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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小说:望明月 作者:晓亮 更新时间:2018/6/25 0:17:14

望明月在武汉收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肉联厂,就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直到八十年代还很吃香的肉食品加工厂。自从九十年代深化国有企业改革之后,我国逐步走向市场化,这类的国有企业已不适应市场的需要,逐渐淘汰出市场经济。市政府就把武汉市肉联厂对外招租,或出售,将近两年无人问津。

望明月为了振兴实体经济,就向市政府接招,他整体接过肉联厂,包括在武汉三镇各区的分厂的资产接收。市政府就让中介评估机构对肉联厂进行评估,不动产的土地、房产、设备是五亿元,已资不抵债,银行贷款及外债近十亿元。市政府就将银行的贷款五亿元转给望明月,剩下的欠款由政府消化;庞大的工人再就业,望明月能安置多少就是多少,余下的人员均由政府安排。

望明月就接下了五亿元的不动产土地、需要改造的厂房,还有老化的各种设备,也接下五亿元的贷款,也为市政府消化了一部分工人,就地安置就业,继续为他们交纳“五险一金”社会统筹保险。在办理转贷手续之时,望明月就向各银行还款一亿元,只剩下的四亿元办理了转贷手续。在办理完不动产过户手续之后,就有许多房地产开发商找到望明月,要同他合伙开发房地产。因为原肉联厂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六十年代兴办的肉食加工厂,占有的土地面积大。房地产开发商让望明月以土地作为出资,房地产开发商承建商品房出售,所得利润五五分成。每个小区开发下来,就有十多亿的利润可赚。用一个小区的商品房开发,就能还掉银行的贷款,还略有赚头,其他的小区都是纯赚利润,不用几年,就有几十亿的收入,还办什么实体企业呢?干嘛要操那份闲心?

一开始,望明月被房地产开发商三请四请地在餐馆吃饭,说得有些动心。房地产商在酒席上向他吐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房地产经营秘密,在省市级以上的二线、一线城市,人们需求量大,物以稀为贵。现在国家对房地产放开,没有核算房产的价格,是市场价。只要把房地产开发出来了,然后联合所有房地产开发商统一抬价,组团炒房,虚张声势,让确实需要房子的人购房,这就是暴利。

望明月核算了一下,如若他将各处的肉联厂建造成商品房,成本包括地价、原材料、人工费、税收等等不过两千元一平方左右。市场房价,达到六、七千元一平方米,每平方米的利润就是四、五千元,这是暴利,是很大的暴利!

肉联厂的所有地盘是市区核心位置,如若开发出楼盘,不需要任何吆喝,只要挂出牌子,就将预付定金先打到房地产开发商的账户上。所以,开发商开发房产不需要有什么资金,只要先把地皮搞到手,就可以空手套白狼。这就需要望明月将城区核心的地皮拿出来同房地产开发商入股,房地产商就能运作出一栋栋参天的商品楼盘,用他们的潜规则开发房地产,钱就成捆成扎地流进他们的腰包。

望明月真想拿出一块肉联厂的地皮同房地产商合作,这样一来,不仅能把迅速还掉银行的贷款,还能大赚一把,人生几何呢?趁年轻的时候赚满金钱,好快乐下半生,这是房地产开发商灌输给他的人生哲理,不能错失良机,时不待我!

望明月就在江岸区靠近江边的一家肉联厂内张贴一张告示,大意是要将这一万多平方米的厂区地皮用作房地产开发,让住在里面的住户在一个月内迁出去。这里是一家比较早的肉联厂,有许多老职工就是住在集体宿舍里,是六层楼,简称“筒子楼”里。原国有企业的时候,职工还每个月交几十元钱的租金,自望明月接手后,将愿意留下来的老职工和已经住在里面的老职工,就免交了房租。

还有一小部分老职工是两三代人都在肉联厂里工作生活,也住在筒子楼里。这个时候,突然要他们搬出去,就没有了安身之处,原先在国有经济的时候,尤其是**的年代,每个月的工资有保障,半年、年终还有一笔奖金。那时的工资低,没有什么存款;到了市场经济的年代,他们竞争不过市场,工资就没有什么保障,尤其是最近几年,几乎拿的是基本生活费,这还是市政府协调各商业银行借贷的贷款发的工资。现在的房价一月一个价,他们的积蓄拿出来,只能买一个卫生间,还要费好大的劲;如果要租房住吧,房租不是一笔小数目,一室一厅带卫生间和厨房的租金不低于一千元一个月。这样交了房租,就愁一个月的水电、煤气、生活必须品的钱。

