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云山（四）

血战云山（四）

坦克在公路上加快了速度，直扑云山城。

扬帆对刚才暗语中听到的小鸟三只，哈佛归巢百思不得其解释，问了问驾驶坦克的丁健伟，然后抬头问脑袋上的机枪手陈人芳。让大家一起帮着想。

“哈佛？”丁健伟眼睛看着公路，脑袋晃的如同一个拨浪鼓，“天晓得那个哈佛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指挥部之类的？”陈人芳半哈着身子反问扬帆。

“指挥部的话？那三只小鸟是什么意思呢？”扬帆觉得两个人的说法都说不过去！“问问车里吧！”

说完抓起身边的步谈机，用小分队的频率和车里的谢志涛、李成龙联系，报告了刚才听到的暗语。

李成龙那边发出收到的消息以后就没有了动静，扬帆估计那边也正在考虑，索性继续带上耳机。仔细的听起对方的英语广播。丁健伟到是悠然自得的开着坦克，又不用担心道路上有什么弹坑影响驾驶，反正是坦克，怎么都能开过去。就是外边装甲上的兄弟们被晃悠的东倒西歪的，甚至有人对丁健伟的驾驶技术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这老丁是不是开拖拉机出身，哪有坑他往哪开。

后边十轮卡里的李成龙其实早就听到了对方无线电里的暗语呼叫。那句三只小鸟，哈佛归巢的呼叫早就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特别听见前边坦克里的扬帆询问的联系以后，李成龙就对这句三只小鸟的呼叫感兴趣了。

“小鸟应该是指的飞机吧？”谢志涛小心翼翼的驾驶着卡车，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想着事情的李成龙。

“不错！”李成龙叼上两根儿烟，点找以后塞进谢志涛的嘴里一根儿，“我感觉也象是飞机的代号！”

“那么哈佛就应该是机场的意思了？”朴东勋缩回探出的半个身子，扭头对李成龙和谢志涛用询问的口气说着。

“如果小鸟是飞机！那么所谓的哈佛归巢就里的哈佛就应该指的是机场了！”李成龙同意朴东勋的说法，“不过似乎有些不对头的地方。”

“哪里不对头？”朴东勋没有明白李成龙的意思！“难道是说的不是飞机！”

“小鸟是飞机没有问题！”李成龙还在努力的思索着，然后抬手腕看看上边的手表。“却又不对头！”

“到底哪里不对啊？”朴东勋穷追不舍！

“云山城里并没有机场！”谢志涛突然打断朴东勋：“哪怕是野战机场也没有！”

“不错！”李成龙抬起了头！深深的作了一个呼吸。“敌人在云山城里并没有野战机场，也没有具备飞机起落和降落的地方。唯一的机场我记得是在云山外围。所以这句小鸟归巢叫我有些想不明白。”

“云山外围？”朴东勋琢磨了一下。“那这个时候云山的外围恐怕早就……”

“是啊！这个时候云山外围恐怕已经叫咱们的老娘家收拾的差不多了！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把云山围上了。”李成龙笑着指了一下手表，“5点的时候敌人在云山外围的那个三滩临时机场已经是我们三十九嘴里的肥肉了！”

“对啊！咱娘家可是在那里缴获了4架飞机呢！”朴东勋经过李成龙的点拨想了起来。“那可是**战争中唯一一次缴获飞机。”

“对！唯一的一次！”李成龙笑了笑，“那个破机场几乎没有夜航设备，飞机没有引导就是瞎子，他根本起飞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俘虏了！

“可是！”谢志涛好象还有些担心！“那敌人为什么还呼叫！现在已经过五点快三个多小时了！敌人难道还不知道野战机场已经被敌人占领了？按老美的通讯普及程度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吧！”

“的确！”李成龙脸上的笑一瞬即逝：“我说过了！敌人的那个野战机场就是还在手里的话，没有夜航设备，飞机该怎么降落呢？”

“两种可能！”谢志涛转过脑袋看了一眼朴东勋和李成龙。

“什么可能？”

“一、敌人还没有搞清楚云山外围的机场丢失的情报！第二就是因为敌人斩首队的存在！云山外围的机场还在敌人的手里。”

