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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下)

小说:天恋 作者:蓝天情怀 更新时间:2021/3/24 18:58:41

“你瓜坐啥子?还不赶紧回去!”尹老拐对他大声吼道。

宋良骥一下惊醒过来,连忙站起身,将洗漱用品、换洗衣服,朝帆布包里一塞,拎着包就往楼下走。

谢平、尹老拐已经推着两辆自行车,在楼下等他,他们要送他到镇上的公共汽车站。

“老拐,我来。”宋良骥知道他自己骑骑还可以,要带人就不行了。

“谢平带你。”尹老拐对宋良骥说。

“他的技术不如我。”宋良骥将帆布包交给谢平。

谢平先出了门,宋良骥带着老拐紧随其后。三人来到镇上,公共汽车还没有来。宋良骥对他们说:“实验继续做,照片继续拍,我看这照片上的油迹,将来有用处。”

“别费那个劲了,机器一响,人民币直淌,不要钱嗖!”老拐不同意。

“那我们在这里干啥?”谢平与他唱反调。

“回去!”老拐倒干脆。

“你好意思回去?”谢平可丢不起那个人。

“别争了,注意控制吹风的次数,每个节点只吹一次。”宋良骥作了交代。

“尽做无用功,尽花冤枉钱。”尹老拐还在嘟囔。

公共汽车来了,宋良骥提着包上车。

“不要着急,等琳琳彻底好了再回来!”谢平和尹老拐向他挥手道别。

宋良骥回到成都,就直奔川医。他判断张倩母女就住在那里。他径直来到儿科住院部一打听,果不其然,孩子住在二十六床。他心急如焚的来到琳琳的病床边,只见小琳琳输着液,满脸通红,在不住的啼哭。张倩蹲在病床边,泪水涟涟。宋琴站在一边,急得嘴上都起了泡。

宋良骥忙问张倩:“孩子怎么啦?”

张倩急忙站起来,对宋良骥说:“孩子高烧不退,要用青链霉素,但做了几次皮试,都说有过敏反应,不敢用,现在用的药又不管用,再烧下去,孩子的脑子就烧坏了。”

张倩还没等说完,就伏在宋良骥的肩头,抽咽起来。

“别哭,别哭,我们去找吴教授。”宋良骥对张倩说完,又叮嘱宋琴:“你那里也不要去,看好琳琳,我们去找医生,马上就回来。”

宋琴懂事的点点头。

宋良骥拉着张倩,跑到妇产科,正好吴教授在医生办公室,正在与医生们讨论什么。宋良骥一下闯进去,对吴教授说:“请你救救我孩子!请你救救我孩子!”

“不要急,慢慢说。”吴教授看着宋良骥和张倩一副无助的样子,连忙停止了讨论,对宋良骥说道。

“孩子高烧,住在儿科,到现在还不退烧。”宋良骥急得象放连珠炮。

“我去看看。”吴教授从办公桌上拿起听诊筒。

他们三人火速来到儿科,吴教授摸了摸琳琳的额头,用听诊器听了听琳琳的肺音,便出了病房门。她来到走廊,一边走,一边对宋良骥、张倩说:“一个多健康的孩子,让你们带成这样!”

“对不起,我出差了,我爱人又要上班——”宋良骥解释说。

他还没有说完,吴教授就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她瞪着眼,厉声对宋良骥说:“你还有闲工夫出差?你当带孩子是闹着玩儿的吗?!”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宋良骥万般无奈。

“不看!”吴教授火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护士办公室。

“求求你了。”宋良骥悲伤的说:“我上不能服侍父母,是为不孝;下不能照料子女,是不负责;我枉为人子,枉为人父啊!”

说到最后,他眼里噙满了泪花。

“这是为什么?”吴教授不理解。

“国家急等要先进飞机啊!”宋良骥睁大着眼睛看着吴教授,希望她能伸出援手。

吴教授先是一愣,接着眼睛里就流露出一点敬意,然后开口了:“这里是儿科,本来我不能管,就破一回例吧!”