老职工们在肉联厂内看到了告示,就三五一群,四五一伙扎堆儿,唉声叹气。他们说,这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就集体站在长江边上,或者到长江大桥上跳江算了。但是,也有极个别的老刺头儿拍着胸脯叫喊:“不搬,就是不搬,看把格老子怎么办。这个棒棒养的望明月,龟孙子,能把格老子杀了么?棒棒养的望明月,格老子为国家干了一辈子;肉联厂是格老子的家,格老子在肉联厂的时候,棒棒养的望明月还不晓得他在哪个娘肚子里转精呢?”

望明月也知道有人在骂他。担是,他在房地产开发商的怂恿下,一个月后,又张贴一张告示,说是肉联厂在市郊替不能搬迁的职工租了房子,已预付了一个月的房租,每平方米五元钱,有需要住的职工报名,并且报上需要的面积。

肉联厂的老住户们就相互打听,市郊的什么地方,房租不是很贵,一百平方米就是五百元的房租。但是,就是在汉口的姑嫂树,唐家墩那一带,那里就是一个火葬场。这时的职工又有些不理解,还是那个老孙头儿开骂了:“棒棒养的望明月,格老子还没有死,就送到火葬场哪儿去;要去,棒棒养的望明月去,格老子不去,看你棒棒养的望明月能把格老子怎么样,还能生吃活吞了不成!”

也有通情达理的职工劝说:“老孙头,别喊了。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人家望明月的私营企业,没有收我们的房租,就是格外开恩。如今是房地产开发热,人家要建商品房,卖一个好价钱,你能阻止了人家吗?”

“只怪我们命苦,”也有职工说,“那时在国营企业里拼死拼活干一辈子,到头来落得了下岗再就业,还没有安身的地方。”

就在他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的时候,门外驶来一辆伏尔加小轿车,“嘎”的一声停在肉联厂大院中。首先跳出车门的是黑脸络腮胡的张黑子,赶忙从后拉开车门,从车里出来的是瘦高个望明月,然后是金发碧眼高挑个的安娜诺娃。肉联厂的老职工们被这两个年轻人惊呆了,窃窃私语道:“从哪里来的一个洋妞呢?”

这时,明月肉联厂的工作人员从办公楼出来,笑脸相迎。老职工们这才知道是久未谋面的望明月和他的洋媳妇,破天荒来到这破烂的肉联厂。但是,当初在评估的时候,也有人见过这位年轻人,他们以为是随同的工作人员,在人们的印象中,私营企业大老板都是中年老人,走起路来大腹便便的样子。一看望明月和他洋媳妇都文文弱弱的样子,就是开车的司机满脸胡须,有一脸凶神恶煞之气。

“大爷,大妈们,好!”望明月看到老职工们在惊奇地打量他,主动招呼道,“我来看望您们。我是望明月,您们肯定听到过这个名字。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想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对这里房地产开发,听听您们的看法,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这个肉联厂是老企业,”于是,有人开腔说话,“你如何忍心把它毁掉呢?它存在几十年,为什么要倒在你手里?”

“我们对这个老厂有感情,不想挪开这个地方。”有人七嘴八舌地说开来,“我们不是要赖在这儿不走,也不是没有地方去住。我儿子们在不远处购有住房,让我去住,主要是在这个老厂里生存几十年,魂在这里。”

“原来你就是那个棒棒养的望明月,”老孙头又冲上前来,指着望明月喊叫,“你让我格老子到火葬场那边租房住,不如直接把我送到火葬场里去,火化了,算球。”

“什么养棒棒养的?”张黑子挡在望明月跟前,瞪着一双眼睛,对老孙头说,“你怎么骂人呢?有话就说话嘛!这个企业政府已经转让给我们的望董事长,他有自主经营权,不是原来的国有企业,任凭你们胡作非为。”

“你是哪里来的一个野种啊?”老孙头很不服气,“你要当着格老子的面说清楚,我们什么时候在国有企业里胡做非为?”

