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战幕开启

鲁山豫州军大营，裴光看着正在与手上的面具较劲的魏延，笑道：“魏将军，主公知你忠义，为何不早日效忠我主，即可以真面目示人，何苦与这区区一面具较劲？”

魏延一边摆弄面具一边怒道：“你家主公最好说话算话，只要老子在此守住鲁山，就放我南去。还有，你家主公忒小家子气，弄了这么个面具，又小又不舒服，诚心让我暴露不成。”

“魏将军此言差矣，若主公有意如此，只需派人假冒你摆个旗号就行了，何苦要用这么一出？这面具乃仓促找到，有些不合适也是自然。还望魏将军信守承诺，别趁我等不备，反出鲁山。将军武艺超群，又拦不住你，到时候可如何是好？”裴光说着眼中精光闪烁。

魏延心道，你以为老子没这么想过。不过裴行素来狡猾，别暗中给自己下了个什么套，再载一次可真没脸去见文聘将军了。还不如按约定守好鲁山，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想到这里，魏延对裴行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等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答应守住鲁山，就一定能够守住。”魏延这么说还是由几分自信的，他到鲁山一看，这边关卡已经建成大半，虽然没有完全建成，但已经可以发挥一定功效。魏延相信，只有有一千士兵在手，就有把握抵御于禁一万大军，更何况如今豫州骑兵已经过了鲁山，前去迎敌了。

鲁山东，盘古镇，当初魏延被裴行一把火烧得狼狈不堪的地方，一队骑兵正在缓缓前进。忽然，有一骑兵从东边出现，赶至队前，向一白袍将领禀告。白袍将领闻听于禁大军已经接近盘古镇，遂下令骑兵出击，进行骚扰，一杆赵字大旗迎风飘扬。

盘古镇，曹军正缓缓前行。于禁已经收到郭嘉传讯，对可能到来的骚扰有了准备。这于禁是最早跟随曹操的将领之一，后世称其为曹操五子良将之一，治军严谨，曾在张绣第一次造反时讨伐不守军纪的青州兵，同时为迎击敌军而固守营垒，深受曹操信任，被封为益寿亭侯。此人擅于练兵，带兵严谨，公正无私，深受士兵爱戴。于禁深知自己骑兵不多，故在行军之时也保持战斗队列，将粮草辎重护在阵中。忽见前方探马急急奔回，大喊全军戒备，这探马不及赶到阵前，已经从马上摔落，只见后背被利箭射得如刺猬一般。不过不用他报信，于禁已经看到了远处的豫州骑兵。

这队骑兵不过数百骑，但于禁一看是对方高举赵字大旗，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么旗下那名白袍大将必然是豫州军第一将赵云赵子龙了。当初汝南之战，曹仁就吃尽了这赵云的苦头。知道赵云擅长冲阵，于禁倒也不惧，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军阵之中暗藏三百弩手，若赵云冲入阵内，于禁有信心将其留下。不过也许是看到曹兵有备，这队骑兵并不急于冲阵，而是徘徊片刻后兵分两路，从左右两侧骚扰曹兵。但曹兵刀盾手在外侧举盾掩护，内有弓手攒射，豫州军也不敢过于靠近。僵持片刻，豫州军见骚扰效果不大，遂聚集起来，掉头远去。

眼见天色已晚，于禁命全军安营扎寨，并广挖战壕，防备豫州军冲营。果然，夜半时分，于禁营寨之外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将当日曹仁军营外一幕完美重现。不过于禁为人谨慎，早已严令各部按部就班，该放哨的放哨，该睡觉的睡觉，擅自出击者，营中喧哗者，斩！漫漫长夜，豫州军吹拉弹唱无人欣赏，见于禁大营戒备森严，终究也没敢冲营。

第二日一早，大军前行，刚过盘古镇，行至宽阔处，忽然前方战鼓声响，骑兵忽至，竟然有三千骑左右，观旗号，张绣也到了。面对三千骑兵，于禁再也不敢托大，布阵防御。豫州军此次不再骚扰，着实硬碰硬的冲杀了一阵，双方均有损失。眼见于禁防守稳固，豫州军骑兵不再做无谓冲击，只是不停骚扰。

于禁唤过身旁传令兵，说道：“派人给丞相传讯，豫州骑兵主力已经出现，赵云、张绣皆在此，我必将依计行事，还请丞相放心。”传令兵领命而去。

此时，淯水之上，一支船队顺河而下，船头站着一将，正是甘宁。此次曹军以步军为主，甘宁的水上功夫没了用武之地。不过裴行给了他另一个任务，倒是颇为兴奋。看着后面跟着的几艘大船，甘宁心中豪情万丈，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曹操收到于禁传讯，此时大军已经逼近安乐城。与荆州军北上之日不同，安乐城中又豫州军驻守，戒备森严。曹操命大军包围安乐城，同时命大军布下营寨，击鼓聚将。