“那不完了？”朴东勋失声叫了起来。“那斩首队还不从空中跑了？”

“有可能存在大炮说的情况！”李成龙斟酌着谢志涛的话：“我们要对这两种坑都有个心理准备！就从那张地图来看，敌人完全有人了解战争的走式。”

“那就得赶在那个小鸟归巢前杀进去了！”谢志涛一边说一边把放在油门上的脚加了力气，然后按喇叭示意前边坦克加快速度！

“的确！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

“恩！”李成龙看着前边的坦克屁股，抓起身边的步谈机

“扬帆！加快速度！”

“收到！”扬帆马上回应：“李头儿！那小鸟是什么意思？”

“先杀进去！”李成龙表情严肃了许多“去逮鸟去！”

“是！”

前边的坦克屁股猛烈的冒出一通烟以后加快了速度向云山扑了过去，后边的十轮卡车也一样紧紧的跟着坦克的屁股行进。

陈人芳一手抓着望远镜，看着公路前边的情况，一手抓着机枪的把手。坦克的颠簸叫他的身子前后晃荡的很是舒服，身边放着满满一箱子的机枪子弹弹链，充足的弹药叫陈人芳兴奋不已，康健正在给自己的冲锋枪两个弹鼓上子弹，晃晃悠悠的好象总是要掉下坦克的样子。

区翔一手小心的抓着坦克，一手平端着冲锋枪。脑袋不停的晃动着观察情况。

李成龙直着眼睛看着车前边的情况，手里的香烟慢慢的燃烧着，仿佛正在想这什么事情。香烟慢慢的烧到烟蒂的位置。谢志涛撇眼看了一下李成龙手指上夹着的烟蒂，嘴角一咧，示意朴东勋不要提醒李成龙。

“啊！”李成龙被烧尽的烟蒂烫了一下，下意识的一抖手，把烟头扔了出去。

“走神干什么！”谢志涛白了李成龙一眼。“在云山里最好不要走神！否则敌人的子弹就朝着你来了！”

“扯淡！”李成龙瞪了谢志涛一眼“我在想啊……“

“想什么？”

“现在给曹能发电报问机场是否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敌情通报不可能那么快就传递到志司。就是到了志司曹能也不一定方便打听到，我突然有个想法，敌人电台里呼叫的三只小鸟会不会是……”

“是什么？”谢志涛觉得李成龙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有点婆婆妈妈起来。

“是……”

“李头儿！前方一百米距离，有两个火堆！”扬帆的声音突然在步谈机里响了起来。“可能是敌人！”

“准备战斗！”话说了一半儿的李成龙马上意识到这是敌人点的火。

“是！“

朴东勋听到准备战斗以后，马上敲了敲车的顶棚，叫上边的机枪手林雨宏做准备。

“准备战斗！”林雨宏已经发现了前面公路边儿上的火堆，顶了顶架在车顶棚上的机枪，然后扭了一下头，

低低的传递着战斗的信号。

一阵枪支打开保险，准备弹匣的声音，辛雨快速的把身边的一个箱子一脚蹬开，抓起手榴弹，拔掉安全销，胳膊向后舒展了一下，准备时刻把手榴弹扔出去。

两堆火在猛烈的燃烧着，西北风吹过，高高的火苗被吹的忽高忽低。几个在火堆附近活动的身影隐隐约约的在火焰的照射下映射出来。

“是敌人！”区翔把身子紧紧贴在坦克上，双手抱着冲锋枪。

“别紧张！”刘飞把最后一口烟抽掉，居然不慌不忙的又换上了一根儿，“我们现在是韩国军队！”

康健用刚刚装好的弹鼓换下冲锋枪上原来的弹匣，打开保险，密封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火堆。

陈人芳微微的调整着机枪的位置，叫枪口对着火堆，只要命令一下。他是最重要的火力支撑点。

丁健伟听见扬帆传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以后，马上加快了坦克的速度，他更希望能混过去，尽量不要和敌人在这里纠缠不清。

坦克轰鸣着从公路上开过，距离火堆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了，几个高大的身影突然跑上了公路，大声的朝着坦克吆喝着。

