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杨子惠巧打小市 逼周骏出逃泸州

杨森确定的攻击时间，还是定在凌晨二时。攻击立石碣，也是凌晨二时。这个时间，是杨森的“幸运时”吗？其实不是。此时正是三伏天，白天气温高，两江环绕的泸州，天气闷热，温度达摄氏四十度左右，就是有两条江环绕，也要下半夜才下凉，那时，被高温蒸烤了一天的人们，才能睡得着觉。等对方熟睡时，突然发起攻击。杨森选定这个时间，是有考究的。

到了下夜，部队运动到城下时，城楼门子上的一盞“气死风灯”还亮着，一个沙哑的嗓子，还在城楼门子上用川戏腔唱着：“我在城楼观风景，只见得城外乱纷纷”。另一处发出了骂声：“水胀娃，嚎什么丧啊！老子刚迷过去，又把老子吼醒了！你就不怕杨森一炮把你送上天哟！”“月黑风高夜，正是……”唱戏的水胀娃突然不唱了，他看见城外隐约有人影在晃动，正在向城门楼子快速接近。

“快、快、快起来，怕是杨森的兵来了哟！”城门楼子上，守卫的兵被惊醒，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见杨森的兵来了，一个个急忙去抓枪，迷迷登登地扑到城墙垛子处，向外看去，灯光下，是看见了有人影，一个个伸出步枪，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一阵机枪子弹扫来，那些在城门垛子后放枪的兵，一个个被扫打，攻打小市的战幕，就此拉开。

杨森改变了作战计划，由强攻，改为夜袭，夜袭不成，马上转入强攻。白天打仗，气温太高，人都热得不想动，不要说战斗减员，搞不好中暑也要减员，他想下夜发动，争取中午前结束战斗。

城墙上的火力，被城外的机枪封住，无法对快速接近城门的兵，形成威胁，一发炮弹落在城门楼子上，城门楼子被炸塌了半边。楼子上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没有人对城外开枪子。

刘明昭带领敢死队，一人携一包炸药快速奔向城门，这些土制黑火药，在当时的四川，到处都有，当时四川山林多，野物多，打猎用的火铳要用火药，制鞭炮要火药，开山炸石要火药，这种黑火药制法简单，村村都能制火药，收集个几千斤、上万斤也不费力。敢死队送上去十几包黑火药，点燃导火索，滚开。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黑色的烟雾升起，足有三寸厚的木板城门被炸开，敢死队员们一拥而上，占据了内城门的防御工事，步枪向里面射击，后队上来，架上机枪，一部分人登上城墙，清理城墙上的守军。此时，杨森指挥炮兵，开始了清除对方炮兵的炮击。对方只有六门炮，刚一开火，就遭到了打击，不到一分钟，对方的炮，全部哑了。

刘明昭等后续部队一上来，带领敢死队，直插水西门的张邦本指挥部，后续部队，按计划，从两翼发展，掩护敢死队突击。杨森指挥炮兵，炮弹沿着东西向大街炸开，为敢死队开路，一个机枪连跟在后面，同步推进。

此时，南门也同步打响。攻打南门的余际唐部，火力大大的加强，机枪封住城墙，炮弹落在城门楼子上，城门被炸开。刘湘指挥的兵，必定不一样，居然在城门口顶住了，双方在城门口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张邦本一听见打响，急忙起床，那时又没有电话，也没有人来报信，但凭枪炮声，他还是能判断出，南门、东门，都发生了战斗。他急忙派出通信兵，到那两处了解战况，一面命令卫队连，进入指挥部外的沙包工事，一面命令辎重营，将包扎好的辎重，准备装船。

