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夺东州、谁与争锋

神树荣命襄成师在龙门郡北面安营，又使神树安守龙门郡，以防赤思成趁机南下，安排完毕，便亲率大军赶往敕阳。当时敕阳城已经被山穹攻破，幸好神树荣早早便将粮草辎重等转移，山穹虽攻破敕阳，但一无所获。襄武与佑贡驰、树子量三人从敕阳退走，又坚守敕南郡。

消息传到北军大营，说神树荣率军朝敕阳来，烈燕对山穹说：“大将军，末将愿为先锋，去生擒神树荣。”山穹说道：“我军与烈铭两路夹击敕阳，而烈铭兵败，只剩我军一路，必不能得胜，况且襄武大军在南面，我军两面受敌，如若余恪再绝我后路，我军危矣，只能放弃敕阳，退回国中。”烈燕说道：“大将军，我军攻破敕阳，实在不易，退兵可惜呀。”山穹说道：“我也没有料想到烈铭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如我军不退，必然被神树荣所败。”烈燕心中急躁，便对蒙原说：“大将军这是为何，我军勇猛精锐，难道还敌不过神树荣？”蒙原对山穹说道：“大将军，末将以为，我军暂且坚守敕阳，可差人报与陛下，使赤思成率军从东阳南下，与我军夹击神树荣。”山穹说道：“我如今才明白神树荣的计策，他早就将敕阳城中得粮草辎重尽数转移，分明是做好了丢失敕阳的准备，我军夺得一座空城，他却使主力攻打烈铭，烈铭一败，我军孤掌难鸣。我料想神树荣必然命可靠之人坚守龙门郡，使赤思成不能南下，我军若不退，便是烈铭一般的下场。”烈燕点头道：“末将明白了，既然退兵，不如一把火将敕阳烧掉，迫使神树荣迁都。”山穹叫道：“万万不可，我军今日撤退，来日还要杀来，将军要这样做，必然失去民心，我军乃是王师，岂能做强盗土匪一般的事。”烈燕说道：“末将也不忍心，只是觉得，此番算是白忙活了。”山穹说道：“我也是无奈，不过只要诸将皆有此心，日后必然能再夺敕阳。”

山穹全军撤退，神树荣、襄武重回敕阳，神树荣对襄武说道：“孤今日能大胜而归，重返敕阳，全仗兄长功劳。”襄武说道：“敕王如今成就霸业，击败强敌，拥兵数十万，地跨数千里，还以兄长称呼臣下，臣不胜感激。”神树荣说道：“想当初孤逃离敕阳，如若没有兄长阻止，孤便投奔了英举；而后与烈铭鏖战东州，更是兄长协助，孤岂能不厚待兄长。”襄武说道：“臣受敕王两代厚恩，此乃本分。”神树荣说道：“今日之胜，实属不易，孤当重赏众将士。孤今日封大将军襄武为中连侯，树子量为武延侯，佑贡驰为量都侯，凡参与此战士卒，免赋税三年。”

英举在明都，得知烈铭战败，山穹退兵，便将蒙龙、山德召来，说道：“朕本以为，与烈铭结盟，天下唾手可得，却没想到烈铭如此没用，还坏了朕的大事。”山德说道：“陛下，神树荣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确实妙计，臣也未曾料到，但如今烈铭危急，臣以为，陛下还是要发兵相救。”英举说道：“此等无用之辈，救之何用？且看他与海蓝玉厮杀，岂不快哉？”蒙龙进言道：“陛下，烈铭虽然不值得去救，但如若烈铭被海蓝玉击败，东州之地便为海蓝玉所夺，那时，余恪在西，神树荣在中，海蓝玉在东，三家联手伐我，如之奈何？”山德也说道：“陛下，太师所言极是，唇亡齿寒，陛下不可坐视烈铭灭亡。烈铭手中尚有七郡之地，即便天亡烈铭，陛下也应该趁机夺取其地。”英举听了这话，笑道：“不错，看来朕定要是发兵去救烈铭了，不论能不能救得，朕都要拿下东州之地。你二人以为，何人可率军前往？”山德说道：“陛下，此时正好让太子建功，臣以为太子可为主帅。”蒙龙说道：“陛下，此去必与海蓝玉交兵，而木红国兵多将广，臣以为，太子为帅，还需派一员上将辅佐。”英举笑道：“对，朕以为，可命大将军暂守望州，使烈燕、理浩两员上将一同前去。”山德说道：“陛下英明，如此，东州必然为我军所夺。”

