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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黄鼠报恩

小说:野垣惊铃 作者:春雨笠农 更新时间:2017/9/23 6:31:56

(朋友们,大家好,多谢大家支持,在此拱手致谢!

《野垣惊铃》这部书是玄幻题材,不过,我主要用虚幻的手法描绘儿时的农村印象。

时如黄沙,吞没身后的一切。我就是想用这部小说,留住心中的农村。老家的土墙上一到夏天长满青藤,茂盛繁衍,秋日风凉雨淋,青藤枯萎,到了冬日,墙上只剩下纵横交错的黑色痕迹。我希望在心中多留一些过去的痕迹,记录曾经的鲜活光景。

随着时代的变革,年轻人络绎进城,农村日渐颓败,改造拆迁速度也在加快。阡陌纵横的土地,烟熏雨淋的土坯房,墙头上的枯草,跳脚骂街的婶娘,瘸腿的大黄牛,夜晚栖息于树梢的鸡群,荒草间飘荡的磷火,还有那幽幽狐鸣,一切都将消逝。想用文字把这些记忆留住,所以才写了这部不成器的小说!

再过几十年,等我老了,再也写不动,就翻出这些文字感悟整个人生经历,不也快哉!这部书写给大家,也是写给自己!

小说粗略完成几部,大约百万字。第一卷《沙河天齐》,写饥荒;第二卷《叠山尺女之黑雾明睐》写村野家禽狐兽;第三卷《叠山尺女之夜啸罗刹》,写乱世兵痞;第四卷《叠山尺女之田湾二十四拜》写丧葬习俗;第五卷《叠山尺女之婆龙甲传奇》,描写一个家族自唐代到近现代的辗转迁徙的历程。还有几卷,没有构思完整!

书中,所有情节都围绕村镇荒野展开,没有踏入大都市一步,如果细心感悟,满是老土沙丘的陈腐气。

在书中,所有出场的鬼狐人妖地位都卑微,神是小神,鬼是小鬼,差是小差,妖是小妖,活着世间的人也凄惶不名。他们没有战天斗地的勇猛不羁,没有倾倒众生的貌姿,或潦倒,或懦弱,或憨痴,或吝啬,连女主角都是地洞里钻出的小鼠妖。他们虽然地位卑下,少权无势,神力寡弱,但蹉跎中都有一份傲骨,贫得风流,贱得倜傥,善念存心,救困扶弱,挣扎求生,演绎着一出出荡人心魄的乡野故事。

话不多说,请朋友继续观赏!)

刘梅子涨红了脸,骂了一声:“变态!”

王仲源气得脸色发黑,嘴唇**。刘克辉提笔想写,王仲源大骂:“混账东西,这东西能记下来吗?”刘克辉一哆嗦,笔都掉地上了。”

刘梅子把王仲源拉到门外,小声说道:“大灾必酝大乱,如今津门县枪支杂多,事事都得小心。我看警察局这帮人不能用,上行下效,都是心术不正的歹人,要用他们维持治安,强抢豪夺之下,必会逼起民变,乱上加乱……”

王仲源问:“不用警察,那咱们靠谁来镇住局面!”

刘梅子说道:“恩平县离咱这里三十多里路,有政府军一个营驻扎,你以县知事的名义请他们出兵帮忙。”

王仲源点点头:“营长我认识,有几分情面,他母亲过寿,我还送去银元一百块呐!”

在院中花坛边的石桌上,王仲源给恩平驻军营长写了封信,喊来杜宾和穆央泉,让他们带上信还有十根金条,骑快马去恩平县送于驻军营长。刘梅子不放心,又让十个心腹之人骑马携枪护送。

王仲源奇怪,就送一封信,何必劳师动众。

刘梅子冷笑:“如今城内城外人心狂乱,流民饿极发疯,已无法纪可以约束!仅两人骑马出行,好比给饿人送活肉。出行不多远,马匹必然被人掀翻宰杀分食,必须多派人手,携带枪支,方能恐吓住沿途饥民!”

王仲源恍然大悟,暗中佩服刘梅子做事周全,又恨恨地问道:“警察局长咱怎办?这人不能留着了,色胆包天,找女人都瞅到你头上了!”

“别人杀鸡吓猴,咱来个杀猴吓鸡,救灾首先要镇住人心。候秃头不能留了,我听人说,他吹嘘过,说他的话比县知事都管用。灭了他!让这里的人看看,谁才是这一县之主!”刘梅子咬着牙说道。

王仲源见刘梅子面色凶狠,禁不住胆寒,心想,日后一定要小心应对这女人,真要逼急她,说不定哪天连自己这丈夫也“灭”了。

刘梅子又问:“胸口那三个孔还流血吗?”

王仲源摇头:“不流了,不过针扎一样痛!”

刘梅子叹口气:“这当官啊,最怕天怨人怒。人怒,咱不怕,可这老天爷有怨气,可不是咱们承受的起的!这次救灾你还要多打起精神啊!别再贪图那些小惠小利的。”

王仲源说道:“想起牛头马面的样子我都发怵,有你这贤内助在,我定能躲过这一劫,变祸为福!”

