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6章 塘沽好消息

原来，大小艾趁着国书出手后、等待回复的空挡，北上到了奉天海域，将辽河口也封锁了起来！

复仇神号还跑去了黑龙江出海口，至此，英国东方远征军已把中国海疆全部跑遍！

全中国出海口均被封锁，倘若天朝是商贸立国买买买，说不定早已瘫痪不堪，已经屈服，所幸农业立国自给自足，无须出海，因此球事没有，太平日子照样过。

英军爱封锁哪个出海口就封锁好了！

也亏这大小艾反应快，特别是小艾做过海匪有亲身体验，发现封锁出海口这招全无用处，虽然是军事计划中的战略第一步，实在是用错了地方，看错了对象！

弄不好反而会被天朝封锁在外海进不来了！

鉴于天津卫的地理位置和人文环境优越，大小艾又带着舰队回到了白河口外海，时间是8月下旬，南季候风将要结束。

琦大人在塘沽港得报，激动得热泪盈眶——

“特么的，终于等到了！”

琦大人立即派出石玉升拿着自己的照会去请，“叫他们全都进来！”

这次石将军不辱使命，圆满完成任务，当英军舰队浩浩荡荡驶进塘沽港的时候，两岸历史悠久的北塘炮台、大沽炮台都还在紧急修补中。

英军留下的所有图文资料，无不对此极尽形容、径直嘲讽，因为他们正担心打不进来呢！当然，是在国书万一被退回的情况下。

好了，大小艾带着机密、翻译、随员一行十多人先行下船上岸，双方在塘沽港海滩上终于握手了！

天朝第一能臣琦善大人，今日个神采奕奕，精神倍爽，上下穿着一身翠绿锦袍，腰扎一条素蚕丝带，足蹬雪白靴，头顶二品凉帽——

满面春风，浑身笑容，身后簇拥着一群穿戴整齐的文武大员——

“有失——远迎！”琦大人张口唱，后面众人齐声和，“欢迎——欢迎！”

“How do you do？How do you do？”大小艾答问。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Welcome，Welcome！”马儒翰博士担任口译，他的笔译水平咱们已有所领教，看来这口译水平也不差。

这便是出现在大小艾面前的当朝第一**、高手、大神级人物，虽然身穿便服，但一眼便知非同凡俗，不敢说神仙下凡，但也仙风道骨差求不多。

所以，一握完手，小艾当即认定这B不是装的——真人已经出马！

“此时不谈，更待何时？”小艾对他哥嘀咕道。

“先看看再说。”大艾位高权重，不敢苟同。

看看就看看，海滩上早已搭起了两顶雪白的大蒙古包，琦大人带着直隶巡抚、提督，大小艾带着自己的机密、翻译，进了第一个蒙古包。

其他随员、陪员、翻译则被领进了第二个蒙古包。

进门一看，一大桌美味佳肴已备齐，双方也不暇客气，纷纷落座，谈什么此时已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吃好喝好，才能谈好，这是古今中外颠扑不破的真理。

“有请咱们的总司令、皇家海军少将、老老老朋友、堂堂美男子——乔治·艾略特将军致开餐辞。”琦大人发话道。

当马博士翻译过去后，大艾不禁宠若受惊，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他们的人成了我啦？！”

“我的哥，人家东主请你讲话呢！”

小艾急忙提醒道，“说你不了解中国人吧，看看，还不快站起来说两句，我们肚子都饿了唉！”

大艾这才明白，吃饭在中国最正式的场合都是不分你我的事情，急忙站起来连说了三遍：感谢琦大人盛情款待，然后就没词红脸坐下了。

他本身是来干仗的，根本没想到会碰到这些个繁文缛节，顿时全没了感觉。

“饭局进行第二项，有请咱们总司令的亲弟、国务代表、最亲密的商务合作伙伴——查尔斯·艾略特大校先生说两句！”

琦大人兼起了饭局主持人，又说道。

小艾简直未等翻译完毕就自动站了起来，而且举起了酒杯，这在英国是个信号，一下全部英国人都站立起来，端起了酒杯——

“来，朋友们，客气话就不说了，让我们为琦大人的身体健康干了这一杯！”

没想到这小艾直接上了中文，马博士也就不翻了，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琦大人尽管一口旗语，其实是蒙古人，生性豪爽，见这些个牛高马大的洋鬼子一身戎装，左右披挂为自己干杯，已经感动得不行。

尽管小艾这家伙的汉语不咋的、有严重的广东味，但进到琦大人耳中都不用翻译了，还差点笑出声来，于是赶紧举箸示意——

“谢谢，谢谢，谢谢朋友们，下面我宣布第一个好消息——动手！”

并自己先夹了一块海参吃了！

吃是全世界最通用的语言，不待马博士啰嗦，大家不分中外便纷纷开工吃了起来。

对于这两桌菜肴，个人就不重复了，与天津人在全国吃货排行榜的地位完全相符。

一半是山珍一半是海味，也被出席该次盛宴的英国人全部记录在案，流传于世享誉至今，尽管没有现成菜单，但被一道道的描述了出来。

个人仅反应出海参炖肘子、豆花馓子两道，作为天津人民的老朋友，实在深感惭愧。

吃了约莫五分钟后，琦大人停了一会儿，望望大伙道——

“现在，向大家宣布第二个好消息——老爷子已经恩典我们谈和了！”

这句话翻译后，大艾终于站了起来，说了一通祝愿两国人民永远不要再战的祝词，再次碰杯，祝琦大人身体健康！

“靓仔司令浑身散发着英雄气质，男子汉大丈夫，我一见就喜欢！要不是你们女王不放，到我们天朝来，前途也是无量的！”琦大人评价道。

“谢谢琦大人夸奖，有机会，我一定来天朝效力！”