见众将聚齐，曹操示意郭嘉向众将传达了于禁送来的讯息。曹仁第一个就蹦了起来，要率军前去支援。曹操一笑，安抚曹仁了几句，对众将说道：“裴行小贼狡猾，且胃口不小。此次表面上欲攻打文则，实则所谋乃是我军。”

曹仁道：“我部兵力雄厚，小贼岂敢造次。倒是于将军处，那赵云和张绣皆是猛将，所率骑兵战力不凡。如若不去支援，恐其有失。”

曹操笑道：“子孝将军勿忧。”说完给郭嘉使了个眼色。

郭嘉心道好吧，解释的累活还是我来，主公倒是清闲。遂对曹仁说道：“将军勿忧，我与丞相针对裴行过往战例判断，此人目的并不在于禁将军。”

众将闻言均感震惊，郭嘉继续说道：“小贼惯用险计，今其大胜荆州刘表，士气正盛。攻于禁将军多半是佯攻，主要目的还是丞相。”

曹仁怒道：“小贼安敢如此？”

郭嘉笑道：“既如此，我与丞相商议，还请子孝将军集中全军亲卫及运量马匹，选三千精兵军士打虎豹骑旗号，率兵北上佯做救援。为求稳妥，还请文烈将军率领一千虎豹骑随行。”曹仁、曹休闻言应诺。

郭嘉继续说道：“待骑兵北上，豫州军必会集中全部兵力奔袭我军，到时候，请曹纯将军率领虎豹骑出击，务必拖住小贼，然后大军合围，必可一战而定。”

曹军商议已定，诸将纷纷散去，曹操心情舒畅，对郭嘉笑道：“若裴行小儿困守宛城，我军久战疲惫，如一时不察，倒也危险。今其倾巢而出，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心啊。念其这么有心，若能够活捉，则我必留其一条性命。”回头看郭嘉眉头微皱，似乎是什么事情没想明白。曹操奇道：“奉孝还在担忧何事？”

郭嘉道：“属下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啊，对了，豫州水军！”曹操笑道：“无妨，我军离淯水甚远，其水军上岸，还能有什么能耐？”

郭嘉想了想，笑道：“丞相所言甚是，是属下太过于小心了。”

第二日一早，曹仁、曹休依计率兵出发，余下大军则准备攻打安乐城。看旗号，驻守安乐城的豫州军将领姓廖，估计就是那廖化，曹操对此人没什么印象，并没有放在心上。哪知大军开始攻城，才知道自己碰上了一个硬骨头。见攻势不力，曹操命攻城云梯出动。此次曹军为求行军速度，从江夏退军之际将攻城器械付之一炬，这两架攻城云梯还是辎重营工匠这几天才赶出来的，虽然简陋，但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俱全，不可小觑。曹操早早派出此攻城利器，也有一战而下之意。

安乐城头，廖化望着缓缓而来的攻城云梯，眼中满是凝重，回想起裴行所言：“此战，安乐乃重中之重。元俭在此勿要死死拖住曹操，待骑兵南下，里应外合，可一战功成。”廖化回头看了看裴行派人送来的秘密武器，心中对主公的先见之明颇为佩服。要是没有此物，攻城车一出，就只能死拼了。

原来廖化身后城墙之上，正是当初在曹仁军中缴获的投石车，另一架被裴行送到了鲁山。自来到宛城，裴行就高价悬赏会使用这种投石车的工匠士兵，投入了打量人力财力，终于摸清了这投石车运作的规律，训练出了一批士兵，后续仿制也在计划之中。

看着那两架攻城车已进入射程，廖化举手示意，城墙上有士兵通传攻城车方位，在众人的期待下，一颗巨石轰然而起，与其中一架攻城车擦肩而过，不过也将几个曹军士兵砸城了肉泥。曹军大惊，正欲调整之际，又有一颗巨石从天而降。经过校对之后，这块石头正中目标，将这攻城车砸了个粉碎。曹操在后方看到吃了一惊，心说裴行何时得了这么个利器。旁边曹仁脸色微红，已经想起当初在汝南曾经失落的投石机。

见武器奏效，豫州军士气大振。正在此时，远处号角声起，一队骑兵突然出现，对着正在攻城的曹军冲了过来。曹军攻城部队大乱，败回本镇，剩下的一具攻城车也无人照看，被豫州骑兵付之一炬。曹操对前方狼狈逃回的士卒视而不见，只是张望豫州军旗号。待得看清裴行帅旗，曹操回头对郭嘉笑道：“大事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