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噩耗

我和慕云没想到，姚白诗患上精神失常恢复特别快，她已经逼进家门。第二天，我和慕云都睡过头。我听到屋外很吵，我蹑手出去，客厅外面邻居交谈的声音。“对，是老朝的家，他儿子叫朝伟，还有一个妈，叫慕云。”

“我敲门，没人应。”一个年青女人的声音回应。

“平时他们都不走，今天星期六，睡晚了也不定。昨晚我还看到他们房里灯亮呢，有客人出出进进呀。”

“你们是他什么亲戚啊？”邻居问道“我们啊，我们是他们的远亲。”其中一个中年女子的回应。

我朝窗外一看，那不是孟勤和姚白诗以及琼姐（赵连芝）吗？他们什么时候出院了？我找来电话一看，有好几个是娟妹打来的电话，酒肉穿肠过，我睡得什么都不知了。昨晚，慕云喝得酒多，也迟睡，我敲开慕云的门。她的门没锁，我打开，悄悄进去，她跟维纳斯女神，整个头发散在竹席上，穿着薄如蝉羽的睡衣，搂着朱儿，形态极美，，而朱儿睡成一个弓字，脸上还时不时笑起，贴到慕云的胸中，以前母亲说，你要见到婴儿笑，那是她梦到桂花树了。

我不忍吵醒她们，翻着桌上慕云的手机，我发现有二个未接电话。

一个是琼姐打的；还有一个是陈俨仁。

其中还有一个陈俨仁的未接信息，我其实不想看，见到陈俨仁的名字又掩饰不住看。

一行信息在我眼前，内容是：“慕云，请恕我冒昧告诉，我即刻启程出国，海江市一行，无收获，却认识年青人，朝伟。我向他道歉，原谅我前晚的失礼，昨天我和单总（单卫华）聊了一晚，了解朝伟以及朝伟的父亲。我非常感谢单总，给我那么多的信息，及时纠正我对你的看法。慕云，我觉得你是幸福的，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拥有那么好的丈夫和儿子！”

姚白诗一行人是来要回朱儿的，慕云虽不舍朱儿，但一诺千金过，我叫醒慕云，他们进来聊了一会，慕云交待了一些事项和朱儿健康复查的事情，直到朱儿被姚白诗抱走后，慕云决定去张三芳老人住处，告诉他有关慕雪找到和死去的消息。我劝吴娟妈妈，她听说朱儿离开，一度陷入悲泣之中。

张三芳仍和以往补鞋，慕云再见到他时，他的身体比起往常孱弱不少，他说，“人一老，什么毛病都齐聚在身上啊，慕云！”

慕云看着老人，实在不愿意将慕雪真相相告，张三芳支起身体，他收过客人给的钱，带慕云进入屋内。下过几天雨，房屋潮湿得很，发出一股霉味，他不时咳嗽，身体佝偻，见到慕云，他还是有点高兴。

搬了一张自制的椅子让慕云坐下，他问道：“慕云啊，慕雪可有消息呀？”

慕云难开口，却觉得始终一日也要告诉老人，别一拖，要是老人有个不测，那将是他一生的遗憾。

“哎，我这骨子没用了，哪一天走了，不见慕雪的音信，我可是会抱憾终身啊”

“张爷，慕雪她。。。。”

慕云回想赵海媚被杀一幕，仍喉哽塞，不能将话说全。

“慕雪怎么了？”

“她，过世了”

张三芳整个身体摇了一下，端在手上的水杯砸到地上，慕云立马屈身，拾起地上残缺的玻璃片，老人的手发抖，他老泪纵横，长仰而啸，“雪，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啊！”

老人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眼睛失神，眼泪如注，抚胸顿咳！

“老骨头没用了啊，老骨头没用了。”张三芳说完，咳个不停。慕云收拾好地板，劝说，“我带你去医院。”

张三芳即说，“我不了，我没用了，我心里惦记的就是慕雪”老人跟孩子一样呜呜哭出声来。

扶在床头，骨瘦如柴，令慕云却有肝胆欲裂的疼痛。

张三芳病倒了，慕云没有抽身离去，把他急往送到鹿领口医院。医生则骂慕云不孝，肝癌晚期才把他送来。

慕云听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急呼我赶紧前来。

“伟，老人不行了，赶紧来吧！”慕云在电话哭得象三月的雨，绵绵而下，接连不息。

“伟，老人得了重病。孩子们都不知道，你快来吧。”慕云再三要求

慕云太孤伶了，她需要陪伴。我从海江市急刻飞到鹿领口，急扑重症病房，当我抵达看到之际，

张三芳拿着慕云的手，身体孱弱，却盯着窗外远处映进的绿，嘴里说，“我最惦记的就是慕雪！多年过去，她一直是我的心结啊，慕云！”

我的心恻隐不安，我告诉他，“慕雪就是赵海媚，赵海媚就是慕雪。”

　接续我的话题，慕云只好将慕雪的不幸都告诉出来。

慕云最后说，“慕雪其实就是朝伟的妻子，我的亲妹妹”只见慕云伤心泪下。

张三芳握着慕云的手，我从手机上放大一张海媚的相给张三芳老人看。他盯了良久，看着她，又看慕云，“你们像”

老人把手机护在胸前，闭着眼睛，气喘一声突感踏实，他抱着赵海媚的相睡了一会，眼眶渗出混浊的泪水，半个小时后，老人的气息微弱，医生急于抢救，当天傍晚，溶金似的天际涂抹得跟血一样鲜红的景色，几个被张三芳抚养的学生从学校赶到医院，老人交待了什么，不久后与世长辞！

　几个孩子们顿泣凭吊，送往火化室的路上，慕云说，“老人一直要等到慕雪才合眼。实际他的病拖了半年，他不敢告诉孩子们，硬撑着。”

老人去了，家里失去了依靠，孩子们哭得抱成一团。包括慕雪，被抚养的孩子有六个。

慕云和我主动提出给张三芳老人处理后事。外人说，“老人好人有好报，没有亲生子女，仍得到我和慕云的厚葬，老人的无私奉献，得到许多人的前来祭悼”

　海江市《每日一报》评：“阎子光为官毁己；张三芳为人立世。草根罕倒官员，十里长街送三芳！”

其实社会上有许多好人好事，只是我们不难发现，他们生活在民间，一双手，一颗心，温暖大家。

五个孩子分别得到社会的关注，许多好心人纷纷解囊，伸出援助，以收养或认养的方式，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我和慕云认养一个，年纪最小的，叫小霞，她只有七岁，我们叫她朝霞。小霞有点认生，她想和她的大姐读五年级的苏明珍先过一阵子。

为了协和，我们答应苏家，每个月给朝霞一些生活费、医疗费、抚养费，同时答应小霞和苏明珍先住在一起。

有时，我想，你给了她人力量，我们相继得力量。我以为那样也好，朱儿回到了姚白诗的怀中，小霞加入朝家的队伍，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