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人工智能——禹

姑姑的婚礼在晚上十点落下帷幕，婚礼很顺利，父亲这回也没有再任性了。

我向各位叔叔伯伯告辞，随后一头钻进一辆纯黑色的轿车后座，驾驶的司机正是高东，他问我：“决定好了要去了？跟你家的老头子打好招呼了吧，没什么其他状况我们就出发吧？”

我深呼吸，随后将全身完全放松下来，松软的座椅让我的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我淡淡道：“今晚去那是我的决定，老头子那里想必也知道状况了吧，没什么问题了，走吧。”

高东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那咱们就出发咯。”说完，他稳健起步，驶向灯华璀璨的古京中心圈。

“这样好吗？”父亲正站在酒店的门口，看着我进入了那辆黑色的轿车。而在他身边，龚伯伯则平静地问。

父亲闭上了眼睛：“我所处的位置并非高家的对立面，在那道选择题面前我自己都难以权衡，他若是能做出他的选择那便去做吧。”

“可是你要知道万一他真的选择站在高家那里，他的敌人可就是夏国中心的那部分人物了啊。你到时候该怎么自处？”龚伯伯不由出声提醒。

父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周华那边。”

“周正庆，你就这么信任周华？”龚伯伯皱了皱眉头，“他还只是个孩子，会被花言巧语所欺骗。”

父亲平静道：“龚成国，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周华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他虽有叛逆，但是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我给他的条件了，他现在在看事的眼光上已经完全不逊于我了。”

“可是但凡正常人，见到高家的那秘密后都会大吃一惊失去分寸，再听了那高东的话，有太大的可能选择高家了吧。”龚伯伯急切道。

父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吗？我一直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但我的理智并非来自于我个人的意志。从我还是学生的时代开始，我就拥有着另一个人格，他监督着我的一举一动，他深谋远虑，他可搅动乾坤，我能够走到今天，完全是拜他所赐。”

龚伯伯面色上有丝丝震惊，尽管想掩饰却怎么都无法完全掌控。被誉为夏国第一心理学家的周正庆很显然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很难想象吧，一个心理学大家却是个精神分裂患者。

“我一直以来优柔寡断，我所做的一切很多都不是我希望的，而是我认为最正确的，包括与周华的妈妈结婚，都是我脑内的那个他告诉我的。他从来不会直接告诉我怎么做，却能将利弊权衡得无比全面。”父亲说着。

“而周华，我将他培养成了一个不用受他牵制的人，他所做的一切，所思所想都是我去指引他的。所以他的选择我会无条件支持。在这个选择上我的意见或是脑海里他的意见都有道理，我无法抉择是因为我优柔寡断。周华就是我的思想的延续，他的决定无论是哪个，都等同于我自己的意志。哪怕他的选择会让夏国核心层的人震怒，我也会执行周华的意志，也会执行我的意志。”父亲难得用严肃的表情道。

“万一我们将来真成了敌人呢？”龚伯伯眯起眼睛看向老头子。

老头子一笑：“你是个执行命令者，我们不可能成为敌人。无论选哪个选项，你我都不会是敌人。”

龚伯伯眼神依旧犀利，只是神色中的迟疑却还是瞒不过父亲的眼睛，老头子一笑：“我们也该走了。”

......

古京必去的地点很多，但是本地人大多都已经厌烦了，连这座城每天的变化在很多人眼中都已是常态了。金花街在西城，但是晚上的时候这里的人甚至比市中心的人还多。

就像大唐时的外市，这里也是鱼龙混杂。从真正的百年小摊到几近倒闭的大公司，这条街上都屡见不鲜。即便是建国前的动乱时期，这里的一切也没有丝毫改变，没有被战争波及，却也不是绝对安全。

传言这古京当初作为大明首都，大明就将最神秘的东厂西厂设于此处，奇人异事，隐士高人数不胜数。即便是建国初期，这里作为夏国核心点名的迷信者重要聚集地也没有被丝毫审判。

谁也不知道这条街属于谁，反正看到每天金花街的嘈杂声和街道办没日没夜的打牌声就知道这条街的主人可不是什么街道办。城管在此执行公务也是战战兢兢，对哪家店的老板都要客客气气的。