刘梅子说道:“这段时日,你也少往三月葱那里跑,集中精力救灾,保命要紧,地府阴差也许就在暗处观察你的作为!你也知,活人易防,恶鬼难缠!”

王仲源慌乱,说道:“好好,一切听你的!”

两人商议完,回到屋中,让花鸡婆继续供说,刘克辉记录。

花鸡婆的嘴一旦撬开,津门县富商大户的各色讯息像开了闸的洪水滔滔而出,家中财粮,宗亲关系,隐私家丑,甚至床上爱好,林林总总,事无巨细,直累得刘克辉肩膀酸麻,几乎提不动笔。

花鸡婆一气说了六个时辰,方才止住,刘克辉记满厚厚一账本。别小看这些青楼的老鸨们,虽然刻毒脏秽,然而能从这销魂鬼窟里都能熬成头头的人,绝不简单,也是血泪场里闯出的人精!当年的进士举人可谓人中龙凤,老鸨就是妓中翘楚,多有过人之处。

王仲源翻了翻账本,笑着对花鸡婆说:“丁婆子,你的脑筋还真灵光,能记住杂多琐事。北京政府让每个县都设立什么调查员,我看呐,多余!只要把青楼的老妈子们叫到一起,啥事都瞒不住!”

花鸡婆听得夸奖,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知事大人啊,我算什么,这都是杂七杂八的乱事,提不上台面,大人您啊,才是做正经大事的!”

刘梅子让花鸡婆先回去,花鸡婆如临大赦,赶紧道谢,又从怀里掏出一小檀木盒子,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给刘梅子,刘梅子打开,一对羊脂玉手镯,白润细腻,价值不菲,心中高兴,嘴里却推辞:“丁婆子,你倒挺识趣,不过,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也不惯夺人所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花鸡婆赶紧说:“嗨,这都是区区小玩意,太太,你的肌肤这样白嫩,配这玉镯正合适!”

又向刘梅子走近一步,低声说道:“太太,要说玉镯,咱津门县真有一副好镯子!俞炳记木行的掌柜俞世伦,他的姨太太郑氏是从开药店的冯家改嫁来的,她戴着一副猫眼绿玉镯,听说是那冯家祖传之物,才是真宝贝!”

王仲源挥挥手,刘克辉把花鸡婆带了出去。王仲源夫妻二人共看那账本,刘梅子又重新梳理一遍。

津门县当时共有资本超五千银元的富商高官共三户。五千元以下一千以上的二十二户。积粮五千石以上的豪绅地主有八户,年收租五百石左右的地主四十二户,二百石以上五百石以下的地主富户共一百二十一户。

王仲源细审花鸡婆所供录的有关这些人的劣迹恶行,说道:“这些大户还都不干净!”

刘梅子说道:“灭掉百家,方富一家,为富者多不仁,古今如此!”

王仲源看着名单,如同救命稻草,心中说道:“我是生是死,就看这些人了!”瞅瞅时辰,已经是午后,顾不得吃饭,回到县署办公室,一一派人去通告名单上的商绅地主,明日午前在县署议事厅开会。

再说高鸦儿,傍晚时分,红日坠隐,四野晦暗,拎着装满茅草根的篮子回天齐庙。这段时间,沙河中多有饿狼出没,他随身携带了一把镰刀,以防不测。无意间,他瞧见一模糊身影正在野荆棘丛中晃动,赶紧丢下篮子,抄起镰刀。身影慢慢向他靠拢,高鸦儿仔细看,乃一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松了口气。

老太太身形佝偻,满头黄发梳于脑后,挽成团鬓,嘴唇一瘪一瘪的抿动不止,左眼眶肉瘤突起,竟是盲眼,右眼开合,闪射幽幽精光。

高鸦儿欲搀扶,老太太摆摆手,开口说道:“小爷,舍身救命之恩德,我老婆子不敢相忘,今有银元七百相赠,助小爷度过厄运!”

高鸦儿见老人对己异常恭敬,竟然慌乱,茫然不解于老人有何恩德。

老太太从荆棘丛中拖出一麻布口袋,抖抖尘土,里面哗哗响动,放到高鸦儿面前,独眼炯烁,说道:“小爷,您天寿短促,命在旦夕,多行慈善,天道不枉,也许能获奇缘,延续生途!”说完,旋风荡荡,扬沙迷眼,身影遁匿。

高鸦儿见事情诡异,忽然有所醒悟,老太太的黄发,还有盲瞎的左眼,定是当日躲避雷劫的黄鼠来报救命之恩!解开口袋上的绳索,白花花的银元赫然在目。正面蟠龙盘绕,背面是“光绪元宝”四字,竟是重七钱二分的大清龙洋。当初晚清政府铸造龙洋时监工严格足银足量,不似后世银元偷工减料,民间甚为推崇。

高鸦儿欣喜若狂,舅舅的小酒有了,也不缺唱曲的小娘子,还有自己的那个小二房……高鸦儿想入非非。

一声咳嗽,土地公笑容可掬地立在面前。高鸦儿大惊,赶紧捂住口袋。

土地公看着高鸦儿,慈和中带出一丝忧伤。

高鸦儿吞吐道:“爷爷,一百根金条您借去了,银元您就让我留下吧,舅舅和我日子过得不容易!”说完,回思这些年的苦楚,慢慢哽咽。

土地公长叹一口气:“鸦儿,不是我心狠,一是今年灾情酷烈,二嘛,这些银元总归会用到你身上,鸦儿,啊,相信我!”

