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渡陈仓

成持和抽口烟，发愁，怎么把三个大活人给送出去呢？到处都是国民党兵的关卡，特务的眼线，搜索的清共队，还有**、汉奸。要是这三个人身体没伤，可以走山路。可是，他们身体不允许啊。

“爹，咱家牛呢？”成本华想起了什么。

“还在圈里，我打算这几天抽个空，把它们好好安葬了。”这又是一件伤心事。对于农民而言，地是**子，水牛也是**子。“本华，你问这个干啥？”

“爹，我记得我大哥给我讲过一个暗渡陈仓的故事。水牛是咱家的功臣，虽然它们被毒死了，但，它们要是帮赵**他们转移出去，那咱家的水牛也算是功德圆满，没白死。”成本华说。

“暗渡陈仓？”爹疑惑，水牛怎么暗渡陈仓？

成本华凑到爹的耳边，“爹，这样……”

父女俩一拍即合，到后院，将水牛的肚皮划开，内脏全部取出，将肚皮里变成空心的，洗干净，戳几个洞来透风。把三头水牛放在平车上，赵**等三人躺进牛肚皮里，盖上席子，盖上草。借了村东头本家的马，爹和成本华坐在车前头，赶着平车出了村。

村口有六个喽啰在把守着，一贯钱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老村长，您这是上哪去呀？”

“上哪去？一贯钱，你长着眼睛是出气的吗？”成持和挺胸抬头，只看着前方，看都不看一贯钱。

一贯钱被这不屑的眼神给惹恼了，招呼左右喽啰，“他妈的，都给老子过来。”

喽啰哈腰问，“副组长，过来了。”

一贯钱扇一巴掌喽啰后脑勺，“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牛粪吗？去，连人带车给我搜，搜仔细了。”他斜眼瞟了一下成本华，“小辣椒我来搜，你们去搜那个老不死的。”

成本华从车上跳下来，绕到车后，主动掀开草，“你们几个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那天我家水牛得传染病，也是你一贯钱亲自验的。今天，我跟我爹把话说前头，要是你们哪个被传染上，可别怪我们。”

喽啰往后退一退，凑到一贯钱身边，给个询问的眼神，“副组长？”

一贯钱狠狠踹他一脚，“副副副，老子踹死你。”

“是，副组长，哦，不，组长，组长。”

“组长在的时候，喊……”

喽啰答，“副组长。”

“组长不在的时候，喊……”

喽啰答，“组长。”

“明白不明白？”一贯钱生气，孺子不可教，一天得提醒好多次。一想起来，就在喽啰后脑勺上多抽了几下，长长记性。“记吃不记打的东西！眼力劲咋这么差！去！”一贯钱把喽啰踹到平车跟前，“仔细搜，这是县长下的死命令。”

“是，组长。”喽啰苦着一张苦瓜脸，凑近平车，伸手去掀席子。

成本华站到一边，提醒，“搜仔细了，小心着点，我们家水牛被毒死以前，传染病已经很严重了，一头传染三头。我跟我爹都不敢亲手去碰，被传染上，必死无疑。”

喽啰又怯了，手哆哆嗦嗦的，又缩了回去，“组……组组组长……”

一贯钱把喽啰踹开，“起开！怂货！”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棍子，远远挑开席子，牛头牛身上发出的怪味，立刻让一贯钱跑到另一边去狂呕。

“滚！快滚！有多远滚多远！把这三头水牛给处理的越远越好！！！”

喽啰拦住准备跳上车的成本华，请示，“组组组长，小辣椒呢？”他比划着，提醒熏晕了头的一贯钱，“还没搜身。”

“他妈的，你这孙子是脑子里进田蛙了吗？快让他们跟这水牛立刻消失！立刻！！！”一贯钱胃里吃的鸡涌上来，扶着树，哇哇的又是一阵狂吐。

接下来几个搜查的，都照着这样的方法通过了，在县城郊外路上国民党兵设的关卡，却不好过。守卡的军官，是大哥的大舅子，金不换。

金不换跟他的弟弟金镶金可不一样，他是一个狠角色，也是一个多疑圆滑之人，更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心想要在军中往上爬。

令他想不到的，是弟弟金镶金和妹夫成本林，居然是**。

出事以后，他也从营长被降为班长。

他不关心成本林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他关心的，是老太太跟三弟的死，是自己被降职，还惹团长对他不信任，在军中沦为笑柄。

心里充满怨恨的他，见到仇人的亲爹和亲妹妹，不好好撒撒心头的气，他都不叫金不换。但他，得先让成家父女知道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