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9月11日（8）

周应群把几张纸都摆在茶几上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对张文其和陆一风道：“我弄出点头绪了，这个‘梁先生寻同窗好友朱英才’应该是一个备用的接头信号，谐音‘梁山伯与祝英台’，也正是‘化蝶’之意，在方正事件之后，他们知道第一个接头信号‘庄先生寻妹如梦’可能不安全了，所以才又把这个备用的发给东北局，说句心里话，这个接头信号实在太低级了，在知道了‘化蝶’这个代号之后，这个接头信号很容易被人识破。那么这句‘青蛇，大姐身体不适，海棠花与你私会。’意思应该是‘青蛇，东北局出问题了，原计划取消，改由海棠花与你接头。’我分析，**总部原计划是想让东北局直接跟青蛇联系的，但因为方正化蝶案，我们打草惊蛇了，使**总部对东北这边也不信任了，所以临时改变了计划，那么这套接头方式其实也已经废掉了，他们会启用另外一套备用的，既然西柏坡那边能后悔，那他们就一定会有一个补救的措施，否则后悔也没有任何意义。”

“处长高见。”张文其奉承完，又问：“那这个海棠花和屏风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周应群道：“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从西柏坡来的那个屏风之前用过海棠花这个代号，所以只要告诉青蛇是海棠花与他接头，青蛇就知道是哪个人了；另一种可能则是西柏坡同时派出了两个人，一个是屏风一个是海棠花，双保险，但不管怎么说，最终与青蛇接头的，一定是海棠花。”然后又问陆一风：“你见到屏风没有？”

陆一风忙回：“我这是紧赶慢赶才到锦州，那边要求我必须要赶在十二号以前到达黄土坎交通站，与屏风会合。”

周应群寻思了一下，“这么急？难道说共军明天就要动手了？”

陆一风点头，“我想是的，因为只要一打起来，山海关一线的铁路就将中断，那时再想到锦州就要大费周折了。我大概算了一下时间，他的行程也是非常紧张的，如果他能赶上今天一早从北平开过来的火车，那也是刚刚才到锦州。”

周应群点头，“这个倒不打紧了，各地的国军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会儿我打电话通知一下司令部就是了。”

陆一风：“周处长，那我下一步怎么办？”

周应群：“你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陆一风：“那边给我的交待是，从屏风手里拿到情报，然后直接送到暖池塘村主管敌工的分局**王升手里，对其他人绝对保密；不过化蝶线就简单了，由我和化蝶直接联络。另外，我还要负责屏风的安全。”

周应群：“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陆一风：“就我一个人。”

周应群微微地笑了，“这么说，就算你传一份假情报，那边也会当真的？”

陆一风点头，“应该是这样。”

周应群点点头，“ 那你的地位还是非常优越的，你明天就按计划去黄土坎见屏风，然后把他带进城，不管他是不是海棠花，都要先稳住他，直到引出青蛇我们才能收网。”

“好。”陆一风点头，“周处长，那您得给我派两个人了，我一个人分身乏术，盯不住他。”

周应群想了一会儿，道：“明天我会从沈阳调一些人手过来，我派个女保镖给你，这个女人叫齐杨，三十岁，短发，长的还算漂亮，身手不错，她也是锦州人，对锦州应该很熟悉，她以前是军统的特工，两年前被军统裁员之后进了我们中统，现在在我手下，我说的这些特征你都记好了吗？”陆一风点头，周应群继续道：“你就让她贴身监视屏风，如果屏风是女的，那就不用说了，直接安排她们住一起，如果屏风是男的，就让他们假扮夫妻，还是要让他们住在一起，听明白了吗？”陆一风点头，“属下明白。”

看着陆一风，周应群犹豫了一下，又问：“你和赵晓红的事儿有多少人知道？”

陆一风皱了下眉头，回道：“确切有多少人知道我不清楚，这种事都是背地传不会当面说的，那边肯定是有几个人知道的，有一次我和赵晓红直接被何天明给堵在屋里了，周处长，您问这个干什么？”

周应群：“我跟你实说吧，自从你去了东边以后，赵晓红就给我做事了，不过她并不知道你的情况，这次的化蝶案，就是她给我通的风报的信儿，只是她有可能会因此而暴露，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她暴露了，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陆一风立刻就紧张了，急忙道：“肯定会！如果证实她是内奸是特务，那边肯定是要对我进行调查的，就算不被查出什么，我也很可能会因为和她有那种不正常关系而受到打击，您可千万不能让她暴露了。”

周应群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尽力保护她，我现在正在陷害何天明，就快有眉目了。”

“好。”陆一风起身道，“周处长，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属下现在就告辞了。”

周应群点头，“你不能这么出去。”然后吩咐张文其：“你先送陆先生去迎宾旅社，给他开一间上房，然后再去趟报社把这个发了，我要先看看这个化蝶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然后又对陆一风道：“明天你不用退房，等齐杨到了我就安排她直接住进去，你把屏风领进城就带他去迎宾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