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奋命搏杀

战斗激烈的进行着，土匪头子柳玉良势在必得，眼看就要攻进韩庄，自己也精神大振，拿着双枪冲过去，喊声惊天阵地。

围墙上连盛看到凶猛如狼的土匪一个个窜上来，心急如焚，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自己最关键，自己就是韩庄的精神领袖，所以自己必须给韩庄的人树个标杆，以振奋起韩庄人杀敌必胜的精神。因此，连盛抖擞精神，使出平生之学，双手各执一把匕首，动如流星，飞若利箭，动作干练简捷，猛如海啸山崩，那些土匪根本无法躲闪他的两把匕首，刀刀划过脖颈、扎在胸膛，窜到那里，那里便一批批土匪倒下去，最后围墙上的几个土匪吓得纷纷倒退，并从梯子上滚落下去。柳玉良没想到城墙上有如此厉害的角色，举双枪瞄准射击，连盛晓得自己这样明显的在围墙上奋杀，肯定暴露自己，所以时时观察下面的情况，眼睛的余光正看到柳玉良瞄着自己，就猛然飞扑在地上，子弹擦身飞过去，同时他右手的匕首甩出，匕首呼啸着朝柳玉良的面门而来，吓得他飞速转身，匕首从他脸上擦着皮飞出去，他摸了摸脸，鲜血染红了手掌，心里暗惊，真是绝世的好功夫，确定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明连盛，便大呼一声，兄弟们，围墙上那个用匕首杀人穿黑色衣服的就是明连盛，所有的枪都朝他打，谁要打死他，老子赏他五百大洋。”

柳玉良也振臂高呼：“兄弟们，杀了明连盛，韩庄就完了，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于是所有枪口都掉转方向，子弹集中向连盛那里打去。连盛趴在围子墙上，抬不起头来，他迅速爬到庆祥和玉奎身边命令道：“快，把那几门门五子炮全集中这儿，围墙下面那个持双枪的胖家伙十有八九就是柳玉良，集中火力把这王八蛋轰死，群龙无首，他们必然大乱。”

玉奎率人很快抬来三门五子炮，三炮齐发，土匪一片片倒下去，柳玉良看势不好，就地滚在地上，像狗一样敏捷地爬到后面，五子炮的射程已经够不到他，便站起来，眼里射着凶恶的目光，大喊着，继续指挥战斗。

突然，围墙下土匪们的身后射来无数子弹，立刻倒了一片，随之一群骑马的人边打枪边向前冲，尤其前面领头的几人，更是奋命搏杀，大喊着，猛打猛冲。此时围墙上的人看到来了救星，立刻势气大振，很快把梯子上的人杀退。继之，下面的人打开城门杀出去，里应外合，杀声震天，柳玉良看到形势逆转，领着土匪们杀开一条血路，狼狈而逃。

来救围的人正是刘黑虎及手下百十号人。连盛、庆祥、王魁等人把他们接到庄里，此时东方的曙光已微露，围墙上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惨不忍睹，有的张着大嘴，瞪着眼晴，天知道，他们在临死时，已经疼痛到极限；有的尸首异处，那头已血肉模糊，身子残缺不全；还有的，肠子流了一地，双手正向里填的样子，却还在汩汩流血。

韩庄人拿出仅有的食物和吃的，来犒赏英勇打土匪的人，看到那些狼藉不堪的尸体，其中有本村的儿子、兄弟或邻庄的亲戚，都跑过去，悲痛地附在尸体上哭着。

连盛刚毅的脸上散发出冷冷清辉，转头对刘黑虎道：“这次，虽然又打退了这帮土匪，可咱们也损失惨重，天灾已经死了许多人，人祸又在加剧，真是没有老百姓的活路。”

刘黑虎不无担心地说：“看样子，柳玉良这个老杂种是不灭了你们不罢休啊，他们有钱有人，不断购买新武器，俺真为老弟担心。”

连盛揪了一颗墙头上的乱草，使劲咀嚼着，愁眉微缩着，想了好一会儿，才用力把草咽进肚子里，然后对着刘黑虎说：“虽然咱们都是平民百姓，穷苦人家，可人穷命不穷，咱们的命不比任何人贱。”说毕，望着墙下的尸体：“俺想，不能再让韩庄人死人了。”

刘黑虎听他的话音，好象有了办法，便说:“看来兄弟有办法了，只要能用得着老哥，俺二话不说，决不能让这些王八羔子在咱齐东地上拉屎拉尿，杀人放火。”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俺是有个主意，只是没考虑周全。”连盛紧锁着眉头，悲凉的看着远处的尸体。

刘黑虎拍着他的肩膀，给他打气地说：“兄弟从小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做过大事，俺想，你定有办法收拾了这帮毛贼。”

连盛听了，脸上强露出一点笑容。刘黑虎领着他的弟兄们走后，庆祥看着连盛脸色凝重，心情沉重的样子，便劝慰道：“实在不行，咱们就领着全村男女老少逃出去。”

连盛抬头轻轻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笑了笑，道：“咱们这些草民，没有了地，没有了房子，没有了村子，就成了一无所有，到时，只有死路一条。”

玉魁从中搭腔道：“怕什么，咱们本来都是贱命一条，大不了，与这些蟞孙们同归于尽！”

连盛并没有搭理他的话，独自走到墙角处，坐下来，闭了眼，似乎在闭目养神，其他人便也不再打扰他。

冉冉东升的红日喷薄出万般能量，照耀着苍凉的世间，劲风吹的墙头上的草来回摆动，几尽腰折。

玉芝挎着干粮筐慢慢走过来，从筐里拿出一个白面馍馍，递在连盛眼前。连盛睁开眼，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俊俏秀气的一张脸。连盛接过馍馍，示意玉芝坐下。玉芝斜对着连盛，连盛看着这个白面馍馍嘿嘿笑起来。玉芝莫名的看着他，不禁惊讶地问:“连盛哥，你笑啥呀，难道不象馍馍吗？”

连盛还在笑，突然问：“玉芝，你们家虽然粮田无数，你爹你娘可是远近闻名的扣门儿，恐连你们家也半年没沾白面吧。怎么，今天太阳正悬在东边，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呀。”

说毕，吃了一口，咀嚼起来。玉芝噗嗤一声，痴痴地笑了：“这是俺夜里偷偷给你蒸的，可别让俺爹娘知道，她们会骂死俺的。”

连盛看她的样子，心底一种莫名的喜欢，便说：“妹子要是在上海，稍加打扮，就赛过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

玉芝向往的问：“听说上海有自动跑的轿子，坐上去飞快，还有能动的画，里面的人与真人一样一样的。”连盛插话道：“那叫电影，就是真人拍摄的。”

玉芝贬巴着眼睛，又说：“听说那里能见到洋人，大鼻子蓝眼睛白脸子。”

连盛看她好奇又可爱的样子，便随口说道：“等太平了，咱们都有了吃的，俺就领你去上海见识见识十里洋场。”

玉芝瞪大了眼睛，兴奋地无以言状：“真的，那可太好了！”说毕，又从干粮筐里拿出两个馍馍，递在连盛手里，欢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