那个六十度怎么都领悟不了。最后还是李玄霸用木棍儿在他脚下画了出来，让他练习了一百遍，方才站对了。接下来，李玄霸就不管了，任由二人去教小队长，他自己有所感悟，就回书房里画图去了。

他这一画图，立刻就有刘夏家的两个儿子站在了门外。李玄霸基本上不关心这些小事，懒得问，就自己干自己的。他是想起了特种兵的军靴，军装，军械。安安静静地回忆了一下，在纸上笔走如飞。不久，他的设计图就成型了。好好伸了个懒腰，拿着图打开了房门，就听刘家老大说：“公子，方才父亲请您去前厅用饭，我看您在忙没敢打搅。”

李玄霸点了点头，说道：“走，咱们一起去吧。”

到了前厅，才看到孙思邈、鲁丰、刘夏、金彤正在等他。李玄霸把图放在桌子上，致歉道：“劳众位久等，今后，不必等我，你们先吃就行了。”

孙思邈笑道：“不等你等谁？这话以后留给王府主母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李玄霸白了孙思邈一眼，笑道：“倒是真饿了。”

金彤赶紧吩咐上菜。他的秘方早被金彤分发给了主管后厨的老妻，这菜的口味较以前大是不同，获得了王府众人的一致好评。

众人边吃边聊。

李玄霸拿出几张图纸交给金彤说道：“金叔，等会儿你先量一下亲卫们脚的尺寸，再派人去长安，找家声誉好，手艺过关的店铺，让他们按这样的样式，先每人做两双靴子出来。所用材料我都标记好了。”

金彤接过图纸，鲁丰想要看，却被金彤不着痕迹地收进怀里去了，笑着说道：“家主，这找人做靴子的事，倒不必麻烦旁人，王府附翼的商户就有两家是做靴子的，等会儿我叫人把他们的掌柜叫来就行。”

李玄霸摸了摸鼻子，“哦”了一声，接着说道：“里面还有几张亲卫衣服的图纸，找成衣铺做吧。嗯，对了，看看再收一批鞣制好的牛皮回来，我有用。”

金彤应下了。李玄霸把剩下的图纸又收进怀里。旁边的鲁丰看着委实心痒难耐，张了几次口，见孙思邈却只是吃饭，丝毫不加理会，方才闭上了嘴，眼中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众人吃过了饭，各人去忙各人的。

李玄霸请住了孙思邈，说道：“老神仙，您看您的学堂是不是挤了点，连个炉子都安不上，要不，过几天我给你盖个大点的？”

孙思邈道：“嗯，不忙，你先忙你的。呵呵，不必急在一时。你啊，性子也别这么急，饭要一口一口吃。我昨日在百姓家中，倒是寻着了一个去处。在那灞河边上，霸岭之下，有一片荒地。此地后面的霸岭上全部是山林，约有数千亩方圆。我的意思是，就把你的书院建在那里，今后若是扩建，向着山林展开就是了。医院呢，是不是也建在那里。”

李玄霸没想到孙思邈早就看好了地形，想了一下说道：“老神仙，我打算的书院可不是那么简单，我要把它建成天下最大的书院。嗯，应该叫学院，全天下最大的学院，在里面要教给学生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历史、恪物、数算、经学、生物、医学、军事等等十数门学问，我要让它成为我朝最大的人才基地”

“我还要让那些寒门子弟免费入读，并且让他们再无后顾之忧。您说说，咱们需要多大的地方才行？数千亩方圆本公子还没看在眼里。”

孙思邈先是被李玄霸描绘的恢宏前景震惊了下，接着好笑道：“那你可要准备好了，恐怕穷你毕生精力也难完成十分之一。真要这么大，那些房子就够你盖几十年的。”

“呵呵，”李玄霸自信笑道，“哪里要几十年，我看，最多二十年就成。”

孙思邈差点捻断了胡须，“你小子哪来的信心？”

李玄霸一时间哪能说得清，胡言乱语道：“钱啊，有钱能使磨推鬼，只要咱们赚到了钱，还有什么办不成的？”

“啪”脑袋上早挨了一巴掌，孙思邈怒道：“钱钱钱，堂堂一个王爷，满脑袋都是钱，市侩，掉钱眼里了，还是孔方兄是你老丈人啊？”说着起身就出去了。

李玄霸摸着脑袋，哀叹无语。你个老道不在乎钱，本公子可在乎的紧啊。再说了，咱老丈人住皇宫里呢。

他知道孙思邈因为此事是王府核心，不愿过多参与，只是借故离开罢了，心下自然不以为意。

孙思邈走到门口时说道：“找时间跟老鲁谈谈。”

李玄霸答应了一声。

孙思邈方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