且先说烈铭兵败后，幸得炎谙、渉冰来救，才得逃脱，退往烈阴郡去。烈铭命兵士做好防御，与炎谙、渉冰到城中，渉冰请罪说：“大王命末将坚守延池郡，未经大王允许，擅自率兵北上，丢掉了延池郡，请大王降罪。”炎谙上前说道：“大王，这都是臣的过错，是臣劝渉冰将军放弃延池郡的。” 烈铭说道：“若非你二人来救，孤命休矣，延池郡丢了便丢了吧。眼下人困马乏，不可持久，可速速向英举求救。”炎谙说道：“大王，不论英举是否能救援于我，我军都必须力战自保，如今天气开始炎热，大王可在烈山、许山一线布放，坚守勿战，消耗海蓝玉。”烈铭叹气道：“前日丞相也说过，与北国结盟，便是与虎谋皮，英举或许会坐视孤被海蓝玉所灭，就依丞相安排吧。”

四月二十日，英举命太子英湛为帅，与上将军烈燕、理浩率武略军五万人，及赤思成、越颉城两部的兵马，屯驻在东阳，准备南下。

五月二日，海蓝玉以炎晋为前部，从延池郡北上，与海宏汇合，共计十万大军，在东阴郡安营下寨。海蓝玉召集诸将，说道：“此次击败烈铭，大将军海宏功不可没，孤封海宏为木都侯。”肃仪上前说道：“大王，夺得东阴郡，全靠克赫将军功劳。”克赫假意推辞道：“臣也是奉大将军之命行事。”海蓝玉笑道：“克赫素来效忠孤王，孤岂会不知，孤暂且封你为东阴郡侯，日后若立了大功，再行封赏。”克赫说道：“臣谢大王恩典，大王待臣甚厚，臣无以回报，请求大王准臣攻打烈铭，为大王夺取东州。”海蓝玉问海宏：“大将军，烈铭据险而守，而北国蠢蠢欲动，你以为，应当先攻打谁？”海宏说道：“烈铭战败，士气低落，只因英湛在北，才坚守不出，自然是先击败英湛，则烈铭不战自溃。”克赫说道：“大王，眼下烈铭军心涣散，可先攻打之，我军在东州立足，方可与英湛一决高下。”海蓝玉笑道：“孤深知克赫将军立功心切，但不可意气用事，孤决意先击败英湛，再与烈铭一战，将军莫要再争执。”克赫说道：“是，大王。不过，倘若我军与英湛交战时，烈铭肆机进攻，何以挡之？”海蓝玉说道：“正因如此，孤欲命你率军东去，以防烈铭攻打，待孤击败了英湛，方可进攻烈铭。”克赫说道：“如若大王欲与英湛决战，臣愿身先士卒，击杀北军。”海蓝玉笑着，摇头不语，克赫问道：“大王何意？”海蓝玉对肃仪说道：“军师可替孤为克赫将军解释清楚。”肃仪拉着克赫到一旁，说道：“将军如此糊涂，大王命将军率军东去，以拒烈铭，只要能防备烈铭，将军便是大功一件；倘若将军执意要与大王一同与北军决战，大王全听从大将军的意见，便置将军于不顾，将军如何向大王展示自己？”克赫轻声说道：“多谢先生指点。”克赫走向前来，对海蓝玉说道：“臣明白大王的意思了。”海蓝玉笑道：“既然克赫将军明白了，孤便与你兵马三万，你到烈阴郡下寨，只许守不许战，不可使烈铭出兵。”