救星就在眼前!宋良骥两手一拢,郑重地向她作了一揖。

“不用,不用。”吴教授伸手拉起了他的手,然后问他:“你青霉素过敏吗?”

“不过敏。”宋良骥如实回答。

“你呢?”她又问张倩。

“我也不过敏。”张倩迅速答道。

“小莲,你去把你们主任、方护士长请来。”吴教授对正在填写病历的值班护士说。

“好的,吴教授。”那位叫小莲的姑娘,放下手中的病历,转身出去了。

“你孩子住的是几床?”吴教授问张倩。

“二十六床。”张倩答道。

吴教授从病历架上取出玲玲的病历,仔细看起来。

不一会儿,儿科主任和方护士长来了。

“哎喓,大驾光临,有何吩咐?”儿科主任对吴教授客套了一下。

“二十六床的病人,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来看看。”吴教授已经把宋良骥夫妇当成了朋友。

“孩子有过敏反应,不能用青链霉素,用其它的药,烧就退得慢一点。”主任还挺熟悉情况。

“方护士长,我们俩再配合一次。”吴教授笑着对她说。

看来她们俩是老搭档。

“行!你让主任下医嘱,我去准备药。”方护士长说完就走进了办公室的里间。

“主任,请。”吴教授客气的催促说。

儿科主任见教授亲自上阵,她和病人的家属,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于是,他没有犹豫,拿起病历,就下了医嘱。

“走吧。”方护士长真利索,几分钟时间就准备好了,她端着白盘子,对吴教授说。

“走!”吴教授与她交换了一下目光,坚定地对她说。

如果过敏的人,用了青霉素,不能立即施救,顷刻之间,就会死亡,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一个婴儿。琳琳做了几回皮试,都是过敏反应;这次,她们要继续使用这个药物,不亚于是踏上战场。

他们几人迅速来到琳琳的病床前,方护士长打开一个铝盒,只见里面放满了沁着酒精的棉球。她迅速脱去琳琳的衣服,拿起一块酒精棉球,在琳琳的胳肢窝、大腿间、后脑勺和胸脯上擦拭起来。

张倩紧张到了极点。

“不要怕,这是给孩子物理降温。”吴教授安慰她。

方护士长做完,对宋良骥说:“从现在开始,每半小时擦一次,直到退烧为止。”

“是。”宋良骥回答道。

方护士长用纱布擦了擦手,拿起蓝色的细针筒,对吴教授说:“开始吧?!”

吴教授坐到了琳琳的身边,对方护士长说:“开始。”

方护士长用酒精棉球给琳琳的手臂轻轻擦了擦,银针一点,就刺进了皮下。

琳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声把张倩心疼的直掉泪。

静观其变,大家都默不作声。

三四分钟过后,琳琳手臂上做皮试的地方,慢慢出现一个粉红色的点,还有点鼓。方护士长拿起玲玲的手,看了又看,就是不吭声。

吴教授也俯下身子看了一会儿,对儿科主任说:“你也看看。”

儿科主任又看了看,还是不吭声。

只见吴教授和方护士长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坚定地说:“打!”

方护士长轻轻翻过琳琳的身体,让她侧过来,用酒精棉球一擦,“啪”的就是一针,快得琳琳都没有反应,然后,慢慢的推进着药液。

吴教授迅速拿起听诊筒,放在琳琳的后背上,听起心律来。

紧张、焦虑,凝聚在吴教授的眉间。

她的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

打完了,平安无事。宋良骥和张倩高兴得直挥拳头。

吴教授向他们摆摆手,继续听着心律,还不时看看琳琳的眼睛。

直到十分钟过后,吴教授才收起听诊器,站起来,呼出了一口长气。

大医无畏,大爱无疆!吴教授以她的仁者之心,智者之术,成为了琳琳的守护神。

这样的事,在以后的两个月里,又连续上演了两次,让宋良骥紧张得把心一直提在嗓子眼里;连续的奔波,哪里还有心情静下心来做实验。

张倩终于服输,她对宋良骥说:“这个小祖宗,我是带不了啦!”