金花街668号是一家洗脚城，很小的店铺，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人气。

但这里有一间巨大的地下室，与店铺的表面不同，地下室简直就是一所实验室，房子的装潢设计都充满了未来的感觉。

“欢迎来到我们高家在古京的实验室总部。”高东坐在了一张纯白的沙发上。

我左右看看：“这里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啊，是休假吗？今天又不是什么法定节假日。难道说是什么创立周年活动吗？”

高东神秘一笑，拍了拍手：“禹，出来给咱们的周大官人瞧瞧。”

“呵呵。”高东的声音一落下，一道千娇百媚的笑声就响了起来，我四下打量，发现完全没有发现声音的主人，疑惑地看向高东，高东微微一笑，朝我身后努努嘴。我连忙回头看过去，却是没有倩影香风，只有一道光影朦胧浮现。

“你是？”我心下有了猜测，胸膛起伏不定，但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沉稳的样子。

光影笑了笑：“从你的心理波动上看你已经有了猜测了吧，但是并不完整哦，想要彻底理解我你的脑子还不够呀。大概再发育个20年你就足够触碰到我了。”

“什么意思？”我眉头一皱。

“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是笨人，自己去理解吧。”光影露出了笑容，身形也渐渐凝聚。构成了一个双马尾的小萝莉模样。

我皱紧眉头盯着她完美无瑕的脸，一言不发。

“咦？好奇怪啊，根据你的资料显示你应该对这幅形象很中意的吧。”小萝莉有着淡银色的头发，两个马尾辫很长，一直垂到她的大腿。下侧，银粉色的瞳孔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没有刻意修饰面部，仅仅有两把翠绿玉簪扎住两个卷云马尾辫。赤着双足，露出双肩。而身躯更是仅仅覆盖着单薄的羽衣，堪堪遮住最敏感的部位。没有一丝刻意，却让人感到庄重的威严。

“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人工智能——禹，八年前被高志父亲创造，赐名禹，寓意着拯救万众于水深火热。事实上我的确做到了。周华，听闻你是周正庆先生的儿子，今日一见却有些失望啊。”萝莉的声音却充满了魅惑，听着却让人觉得很有威严。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呵呵，你染了这一头紫发是想做30年前风靡一时的贵族吗？小家伙已经成年了却仍旧如此幼稚啊。”禹见我一言不发，继续说着。

我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你的评论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现在根本无法确认你是否是人工智能，你有什么证明方法吗？”

“我无血肉，却可以与你对话，可以在一切有光源的地方凝聚自己的身体，并且可一瞬间消散。你说我不是人工智能还能是什么？”禹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她冷漠地说。

“我可以理解你并非人但能凝聚人形，能通人语。可这并不能说明你是人工智能，你与伪人工智能的区别是什么？”我依旧不依不饶。

“你是想考察我的学习能力？抱歉，你只是客人，在5个月后的选择你选择我们之前我无法将我这一本领展露。”禹淡淡地说。

高东插话了：“禹儿，虽说你不能展露这一本事，但是还有其他方面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啊。”

禹银粉色的瞳孔转了一圈，她微微露出程序化的笑容：“感情？我自己觉得我目前这样的感情就很不错啊。或者周家的小子，尽你所能来逗我一笑或是一怒吧？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我扑哧笑出声来：“算了吧，我又不是周幽王，何必费力逗你一笑？”

“那便如此吧。我也没兴趣非要向你验证我是不是人工智能。”禹平静道。

话题瞬间结束，高东连忙出来打圆场：“禹，你要知道父亲的大计必须要有周氏的帮忙，为了父亲，你就稍微显露两手吧，比如说给周华兄弟体验下那个。”

“那个？”禹的声音中有些迟疑，“那个需要占用很大的运算资源，占大约高家目前的超级计算机‘行舟’40%的运行资源，你确定吗？”

“不必了，我已经相信她是人工智能了。”我出言打断，虽然不知道高家还有一台超级计算机，但是仅仅展示一样东西就要占用其40%的运行资源，说明禹绝不是伪人工智能。

禹有些意外地看向我，眼中光芒流转，微微一笑：“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