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鱼水情深

傍晚时分，刘黑七的部队缓缓地向李庄镇开去，雷鸣、马胖子、龙飞留了下来。不久，李家崮山顶上的八路军也相继撤下了山头。

指导员王玉书紧紧地握着雷鸣的手，高兴地说：“老雷，这些天，你们到底去哪儿了？我派了好几个同志到处找你，也没有得到你们的一点消息……”

“哈哈哈……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雷鸣拉过龙飞，笑着说，“指导员，快看，这就是龙湾村的幸存者，龙庭先生的少爷龙飞！龙飞，这是我们的王指导员……”

“哦？太好了！”王指导员惊喜地握着龙飞的手，高兴地说，“龙少爷，龙湾大屠杀太惨了，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们八路军一定会帮你报仇雪恨的！”

“谢谢王指导员！”龙飞淡淡地回答着，心里却很不以为然：你也就是说说客套话吧，八路军就这点人、这几条破枪，被小鬼子、刘黑七追得满山跑，连生存下去都是问题，怎么帮我报仇雪恨？我如果不是想向雷神枪学习点本领，才懒得跟你们混在一起呢……

王指导员把雷连长叫到一遍，询问他这些天的详细情况。雷鸣把这些天来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地汇报了一遍，不过，跟神克良结拜金兰的事却没有透露。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

“这么说，龙飞也不知道他爹爹把密件放到哪里去了？”王指导员皱起了眉头，“你有没有仔细地盘问一下？”

“没有！”雷连长说，“连军统局山东站站长神克良都问不出来，我看，我也就免了吧，省得这孩子起疑心。”

“说的也是。”

“老王，我觉得，龙飞这孩子是个性情中人，心无城府，不会欺骗我们的。如果他真的想欺瞒我们，再怎么盘问也没有用！”

“不错！看来这事急不得！”王指导员点了点头，“不过，既然国民政府军统局已经插手这事，他们就绝不会罢手！在这种情况下，神克良能把你们一起放出来，可真算是个奇迹了！老雷，今后，我们一定要看护好龙飞，千万不要让军统局再把他抢走……”

“不至于吧？军统局山东站的站长神克良，已经答应跟我们一起联合抗战！”雷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他和神克良义结金兰的事说出来，只是认真地说，“神站长手下还有一支数十人的国军部队，武器精良、弹药充足、战斗素质也不错……”

王指导员说：“雷鸣同志，全国上下，国共联合抗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神克良却通过卑鄙手段捕捉你们，很显然，他的目的也是龙飞的密件……至于他放你们出山，更是迫于形势所逼！”

雷连长点了点头。

“这些天来，我带领着同志们，在这一带的村庄里活动，群众工作很难开展。据了解，这一带的**员全被神克良抓走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人心惶惶，没人敢跟我们接触……”王指导员说，“这么看来，神克良的反动本质已经暴露无疑，他把你们放出来，一定有什么阴谋估计！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防备……”

“指导员说的有理。不过，神克良已经把地方上的**员全部释放了！”雷鸣说，“他们也是跟我们一起出山的……”

“哦？有这种事？也好！这样以来，我们的群众工作也许就好开展了！”王指导员说，“雷鸣同志，这些天，你被国民党军统局捉去了，按照我们的规定，你需要经过审查，才能重新担任连长的职务。”

“是！这是组织纪律，我知道。”

“在审查期间，你想起了什么事情，还请你随时向党支部报告！”

“是，指导员。”

望着同志们破破烂烂的衣服和一个个羸弱的身体，雷鸣感慨地说：“老王，这几天，同志们受苦了。这一仗，损失不大吧？”

“伤亡了二十多个同志！”

“老王，你的游击战术相当出色啊，怎么会被刘黑七、小鬼子包围到这里呢？”

“哎——别提了！”王指导员沉痛地说，“我们刚到这里，地方上的党员又全部被捉，由于语言障碍，群众工作很难展开。老百姓都在躲避着我们，我们进了村，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我估计，老乡们很可能把我们当成了土匪或者小鬼子。最近这些天，不管我们到了哪里，刘黑七的队伍很快便会追上来，整天被刘黑七、小鬼子追得到处跑，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更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好了，现在应该好起来了！”雷鸣笑着说，“今天，我们通过刘黑七队伍里的地下党，利用刘黑七的队伍，几乎全歼了一个中队的日军，不但离间了刘黑七和小鬼子之间的关系，还缓和了我们和刘黑七之间的矛盾。而且，各村的**员也都回村了，以后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不错不错！”王指导员笑着说，“你一回来，这所有的难题便全都迎刃而解了！到现在，连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几天来，部队的弹药几乎已经用光了，也无处可以补充。我们在山顶上正担心敌人的进攻呢，忽然发现山下的皇协军和小鬼子莫名其妙地打起来了，而且打得你死我活，非常激烈……大家都感到非常奇怪！没想到原来是我们雷神枪雷连长在皇协军里搞起来的啊，呵呵呵……”

