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分裂

分裂

新汉这一次的抢劫获得的白银非常的多，陈中义一上岸就见到了守侯在这里的张清！他连忙上前几步，跪倒在地高呼：“拜见大**”张清大吃一惊连忙把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你这是怎么搞的？我们兄弟何必这样，你这样不是叫我难堪吗？”陈中义说：“谢大**！”然后才悄声说：“我这一次带来的4000多添弟会的兄弟都是些桀骜不逊之辈，身上的本事那是自然不用说，但是他们也不是谁的话都听的，所以礼不可费，要是一开始就管不住他们，到了以后就更难了！”

张清这才清楚陈中义给自己下跪的原因，不过他不这样想，中国搞了上千年的礼节，实在是太繁琐了，国家治理还是以法治国才比较可靠，依靠人治总归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就好比所有人都服了某某人，但是某某人总是要死的，只要他一死大家又开始谁也不服谁，国家就要再次开始内乱，所以张清对陈中义的一翻好心是领了，可并不认为这样就可以治理的了国家，只要人治还在皇帝制度就不可能消除！

陈中义的手下看到陈中义给张清下跪，心里都感到非常的不服气，自己的一帮之主怎么能够给别人下跪呢？我们连清朝皇帝都不鸟，还怕你个新汉的什么小小**不成？直到看见张清连忙上前把陈中义给扶了起来，他们的心里才找到一丝平衡。

上岸以后张清早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在宴会上大家开怀畅饮,一直到掌灯以后才算完毕,新汉的部队回到自己的营地休息,添弟会的人被带到专门为他们搭建的营地里面休息,至于以后的安排,要到天亮以后按照计划到户部登记,安排他们成为吕宋的正式居民。不过因为这次行动要求保密，这些都还没有和他们交代，当时召集人员的时候，只是通知他们有一个大的行动，要求没有牵挂的人自愿参加，行动之后要远离家乡避祸几年，愿意参加的人不要问是准备到什么地方、是做什么。当然他们在虎门登上新汉的舰队的时候，这些要求已经作废，添弟会的人也知道整个行动的内容是什么了。

天亮以后添弟会副帮主找到了陈中义，问道：“大当家的，这次我们的事情干的真是漂亮啊！不知道兄弟们一人能够分到多少的银子？”陈中义一笑：“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到底搞到了多少银子呢？不过抢到的银子主要都需要购买武器装备，分到手里的银子不会有多少，分银子要按新汉的规矩来办，功劳大的多分些，功劳小的少分些。”

廖成功笑道：“这个我省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论功行赏帮里原来也是这样分配银子的。我知道大部分都要留着做本钱,可也不能完全不考虑手下的兄弟们啊,每个人总还是要分上一点吧!只是上次在这里开会我在家里坐守，不知道他们分银子的规矩是个什么样子的。大当家的你一回到广州又忙着布置任务，为了保密连手下的堂主都不知道行动的目标，我也就没有来的及问。”

陈中义说：“这分银子的规矩是按照新汉军队的战功制分的，战功越多就得的好处越多，得到战功以后也不一定是分得银子，可以升官，可以分银子，也可以是用战功换成功勋田。总的说就是用战功评定一个人应该得到多少东西。”

廖成功一笑：“那还不容易，我们自己人把我们的战功说大一点不就完事了，到时候自然是我们的人战功要多些了！嘿嘿！再说了要是没有我们添弟会，他们谁能找的到路偷袭十三行？偷袭那些炮台？我们的功劳当然是最大的！”陈中义脸色一暗：“那样的事情添弟会的人能做吗？这首先就是对兄弟不“义”！要说到带路，不要说添弟会就是三合会、盐帮、漕帮甚至那些青龙帮、铁拳会这样的小帮会都可以带路，这新汉军队杀敌和战舰接应的功劳我们绝不能贪！”

“做什么事情心里都要有杆秤，没有新汉的部队，我们添弟会的这点力量就是能够得手，要想活着命跑出来也是不可能的，还记得在猎德炮台的情况吧。再说你也见到了，新汉的队伍里面都有专门站在后排督战的士兵和记录的文书，战场上的战功都由这些人手里的记录为准，想要冒功立即就会暴露，按新汉的规矩，冒功者杀无赦！”

