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野蛮的命令

邵飞和高小玮两人背着装备找到到了二排（1）班宿舍。宿舍在二楼左转第三个房间。楼道清洁光亮，就是有点冷清。邵飞感到疑惑，一百二十多人的连队竟然如此冷清，人呢？

二人站在门口互相看了看对方，深吸了一口气后邵飞推开宿舍门。.

“欢迎新兵的到来！鼓掌！”班长冯岳热情的喊道。其他战友排成一排面带笑容，鼓掌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两人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到，缓步走了进来，直直的站立在新战友们的前面。看着他们热情的面孔，除了紧张，还是紧张。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欢迎自己的这场面，虽然俗套。

班长冯岳东面带笑容，边鼓掌边走到二人面前，道：“别紧张，欢迎加入我们二排（1）班，你们先自己介绍下吧。”

邵飞表情有点僵硬，可冯岳东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是和蔼可亲的，他同黑面张毅截然不同。

“我叫邵飞！列兵！”

“我叫高小玮，列兵。”

邵飞说话依旧带着中气，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他不想有失军人硬朗的风范。而高小玮看到那一双双热情的目光，还是有点腼腆，说话声音不大。

“呵呵，呵呵，”

“……”

班里的战友看到这二人都发出爽朗的笑声，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刚进连队的样子。

“不许笑，严肃点！你们刚来的时候还不如他们呢。”

班长冯岳东训这些老兵油子之后，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冯岳东，是你们的班长。”

冯岳东，山东人，连里资格最老的班长，上士。他待人随和，是有名的“老好人”。平时有事没事总是感悟“人生”。在整个侦察连，他人缘最好、声望最高。他和高洪波连长是同年兵，和另外一人是当初的八连“三杰”。如今已物是人非，高洪波成了连长，他成了班长，而外一人是二人不愿意提起的伤痛。

“我叫王磊，副班长。以后有事没事只管找我，不要麻烦班长他老人家，他没时间。”

这时，一名下士走到冯岳东身边，他身形魁梧、眼神炯然、神色肃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无不透露着军人的气息。

王磊，福建人，三年兵龄，和冯岳东关系极好。他是冯岳东亲手带出来的兵，也是八连的尖兵。不只是高连，就连团长都对王磊期待有加。

“刘建国，……“

“……”

王磊介绍完自己之后，身后的战友们开始一一介绍自己。他们是这么的热情，这叫邵飞、高小玮二人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正当战友们对邵飞他们嘘寒问暖的时候，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冲冯岳东敬礼道：“冯班长，连长找你。”

“我知道了”冯岳东回敬军礼后，转头对王磊道：“我马上回来。你先好好照顾他们，叫他们熟悉下周围的环境，还有八连的规矩。”

“啰嗦，快去吧。”

冯岳东拍了下王磊后，离开了宿舍前往高连的办公室。

“报告！”

“进来！”

高连正抽着烟看着窗外的操场，听到冯岳东的声音立马转身，道：“来了。”

冯岳东走进办公室，非常随意的来到高连面前，问道：“指导员呢？”

“他去看其他新兵了，你也知道，指导员嘛~”随即，高洪波把没抽好的烟灭了，说道：“我找你来是谈邵飞和高小玮的事情。你都见过了吧？对他们的第一印象如何？”

“邵飞外向，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是那种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人。至于高小玮有点内敛，叫人看不透，内心很平静。”

这冯岳东说出了对邵飞他们的第一印象，高洪波听后赞许道：“不愧老兵油子，油到了家了。”

冯岳东严肃道：“高连，我就是个老兵油子，看人看多而已。”

高洪波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谁都可以叫自己“高连”，唯独冯岳东叫自己“高连”他心里不舒服。当年他们同是“八连三杰”，考军校只剩下了一个名额，结果冯岳东让给了高洪波，因为他有理想、有抱负、有学历，他比自己更像一个军人。

高洪波的严肃又叫冯岳东感到不安，高洪波道：“你先坐。”

冯岳东坐到了高洪波面前，高洪波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道：“高小玮是我侄子，从小和我就很亲，所以我很了解他。性格稳重，就是缺少点军人的血性，问题不大。”

高洪波话外之意是问题不出在高小玮身上，而是邵飞，可邵飞会有什么问题呢？冯岳东开始琢磨。

高洪波见冯岳东定了神，知道他又在琢磨。冯岳东什么都好，就是爱琢磨，爱思考人生，随口就能说出一句人生哲理来。

“砰~砰~”

高洪波敲了两下桌子，笑道：“别琢磨了，我想和你说的是邵飞事情。我很欣赏这小子，想好好培养他。别看他是高中兵，各方面能力都很强，你有空看看他的档案。这次新来的有四人我很看中，其中两人分到了你的班。”

冯岳东一脸茫然：“你这么欣赏他，他会有什么问题？”

高洪波回道：“是他冲动的个性。你也是侦察连的老兵了，应该明白冲动是侦察兵的大忌。”

冯岳东犹豫了下，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等下你回去，支开邵飞他们，开个紧急班会。告诉其他人，明天开始好好‘修理’他们两个，就是老兵欺负新兵的那种，有多刁难就多刁难。”

冯岳东立马站了起来，道：“你小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了解我和我的士兵，他们对战友有多珍惜！磨练练他们有很多方法，为什么非要选这种极端的手段？”

冯岳东的激动叫高洪波感到欣慰，也许在这一刻他们是平等的，高洪波解释道：“这是给他准备的试炼，为期七天。如果七天后，邵飞没有因为冲动违纪，算他过关。其实邵飞不适合当侦察兵，可是我又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苗子，所以只能如此。”

“如果七天内，邵飞犯纪了怎么办？”

“那说明他不适合侦察连，我只能叫他滚蛋。战场上冲动会害死很多人的，尤其是侦察兵。”

冯岳东变的更加激动，道：“来了侦察连，来了二排（1）班，哪怕只有一分钟也是我战友，我不会轻易放弃。你这命令我办不到，也办不来！”

高连站了起来，用严肃的语气对冯岳东说道：“你必须执行！你就是太纵容你的兵了。”

“我纵容？呼~”冯岳东用力呼了口气，怒道：“当年演习的时候，你因为冲动害了整个连队，当时的连长，现在的团长他有放弃过你吗！？”

“我就是不想当年的事情在邵飞身上重演，所以才这么做！”

高洪波的声音似乎比冯岳东更大。那是他的痛，而冯岳东却在这个时候挖开了他的伤口。

办公室的气氛顿时变的凝重起来，高洪波深深吸了口气，走到冯岳东身边，把手放在冯岳东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我宁愿邵飞现在违纪，也不想看到他在战场（演习）上犯错，因为冲动会害死其他战友最后导致任务失败。一旦发生这种结果，那才是真的毁了邵飞。你明白吗？”

冯岳东听后，冷静了下来，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于是心平气和道：“是，连长。还要交代的吗？”

高洪波舒了口气道：“我们是兄弟，你应该了解我，我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士兵。如果邵飞没通过试炼，我会叫那人去训练他。如果他还是改不了，这说明侦察连不适合他，甚至军队也不适合他。”

冯岳东才真正明白了高洪波的用心，他真的很欣赏邵飞，因为邵飞有他的影子。高洪波说的那人冯岳东知道，是“八连三杰”的另一个人，也是八连的传说。

“我知道怎么做了。”

冯岳东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连长办公室。

高洪波这么做这本身就是违纪行为，可出发点是为了邵飞、为了侦察连、为了部队。他不在乎个人得失，因为高洪波他深爱着这支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