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9月20日（8）

李营的确是故意向林夕出卖秦江山的，目的就是想离间林夕和秦江山的关系。但他经验不足，考虑的也不周全，忽略了自己和秦江山的亲密关系，所以使林夕马上就对他产生了怀疑，林夕以为李营是周应群派来的眼线，所以赶紧把他支出锦园，以免他影响到自己今天晚上的行动。

李营离开锦园，既然林夕有话，那就找吧，找什么？当然是先找秦江山的吉普车，车子在哪秦江山就在哪，于是他骑着自动车漫无目的地在大道上转悠，只要是能走吉普车的街道他就全都经过一遍，转了大半个锦州城，他也没看见秦江山的吉普车，眼看着天色蒙蒙见黑，他又来到秦江山家里，门外没有吉普车，进去一问，秦江山还是没在家，连他媳妇李娟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路过北二街的时候，李营又来到代家酱菜馆，一进门就发现店里多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代骏介绍道：“我妹子代莲，今天抹了好多眼泪才混进城的，是特意来给你传达上级指示的。”

来到后屋，代骏取出一张小纸条，李营接过来，只见上写：“一，尽快锄掉何天明；二，秦江山抓了马云飞黄薇两名同志，没有带回锦园，尽快查明原委。”李营看罢不禁道：“上级的消息还真灵通，我今天才听说这事儿了。”然后便把今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全都向代骏讲了一遍，然后又问：“原委是什么意思？”

代骏：“上级的意思是说，让你尽快查明他们被捕的原因以及秦江山没有带他们回锦园的原因。”

李营点头，“看来那两名同志很重要，秦江山一早到锦园露了一面，然后就没影了，想来很可能是在拷问那两名同志。”

代骏：“今天半夜你再去趟秦江山家里，一定要想办法问明原委，看来上级也非常关心这件事。”

“好！”李营点头，然后又道：“何天明现在正在找那个内奸，是不是等他把水搅浑了以后再干掉他？”

代骏也不是老手，遇到这种事情他也不敢做主，犹豫了一下，道：“既然上级说尽快，那还是尽快吧，最好今天晚上就能把他干掉。”然后又问：“你有办法吗？虽然他住在你家里，但你绝对不能把他杀死在你家里，你不能暴露了。”

李营点头，寻思一会儿，道：“他现在应该在锦华南街一带蹲守，我去那边找找看，如果看到他，就趁他不注意给他两枪。”

代骏：“有把握吗？”

李营点头，“应该没问题，只要他没防备我就能得手，得手之后我就钻胡同，自行车先放你这。”

李营掏出手枪，子弹上膛，然后别在后腰上，出门直奔锦华南街，七八分钟就走到了。天色已黑，大道上几无行人。李营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回街头，没看见何天明！他又走了一个来回，把每个巷口都仔细地察看了一遍，还是没看见何天明！他不甘心，站在街头等到戒严，然后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没办法，只好回到代家酱菜馆。

李营进门对代骏道：“我在锦华南街上找了三个来回，没看到他，今天晚上我再想办法，我先回去了。”

李营刚一出门，却看见何天明提着枪正站在门边，不禁大吃一惊，愣了一下，笑嘻嘻地道：“老何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何天明的胳膊动了两下，却没有把枪抬起来，下颌一扬，低声道：“进屋说话！”

李营退回店内，何天明紧跟进来，代莲见了不禁惊讶道：“何叔叔！”

何天明看了代莲一眼，冲她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代莲啊，去把门关好。”待代莲把门关严，何天明将手枪挽了个枪花，抬手将枪柄递给李营，李营也没客气，接过手枪就把枪口顶在了何天明的脑袋上。何天明哼笑一声，道：“知道刚才我为什么没有把枪对着你吗？因为我知道你是我的同志，我是不能把枪口对着自己同志的。”

李营：“少来这套！你现在是个无耻的**，我们不是同志！”

何天明皱了一下眉头，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心，他看着李营道：“能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吗？”

代骏上前把李营的手按了下去，何天明主动缴枪，而且他现在也的确是在找内奸，那就说明他很可能是有苦衷的，应该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代骏向李营点下头，然后道：“我们到后边去说吧。”

三个人来到后屋，李营提着枪对何天明道：“说吧！”

何天明：“那天中午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是被中统给陷害了，他们陷害我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掩护那个真正的内奸，昨天晚上李四已经告诉你了，我现在在找的就是那个内奸，他的名字叫陆一风，以前是锦州情报站的副站长。”

李营：“那你为什么要投靠林夕？”

何天明：“废话！他让我去找陆一风，这么好的机会我能放过吗？！我个人的荣辱事小，锄奸事大！我没有选择。”见李营不言语，何天明又道：“如果你相信我，就赶紧把枪还给我，我还得马上回锦华街去。”

李营又没了主意，扭头看着代骏，代骏犹豫了一下，然后向李营点下头，李营将枪还给何天明，道：“你不用去锦华街了，以后你都不会在那看到他了。”

何天明：“为什么？！”

李营苦了一下脸，抬手轻给自己一个嘴巴，“我嘴太快，把你在找内奸的事儿告诉中统的张文其了，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可已经晚了。”

何天明不禁又皱了一下眉头，道：“那他就会躲在小白楼里不出来了，以后想抓他可就难了。”

李营：“这事儿是我办砸的，我帮你想办法，陆一风是吧？我认识他。”

何天明：“你认识他？”

李营：“我以前在街面上混的时候，他也经常找我打听事儿，我知道他是哪边的人，那时候他自称杜掌柜，去年你们被通缉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的真名叫陆一风。”

正这时，代骏媳妇推门而入，急道：“外边有枪声！”三个人急忙出门来到后院，枪声不大有点发闷，但还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