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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尊严

小说:异世界笔记 作者:王伯安 更新时间:2018/2/9 10:19:51

茫茫的雪原上,一队人马正在艰难的跋涉着,队伍中的每个人都穿着银白色的盔甲,仗剑持矛。王班骑马走在队首,紧了紧斗篷的领口,好让灌进领子里的冷风更少一点。

“有山魈!”队伍里突然传出报警声。

“布圆阵,原地防御!”王班“噌”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刀下令道。

训练有素的士兵行动迅速,一丛丛火红的盔缨在寒风中不停的移动,很快,由一线的刀盾手,二线的长矛手,三线的弓弩手组成的一个环形阵形布置完毕,而仅有的几十名骑兵则和预备队、辎重以及王班一起被围在阵中的空地上伺机而动。

阵形刚刚布好,大团的雪雾就从三个方向迅速扑来,不用想,只有身形庞大且行动迅速的野兽成群狂奔才会形成这样的雪雾。很快,形成雪雾的原因露面了,近百只体型像大猩猩,浑身长着灰色或白色长毛,嘴里伸出半尺长獠牙的怪物,快速的踏着积雪隆隆的奔来。

“弓弩手——放!”王班身后的军官冷静的下令。

一片像敲梆子一样的声音响起,间或夹杂着一两声金属颤音,王班从马上四望,上百支利箭破开风雪射向怪物。跑在最前面的怪物立刻栽倒了好几只,但其他怪物不为所动,继续狂奔而来。

“放!”军官再次大喊,震得王班耳膜嗡嗡作响。

又是一排弩箭,这次由于目标近了不少,命中率有所上升,足有十几只怪物惨叫着倒下,被后面同伴的大脚踩进雪里。

“刀盾、长矛,起!”军官再次下令。弓弩手前面原本蹲着的刀盾兵和长矛手立刻站起,弓弩手也收起弓弩,擎起身旁的长矛,盾牌和长矛瞬间组成了一道闪着寒光的刺墙。

“临敌不过三发啊!”王班心中暗叹,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骑兵,赫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这不是那个不良少年马明阳么?

就在王班疑惑的当口,山魈群已经撞上了盾墙,一片噼里啪啦声随即传来,紧接着就是人的闷哼、惨叫,和怪兽的嚎叫。

三层的队列还是显得过于单薄,虽然大部分山魈被盾牌挡住或者被长矛穿成了大号羊肉串,但也有一部分山魈撞开了盾墙,同时还有几只高高跃起,跳过长矛的顶端跃进了阵内。

“随我来!”军官拔出佩刀驱动坐骑,身后的一队骑兵随即各自策马向突入阵中的山魈冲去。

“嗷呜——”一声半似狼啸半似虎吟的怪叫声在人与兽杀作一团时突然响起。

“不好!是山魈王!”身后的马明阳突然喊了一句,随即,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直向王班扑来。

“我靠死定了,这又是什么鬼东西?”王班看着头顶的黑影随即一愣。

“轰!”王班的耳膜再次遭到蹂躏,同时王班看到头顶的黑影爆出一团红色的血雾,随即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到一样,硬生生改变了“飞行”的路线,轰然跌落在王班身侧2米开外,滚了几滚,红色的鲜血在雪地上铺出一条刺目的红地毯。

“神马山魈王,在我魔能手枪面前都是渣渣!”身后又传来马明阳的声音,王班回头一看,马明阳手里不知何时端着一支枪管粗壮的足以塞进去乒乓球,样式像老式燧发枪的武器,正洋洋得意的看着自己。

“谁让你开枪的,你会害死我们的!”那名军官策马奔了过来,面露愠色。

就像是为军官的话做注解,旁边高耸的山崖上传来了隆隆的响声。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冰雪夹杂着石块从山崖顶上喷发出来,把死亡的阴影投射在了王班惊恐的脸上。

“呼——”王班满头大汗的坐起,眼前却赫然是方芳芳清秀的面孔。

“亲爱的,做恶梦啦?”方芳芳伸手抚了抚王班沾满汗水的额头。

“牛逼了,我梦见和马明阳一起大战怪物!”王班心有余悸的说道,“不过那哥们儿真真是个猪队友。”

“快起来吃早饭吧,吃完早晚你还得跟着张哥去探查呢。”方芳芳也不接话,只是催促道。

经过一夜的休息,所有人的状态似乎都恢复了不少,空姐宁雨涵把一些饼干、麦片、锅巴之类的东西混在一起,煮了一锅粥一样的东西,给每人分了一份,大家用飞机上翻出来的各种杯子盘子盛着喝了。幸运的是张斌还在不远处发现一条小溪,这下喝水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吃完早饭,大家就开始忙各自的事情,那个头部受伤的中年妇女没撑过昨晚,大家从她的钱包里翻出了身份证,知道了她叫万红梅,天津塘沽人,44岁。张斌组织几个人把她抬到了几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下,和其他的尸体并排放在一起,并弄了些树枝树叶草草的掩盖了一下。