“喊什么呢？”坦克的轰鸣声盖住了那几个人的吆喝声，机枪塔上的陈人芳没能听清楚对方到底在喊什么东西，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刘飞。

“别出声！”刘飞低低的喝到：“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以枪声为令！”

坦克的速度并没有减慢，直接冲向那几个挥舞着手臂吆喝的身影。

“hello！hello！hello！”

“是美军！”康健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火堆旁边有人！看来不过是敌人的散兵游勇！

那几个美军大声的吆喝着，看见坦克不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向自己碾压过来，连忙跳到公路的路边，大声的咒骂着坦克里的驾驶员。其中两个甚至在坦克从身边路过的时候抓着坦克上的零碎飞身上了坦克。

其中一个正好爬上坦克的时候碰上了区翔，大兵一把拉住了区翔的一条大腿，趁坦克开过火堆边的时候那有限的光亮看清楚了区翔的脸。

“OH！SHIT！”美国大兵以为自己碰上了南**军，所以才听不懂自己说话，不肯把坦克听下来。懊恼的叫了一声。

“哒！哒！哒！哒！”

区翔显然误会了这个大兵的意思，他认为这个大兵已经把自己当成中国士兵了，就当敌人刚刚骂出粗口的时候，区翔立刻扣动了冲锋枪的扳机，几发冲锋枪子弹从枪口出膛，直接飞了进了那个大兵的胸膛，从美军大兵的后背飞了出去。

美国大兵惨叫一声，手还下意识的抓紧了区翔的大腿，诧异的表情还在看着面前朝自己开枪的友军士兵，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人居然朝自己开枪，旁边的刘飞伸出一脚，把敌人的尸体踹下坦克。

另外一个几乎同时从另外一边跳上了坦克，他碰上的韩国士兵显然比区翔热情了许多，居然还伸手抓着自己背后的冲锋枪拉自己上坦克，不同的是上去以后就感觉自己被死死的压在上边，脖子上被压上了一个很硬很圆的东西。

“上帝！”气还没来得及喘的大兵马上意识到有人用枪在顶着自己的脖子，又听见另外一边的枪声响了起来然后是自己同伴的惨叫，才缓过神来自己是上了贼船了。

“不许动！”康健笑着用手枪顶着这位倒霉而幸运的美国大兵。“否则我不能对你的生命负责！你被俘虏了！”

“打！”刘飞在把敌人的尸体从坦克踹下来的时候，手里的冲锋枪早就朝着火堆的方向那十几个烤火取暖的美军士兵扫射过去，几乎同时！陈人芳猛然一转机枪的枪口，坦克的车载机枪轻快的吼叫了起来。后边十轮卡车上也响起了各种武器射击的声音，子弹在夜里如同萤火虫一样呲呲的飞向两个火堆。

烤火取暖的美军大兵本来以为可以搭自己的坦克和汽车，没有想到欢迎自己的不是香烟和罐头，而是满天飞舞的子弹。

来自坦克和卡车上的火力突袭过后，火堆边东倒西歪的趴满了敌人的尸体，枪声停止以后，小分队的每一个队员里的家伙还是朝着火堆周围瞄准，担心有敌人还击。康健抓起自己控制的俘虏，开始进行审问，

“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

“哈里克！中士！美骑兵一师八团三营F连！”被康健控制的俘虏被刚才的枪声吓的瑟瑟发抖！

“你的任务！”康健用力压了压手枪，顶的俘虏身体一哆嗦。

“例行巡逻！”

“云山里现在什么情况！”

“不清楚！长官！”

“再说一遍！”康健再次用力。

“真的不清楚！现在情况很混乱！”俘虏被吓的直哆嗦！

“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康健冷笑着。

“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奉命去巡逻！”哈里克求饶着：“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只是一个普通士兵！”

刘飞头也没回的对康健说：“弄死算了！”

当然！刘飞是用英语说的！显然是用来吓唬俘虏的

“上帝！你们别杀我！”哈里克大声的求饶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军士兵，你们要尊重日内瓦公约！”