“你怎么又称‘格老子’呢?”张黑子掳了掳衣袖,纵了纵身,喊叫。

“我六十多岁的人了。”老孙头觉得今天遇到对头,“不能当你老子么?一听你口音,是一个山西佬,敢在湖北大武汉撒野,看格老子怎么收拾你。”他转身冲进筒子楼去。

在场的人都劝说道:“别计较了,老孙头是这么一个倔脾气,也认死理,别跟他一般见识。人是一个好人,就是脾气急躁。”

“嘿,嘿。”安娜诺娃摊开双手,对望明月冷笑,“这就是你要做的房地产工程,是这么一个效果。很好,很好!”

望明月苦着脸,摇摇头,没有吭声。

老孙头忽然从筒子楼道里又冲下来,一手拎着刀板,一手举着菜刀,喊叫道:“格老子不信邪了。”

“好哇,你个老东西要杀人哩!”张黑子跳上几步,叉着腰站在那里,“我刚从大牢里出来,今天就来一个你死我活!”然后,他用手指点着在场的人,“大家伙给我作一个见证,是这个老人家不通人性,拿刀要杀人。我今天就拼一命,要是我死了,就算了。我要是把他弄死了,是正当防卫啊!”

大家伙都在哂笑。望明月冲上前来,拉过张黑子,说:“你不要冲动,冷静。他们都是这儿的老职工,不是拼命的场所。”

“啪”的一声,老孙头把刀板丢在望明月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刀子在刀板上一边剁一边骂:“你一个棒棒养的望明月,嘴唇上的毛还没有长,就撵我们到火葬场里去哇,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望明月啦!见钱忘义的望明月,往死里整我们这些老职工啊!”咚咚,老孙头剁在刀板上,很有节奏的刀板声,配合着的叫骂声,有一番汉韵,“想当初,这个肉联厂风风火火的时光,还养活过上千的人啦,就这么断送在你这个没有长毛的伢子手里啊!啊!”

“老爷爷,”安娜诺娃走上前来,说,“您老别剁了,有话好说。”

咚,咚。老孙头翻了她一眼,又接连剁上几刀,哭叫道:“你这个洋娃儿,知道么事呢?别在这里掺和啊!”咚,咚,老孙头又一边剁刀板,一边哭叫道,“我的肉联厂啊,自打成立之日起,我没有离开过你啊!从此以后,就被这个没长毛的望明月折腾得没有啦!我心痛我的肉联厂啊,啊!”咚咚。

“你心痛啥事嘛!这哪是你的肉联厂哦!”旁边有人打趣地说,“这是人家望老板的肉联厂!”

“好啦!”安娜诺娃弯下腰拉着老孙头的手,喊叫,“老爷爷,你别剁啦!我作主了,这儿不盖楼房,还是开办肉联厂。”

“啥?”老孙头甩开安娜诺娃的手,抹了一把鼻涕,又固执地坐在地上,剁起了刀板,“你这个洋娃娃,是外国人,管不了中国的事,别在这儿充能的人,做好人。你说话不算数。”咚,咚……

“嘿,你这个老人家,怎么这样说话,她是我们望董事长夫人。”张黑子又冲上前来,指点着老孙头说,“别小瞧她,人家是俄罗斯人,有主见,有见识,不像你们一辈子就是在这个破厂里……”

“么事破厂,再说一遍,么事破厂?”有人愤愤不平,又起哄了。

“好了,别说话。”这时,望明月提高嗓音,“感谢我们肉联厂的职工们,从这里我看到了大家伙热爱我们的肉联厂。我深受感动,只要有你们这些爱厂如家的老少职工们,我望明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前途,也看到了光明。我决定,向大家作出检讨,撤销一个错误的决议,保留肉联厂,不建商品房,不再从事房地产开发。”

老孙头丢掉刀子,从地上爬起来,喊叫道:“你早说,我早就不剁刀板了。”

“但是,”望明月又提高了音量,“这个肉联厂要进行改造,更新设备,做高端的肉食产品。同时,也要改造职工住宅楼,建造成居家的客房,让所有的职工在明月肉联厂工作开心,生活愉快!年年有余!”

“ 好。”在场的人都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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