处理完了这些,张斌背着一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绳子,喊上王班就出发去探查客机的前半段了。

客机的前半段其实也不难找,顺着各种被撞断的树木和灌木以及地面上的**痕迹找过去就是了,唯一的问题是前半段掉到了一个大约十几米高的悬崖的下面,王班和张斌看了看,要想绕下这段悬崖估计没戏,所以只好用绳子从悬崖上垂直下去了。

王班站在悬崖边,伸头看了看下面的情况,客机的前半段真不是一般的惨,由于客机是从中间靠后的位置断裂的,所以前半段比王班他们所在的后半段要大不少,从悬崖上掉下去以后就斜插在地面上,后部搭在悬崖上,左侧的机翼已经和机身彻底分离了,断成三段落在地上,右侧的机翼还和机身连着,但烧得焦黑,周围的灌木和树也都有过火的痕迹,机身和悬崖崖壁上也被熏黑了一大块,看样子当时坠毁时引起的火不小,机舱内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估计情况不妙,机身周围也是各种零件和行李散落各处,间或有几具尸体扭曲着躺在灌木丛或者石头缝里,几只不知名的鸟围着尸体蹦蹦跳跳,似乎是在寻找可以果腹的部分下嘴。

“这也忒惨了……”王班挠挠头说道。

“下去看看再说吧。你不晕血不恐高吧?”张斌一边在一颗粗壮的树上捆绳子一边说。

“还行,应该没事。”王班若有所思的说道,“对了张哥,我问你个事儿。”

“啥事?”张斌没抬头继续忙活着。

“我昨天是不是表现的特别弱智啊?”王班笑笑说。

“你啊?”张斌仰起头,似乎在回忆,“还行吧,你昨天醒的最晚,你是没看见另外几个人,还不如你呢。”

“噢?是吗?”王班走过去帮张斌拽着绳子。

“可不,你是不知道,当时把你媳妇给吓得,抱着你一个劲儿的晃悠,生怕你醒不过来,剩下内几位,除了内个空姐还冷静点,其他人不是歇斯底里就是呆若木鸡,还好我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些心理疏导的方法,也应付过类似场景,给他们挨个疏导,好半天呢。你算不错了,醒来以后懵了一会儿就知道过来帮忙了。”

“你在部队呆过?”王班好奇的问。

“海军陆战队侦察连,退伍前是上士班长。”说起这个,张斌的语气略带自豪。

“啊?真的啊!那太好了!”王班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中国军队,向来有军民鱼水的传统,没什么比身边有个解放军战士更让人有安全感的事情了,即便是个退伍的战士。

“绑好了,我先下,我到底以后让你下你再下。”张斌冲王班努了努嘴,然后拉着绳子开始一步步从悬崖上降了下去。

王班看着张斌熟练的下到悬崖底部,然后冲他招了招手,喊了句“下来吧!”王班就抓起绳索,学着张斌的样子开始一步步下降,但显然他的水平比张斌差了不少,一路上踩空好几次,跌跌撞撞,衣服蹭破好几处才来到悬崖底下。

“我说,这绳子你从哪里弄来的?”王班感觉手上黏糊糊的,便问张斌。

“还能从哪里来?死人的衣服。”张斌淡淡的答道。

“呃……”王班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把手在旁边的石头上反复蹭了蹭。

“干活吧!”张斌说着就向烧焦的机身走去。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张斌拽开已经变形的机舱门的时候,王班还是被烤糊的人肉味熏得跑去一边,把早上的一碗稀粥没消化的部分都吐了出来。整个机舱里的场景宛如地狱,黑糊糊的人形物体和座椅烧得粘连在一起,每具尸体都扭曲着,一定是死前经受了巨大的痛苦,近午的阳光从后部和舷窗里射进来,照在昏暗的机舱里,场景显得又恐怖又诡异。

“看样子不会有啥有价值的东西了。”张斌惋惜的说。

“呕——”王班努力压制住了自己的胃的呕吐本能,“咱把外面的几个人处理下吧。”王班指指散落在机舱外的几具尸体,他们应该是飞机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被甩出来的。现在那几只鸟已经站在尸体上面准备开饭了。

“好吧!”张斌答应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儿不知是飞机什么部位零件的金属,跑到一个土丘旁边就开始用那块金属挖掘。

王班见了,也跑去帮忙,很快挖好一个浅坑,两人把几具尸体依次搬过来放在浅坑里,王班在尸体上面摸了摸,五具尸体上只有一个找出了身份证,是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子,身份证上的照片很秀气,另外四具尸体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仅能凭衣着判断有三男一女,王班把男的放在一边,女的放在另一边,中间隔开二十几公分的距离,并用石头垒了一个区隔,然后招呼张斌一起往坑里填土。