此时，他需要周骏在泸州北城的炮兵支援，那时没有电话，晚上用旗语指挥，对方又开不见。张邦本也算有见识，命令点起十几灯龙，旗语兵站在中间，向对岸发信号。这一招还真灵，对岸开始炮火支援了。第一批炮弹不是落在城墙外，而是落在城内。第二批炮弹飞出了城外，正在入城的杨森部队，遭到了炮火打击。出现了伤亡，入城攻击暂停。刘明昭带领的敢死队，跟进去的二个连，向水西门攻击前进。

杨森部遭炮火拦截，这一点，杨森早就想好了。给余际唐六支炮兵排，可不是全用来攻城的。他派出了最得力的炮兵连长，利用小市南门外，离泸州北城不远。在对岸就可以攻击北城，对方炮位一确定，六门炮全部压制对方。杨森在东门，把火炮推进城，达到射程后，加入攻击。

当对方第三批炮弹落在时，南门外的六门炮，开始了压制。对方不得不转移火力，对付南方的炮兵。东门口杨森的兵，趁机涌入。火炮进城，十几门山炮齐射，周骏的炮兵营，哑火了。

张邦本知道，对方的兵力，是他的几倍，火力，也比他强他，死守，就是死路一条。周骏要他死守，他才不会干，这个贴上老本，又送命的事，只有“木脑壳”才会当真的。他与刘湘商良好了，一旦对方进攻开始，他在水西门沱江边准备的船队，装上辎重，顺沱江而下，进入长江，然后划向对岸，上岸后，向纳溪撤退。张邦本在泸州的周骏司令部，打听到周骏的计划，泸州守不住，撤到纳溪，背靠宜宾。彭光烈靠不住，但是滇军已出发，滇军入川第一站，就是宜宾。

但是，刘湘，必须要守住南城。沱江与长江的交汇处，正在南城与泸州北城之间，南城失去，对方可在岸上截打船队。好在泸州北城有一个炮兵营，可以支援他的船队进入长江。刘湘处，也有三门炮。但是，战斗一开始，刘湘处的炮兵连就被对方打哑，安放在水西门的炮兵连，炮也被炸翻了！看来，杨森把他的底牌，是摸透了！

杨森的兵，顺着东西大街，攻击速度相当快。炮弹不断地落在街上，两边的房屋被炸塌，守在东门的一个营，已被打垮，在城内四散奔逃。杨森的兵，一部分上了城墙，顺着城墙向两边突击，城墙上的守军被打下来，这样打下去，南门、北门，都可能被攻下。杨森的兵涌进城来，除了向西突击外，大部分兵，向南、北方向压缩。

张邦本派出去的通信兵，回来了大部分，情况基本搞明白了，守下去，没有用了。好在南门还没有破。他命令一组通信兵，告?刘湘，守住南门，撤退的船到沱江与长江的交汇处时，刘湘部撤到江边，上船撤退。由泸州北城处的炮兵掩护。在小市北部的部队，也撤到沱江边，上船撤退。

张邦本的逃跑，是花了心思的。一驻入小市，就开始扣留沱江里的航船，当然是征用。在那个年头，有枪就是王！船家们敢怒不敢言。张邦本也没有做得太绝，每条船还是给了“屯”费的。虽然不多，但保证船家吃饭花销还是够的，因为逃命时，还要靠这些船工出力。张邦本这个招数，杨森难道没看出来？杨森放出去的探子，也不会这么傻。水西门码头停了那么多船，一打听，什么都知道了。只不过，还不到时候。

刘明昭带的敢死队，已逼近水西门了。守在张邦本司令部的卫队，两挺机枪，扫向大街上突击的敢死队。敢死队的兵立即卧到，各自躲起来，用步枪对射。攻击受阻。

张邦本没有侥幸心理，命令装船，大兵们把辎重往船上搬。这时，一颗炮弹落在水面门的码头上，正在运辎重的人流，被炸倒一片。接着，炮弹不断地落下，辎重兵们，丢下东西四散奔逃，有一颗炮弹落在船边，船上的人被气浪推到水里，弹片割断的缆绳，那艘船，顺水漂了出去。这艘船一动，提醒了船上的船工们，现在不逃，在这里挨炮炸吗？一个个砍断缆绳，把船用竹竿撑出去，顺水流向长江。

