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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父子殊路归

小说:冀中三兄弟 作者:国忠 更新时间:2019/2/17 20:12:20

刘氏听人家说王致和回来了,刚放下的那颗心紧接着又悬了起来。不会也是因负伤复员吧,伤到哪啦,严重不?这些话也不好问人家,人家也是听来的嘛。那就等着吧。上午在区里看见的,天黑前怎么也该到家了。

回不回来先把饭做上,不回来明天就给瑞清送去。刘氏做起了自己的拿手饭,王致和最爱吃她的烙饼摊鸡蛋。

天黑下来了,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是他爹的声音,20年没有过了。真的是一身旧军装,背着个旧包袱,就这一身进了家。

刘氏接过包袱放到炕上,也没转过身,说了一句,

“俺给你打水,洗把脸,给你端饭。”说着擦了一把泪,转过身,走到锅台。

“没打酒吧?”

“没想到你回来。我这就去他叔家借点儿回来。”

“算啦。这么晚啦。”

“不打紧,我这就去。”

王致和没再说什么,从锅里端出烙饼摊鸡蛋。饭菜还热着。不等刘氏回来,一个人吃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刘氏拿着一壶酒进屋,给他温上,端到眼前,斟满递给他。一切都像从前。

王致和吃着喝着,环视了一下屋内,家徒四壁,只是墙上多了几张奖状。

“瑞斋他们不在家呀?”

“瑞斋他们兄弟几个都当八路去了。瑞清负伤回来了,在县里养伤呢。”

“你没伤着吧?”见王致和没答话,刘氏追问了他一句。

“没伤着。收拾收拾歇着。走了一天累了。”半天王致和才回了一句。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清晨,一大早王致和就起身洗漱,又从包袱里翻一双旧军鞋,递给刘氏。

“回头给**送去,昨晚的酒钱就不用再给他了。”

“吃了饭俺去县里看瑞清,还得跟他叔借驴使呢,顺便就给他叔送去。”

王致和不再说话,在院子树下阴凉地蹲下抽烟。这家这院子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只是人都老了,小孩儿们也都大了。

刘氏告诉瑞清,他爹回来了。瑞清好像猜到了似地,并没兴奋起来。

“医生说我这伤再有十天八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了。”

“那好啊!你回家就省得娘天天往这跑了。”

“娘,我都好了,你不用再来了。在家照顾爹。过几天我就出院了。”

“出院我让你爹来接你。”

“不用啊,娘。俺就这么一个包袱皮,东西一包背上就回去了。”

刘氏心想,部队上怎么都是包袱皮呀,干了20年和干了1年结果都一样啊!

刘氏给本家兄弟送回去了毛驴,本家叔叔又让她拿回去一壶酒,说是让他哥先喝着,等抽空再去看他哥。

王致和进家后,除了院子里,再没出过门。本应该去叔叔大爷家看看,再到兄弟姐妹家走走。可身上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怎么也不能空着手去吧。

不多日,瑞清回来了。是王致和接回来的。刘氏借了一辆毛驴车。爷俩赶着驴车回来了。

王致和回来后,还没有人登门来看过他,可瑞清一进村,呼啦啦就围上了一大堆人。村子里三十岁以下的人都不认识王致和,大家和瑞清唠着跟着驴车进了他家的院子。

王致强也进了院子,见过哥哥和侄子,和刘氏打了招呼。

“瑞清,你回来得正好,民兵排今后就交给你了。”王致强对瑞清说。

“我还是给你支个腿儿就行啦。”

“区长说让我区上负责区小队的工作。咱村民兵排长非你莫属啦。”

瑞清也没再推辞,笑着就算答应下了。

天黑了,村上的人都回去了。刘氏安静了下来。瑞清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银元交给刘氏。

“娘,在部队干了一年,临走前,部队说按照负伤给了一块钱的疗伤费。”

见瑞清拿出来了一块银元,王致和也从身上摸出了一元钱。

“给你,我这儿也有一块。” 说着递给了刘氏。

刘氏有几年没见到银元了。上次还是瑞斋学徒时,洋布庄的掌柜给过一次。刘氏从父子俩手上接过银元,嘴里面念叨着,

“家里啥都有,要钱做啥。回头我给你们爷俩做套衣裳过年穿。”

“娘,部队带回来的两套衣服都我穿几年的。还是你自己留着做一身吧。”

“是啊。我这几套衣裳也都穿几年的了。”王致和接了一句。

家里有了男人,刘氏感到日子又重新有了希望。日本鬼子走了,村里的妇救会和民兵排这些日子都没啥活动了。大家都自家顾自家地忙着地里的收成呢。

瑞清这几天能下地了,到了秋天,伤口完全愈合了。一清早就急着要跟着母亲去地里起红薯。刘氏说,这些年就这点儿地,都是自己忙乎着,习惯了。王致和见瑞清一个劲儿地要去,就跟刘氏说,

“他要去你就让他去吧。在家也是闲着。”

娘俩说着,扛着锄头就往地里走。山根脚下的两亩薄地里种着红薯。看样子今年的收成还不错。瑞清在前面刨,刘氏在后面捡。到了地头,两人回过头来把红薯堆在一起,准备晚上装到麻袋里再扛回家。

娘俩一边捡着红薯一边说话,同时看见了远处走过来了一个军人,肩上也有一个包袱。刘氏心想,这不又是村里谁家儿子回来了。

不等那个人走到眼前,刘氏和瑞清一同喊了起来。

“是二哥回来啦。”

“是你二哥。”

瑞芬也认出了刘氏和弟弟,跑到刘氏跟前,一口一个地娘叫着。

“二哥,大哥来信说你去绥远了。怎么回来了?”

“看你这身打扮,是不是也复员回家了?”

“是啊。娘,我复员回乡了。”

“你也负伤了吗?”刘氏从头到脚地打量着瑞芬。

“手上受了点儿轻伤。但扣不动扳机了。使唤不了抢了,部队就让我回来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家里就回来了三个,就差瑞斋一个人在外面了。刘氏笑得合不上了嘴,拉着瑞芬就往家里走。

“娘,我帮你把这点儿干完了再回去吧。”

“就剩下这点儿了,明天再干。走,回家。娘给你们做烙饼摊鸡蛋。”

晚上,一家人吃过了饭,坐在炕上唠着嗑。瑞芬从挎包里掏出了两块银元,交给了母亲。

“娘,这是临走时,部队发给我的负伤费。拿给你,留着家用。”

这才几天的功夫,刘氏手里就有了四块银元。她小心地把银元包在一起,放进了柜子里面。

王致和看见瑞芬给了刘氏两块银元,摸了摸兜,也想拿出一块,可又一想,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再说吧。想着,就把手又放了回去。

村里人都说,经过抗战这些年,刘氏一家的人变化最大。刘氏坚强了,瑞芬老练了,瑞清成熟了,王致和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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