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所以陈道海对孙特派员说：“我的建议是与他们进一步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争取到我们这边。你回去到上面找敌工科的人摸摸他们主要的几个头目的底细，咱们两手准备。”

虽然孙特派员有些不甘，可是事情也只能这么办了。收拾好东西的他在临走的时候还问陈道海：“现在先遣连的粮食够不够？”

听见孙特派员的提问，陈道海只能哭笑一下说：“只要你能快些回来，大家都还饿不死。你把跟你来的人都带走吧！这样也可以节约点吃的了。”

钱胖子走后的第三天，丁彪就带着摇摇晃晃的新兵队伍回来了。听老鲶鱼说过后石小明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新兵没有跑的。撇下老鲶鱼和唐原他们，石小明说看看新兵去。望着跑出门的石小明背影，老鲶鱼一把将唐原拉到一边问他：“我怎么瞅着队长刚才笑的那么阴呢？”

唐原没有回答老鲶鱼的话，只是将兜里的一张纸递给他后就也跟着出门了。当老鲶鱼看完纸上的东西，抚着额头说：“我的妈呀！这不要了我的老命吗？”

石小明痛并着快乐的两头跑了一个多月，一边训练场一边山洞兵工作坊。晚上洗脚的时候撩开自己的裤裆，拿着从卫生队要回来的碘酒“哎呦哎呦”的擦着大腿的两侧。这一个来月给他跑的，裤裆中间的东西都差点没让马鞍子给磨掉了。

听见有人推门，石小明赶紧将裤子给提上来。还没等他将要带系好呢！人就进来了。

看见了桌上的东西，唐原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没有说破。可王恕生可不管那么多，一巴掌拍在石小明的大腿上就说：“队长啊！怎么样？这战马也不是那么好骑的吧？你把俺们磋麽的够呛，你也不好过吧？”

“吱”的一声石小明猛吸了一口气，恨恨的将王恕生的大手从自己的腿上拿开。他就冲着王恕生喷口水：“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一支队训练量不够啊？要不要我给你们加点？”

转过头的石小明就对唐原说：“鉴于一支队很好的完成了训练任务，明天让王恕生支队长领着一支队将一批钱胖子送来的物资和咱买的那些铸铁转运到山里。为了尽快的恢复咱们的战斗序列，就给他们三天的时间。”王恕生听完瞪起他那俩大眼珠子问：“为啥？”得到的回答是：“信任你们，不然等新兵下去后评定装备的时候就不好说了？”

丁彪听完石小明话心里一个劲的赞叹：这不服不行，队长就是有水平啊！几句话下去即完成了物资的转运，又惩罚了王恕生，还把责任给撇干净了。要是有一支队的人问，那遭埋怨的也只是他们的支队长了。

老鲶鱼在旁边说：“这一个多月新兵可让你给折腾完了，每天队列跑步战术都不算，就是打靶你也想出那么多的花花来。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让你折腾散架了？”

这都是来找茬的啊？石小明心里想着这个问题课嘴里也没有饶了老鲶鱼：“请问您老人家高寿啊？”憋了半天的老鲶鱼也没有回答上石小明的问话，不过这到让其他的人大笑了一场。

笑完过后的唐原赶紧将话题叉开，不然还不知道说到什么时候呢？

“再练些日子新兵就下来了，你不会让他们还穿老百姓的衣服吧？就是咱们缴获的鬼子军装也不够这么多人穿的，再说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见唐原说起正事大家也就不开玩笑了。

石小明看看大伙说：“现凑活着吧！我又不能造军装。过些日子我再想想办法，再说了现在咱们抓的是体力是战斗力，军装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王恕生嘴上的不敢得罪石小明了，可是心里却说：要不是你用军装跟钱胖子换了两部电台和手摇发电机，这千十号人也不用都穿这老土布褂子。

王恕生是个直性子的人，他要说什么你可以很轻松的从他的脸上看到表情。撇了一眼王恕生的石小明跟他说：“你可以问问张铁钢，他愿意要军装还是愿意要炮弹？”

伤好归队的张铁钢考虑都没考虑就说：“炮弹。”