水西门码头炮弹不断的落下，没有人，还敢去运辎重，船向外漂流，也没有人敢去管，一个个躲在城墙根下，自己能不能活出来，都是个问题，谁还有心思去管闲事哟！

张邦本接报，明白走这条路不行了。刘湘那里还稳起的，他又派一个通信组，要刘湘在南门码头，守住航船队，司令部人员准备从那里上船。又派一组，命令北部的守军，想法突围，从北面突围，撤向纳溪。

张邦本下达完命令，司令部人员立即顺着河边向南撤。司令部门口沙包上的重机枪，被拖进城来的山炮，抵近射击，机枪被炸翻，敢死队攻了上来，占领了司令部，并攻向水西门码头。此时，人已逃光，丢弃的辎重遍地，张邦本逃命去了，哪里还管这些。此时，小市，已被杨森的部队隔成了两半。川军第一旅在小市北部的兵，在城内抵挡不住杨森部，逐渐被压缩到北门。守军的营长们一看，没人攻北门。这些速成系的军校生，这还是能看出来的，北门外必有埋伏。但杨森部在后面打得急，对方火力又强大，在此硬顶，不如逃出去，管他有没有埋伏，突出去多少算多少。张邦本又下了命令，向北突围，到纳溪会合。

一旅逃出北门的，有上千人。这些兵一涌而出，留在城里的兵，一个个成了俘虏。由泸州保安团补充来的兵，是本地人，干脆枪一扔，军装一脱，就成了平民。杨森的部下们仍然不放手。追出城去，与吕操部围歼这部分溃兵。

刘湘接到了撤退令，把部队从东向西逐步收缩。应当承认，刘湘还是有一套的。新组建的一个营，加上由他指挥的一个营，居然顶住了余际唐江防军的攻击。江防军本来有火力优势，但士兵手中的枪，太老式了，好多还是打一发子弹，装一发子弹的老式步枪。虽然刘湘的重机枪、炮被打掉，但江防军难以攻入城内，刘湘部才能从容撤下来。从北向南压缩的杨森部，攻势凌厉，双方在城内打起了巷战。张邦本已上了船，通知刘湘赶快撤下来，他不想失去这员能救命的大将。

张邦本命令开船，船向江心漂去。这时，江防军的“快划子”，飞快的划过来，“快划子”上的重机枪扫来，船上的几个人被扫倒！张邦本一看，真是天灭我矣！今天，要死在杨森那个龟儿子手里了！这时，天已放亮。突然，从泸州北城射出的炮弹，落在那些“快划子”群中，“快划子”船小舱浅，炮弹掀起的大浪，足可以把它掀翻，几艘“快划子”被掀翻，张邦本一看，还是周骏老弟救了他一把。

泸州北城居然还有炮兵，杨森下令，集中炮火，攻击泸州北城！看来，张邦本滑头，命令大队人马向北突围，自己从水路向南逃，这一手，出乎杨森的意料之外！

此时，南城墙内的码头上，刘湘的兵拥上了船，虽然有点乱，但还不至于争先恐后的。刘湘留了两个连掩护，边打边退，其余的人上船，船一撑出去，顺流进入长江。泸州北城的炮兵，以全部损失的代价，掩护了这次撤退。不然，张邦本的司令部人员，刘湘的一个多营，也撤不出来。

等杨森的炮队，入城推到可打击泸州江面上的船队时，张邦本、刘湘的船队，已流向了长江的江心。打船队是无法了。杨森下令打击泸州北城的炮兵。十几门炮对泸州北城一阵猛砸，周骏师剩下的唯一炮兵营，早就哑火了，杨森只不过为了出一口气而已！七算八算，还是让张邦本逃掉了，杨森只有叹息，失算了，还是张邦本老道啊！