“哈哈哈……”雷鸣也笑起来，“指导员，刚才一仗，缴获了很多枪支弹药，对了，还有三门小钢炮呢，有没有兴趣把这些东西搞过来，补充一下我们的装备……”

“这样不好吧？那些东西可是在刘黑七的手里！”王指导员说，“就是再好的东西，我们也不能轻易动它！刘黑七一向反复无常，这一仗，正是促使他抗日的一个砝码，如果我们夺取了这些枪支弹药，岂不是又把他推给了小鬼子吗？”

“不会不会！”雷鸣坚持说，“刘黑七部的枪支弹药都不缺乏，留给他也是个浪费。再说，他今天抗日，明天投敌，谁知道他最后会怎么样？如果我们有机会悄悄地搞过来，为我所用，岂不是更好吗？”

王指导员沉思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老雷，你已经布置好了吗？”

“没有！刘黑七队伍里的地下党正在想办法……”

“如果能悄悄地搞出这批军火，又不让刘黑七发觉是我们干的，就好了！”

“行！我让他们尽量想办法！”

八路军刚刚走进一个小山村，老谢便从村子里迎出来。

“雷连长，你们终于来了！”老谢笑着说，“我刚听说，李家崮一带打了一场大仗，消灭了很多鬼子，是你们打的吧？太棒了！”

“哈哈哈……不错，是我们和另一支队伍一起打的！”雷鸣笑着说，“老谢，村里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老谢说，“我们跟兄弟爷们都很熟，只要有我们在，什么事情都好说……快让同志们进村吃点热汤热饭吧！”

王指导员走过来，紧紧地握着老谢的手说：“谢同志，你的事，我听老雷说过了！谢谢你多年来在这一带的努力，我代表党感谢您！”

老谢激动得热泪盈眶：“王指导员，我们跟党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你们来了就好了！我们就像一群没娘的孩子又找到了亲娘一样，太高兴了……”

正说着话，大街上，涌出了一大批男女老少。

老谢站到高处，对乡亲们大声说：“兄弟爷们，看到了吗，这些人就是我说的八路军，他们是来打鬼子的！除了打鬼子，还会打土匪、打汉奸……别看现在人不多，过段时间会来很多很多的队伍……”

“哎呀，他们那可是我们老百姓的兵呢……”一个老头说。

“对，大爷说的对！八路军是咱老百姓的部队，从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更不会伤害老百姓，”老谢高兴地说，“而且，到了一定的时候，八路军还会帮我们分到土地，让我们家家户户吃上饱饭，穿上衣服……”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老乡们纷纷交头接耳。

“兄弟爷们，现在八路军刚刚到这里来，非常辛苦，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我们该怎么办……”

“谢大哥，让几个八路到我家去吃饭吧，我们家里已经做好饭等着了！”

“到我家去吧，到我家去吧！”

……

老乡们纷纷叫起来，争先恐后。老谢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雷鸣也笑了。

王指导员大声说：“老乡们，谢谢你们！我们八路军是有纪律的，不管去谁家吃饭，战士们都要给钱……”

“不要钱，不要钱，不就是一顿饭嘛……”很快，战士们被各家各户领进了家门，雷鸣、王指导员等人去了老谢的家……

天黑了，一名战士带着一个身着便衣的年轻人走进了老谢的家。战士举手敬礼：“报告连长、指导员，这个人自称是从李庄镇来的，要找连长有要事！”

“好！”雷鸣笑着说，“指导员，好事来了！你快问问……”

王指导员点了点头，他搬过一个小板凳递了过去，“小兄弟，你请坐！”

“不用了，长官！”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我叫小武子！”

“小武子，是谁叫你来的？你来有什么事？”

“报告长官，是王正义王连长叫我来的，他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切准备就绪，今晚四更天动手……”

王指导员问：“兄弟，听说刘黑七正在李庄镇犒劳官兵，真有其事吗？”

“长官，确有此事。”小武子笑着说，“今天晚上，各营、各连在镇子里大摆筵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很多官兵都喝醉了，我来的时候，还没喝完呢！所以，王连长说，今晚是弄那些东西的好机会！”

王指导员问：“知道武器放在哪里吗？”

“知道，就放在一个老员外的家里，由吴大头的人看管着。”小武子说，“那吴大头现在就已经喝醉了，刘司令和夏团长都去镇上的花楼吃酒去了，估计今夜不会回来了……”

“情报可靠吗？”

“可靠！绝对可靠！”

“好！”王指导员笑了，雷鸣也笑了。

“通知战士们，马上集合，准备行动！”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