“你咋不问问别人，问那个小白脸呢？他脑子里只有炮弹。”说完的王恕生就后悔了，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咋管不住自己那张嘴呢？

不过石小明却没有跟他计较，转而跟唐原商量下一步新兵的训练计划。听到一半的王恕生就浑身冒冷汗的从屋子里退出来了，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丁彪张铁钢老鲶鱼也跟着出来了。他们四个互相看看然后老鲶鱼说了句：“读书人毒啊！！！”听了这话的其他两个人同时点头，张铁钢在一旁翻白眼。随后他们几个人齐齐的向新兵宿营的地方看去。心里祈祷新兵们能挺过这些日子吧？

虽然唐原一直跟着石小明讨论他的新训练计划，可是他的后背也冒出了一片冷汗。唐原不知道能有多少新兵挺过来，不过看着自信满满的石小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计划太残酷太强人所难了？”看着唐原的样子石小明就问他。

既然石小明已经说出口了那唐原也没有必要跟他客气：“你不觉得吗？就连国军最精锐的德械师也没有这么训练的。”

对于唐原的提问石小明没有正面回答：“战争对于指挥员来说比拼的是指挥、经验、情报等等，而对与士兵来说比的就是体力、反应、技术、耐力、和心理，现在鬼子因为要围攻晋东南的八路军和进行徐州会战所以没有时间来找我们麻烦，可是等他们腾出手的时候会怎么样？现在咱们在这里已经有点出头鸟了。”

听了石小明的话唐原沉默了一会然后对他说：“你不觉得这样对士兵来说有些太残酷了吗？毕竟在一个多月前他们也只是没有拿过枪的农民啊？”

“战争连孩子和妇女都不会回避，何况是那些新兵？我们现在这么折磨他们也只是为了，让他们在以后的战斗中能更加容易的活下去。”石小明说的非常的坚定。

唐原觉得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无法和石小明再说下去了，所以他将话题转到其他的地方：“你不会真的就让新兵下来后就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吧？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有想法？”

对于唐原的这个问题石小明到很有兴趣回答：“我让安思建这些日子筹备个染房，等着新兵训练完毕了，我就领人到铁道线上转转。听说鬼子的军列现在挺多的，也能整点好布吧？”

“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上面发的军装换电台了，原来早就盯上鬼子的物资了。”看着石小明用一种纯洁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唐原一阵的无语心里感叹这他妈什么人啊？凌晨四点所有在被窝里美美的睡觉的新兵就被他们的班长给砸了起来，在漆黑的房间里面，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通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对于紧急集合新兵们已经有些习惯了。不过当新兵们集合后，却看见他们的班长也打好了背包。并且还领着一些人在分发武器和物资，这让新兵们有些茫然和兴奋，难道要跟鬼子干了？

最为参谋唐原有幸的可以骑着马匹，可是其他的干部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坐在马鞍上的唐原看着身边的老兵不断的以各种语言来督促新兵先进，和晚上王恕生老鲶鱼他们到自己的帐篷里埋怨，就觉得当初自己选择参谋系是多么的明智。现在已经不能以残酷形容石小明的训练计划了，应该用恶毒。

知道整个的训练计划的唐原心里，现阶段在已经抽出绿叶的山林里一天百十里行军已经是最简单的内容了，对于刚刚适应过来的新兵们来说以后更加残酷的训练还在等着他们呢！

战壕的修筑、攻防演练、偷袭与反偷袭、部队的潜伏、单兵的格斗等等，都要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塞在新兵的脑子里。用石小明话说：“我要在不断的折磨中让所有的士兵都对这些情况形成一种本能的反应，这样他们才能在以后的战斗中更加容易活下去。”

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唐原在问过身边的警卫后才知道队长命令全队转入防御作战，各队选择地点构筑工事。唐原心里说这第二阶段开始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让唐原心里纳闷的是虽然也有新兵因为受不了而退出的，但还没有听说新兵有大批逃跑的。感到不解的唐原找到石小明提出自己的问题时，石小明非常得意的告诉唐原：“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方法被称作洗脑吗？”这让唐原想起第二次攻打淇河镇之前石小明唱的那首歌。