“要不送到我父母那里去?”宋良骥无奈出招。

“你爸不是病着吗,你妈哪照看得过来。”张倩继续对他说:“要不是你爸生病,你妈真是带孩子的高手,你们七兄妹,哪个不是带的活蹦乱跳的。”

宋良骥叹了一口气。

“把琳琳送到我家!”张倩每临大事有主意。

“你爸、你妈都在上班。”宋良骥认为不现实。

“让他们其中一个辞掉工作。”张倩定下了决心。

辞工作?开什么玩笑!有了工作,就有了工资,就有了医疗,就有了退休金。工作就是**子!

“不行!”宋良骥坚决阻止。

“就这么办!”张倩丝毫不让。

她和她的家人,要为我作出多大的牺牲?而我的鸭式布局马上就要胎死腹中,我拿什么来报答他们?!宋良骥的眼睛湿润了。

“我就是熬白我的头发,熬尽我的心血,我也要让鸭翼的涡流,展现出来;用它来作为礼物,报答两位老人!”宋良骥下定了最大的决心!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张倩的鼓励,就是力量的源泉。

临行之前,张倩和宋良骥把宋琴叫到身边,张倩对她说:“你回去吧,琳琳送走,家里就没有什么事了。”

“都是我没有带好妹妹。”宋琴自责。

“哪能这样说!孩子,不光是你,我也没有这个本事噢!”张倩揽过了责任。

“要是爷爷不病就好了,让奶奶带多好!”宋家的孩子聪明,宋琴也这样说。

“这是给爷爷治病的六十块钱,交给奶奶;这是给你爸的三十块,这是给你的三十块。收好了,千万别掉了。”张倩拿出了三个信封。

“给爷爷、奶奶、爸爸的钱我收着;给我的,我不要!”宋琴很懂事。

“收着,女孩儿家,哪能没有零花钱?!”张倩将信封朝她手上一塞,继续说:“这是明天的车票,到家后,替我们向爷爷奶奶、你爸爸妈妈问好,给我们发份电报,这是上海的地址。”

“记住了。”宋琴从小就没有看到过这么多钱,一下激动起来。

“回去帮奶奶多干点活!”宋良骥也叮嘱她说。

“放心吧,我不懒。”宋琴望着大大、大妈,深深鞠了一躬。

当天晚上,宋琴就把这么多钱,缝进了裤腰里,身上只留了几块零用钱。

“她还很机灵。”张倩看了,对宋良骥说。

“放心吧,她都十六了。”宋良骥宽慰张倩。

“琴琴,我们已经给你爸妈发了电报,让他们到车站接你;你中途不要下车。”张倩还是不放心。

“知道了,大妈。”宋琴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站起来,对她大妈说。

宋琴回老家,暂且不表,单说宋良骥、张倩带着小琳琳去上海。

他们到达上海的时候,张倩的父母和她弟弟张峰,都到车站去接他们。张倩抱着琳琳先下了车,陈佳珍和张岗见了外孙女,乐得合不拢嘴。陈佳珍从张倩手中接过琳琳,亲了一下,又看了看,对张岗说:“老头子,琳琳象倩儿。”

“脸盘还是象良骥。”张岗慢悠悠的说道。

“我说的是眼睛。”陈佳珍的脾气就是不服输。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宋良骥从车窗口往下递旅行包,张峰在车下接,一连递了四个大包,才算完。

宋良骥走下车,于张峰各提了两个,来到他们身边。

“爸、妈,我出站再说好不好?”张峰拎着两个帆布包,站在那里,对他们说。

“好的呀,好的呀!”陈佳珍眉笑颜开。

张峰都二十三岁了,长得高高大大,眉清目秀。因为张倩在外,又是独生子,根据上海的政策,他逃过了上山下乡,但至今都没有安排工作。他和宋良骥自然成了接站的主力,将包一直拎到公共汽车站。

