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击

站在后面李岱的位置上，看得更加清楚，实际情况比李岱预计的要好得多，由于来的只是党项八部中实力平平的费听家，而南山军此时大部分的步兵已经装备了皮甲，所有队正以上甚至全部装备了铁甲，而看看对面的费听氏的定难军却连皮甲都没配齐，防御力上面就差了一大块。

至于战术上，由于南山军天天接触对付的就是马贼，而马贼的战术基本上和定难军差别不大，只不过就是定难军更有纪律性，战士更勇猛而已，实际上打斗起来，并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战法，战士们应对得也不慌不忙。

现在看上去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轻敌的一方立刻就吃了一个大亏！只一个回合的交锋，定难军就退了下去。接着南山军并没有给定难军**的机会，跟着对方的后退步伐就压了上来。王翦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发现自己已经排到第一排站立到官道上了。此时对面的定难军猝然面对南山军的军阵合击战法依然没有什么应对之术。而且官道狭窄，两侧要么是浓密的灌木和树木要么是崎岖的沟壑，定难军只能在官道大路上和南山军对敌，局面更加不利，不少人直接被王翦等人大盾冲击下吐血跌入道旁的沟壑。

推进了二三十步，王翦等人被命令退到官道休息，后面的战友依次顶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只呼吸之间就完成了前排阵列的交换。对面的费听族战士在十步之外，居然眼睁睁看着南山军完成敌前人员的转换，而来不及趁乱攻击。这批生力军上来，立刻又是一阵冲锋，又是连续推进了几十步，尖锐的哨子声中，一个突击，把敌人击退了十多步，又是一次阵前转换。前面费听族的战士等于连续被南山军的战士车轮一样攻击。等到南山军再次完成敌前阵形转换，展开新一轮突进的时候，费听族的士兵终于坚持不住，哗啦一声向远处逃去。

李岱在阵后的马上，得意的看着申晖被南山军的表现震撼地目瞪口呆的样子，这就是组织性训练，集体协作作战的能力！此时定难军坚持不住快速败退下去，李岱急忙下令，让左营的步兵站到官道下面，右营骑兵立刻追击。

右营丁都就是草原移民为主新编成的骑兵都，都正铁伐荣。因为这个都是新建，兵器齐备但是人马都没有甲，这时候追击人轻马快正好用其所长。丁都上了官道，略略整理的队形，就开始逐渐增加马速向逃走的敌人追过去。前面不远就有好几十个费听族战士因为道路狭窄拥堵着还没有逃远，被丁都一阵砍杀，立刻倒下一片。

后续的右营陆续越过左营步兵的队列，在前面列队之后准备追击，民兵则在道路两旁抓俘虏和处理敌人的尸体。申晖对李岱笑道：“东岳你的兵练得实在是出色，在敌前就敢做出这么复杂的阵列变换，如果被敌人趁机冲入阵中可要糟糕。”

李岱笑道：“他们每天要练习数十次，犯错是要被打军棍的，而且队列训练落后的队伍都要受到不同的惩罚。到现在恐怕他们睡着也能完成队列转换，万万出不了疏漏的。”

眼看着丁都的骑兵陆续转过前面的山梁向后追去，两个人说笑着同大队在后面缓缓跟上，前面却忽然起了变化。喊杀声忽然大了起来，震得整个山谷都是回音。李岱脸色一变，急忙催马往前。一匹哨探飞马过来，报道：“大人，费听家安排一批着甲骑兵，分配冲击我们的追击部队，丁都不曾防备，被阻挡下来了。”

李岱听了更是担心，让申晖在后面等候，他纵马冲了过去。转过山梁，喊杀声更加大了，之间狭窄的官道上，费听家的骑兵部队三骑为一组，并排逆向冲击不断。追击的丁都都是轻骑兵没有铠甲，在官道上最多只能并行三匹马，人数的优势也体现不出来，一番冲击已经吃了大亏，已经有十多匹马和七八个人倒毙在路上，党项人却只留下了三具尸体。人马的尸体已经把道路都堵住了，后续的骑兵更是冲不起来，已经乱成一锅粥。都正铁伐荣毕竟欠缺经验，此时在最前面和两个定难军兵士斗在一起，后面的部队却没有人指挥，乱糟糟的已经完全看不到队形。

李岱看了大怒，见又是三骑定难军戴甲骑兵冲了过来，挽弓就是一箭，把一匹马的马头射了个对穿，那马倒下，把同行的另外两骑也阻了阻，冲击的速度立刻降了下来。李岱回头看杨隆仁已经赶了上来，此时正红着眼睛要往前冲，大喝一声道：“你是营官主将，这里都是你右营的兵，停在这里指挥你的右营，让他们退后重新列阵。”

说完，他跳下马来，劈手夺过旁边一个刀盾兵的盾牌，大喝道：“右营丢了马的都退下官道，到我这里集合！”说罢就大踏几步，站在大路边一片稍稍平整的空地上。

李岱的卫兵队正叫做冯得志，当初李岱第一批征兵，在台上做动员，他在台下发言述说自己家的悲惨遭遇，被李岱一番开导，直接编入甲班，后来训练积极成为什长，这次扩军直接被李岱任命做卫兵队正。一直觉得自己武艺平常，受到这么大的信任，是因为李岱照顾自己。深恐自己做得不称职，所以平常别人休息的时候他都用来训练，练过了枪兵刺杀又练刀盾兵，别人体能训练做一倍他就再多练一倍。这么努力了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是南山军里面闻名的训练狂。

这次冯得志跟李岱出来护卫，就暗自盘算，哪怕真的兵败了，党项人冲过来，哪怕自己的命不要了，也一定要保护李岱村正的安全，绝对不能让村正遇到什么危险。此时见李岱要亲自上阵，也跳下马立正站在李岱身后道：“请让我站在第一排！”

李岱摇头道：“并肩站在我身旁，让卫兵持我的将旗站在我身后。”

冯得志立正道：“是！”

旁边另外一个卫兵已经持主将旗过来在身后站定。

接着前面一些丢失战马，失去编制的右营士兵，看到李岱的大旗，也都跑过来在李岱身后站定。转眼间就有十七八个人集结到一起。

李岱看了看，一大片死马横在路口，形成一片路障。之前南山军右营的骑兵只要有少数人缓步跨过这里，对面就会组织起一次冲锋，把没有速度的南山军战士撞到或者杀死。此时南山军的士兵都在后面集结，对面也就不再冲锋。李岱判断，他们的目的就是延迟南山军的追击速度，给费听德望等人回北河口矿争取时间。这里距离北河口矿只有三五里路，稍有耽搁对方就可以回到矿上从容布置，到时候不论是在矿区防守，还是劫掠一番直接退回银州，甚至放一把火，都不是李岱愿意见到的。

所以要速战速决，保住胜利成果！李岱又张望了一下，对面不到六十步的距离又是一个弯道，那伙骑兵就在弯道出集结观望，看不清楚一共有多少人。于是命令道：“有盾牌的出来四个人，站到我身边来，卫队有长枪的排在第二排。”

等众人重新排好之后命令道：“向前齐步走！。”

等带这不到二十人的队伍到了大道上面之后，他看看队列还算整齐。就传令众人一起跨过这片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众人刚跨过去，就已经听到对面马匹加速的声音，显然，对面打算故技重施再次利用马匹的速度把这不到二十人的步兵击溃。

李岱大喝道：“列队，向我看齐！”

小小的队伍立刻排成三排紧密的队列。李岱持盾站在第一排的**，烈烈将旗就在他身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