每天在闲暇的时候石小明都要将所有的士兵集合，教士兵们唱那首歌。当所有人的歌声汇聚到一起时，就连一项以自己冷静而自豪的唐原都有一种热血在燃烧在沸腾的感觉，何况是那些士兵了？

石小明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行，要说洗脑那二十一世纪的传销组织才厉害呢？

整个的训练计划石小明没能全部的跟下来，在部队进山的第二十八天，一封山外的电报将石小明给揪了回去，因为有几个很重要的人来到了安水村。没办法的石小明只好将剩下的任务交给了唐原，在他临走之前还给所有的新兵班长和特攻队干部开了一个会。

离开了这个刚刚修建完成的营地，石小明带领着警卫班和新兵中挑选出来的一部分人，踏上安水村的路。在出发之前陈宝根看见队长对那些新兵饶有兴趣的眼神，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陈宝根只希望队长不要将警卫班也算进去。

出来的时候连打带走的四十多天的路程，回来的时候也走了十来天。回去的路上主要就是练一练那些在石小明眼中还算是好苗子的新兵了，当然了捎带着还有的就是警卫班。

走在树林中的石小明小心的向四周观察了一下，然后稍微的挺起了一点身体向前迈出了他的右脚，落地的时候略微的往回缩了一下。躲在暗处的陈宝根叹了一口气，就差那么一点点队长就踩到地雷拌线了。

对着身后的战士用手语通知他们警戒，石小明据枪小心的向前又走了两步。陈宝根的心也随着石小明的脚步而起落，为什么队长的左脚抬的那么高？再低一寸就可以了。

就在陈宝根暗自琢磨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有东西狠狠的砸在自己的钢盔上。等他仔细看清楚的时候，不自觉的吸了口气，一颗手榴弹就在他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打转呢！叹了口气，陈宝根从地上爬了起来抖抖身上的伪装，陈宝根从赶过来的新兵身上接过几支步枪，认命的背在身上。

石小明走到陈宝根的身旁，轻轻的用拳头击了一下他的胸口，对他说：“愿赌服输，你就认命吧！其实这对你也有好处！”

“什么？”陈宝根气急败坏的向石小明询问。

“难道你不觉得这些日子你的体力增加了不少吗？现在你扛着自动炮和几名新兵的武器还能跟上我们的行进，这是很大的进步呦！！！”说完话的石小明将后脑勺抛给陈宝根，就领着新兵打头走了，眼见石小明就要消失的背影，陈宝根躲了一下脚冲着身后背着杂七杂八装备的新兵吼了一嗓子，就急急的追了上去。

看到了安水村的影子后石小明对所有人宣布：训练到此结束，可以放松了。随着石小明的话，队伍中的兵们不自觉的放松了身体。石小明放慢速度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突然飞快的跑了起来。就在兵们互相疑惑的时候，他们的前方传来一句：“最后的二十名给其他的人洗袜子。”

轰的一下，所有的兵都玩命的向安水村跑去，对于闷了十几天的臭袜子，那就相当于一堆毒气弹啊！不过队伍的末尾却传来一声惨嚎：“你们欺负人！！！”

大汗淋漓的队伍稀稀拉拉的出现在安水村的村口时，不约而同的放慢了速度。跟村口的民兵打声招呼后，聚齐所有的人，石小明就领着队伍懒懒散散的进了安水村。好不容易晃荡到安家大院，石小明说了一声：“解散。”所有的人哄的一下子就散开了，有一群战士还揪住其中的几个，一个劲的嚷嚷让他们洗袜子。最后一个到门口的陈宝根看见院子里的场面，缩缩头很识趣的没有进去。拉了一把还在站岗的哨兵后指指院墙，哨兵会意的笑了一下，跟着陈宝根走了一段就帮他这把忙。

不过石小明和陈宝根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这些做法都进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一脚将自己的房门踹开，急急的进了屋子的石小明瞅也没瞅的就从身上摘下自己的卡宾枪，一把丢到了床上。“啊···”一声尖利的叫声从石小明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石小明本能的将腿套中的柯尔特M1911迅速抽出，左手在他据枪向声源瞄准的同时“咔嗒”一声将子弹推入堂中。石小明很小心的瞄准了他的目标，一名出现在他房中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