他们乘公交回到家,宋良骥和张倩洗了一把脸,来到客厅。张倩见到家里添了一大两小、三张沙发,一屁股坐下来,对陈佳珍说:“妈,这沙发真好看,还软软乎乎的。”

“花了我们九十块钞票。”陈佳珍抱着琳琳,坐到沙发上。看来,她还在为花这么多钱而心疼。

张峰泡好茶,首先递给他爸。

“我说你们怎么不提前写封信来?”张岗坐在沙发上,接过茶,问张倩。

“怕你们不要!”张倩也不客气。

张峰又给他妈、姐姐、姐夫端来了茶。

“什么不要?没头没脑的。”张岗一头雾水。

陈佳珍的脑子多灵光,她的眼睛转了两下,问张倩:“你们要把琳琳留下?”

“对呀,还是我妈聪明。”张倩笑了起来。

“我们两人都在上班啊!”张岗为难起来。

正如宋良骥所料,两位老人都很看重工作。

“我们带不好,这三个月来,琳琳病了三场,差点把我们吓出病来。”张倩道出了实情。

“得的什么病?”陈佳珍连忙问道。

“一次发高烧,一次便秘,一次急性肠胃炎。”张倩一说起琳琳的病,就胆战心惊。

“你们咋带的?!”陈佳珍火了,声音一大,把琳琳吓哭了,她连忙哄起来:“哦哦哦,乖琳琳,不哭,不哭。”

陈佳珍站起来,抱着琳琳在手上轻晃了几下,琳琳果然停止了哭声,居然“咯咯咯”地笑起来。

“妈,都是我不在家引起的。”宋良骥揽过了责任。

“你干啥了?”陈佳珍调转脸,问宋良骥。这下,她的声音小多了。

“我在腾格拉吹风。”宋良骥喝了一口茶。

“还要吹多长时间?”张岗问。

“大概一两年吧。”宋良骥如实相告。

“这么长时间?”张岗有点吃惊。

“上面要求高。”张倩替他做了回答。

“还真是个实际问题。”张岗沉思起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教师我不当了。”陈佳珍似乎下定了决心。

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莫过于母爱!

“那可不行,没有工资姑且不说,万一生个病,怎么办?”张岗和宋良骥一样,也是一个想得周到的人。

“是啊,人老病就多。”陈佳珍叹了一口气,不能为儿女排忧解难,是她最大的痛苦。

“爸,你退呗。”张峰坐在他爸的沙发扶手上,对他说。

“你爸可不能退,他们单位的福利多好,这房子就是他们单位分的,上海有多少人为一张床的地方发愁。”陈佳珍一口回绝了张峰。

现实,无情地的现实,撞击着张倩的心,她心里开始惶惶不安。

父母不要怎么办?

吃过晚饭,坐了一会儿,陈佳珍和张倩带琳琳睡大床,张岗睡张峰的单人床,宋良骥睡沙发,张峰就只好打地铺了。

宋良骥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他思来想去,万一两位老人不带,还有什么办法?让他父母带,父亲有病在身,我怎忍心给母亲再添负担?再把宋琴喊来?这个办法,实践已经证明不行!嗯,都是我的这份工作闹的,我要不出这样的长差,加上宋琴,怎么会带不好?!搞飞机的人,自己辛苦一点那倒不要紧,但连孩子都照顾不了,怎么尽人父之责?他深深陷于痛苦之中。

上海比成都天亮得早,不到六点,就已大亮。张岗一家早早的起了床,张峰出门买来了早点。上海在这一点上比成都强,豆浆、油条、包子、馒头啥都有,不用一大早爬起来,做这做那,忙得像打仗一样。一家人洗漱之后,吃起了早饭。陈佳珍在吃早饭时,吩咐张峰再出去买条鱼,买点牛奶、鸡蛋。早饭之后,张岗、陈佳珍就上班去了,张峰拎了一个竹筐,也出了门,家里就剩下宋良骥、张倩和琳琳。

