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刺激一下

苏啼仁急忙起身说，“阎**，还有个事情不方便写在纸上，要给您汇报。”，苏啼仁称呼阎锡山为阎**是刻意的。

不方便写在纸上的事情，通常要比写在纸上的重要，阎锡山对苏啼仁说，“坐坐，象乾，你说。”苏啼仁把身子往阎锡山方向倾了过去，“是石原莞尔对战局的分析。”石原那个时候的名气非常之大，阎锡山竖着耳朵听苏啼仁把石原从军事到经济到科技整个说了一遍。

阎锡山执掌山西军政多年，他对石原的话有比苏啼仁更深的理解。

第二天阎锡山安排人员带着苏啼仁游玩秋林，秋林有什么好游玩的，苏啼仁知道这是阎锡山要对昨天的信息做个梳理，至于他要游玩多久就要看阎锡山什么时候能考虑成熟了，苏啼仁让范式白借着这个时间去三原看一下赵戴文。来一趟，那就所有的码头都拜到吧。

范式白带着两辆卡车从宜川是先到了西安，这是提前给西安军政界朋友的中秋贺礼，当然这个送的太早了点，但能借着这个机会能大家坐下来交流交流是重要的，西安有苏范两人生意上的股东，当然也是手握实权的人。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大家除了要保持生意上的往来，还有时不常的在一起端端酒杯。

范式白到三原，买了几本古书才去见赵戴文，赵戴文一顿臭骂，骂的范式白大气都不敢喘，等到赵戴文骂累了，范式白才把苏啼仁“抱残守缺，为民请命”的观点说给赵戴文听，赵戴文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了出来，“那就狡辩，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个牌坊！”。最后范式白把免费给老百姓发种子的事情搬出来，赵戴文才不骂了，详细问了种子和口粮是怎么发的，准备怎么安排生产等等，范式白解释了发放和安排生产的事情后，赵戴文才勉强消了气，范式白赶紧又解释，以后不但会帮助农村恢复生产，在城市里已经安排减税了，以促进工业和商业恢复发展，范式白表示小日本必败，但是在小日本在山西时，一定会保持农业生产和商业发展，为以后小日本走，打好基础。说到这里，赵戴文扬扬手里的拐杖，“本来准备把你小子打出去的，现在嘛，虽然不打了，但是你和小苏也别太高兴，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干了什么缺德事，我让人扒了你们祖坟。”

范式白从赵戴文处出来，脸都白了，赵戴文可是山西的二把手，民国以后的山西军政两届出身的人物都是他的学生，而且赵老先生在山西经营了一辈子，别说扒祖坟了，就算要了他的命，也是绝对有这个实力的。

范式白心里想，这还是那个一身大儒风范的老先生吗，我这通骂挨的呦，惹不起你回去我找你女婿算账。

范式白拍着扑腾乱跳的小心脏回到旅店，一进房间，就看见金成了，金成首先开口“小范，怎么脸色不好啊。”范式白看见金成就意识到郭孟喜是延安的人，因为他来三原虽然不是绝密行动，但是知道的也没几个。金成从延安来三原要四五天时间，今天能来这里，肯定是事先就得到信了。但是金成来的目的，范式白不知道，“金处长，你要的货已经给你们送到延长了，路上也没听说处岔子，难道是货不对？”范式白知道货没问题，说这些是等着金成说来意。

金成哈哈笑了起来，“钱都付了，还会找你的后账吗？再说我们是老关系了，生意是一路从绥远做到山西，今天来呢，是告诉你，盐可以拉了，咱们界定一下，黄河以西出事算我的，过了黄河就算你的。”

范式白一听盐可以拉了，眼都绿了，“有多少我全要，什么时候可以拉。”一边说一边拉着金成的手，“在哪里接货都可以？”金成把手从范式白手里抽出来，“你要咬我是怎么滴，你那二十卡车能装的满满的，我够意思吧。”

“娘的”范式白在心里骂了郭孟喜一句，“连多少车都说了，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好歹我帮过你忙的”。范式白这次带的二十卡车货，一部分是给沿途晋绥系的高官，一部分孝敬阎**，还有两车是给西安朋友的礼物。

范式白让压货的人给金成带的话是，‘这次货准备的真不容易，路上盘查的太严了，这次可都是为了你们啊’，其实范式白也就给边区七车，范式白脸上有点不自然，不过他很快的恢复了脸色，“那谢谢金处长了，有什么兄弟能效劳的，您尽管吩咐。”

金成说，“我倒是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不过我做生意，从来不坑合作伙伴，所以有个事情要告诉你，边区和十战区都有日本间谍，盐我可以大量给你供应，但是……”金成没说完，范式白就接了话，“盐都不让卖，还有天理吗，山西老百姓不吃……”

“行了，赚钱就赚钱，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防弹脸皮啊。”

范式白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这次发货，不会让日本人知道吧，发货要小心啊。”

金成摇摇头，“盐是准备好了，甘草也有，会不会被鬼子知道，那就不好说了，你要是担心可以缓一缓再拉。”

甘草是无所谓，但是二十卡车盐，运到太原周边，那可是大把的利润，范式白不甘心，现在就要缓，那要缓到什么时候，“金处长，我冒昧问一下，你们怎么知道有鬼子混进边区的？”

“是这样，现在全国有大批青年到边区，当然来的人不止是青年，在甄别过程中发现了有日本人混在其中，也抓了一些，但是你知道，来的人天南海北，全部了解到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也不会认为来的鬼子都被识破。”范式白知道金成的话是对的，山西是日本主要往延安派间谍的基地，只有山西有这个地缘优势。

金成这次来见范式白是带着社会部的任务的，要对范式白进行一次刺激，看看反应。

范式白这次反应和正常做走私生意的不同，正常的生意人是不会打听怎么有发现间谍的，而且金成主要到范式白的用词‘鬼子’，在这种交谈的语境中，一个山西的伪军高官能毫不费力把‘太君’变换成‘鬼子’。

范式白这两处表现的都太值得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