廖成功不由的脖子上一冷，不过他也有些不服气，于是说：“大当家的，也不能光涨了他们的威风，没的灭了咱家的志气！他们新汉有他们的规矩，我们添弟会也有我们的规矩，总不能都按他们的规矩，把我们的规矩都丢在一边吧？”伍家花园是一处民宅，没有遇到什么强硬的抵抗，所以新汉派去的100多人的步兵几乎没有发挥出什么威力，在廖成功的眼睛里他觉得这些做什么事情都要排队的呆头兵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甚至还是战场上的拖累。虽然后来有人告诉他新汉步兵如何如何的厉害，但是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是亲眼所见，还是不怎么相信，他到是相信新汉的战舰真的厉害,那终归是他亲眼见到的。

陈中义说到：“现在我们和新汉已经是一家人了，不能再说什么他们新汉、我们添弟会这样的话了，规矩就是规矩，现在新汉的规矩就是我们的规矩！添弟会以后就是新汉的一部分，在新汉联合议会里面我们占有13个席位，那里才是我们反清出谋划策的地方！”

廖成功不敢再说什么话让陈中义不高兴，连忙说：“大当家的，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有什么想冒领功劳的事情，我们添弟会里也没有那样的人！再说帮里也不是照样有冒功者三刀六洞的规矩吗？我也就口一说，就口一说罢了！大当家的不要生气。”

经过半个多月的军队内部评议和一个多月的军法处验证，最后再经过一个月的战功评审团的评定，战功终于评定了出来，虽然速度上是慢了一点，但是士兵和军官都很满意，他们说：“不怕慢，只要准，不少报，不多拿。”

在最后的审定中居然还是发现有人冒领战功的事情，而且竟然有400多人！根据新汉的军法条例：“冒领军功者斩”，一次就要杀掉这400多个冒领军功的人。原来的新汉军队早就对此一再的强调，在苏比克湾的第一次战功评定的时候就杀掉了几个冒领军功的，马尼拉战役又杀掉了几个冒令军功的，还有几个“特别聪明的”在当时没有查出来，事后暴露出来，军法处二话不说，立即就通报全军，而后自然是“杀无赦！”。所以这一次行动新汉这边几乎就没有什么人敢冒功。而添弟会这边总归是民间帮会，这些规章制度的制定和执行就要差的多了，虽然在评定的时候一再的声明，但是冒功的人还是很多，按照军规自然是“杀无赦！”。

陈中义看着这些冒领战功的人，心头一阵不忍，不过他毕竟是一代枭雄，做事情也是当断则断决不拖泥带水：他们都是同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啊！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的人不杀，是绝对不可能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的，也只好是上啊一敬百了！

廖成功的亲弟弟廖成材也是冒领军功的人，要不是那一天陈中义训斥了他一顿，连廖成功也会冒上一点战功的，毕竟他这样做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再说他才不相信新汉的人是三头六臂，能够把整个战场都看的过来！

没有想到的是新汉的站功评定首先是士兵的互相评定，他们作为战斗的最基层，那里的情况都有了解，经过他们的评定，大的战况就基本走不了样。而后是军官的评定，最后是军法处的审核，可以说整个战场上的一点一滴都会被重现出来，谁也玩不了假。他当时还在暗暗的高兴，庆幸自己没有冒功，没有想到自己的兄弟硬是不相信新汉有这样的能耐，还是冒了功。更让他无话可说的是这还不是被新汉的人发现的，而是被添弟会的兄弟在评定的时候自己发现的，什么话都没有说的，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开始廖成功还在想：法不责众，400多人，你总不能都杀掉吧！到时候来个将功抵罪也就算了！毕竟他们虽然冒领战功，但是真实的战功也是有的啊！没有想到新汉军队对于冒领战功是“零容忍”制度，根本不考虑这些，只是把情况上报，等待上一级战功审查团再一次核实是否确实是冒领军功，一旦核实完毕，真实的战功作为财产留给其亲人继承，其本人就是通报全军“杀无赦！”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千杀一千！绝不姑息！廖成功这才慌了起来！