克赫领命下去，海蓝玉问海宏说：“大将军，此战关系孤是否能拿下东州，你有何良策？”海宏说道：“北军骁勇，此次南下，路途遥远，粮草必然不足，其意在于速战速决；我军勇猛不及北军，不可急战。大王可派猛将率精锐兵马沿路阻挡北军，拖延北军进军速度。北军求战不得，时日一长，军中缺粮，必然退去。”海蓝玉又问肃仪：“军师以为如何？”肃仪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臣倒是觉得，可施欲擒故纵之计，先派遣猛将给北军迎头痛击，英湛立功心切，必急于报仇，那时，大王再坚守不战，英湛必然急躁难耐，主帅心神不定，大军如何得胜？”海蓝玉问道：“军师所说，能给北军迎头痛击的猛将，所指何人？”肃仪说道：“臣之弟肃莫，可当此重任。”海蓝玉笑道：“肃莫将军神勇，孤早已经知道，那孤便命肃莫将军率三千兵马北上，待北军到时，迎头痛击之。”

肃莫点齐了兵马要出发，肃仪赶来，说道：“此次我在大王面前保荐你，你务必取胜，大王越来越欣赏炎晋，你不可输给了炎晋。”肃莫笑道：“炎晋小儿，如何能与我相比，请兄长放心。”

五月三日，英湛大军渡河后，命烈燕为前部，率三千兵马先行，烈燕放出哨探，向东阴郡进发，行了二十里，探马来报说：“木红国大将肃莫率军朝我军而来，距我军十余里。”烈燕对将士说：“弟兄们，敌人已经送上门来，且随我去杀敌建功。”烈燕部下兵马士气高昂，叫道：“杀敌建功，杀敌建功！”烈燕使三军列阵，慢慢前进，到正午，与肃莫遭遇。肃莫手持双锤，立于阵前，看到北军旗帜，便向前问道：“来者可是北国上将军烈燕？”烈燕手持点钢枪，拍马上前，说道：“你既然知道本将的名号，还敢上前来挑战？”肃莫笑道：“久闻烈燕将军乃是北国第一猛将，不过，你若不曾上阵，也不会有如此名声，我今日若能将你生擒，天下间，便只知道我肃莫，不知道你烈燕了！”烈燕笑道：“就凭你的本事，还敢出此狂言？”肃莫哈哈大笑：“你若不信，且来试试！”烈燕握住了点钢枪，拍马上前，肃莫展开双锤迎战。烈燕一枪刺肃莫的胸口，肃莫双锤合上，挡住点钢枪，烈燕急忙抽回枪来，又刺肃莫小腹，肃莫又架锤挡住，如此这般，烈燕进攻了十余次，都被肃莫挡住，肃莫大叫一声，双锤一并从头上砸下来，烈燕已经知道了肃莫的力气，横枪一挡，一声巨响，竟挡住了肃莫的双锤。肃莫又大叫一声，左手锤从左边抡过来，右手锤从上面砸下来，烈燕急忙使枪拨开肃莫的左手锤，又横枪一挡，架住了肃莫的右手锤。两个人便这样相持着，肃莫右手使足了力气向下压，左手锤重新抡过来，烈燕大喝一声，奋力弹开肃莫的右手锤，然后急忙一枪去挡肃莫的左手锤，如此这般，肃莫也进攻了十余次，都被烈燕化解。两个人对战了八十回合，不分强弱，肃莫拍马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笑道：“北国第一猛将，也不过如此。”烈燕说道：“你倒是胜过本将再说。”肃莫说道：“我的战马疲惫，且待我换马再战。”烈燕笑道：“如若不服，何必换马，你我到马下来决斗如何？否则你若是输了，定会怪罪战马。”肃莫说道：“有何不可，与我到马下来比试一番。”两人下马，却不换兵刃，又对战了五六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两人激战正酣，这时，理浩率兵马赶到，列好阵势，肃莫见状，说道：“烈燕、理浩，你二人一齐上，我也不怕。”烈燕听了这话，叫道：“再有几个回合，我定会胜你！”肃莫说道：“好呀，你我再战几个回合。”烈燕正要上前，理浩拍马过来，说道：“烈将军，太子殿下命将军速退，不可再战。”烈燕对肃莫说道：“今日未分输赢，改日再作计较。”肃莫笑道：“烈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你我改日再战。”