刘湘留下阻击的两个连，上船，是无望了。刘明昭带领敢死队，已占领了南城码头。那两个连，只有投降了。刘湘临走时，给他们交待过，走不了，就投降，都是同学，杨子惠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确实，杨森没把他们怎么样。无非是调侃两句，“你这些龟儿子命还长呢”之类的话，手一挥，“把你们的兵收起来，跟我走。”连枪也难得缴他们的。他们一看，与他们打的，头几天还是一旅的兵，还在一口锅里捞饭吃的。今天又在一起来了。如果从现在的观点来看，这不知是打仗，还是做游戏。川军混战，就是如此！亦敌亦友，刚才是敌，放下枪就成友。只是苦了平头百姓。

从小市北部，逃出去的一千多人，被呂超部截住，后面的追兵又到，在通滩铺溃散，俘虏了八百多人，其余的人逃脱，奔向纳溪去了。攻打小市，大获全胜。太阳正当顶，就结束了战斗。

以极小的代价，击溃了张邦本旅，逃到纳溪的，不到一千人。重装备全部丢失，辎重全部没带走，杨森又发了一笔财。但是，杨森高兴不起来，千算万算，还是让张邦本、刘湘逃掉了。想一想，还是自己失策，如果拨给江防军的六门炮，先把南门码头封住，也就没有这回事了！可惜哟，自己少交待了一句。

周骏知道小市失陷、唯一的炮兵营又失去战斗力，守泸州，不可能了。杨森把炮推到沱江边，炮击泸州城，怕是守不住了。按预定计划，天一黑，就撤到纳溪，再作打算。

第五师攻下小市，还在兴奋中。杨森也在整理队伍。正值中午，天气炎热。刚打完仗下来，一个个浑身臭汗，都在找水洗一下。杨森想，天是热了点，此时，呂超部应移兵到泸州西门，截断周骏部逃跑。江防军应当渡长江，从对岸威胁泸州，并抢占纳溪。不然，周骏可能要逃了。

但前指在况场铺，还有点远。杨森想冒着炎热骑马前去献策，可实在是太热了，三伏天中午的太阳，晒得人直冒汗，昏头胀脑的，还是算了吧，那么多高级军官，还轮不上我来说话哟。等太阳下山后，再说吧。

太阳下山后，杨森本想赶往况场铺。想了一下，还是不去了。有参谋长但懋辛在那里掌火，自己跑去献策，好像只有你有能耐似的，周骏逃掉，是他命不该绝，随他去吧。他还要整顿队伍，这么多俘虏兵，还得整编成战斗连队。自己在这里等命令吧。

约晚上八时，前指来了一道命令，要杨森指挥的一个炮兵营、机枪营，急调况场铺待命。杨森所辖部队，暂住小市，在进攻泸州时，从沱江渡江佯攻泸州。龙光支队的两个营、及配属部队，调往况场铺，加入正面攻击泸州。

杨森从主攻，变成了佯攻。当然，功劳不能杨森一个人全占了！周骏的实力大大的削弱了，攻击泸州，相当于是下山摘桃子，不会太费力的，就不用杨森费心了。余际唐的江防军一部渡长江，从长江南岸威胁泸州，并封锁长江江面，防周骏沿长江顺流而下逃跑，这个部署看来，还是面面俱到了。

杨森的部队，除原来的基本部队四个连外，这次又收编了四个连，加上原来收编的二个连，一共十个步枪连。炮兵三个连、机枪三个连，全部是原来川军第一旅的兵。加上营部的卫队、侦探通信、辎重等，已超过了二千人。此时，第五师的熊克武、但懋辛，两个掌火的人，不知是大意了，还是有意的，杨森的兵，已超过了一个团的编制，没有给杨森升官！不说升旅长，升个上校团长，从军功、实力来说，杨森都够资格。杨森不升，他手下的连长，也升发不上去，军中难免怨言百出。杨森原来的三个连长，想升营长。炮兵的杨翔，也想升营长，机枪连的李树勋，也想升营长，这几个都是杨森的同期同学，这些军官在一起，难免口出怨言，杨森也没有办法，他不能去“要官”吧！只能好言安慰，泸州打下来了，自会考虑的。杨森也没有想到，这个不满的情绪，会造成相当大的恶果。