兄弟连心，怎么也不能让亲兄弟就这样死了吧！就在结果宣布的大会上，廖成功站了起来大声的说：“大当家的，这些个人丢了我们添弟会汉子的脸面，按照我们添弟会里的规矩，这些冒领战功的应该是三刀六洞，自己领罪！”那些被发现是冒领战功的人看到了一线活下去的希望，也齐声说：“我们按帮里的规矩，三刀六洞自己领罪！”这些人自然也有很多的朋友，看到他们要被处死，也是非常的不忍心，于是也附和着说：“大当家的，就按帮里的规矩办好吧！”

一时间会场上乱成一团，陈中义一声不出的看着自己的这些手下，他心里也想放过这些冒功的人，但是张清经过两次战功的评定工作，早就知道添弟会肯定会有人冒功，所以早就给陈中义打过预防针了，告诉他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否则是杀不住歪风的。陈中义当了多年的帮主，自然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次不咬死了就肯定会有第二次，所以也同意张清的做法。

他咬着牙齿冷冷的看着混乱的人群，会场上的人乱了一会，看到帮主什么话也不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陈中义这才说：“我们现在和新汉已经是一家人了，现在谁在说我们添弟会，他们新汉这样的话就是不忠不义，这新汉的规矩也就是我们的规矩！冒领战功者杀无赦！”

如果是在平时，廖成功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话了，能够在新汉这个国家里做一个联合议会的议员他还是很满意的，一个国家的大员怎么也比一个帮会的副帮主威风来事吧！但是现在关系到他亲兄弟的小命在里面，他只好抗争到底了！毕竟三刀六洞还是可以救的活的，但是杀无赦可就是再也没有活命的希望了！

廖成功只好硬着头皮顶到底了：“大当家的，话不能这样说，我添弟会建立至今200余年，这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可不能就这样交给旁人，如果是这样交给了旁人，就是欺师灭祖！下到九泉之下也不能闭上眼睛的！要是遇到老祖宗问起来谁能扛的住这一分过失？”

陈中义把脸一垮：“我乃一帮之主！这些事情就不劳其他人担心了，是对是错自然由我一人担了，我们添弟会以后就是新汉的一份子，再也不能说什么两家人的话！”

廖成功也把心一横：“我添弟会成立200年，从来就没有奉过谁的号令！大当家的，你今天这是把我们添弟会的招牌灭了啊！虽然你是帮主，可谁也没有权利出卖添弟会！谁要在这世界上想要灭了添弟会的这一块招牌，我廖成功就第一个和他过不去！我们添弟会的兄弟也一样要和他过不去！”

陈中义默默的看了廖成功一眼，心里也知道廖成功的想法，同时他也想放这些人一条活路，于是说：“好！不愿意和我投靠新汉的兄弟，我也不强求，我会让你们平安的离开吕宋，但是留下来的兄弟们今天过后再和你们不是一家人了！大路分两边，咱们各走一边！小廖我也不怪你，不过就今天以后咱们就不再是兄弟了，你去召集一下愿意和你走的人，我会按你们的人头一人奉送你们200两银子，再送你们到金山去，至于你们以后想回到大清还是留在金山，那就是你们自己做主了！”

廖成功见到陈中义这样一说，心里不由的一宽，好歹亲兄弟的这一条小命是给保了下来，不由的又想起这些年来和陈中义的并肩闯荡，一时间虎目含泪：“大哥！我这就去招呼愿意和我走的兄弟，以后您就自己保重了！如果是心里过的不舒畅，就来知会兄弟一声，这添弟会的帮主就还是你当家！”

陈中义坚毅的摇了一下头：“我这一次是看准了！只有象新汉这样建立正规的军队才能推翻这清朝，我们以前那样干是永远不会成事的！人各有志你走之后，跟着你的兄弟就都拜托你了！以后在我这里的添弟会就是新汉的添弟会，不再是独立的山头了！”廖成功点了点头，召集手下的几个亲信，去联络愿意和自己一起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