琳琳还在睡觉,夫妻俩就在房门口,一边看着她,一边小声商量起来。

“如果爸妈不要怎么办?”张倩为此急了一夜,首先开了口。

“让老人辞了工作带琳琳,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宋良骥首先否决了这一条。

“我也知道啊,想了一晚,也没有好主意。你说怎么办?”张倩没有辙了,问宋良骥。

“实在不行,我退到二线,让谢平挑大梁,过了这阵儿再说。”宋良骥在万难之下,想到了委曲求全。

“不行,人家都说你们‘铁三角’,各有专长,你的点子,谢平的设计,老拐的计算,缺一不可。”张倩阻止他。

“是啊,我也不想退,干一个型号,就是十多年,人这一辈子,赶上一个就是幸运,赶上第二个,就是幸运中的大幸。”宋良骥的心里是何等的不情愿。是以事业为重,还是以家庭为重,宋良骥很难一决。

“让我妈退下来,把我的工资给她。”张倩真是女中丈夫。

“医疗怎么办?让老人为我们付出太多,我于心不忍。”宋良骥的内心矛盾重重。

就在这时,小琳琳醒来了,她的两只小手,向上使劲的举了举,伸了一下懒腰。

张倩一下跑过去,将琳琳依偎在她的身旁,给她喂奶。

宋良骥闷闷不乐,拿起拖把,开始打扫家里的卫生。

张倩的父母都是在单位吃中午饭,宋良骥、张倩苦恼了一天。其间,张峰与宋良骥唠了一会嗑,根本不解决问题。

傍晚,张倩的父母回来了,给家里一下就带来了生气。

张峰和宋良骥做晚饭,张倩热了牛奶,装进奶瓶,放了一会,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给小琳琳吃起来。

这叫加餐。

“唉吆喂,我的祖宗,你怎么给琳琳喂这么多?”陈佳珍一下就发现了问题。

“妈,这是按照书上说的。”张倩还看了育儿书。

“什么书不书的!老话说,若要小儿安,长带三分饥和寒;怪不到我们的小琳琳会生病。”陈佳珍经验多。

“妈,你那不科学。”张倩不认同。

“放下,放下,不能再喂了。”陈佳珍从张倩手里夺过奶瓶,继续说道:“让宝宝冷点,可以增加她的抵抗力;让宝宝少吃点,饥饿也能增加她的抵抗力。现在的书多半是唬人的。”

“行,听你的,还是妈的经验丰富。”张倩讨她妈的好,目的不言自明。

晚饭后,一家人又聚到了客厅,话题自然还是围绕着谁带琳琳。

张倩抱着琳琳,首先开了口:“爸、妈,良骥打算退到二线,在家带一段琳琳。”

琳琳在张倩的怀里,一下笑了起来。

“妈,你看,我们的小琳琳听懂了,你看她笑得多开心。”张倩把怀中的琳琳,给她妈妈看。

陈佳珍听了女儿的话,心里大吃一惊,她顾不上看琳琳,连忙对宋良骥说:“良骥,你可不能退,学了这么多年,还没派上用场,就自己把自己废了,多可惜。我告诉你,这条路不能走。”

宋良骥连忙答道:“我也不想走这条路,但也不能让你们失去工作。”

“我们老了,无所谓。”从陈佳珍的话中,可以听出,她还是打算退下来。

“妈,我把我的工资给你,琳琳,你同意呗?”张倩还不死心,逗着琳琳说。

“给了我,你们咋办?”陈佳珍总是为儿女打算。

“不行的话,我来带!”张峰挺身而出。

“舅舅要带你了,琳琳。”张倩将琳琳举起来。

“你?你会啥?”陈佳珍看不起。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岗,坐在沙发上,一边剔牙,一边开了口:“你们都别争了,我今天上班,与同事们商量了半天,还是我退下来!”