高鸦儿止住哭泣。土地公拍肩安慰说:“孩子,记住,人活于世,需大公磊落,更要有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所有积欠于你的,老天爷自会一一还报!”

捂住口袋的手慢慢松开,高鸦儿说道:“土地爷爷,这些银元您拿去救灾吧,希望这些钱能多救活一些人!不过,你千万别和舅舅讲这事,你就说这钱是您自己的,要是他知道是从我手里送出去的,非得抽风发病!”

土地公呵呵直笑:“孩子,你舅舅也不是那刻薄人,不过就是有点贪心,总希望回到过去的富贵日。好啊,我把这笔钱暂且记在你舅舅身上,不过这阴德还是你的!”提过装满银元的布袋,背在肩上慢慢走远。高鸦儿怅然若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远处隐隐传来哭喊声,“鸦儿啊,我苦命的鸦儿啊,这么晚了你去哪了,这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可别让狼祸害了啊!鸦儿啊……你出事,我也不活了!”是长青道长的声音。

高鸦儿连忙大喊:“舅舅,我在这!”长青道长循着声音跌跌撞撞地跑来,搂紧高鸦儿,涕泪交流,如今你就是给他一千两黄金他也不愿松手。

他在天齐庙等候高鸦儿,天色将黒,还不见归来,甚是心焦,听得野林中传出几声狼嚎,登时心惊胆战,生恐高鸦儿遇到狼群,更自责不该让高鸦儿独自外出。慌里慌张地四处寻找,久寻不见,失魂落魄,天塌了一般。如今看到高鸦儿,欣喜若狂。

人生最宝贵的不是那些黄金白银,而是亲人间那血肉相连割舍不断的深情。

长青道长擦擦泪:“鸦儿,傻不傻,这么晚还呆在野地里不回,碰到狼怎么办?”

“舅舅,土地公的白薯快吃完了,我想多找点草根……”

长青道长泪如雨下,拿起篮子,搂着高鸦儿慢慢往回走,两个相互依附的身影缓缓融入黝黑夜色中。

草丛晃动,几只野狼俯身潜出,绿眼莹莹,獠牙呲露,欲跟随二人,伺机厮咬。独眼老太太悄然显出身形,挡在前面,独眼中青光爆绽,野狼畏缩止步,呜咽几声,转身窜逃。

再回到津门县,第二天午饭前,王仲源名单上的人都集合到了县署议事厅,官命威严,无人敢公开抵触。不过等王仲源也走进议事厅,却吓了一跳,议事厅里坐的这些富豪大户,穿着破烂,比叫花子还凄惶!

(关于银元价值的一点看法。整个民国时期,硬通货币就是银元。银元种类繁多,鲁西地区主要以袁大头为主,也有一部分满清遗留下来的银元,俗称光绪元宝。

关于银元在民国时的购买力,我查阅许多资料,也询问过村中老人,众说纷纭,始终疑惑。

我老家村中有几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在他们记忆中,解放前银元相当珍稀值钱,他们一辈子没见过几次实物。据他们说,一块银元能够支撑一家人半年的用度。一个长工给地主家扛一年活,累死累活,也挣不到一块银元。

但在一些文献中,银元并不是那样的高不可攀。如在上海,二十年代,一块银元只能买18斤大米,7斤猪肉。小工子老妈子等仆役一个月也能收入十几块银元,大学教授收入则是300块银元。

两相对比,差距太大,百思不解。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鲁西农村民国时穷弊异常,商业不兴,货币流通极少。物以稀为贵,银元价值高昂。而且,农民生活贫困,灾祸又多,历来节俭,崇尚自给自足。在他们眼中,银元不是用来享受的,而是积攒给儿孙的。

一块银元可能也买不多少米麦,但在民国农村,大米小麦等细粮却是奢侈品。大家平日是以瓜菜,薯干,黍豆等杂粮充饥,遇到饥荒,草根树皮都往肚里咽。一块银元买来十几斤的米面,细水长流,省吃俭用,确实可以用上半年,老人们说的没错!

农村的地主富户家也不例外,他们的节俭往往更甚于贫民。饭桌上细粮绝不多见,逢年过节擀点面条,就是盛宴。整日有面馍吃的,那是败家子。

上海地区经济发达,濒江沿海,交通发达,货物流通快,钱币集中。豪绅聚集,生活成本高昂,银元并不珍稀,价值下降。灯红酒绿中一掷千金,并非传说。

在一部美国人拍摄的民国纪录片中,出现了鲁西黄泛区贫民的身影。低矮的草房中,一家老少六七口人,衣不蔽体,凄惨恓惶,正在熬煮午饭。破锅中没有一粒粮食,只有杂草和河蚌!

我可怜的先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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