两人默默的忙完这一切,坐在土丘上休息。

“有烟么?”张斌突然问。

“我不抽烟。”王班回答,“再说也没火啊。”

俩人对视一眼。王班从口袋里掏出刚才被掩埋的女孩的身份证,“刘惠,山东省临沂市兰山区各庄村三队1号,他爸妈一定在等她回去呢。”

“收好吧,回去了还给她家人。”张斌说道。

“对了张哥,我有个想法,或者说,请求吧。”王班把身份证小心的放进上衣口袋里说道。

“什么啊?”张斌从飞机残骸上收回目光看向王班。

“救命…………救救我…………”王班正要继续说,突然一阵微弱的女声呼救声从土丘背面传来。

其实在正常人看来,死人比活人可怕,但王班目前的心理状态是默认周围已经没有活人了,这一声微弱的呼救声反而把王班吓了一跳。

不过退伍兵的素质不是盖的,张斌迅速起身,几步奔下土坡,开始搜寻呼救声的来源。

“在这里!”王班也很快反应过来,跑到了土丘下面的灌木丛里,他比张斌的运气好,很快在一丛灌木旁发现一角蓝色的裙摆。

张斌应声赶过来,俩人走近前去,一个身着蓝色空乘制服的女孩赫然躺在灌木丛中。

“你怎么样?没事吧?”王班问了一句,随后觉得自己问得好傻,从坠毁的飞机上掉出来,摔的浑身是土满脸是血,换你你说有没有事?

“别动她,应该是有骨折,你给她喂点水,看好她,我去找点木头做个担架。”张斌吩咐完,就转身向不远处一片树林走去。

王班于是取下腰间绑着的矿泉水瓶子,走过去拧开盖子,给又陷入昏迷的女孩嘴唇上淋了几滴水,可能是感觉到了有水在浸润自己的嘴唇,女孩的嘴唇动了几下,逐渐苏醒过来。

“那啥……美女,你别着急啊,先喝点水,我们马上救你出去。”王班看女孩醒了,立刻说道。

女孩可能是没有力气,并没有说话,只是眼角流出两滴泪水,在太阳穴上冲出一道花印子。

“你太虚弱,可能还受了伤,你先别说话,节约体力。”王班一边给女孩嘴里滴水一边说。不知道是因为水倒得太快还是什么原因,女孩仿佛呛到了,一阵咳嗽又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嘴里喷出来的水合着脸上的土和血,生生成了一个大花脸。王班见状,赶紧收起水瓶,用袖子帮女孩去擦,谁知越擦越花,看着女孩滑稽的花脸,王班想笑又不敢笑,脸上憋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我脸是不是很脏啊?”女孩却突然发话了。

“呃,没有,还凑合,不是特别脏,等下洗洗就好了,上面有条小溪呢,正好洗脸。”王班赶忙解释。

“哦。大哥你是救援队的吗?飞机上其他乘客怎么样了?”女孩接着问。

“你也是空乘吧?大家都没事,挺好的。”王班不忍心把残酷的实情告诉女孩。

“哦,那就好,我都摔懵了,也不知道在这儿躺了多久,动也动不了,刚才是你们在上面说话,我才知道有人了,就赶紧呼救,我是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女孩说着,眼泪又从眼角涌了出来。

“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放心吧。”王班安慰女孩说。

这边王班和女孩聊着天,那边张斌很快就砍了一些粗细不等的树枝,脱下衣服撕成布条,很快就扎成了一个担架,张斌拎着担架回到了灌木丛。

“怎么样,还好吧?”张斌关切的问。

“还行,神志清楚,她说她当时应该是在飞机从悬崖上坠下来的一瞬间被从飞机上甩下来的,幸运的是掉在这片灌木丛上,由于灌木丛缓冲,算是保住了性命,不过也摔昏迷了,我刚才大体看了下,胳膊上腿上脸上有多处划伤,但都不深,应该没事,但骨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王班说到。

“我看看。”张斌听王班说完也向女孩看去,由于不是专业的医生,张斌看了半天也没敢下结论,只好还是按原计划,用担架把女孩抬到悬崖下面,再由王班上去喊人,大家一起来把女孩从悬崖上用绳索吊上去。

方案已定,张斌和王班一起小心翼翼的把女孩挪上担架,然后抬起女孩向悬崖走去。

“你之前要跟我商量什么来着?”张斌突然想起那个被呼救声打断的话茬。

“哦,我是想说,咱们是不是把这些遇难者都入土了,再给做个标记,毕竟……入土为安算是生命最后的尊严吧。”王班看着担架上再次陷入昏睡的空乘女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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