“你?”陈佳珍首先惊讶起来。

大家一起望着他,宋良骥是敬佩,张倩是感激,张峰是不解。

“我退下来,有个好处,可以继续享受退休工资和医保。”张岗说话不着急。

陈佳珍怀疑,她说:“有那好事?”

张岗将牙签放到茶几上,娓娓道来:“现在有个政策,可以顶替,让子女接班。我退的话,一举三得:一、我可以继续享受退休待遇,二、可以让张峰参加工作,三是最重要的,可以让良骥和倩儿专心做事。”

“老头子,带孩子可是一件累人的事,你的身体吃得消?”陈佳珍虽然感到此法可行,但她担心张岗的身体。

“吃不消也得带呀,挺过这两年,就好了。”张岗淡淡的说道。

寒鸡得食自呼伴,老叟无衣犹抱孙。我们国家的老人,就是这样伟大,自己无衣,却要为孩子遮风挡雨;自己辛劳,却要让子女挣得一分前程。父爱,是一把伞,总是在雨天为儿女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父爱,是一座山,总是为儿女挡住刮来的寒流。这种爱,无法细说,然而,他会让你一生一世都忘不了。虽然张岗的话,很平静,很和缓,但却很深沉,一下就进入了宋良骥的心灵深处。

“爸,你太伟大了!我一定好好工作。”张峰首先激动起来。

宋良骥更激动,他一下站起来,眼含泪,对他岳父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慢慢站直身子,对他们说:“爸、妈,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用实际行动报答二老。”

张倩就更有意思了,她拿着琳琳的两只小手,作了一揖,说:“谢谢姥姥,谢谢姥爷!”

“哎喓,真乖,我来抱抱。”张岗从张倩的手中,接过了孩子。

宋良骥和张倩在上海住了一个星期,就再也待不下去了。两位老人也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张岗就为他们订了回蓉的车票。临行前的那天晚上,宋良骥对他岳母说:“妈,今天晚上就麻烦你睡一晚沙发。”

陈佳珍自然明白,就与宋良骥调换了睡觉的地方。

这一晚,夫妇二人,就没有睡,一直守候在琳琳的身旁。

张倩首先感伤起来,她望着熟睡的女儿,泪眼连连,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孩子,妈妈没有离开你,妈妈始终藏在你黑黑的眼瞳里,驻留在你快乐的酒窝里。

你可要记住,你哭泣的时候,妈妈就在你的身边;你快乐的时候,妈妈也在你的身边。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是我牵挂的全部。你要听姥爷、姥姥的话,快乐的成长。

夜深了,宋良骥还是无法入睡,他侧着身,注视着琳琳,听着她的每一次呼吸,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孩子,爸爸没有离开你,你就生活在我的生命里,你就成长在我对你的思念里。我不盼望你金榜题名,我不盼望你灿烂辉煌,我只愿你不要像爸爸这样,有太多太多的愿望,有太多太多的苦恼,有太多太多的辛劳;我只期望你平平安安,健康快乐。

分别的时候到了,火车发车的铃声已经响起。站台上,张倩泪眼模糊,望着陈佳珍手中的孩子,迟迟不肯上车。

“倩儿,上车吧。”张岗劝道。

“不,再等一会儿。”张倩把脸贴到了玲玲的脸上。

“舍不得?好啊,抱回去!”陈佳珍激她。

“我才不上当呢!”张倩给孩子理了理衣服。

“放心吧,我们会带好的!”张岗安慰着张倩。

“你们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陈佳珍一手抱着琳琳,一手拉着张倩的手,来到了车门口。

宋良骥更是柔肠寸断,他心里既有对孩子的眷恋,又有对老人的感激。他一步一回头,看着两位老人,看着刚满三个月的孩子。

火车缓缓开动了,宋良骥、张倩把头伸出窗外,频频向他们挥手,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离开了孩子,宋良骥坐在车上落泪了。因为琳琳是他四十二岁才得到的宝贝女儿,而女儿才刚刚出生三个月。

他为祖国的航空事业,付出的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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