半夜，泸州西门方向，传来枪炮声。杨森一听，明白并非攻城战斗打响了，因为确定，晚上军队开拔，围住西门。泸州三面环江，陆上只有那一个方向有出路。攻击时间，定在第二天的晚上。显然，是周骏的部队，开始突围了。杨森明白，周骏部，对陆上地形熟习，而第五师刚到，又是摸黑进入，地形地物摸不清楚，周骏部突围，易如反掌。杨森已预料到了结果，周骏部逃脱，是一定的了。事不关已，没必要去费那个心思了。

“子惠兄，看来周骏部开始突围了，找余际唐，借他的船，渡过沱江，我们抢先进泸州，还能捞点好处。”杨翔也是个见利不放手的角色。

“我倒是想啊。等船调来，再渡过去，可能周骏的后队，都跑光了，我们去捡烂草鞋哟！”川军士兵，平常行军打仗，还穿的是草鞋。

“调快划子，先过去一个连，抢一点，算一点。”

“你想去，你带你那个连，先过去吧，大队随后上来。先说断，周骏部的，你只管抢，商家店铺、平民百姓家的，不能乱来！否则，军法从事！”

“这事，不用你交待！不过，找商会，打打秋风，不算为过吧，维持秩序，收点保护费的。”

“不要太过分。”杨森明白，杨翔也想趁机发点小财。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搞得太不像话，也得适当松一松手。这个财，不能只是自己发。统得太死了，谁还给你卖命啊。

调来余际唐的“快划子”，杨翔连先渡过沱江。余际唐也不傻，知道周骏部突围，他的部队渡过长江的计划，自然取消，先进泸州城，抢夺利益，谁甘落后呢？杨森要借船，他自己都要用。杨森也没有办法！算了吧，是你的，才是你的，总不能与余际唐部火并抢船吧。再说，快划子队都借给你了，也算是人情到了。

杨翔部过了沱江，直奔西门。周骏部的后队，已出了西门，追出去，走的哪是方向不知道，搞不好被对方打伏击。杨翔带队到城内商会，以维持秩序为名，敲了一笔治安费。等余际唐部进来，也没捞着什么。余际唐部是由原大清的水师营、巡防营、同志军混编的队伍，打仗嘛，一般般。军纪就难说了，居然出现了纵抢商家的事，杨翔连想管，他管得了吗？余际唐进城的兵比他多得多。直到杨森、余际唐进入泸州，才制止下来。枪毙了几个领头的。

周骏部，顺利突围了。因为吕超、龙光部立脚未稳，一个冲击，打开一条路，全跑了出去。出了龙透关，遇上梁渡部。周骏是他的老长官，他也不好太为难周骏，拦截也不十分当真，打了一阵，把周骏放跑了，只是截下了一些辎重。如果梁度当时知道了，周骏秘密处死了他的好友，师参谋长李哲，梁度一定会下死手的打的。

师参谋长李哲，倒向第五师，同意反袁。第五师进攻泸州时，李哲当内应。但事情泄露，周骏抓了李哲一党，全部秘密处死。周骏的手太黑，这是他在川军中难以立脚的原因。胡景伊下台，陈宧兵败后，周骏就退出了军界。没有人买他的账了！因为他犯了大忌，同学故旧，各为其主，但不至于要赶尽杀绝吧。川军混战，有点意思的是，都遵循一条原则：“得饶人处、且饶人”。周俊却犯了这一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