大艾微笑作答，“琦大人才是我们大家的表率，为了大家的和平幸福积极奔走，劳苦功高！”

彼此竟然恭维起来了，吃一通说一通，说一通又吃一通。

席间，琦大人禁不住舞着酒碗站了起来，高歌了一曲长调“哦呵呼嗨”，却是谁也不懂的蒙古劝酒歌，以示真诚好客。

末了一口闷，滴酒未洒，赢得满堂彩！

为答谢琦大人的美歌热舞，大小艾也起身献歌一曲《海军之歌》HeartofOak，全席英国人竟都和得个激情澎湃，又热泪盈眶……

Come, cheer up, my lads, 'tis to glory we steer,

快，嗨起来，小伙子们，光荣唤我们去远征，

To add something more to this wonderful year;

锦上添花为这美妙的青春；

To honour we call you, as freemen not slaves,

为荣誉拼命，你是自由人不是奴隶，

For who are as free as the sons of the waves?

提起自由，谁是比肩大洋浪子之人？

(Chorus )Heart of oak are our ships,

（副歌）栎木之心铸就了我们的战舰，

jolly tars are our men,

快乐水手是咱们的男子汉，

we always are ready; Steady, boys, steady!

我们时刻准备着；从容，小子们，淡定！

We'll fight and we'll conquer again and again.

我们就要开战征服，一胜再胜。

We never see the French but we wish them to stay,

我们所向披糜却愿敌尚存，

They always see us and they wish us away;

敌人望风而逃却望我们远遁；

If they run, we will follow, we will drive them ashore,

敌若逃窜，我们就追他上岸，

And if they won't fight, we can do no more.

他们若不挑起战争，我们也不会踏上征程。

They swear they'll invade us, these terrible foes,

他们宣誓要入侵我们，这些可怕的敌人，

They frighten our women, our children and beaus,

他们吓坏了我们的女人、孩子和公子们，

But should their flat bottoms in darkness get o'er,

倘若他们胆敢乘着平底小船半夜溜进来，

Still Britons they'll find to receive them on shore.

依然会发现英国佬在岸上等着他们。

Britannia triumphant, her ships sweep the sea,

大不列颠凯歌高奏，战舰横扫环球。

Her standard is Justice -- her watchword, 'be free'.

正义之师——她的口号叫“自由”，

Then cheer up, my lads, with one heart let us sing,

嗨起来吧，小伙子们，齐声唱万众一心，

Our soldiers, our sailors, our statesmen, and king.

我们的将士、水手、大人，和明君。

——David Garrick 戴维·格瑞克1758

“好了，感谢兄弟和大家送给鄙人的爽快歌，第三个好消息——广东林则徐、福建邓廷桢，都被老爷子撸了！”

琦大人这话一翻译，大小艾全都定住了，然后欢呼起来。

然后，轮流给琦大人敬酒，琦大人再是豪饮也扛不住，除了大小艾的两杯外，其他人的酒都由副手们代了。

“怎么样？咱们是真诚的吧？”琦大人也笑了！

这次宴会直到深夜才结束，桌椅撤走后，琦大人、艾司令两拨人都没走。

竟躺在一个蒙古包里，睡到第二天中午！

分手时，琦大人主动说，“艾总，叫你弟兄们也上岸来活动活动。”

“好的，谢谢琦大人了！”

大小艾回舰休息，约定第二天再见，不论海陆军人也全体上岸活动。

此后，便是比较像样的谈话了，注意不是谈判，充其量也就是全方位的沟通而已。

按冕大爷的指示精神，琦大人必须劝大小艾回广东，连舟山都不是，才可以谈判细节，不管怎么说，大小艾带着远征军全体海陆官兵，在天津塘沽港前后待了20多天才离开。

有史料称，琦大人在天津卫与俩兄弟谈判了20多天，真是瞎掰——

什么割岛啦、赔款啦，谈的十分艰难，真特么的会扯！

琦大人之所以能劝回大小艾南下广东，归纳起来只一句话——

“艾总，您也替我想想，天津卫啥地方，你们不走的话，老爷子会同意咱们谈的吗？恐怕他老人家连觉都睡不着！

“广东已不是林大人了，老爷子会安排新人和你们谈的！

“相信我的话，你们就走，赶紧抓紧时间，在我这儿玩两天！”

“是这道理，琦大人，您会不会是那个去广东的新的钦差大臣？”

小艾觉得就是这理，已经准备离开，还不忘放长线钓大鱼呢。

“谁知道呢？天朝人才济济，老爷子会派谁去就不好说了，反正会有人去，这你们放心好了！”

只是说这话的琦大人，也没想到历史敢和他开玩笑，后来两人才会在广东继续见面。

所以，在天津，其实啥都没谈，整个部队包括天兵天将都在放假！

打天津，更是疯子的梦呓，好酒好肉伺候着不要，要拼命上阵找死？

别说小艾，就是大艾也没这作战计划，至于有英国人写准备进攻天津，那也要看是谁写的，当兵的人被拉来拉去的，都以为要动手，倒是真的！

9月13日，大小艾得到琦大人对广东赔偿烟款的乐观展望——

羊毛出在羊身上，广东毁了你们的东西必然由广东赔偿，多的不敢说，必能让你两兄弟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告慰女王！

第二天，9月14日一早，英军便启程南返，离开了安乐窝塘沽港。

大爷得报洋人已去，称赞琦大人——

“所晓谕者，委屈详尽，又合体统，朕心佳悦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