烈燕、理浩退二十里下寨，烈燕说道：“肃莫虽然勇猛，但我已经看出其武艺的破绽，如若今日再斗下去，必将其生擒，此时退兵，心有不甘。”理浩说道：“将军当以大局为重，不必与这无名小辈周旋。太子殿下得知将军与肃莫交战，所以让我前来。明日肃莫必然到营寨前来挑战，到时，我留守营寨，将军可趁机绕过肃莫前部，向东进军，切断海蓝玉与克赫两军道路。”烈燕笑道：“也罢，生擒肃莫之辈，倒不如去活捉克赫。”

第二日，肃莫率军到烈燕、理浩大营外叫阵，理浩提着双枪，率三千兵马出营，肃莫笑道：“理浩，你非我对手，烈燕何在，为何不与我一战？”理浩说道：“烈将军乃是我北国第一猛将，岂能与你对战？”肃莫说道：“看来只好将你击败，烈燕才会出营。”说罢，便举着双锤，直取理浩，理浩拿着双枪，和肃莫交战了四十回合，败退到营中，肃莫在营外叫道：“烈燕，你若不敢出战，不如速速投降。”理浩命全军坚守，任凭肃莫如何叫阵，都置之不理。

烈燕早就率三千兵马朝烈阴郡而去，想趁克赫不防备而突然进攻，出营五十里，只见前面旌旗晃动，为首的将军身穿黑色衣甲，手持两头钢枪，乃是炎晋。烈燕不知炎晋，叫道：“无名鼠辈，快快闪开。”炎晋笑道：“在下久闻烈燕将军大名，今日想要领教一番。”说着，便挺着两头钢枪，来战烈燕，烈燕只以为炎晋是狂妄之徒，握着点钢枪就向前冲，哪知一枪刺去，却被炎晋挡开，两人交错之时，炎晋突然向后刺一枪，岂不知这两头钢枪有两个枪头，前后皆可刺杀。这一枪刺向烈燕后背，烈燕发觉时尚未晚，急忙闪躲，幸好躲了过去，才恍然大悟，笑道：“看来你还有些本事。”炎晋笑道：“将军定然是小看了我，当我是狂妄之徒，才险些中了一枪。如若不是将军闪躲得快，恐怕就毁了一世英名。”烈燕叫道：“休口出狂言，看本将马上生擒你！”烈燕怒气冲天，拍马上前，与炎晋对战了三十多回合，炎晋假装不敌，拍马逃走，烈燕在后面追赶，追了二十多里，突然，喊杀声四起，只见海蓝玉、海宏各率一支兵马从两边杀出，炎晋在前面反杀回来，烈燕命全军后退，亲自断后，且战且退，挡住了炎晋。退了三十多里，才甩掉追兵。

海蓝玉收兵回营，对海宏说：“大将军果然高明，早早在此埋伏。”海宏说道：“大王过奖了，烈燕不过是有勇无谋之辈，还多亏炎晋将军将烈燕引到此处。”海蓝玉笑道：“对，应该重赏炎晋。”肃仪说道：“大王，也多亏臣弟肃莫昨日与烈燕厮杀，消耗了烈燕的气力。”肃仪刚说完，帐外便叫道：“肃莫将军回营！”海蓝玉对海宏说道：“孤并未要肃莫回营，这是为何？”海宏说道：“臣也不知，莫非……”这时，肃莫走进帐来，跪于地上，说道：“大王，臣在烈燕大营外叫阵，理浩被臣击败，烈燕不敢出战，却不料英湛派赤思成进攻了臣的营寨，待臣回兵救时，理浩又趁机向臣进攻，折损了大半兵马，请大王降罪。”海蓝玉看了一眼肃仪，肃仪低头不语。海蓝玉瞪着肃莫，说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以为烈燕不敢出战，真是废物！”海宏见海蓝玉生气了，便进言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责怪肃莫将军，容他日后将功补过。”海蓝玉怒叱道：“且看大将军情面，孤不降罪于你，回去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