“你说啥？我咋听不懂呢？”康健用中文用反问的语气对哈里克说：“你在说什么？”

“你们是中国人？”哈里克突然听出了康健的身份，“上帝！真的是中国人来了！”

“你们的指挥部在什么位置？”康健看俘虏已经被吓唬够戗了，还是抓紧时间审问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云山小学！团部和营部在一起！”

“多少兵力！”

“不清楚！”

“有韩国人吗？”

“我们来的时候韩国人已经跑了！现在云山是我们负责守卫。”

“仔细想想！”

“我们出营部的时候看见过十几个！不过韩国的军队肯定是先跑了！”

“他们是干什么的！敢欺骗我！我就不客气了！”

“我真的不知道！或许是翻译之类的！”哈里克哀求着康健。

“云山小学在云山镇什么位置？”康健看见俘虏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云山第四条街道南端！”哈里克低声的说着：“求你们不要杀我！求……”

他的哀求还没有说出来，康健已经扣动了扳机。一翻手把尸体扔在坦克下边。

后边的十轮卡车鸣镝示意继续向云山前进，不要耽误时间，康健从扬帆那里要过步谈机和车里的李成龙汇报了突击审问俘虏的情况。报告了敌人指挥部的位置。

“继续前进！加快速度！目标敌人的指挥部！”李成龙的命令里竟然带着些须的兴奋。

放下步谈机，李成龙原来比较严峻的脸多少缓解了一些。

“情况看来还不算太糟糕！”谢志涛挂档准备发动卡车。

“当然不是很糟糕！”李成龙笑了笑！“我总算知道敌人的哈佛是说哪了！”

“难道是云山小学？”朴东勋接了一句。

“不错！那里就是云山小学！云山的最高学府！”李成龙摸出一把子弹给弹匣上子弹，“我判断！敌人的哈佛就是指的是云山小学。

“哦！”朴东勋恩了一声。“那小鸟呢！”

“直升飞机！”谢志涛跟着扔出来四个字！

“不错！小鸟就是直升飞机！敌人恐怕再做用直升飞机逃跑的准备。”李成龙看着手表计算着时间，“或许还来得及！”

坦克的发动机再次轰鸣起来，机枪塔上的陈人芳歪着身子突然发现了刚才的火堆里有个身影踉跄着站了起来，仓皇的向公路边上的稻田地里跑过去。

“哒！哒！哒！哒！”

陈人芳的车载机枪打了连发，那个身影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还要赶路，陈人芳也懒得让人下车去看死活，在坦克的晃动下继续出发了。

坦克和卡车在突袭了敌人的小型巡逻队以后，再次出发向云山里杀了进去。

火堆旁，一个满身是血的美军士兵，慢慢的爬到电台的旁边，抓起话筒。

“我……是巡逻……队！贝……锐下士！”满是鲜血的下士断断续续的呼叫着电台另外一端

“我是哈佛！请讲！我是哈佛！请讲！”

“敌……人突……袭！”贝锐下士感觉自己手不出话来，眼前的火焰有些发虚。

“重复一遍！完毕！”

“敌人……突袭！一辆……坦克！还有……”贝锐下士拼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向电台那边报告，脑袋一歪，失去了知觉。

“呼叫贝锐下士！呼叫贝锐下士！”

电台的另外一端努力的呼叫着贝锐，但是始终没有声音传过来。

“长官！”佩带着上士军衔的通讯兵摘掉耳机，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少校军官。

“什么情况！”少校正在焦急的看着面前的地图。

“我们的巡逻队在南边诸仁桥方向遭到袭击，现在已经失去联系。”

“该死！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是谁在和我们作战！”少校怒不可遏的扔掉酒杯。

“长官！贝锐下士说是一辆坦克！”

“再派巡逻队！带上吉普车和无后坐力炮。”

“是！”

“我们的南边不能再出问题了！”少校走到窗户边，看着外边忙忙碌碌的美军士兵。几个南**的士兵靠在一台卡车的边上休息，与整个忙碌的指挥部里的气氛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该死的韩国人！”少校心里骂着：“如果不是仓促接手韩国人的乱摊子，恐怕不会出现现在糟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