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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小说:命运 作者:愤怒的玫瑰 更新时间:2008/8/24 8:17:15 第二十章 一 1943年的冬天,对法西斯帝国来讲,注定是寒冷的,战争的优势由侵略者一方,转向了被侵略者一方。 冰天雪地的斯大林格勒,九十万德国的精锐军团土崩瓦解,保罗斯和他的三十万大军成了俘虏,苏联红军整军团被俘虏的悲剧转嫁到了德国人身上,罗科索夫斯基的一纸通牒,让德意志帝国不可战胜的神话变成了鬼话。如果不是曼施坦因逃的快,也会成为朱可夫**的刀下之鬼,从此,战争的主动权不再操在侵略者之手。 在北非,曾经天下无敌的隆美尔**也遭到重创,英、美联军的北非登陆,给了德意联军重重一拳,隆美尔的非洲军团再也无力反攻了,战争的天平严重的倾斜到了同盟国一边,法西斯帝国的辉煌如那西边的太阳,眼看就要油尽灯枯了。在太平洋战场,日本帝国的海军,陆军都连连受挫,尼米兹的舰队几乎成了太平洋的主人,那个曾经差一点做了俘虏的麦克阿瑟重新返回了太平洋战场,这一次却威风八面,打得日本皇军哭爹叫娘。几次“蛙跳”战术让日本军队损失惨重,弄得天皇都遥遥哭祭。 损失惨重的中国远征军经过一年的休整和训练恢复了元气,在史迪威将军的领导下,重新打出了远征军的威风,给住缅日军以重创。亚洲各国的抗日风潮如滚滚洪涛,不愿受奴役的民族纷纷举起刀枪,反抗的声浪越来越强,逼得鬼子不得不四处扑火,结果火势是越烧越旺,眼见得鬼子的强势是日薄西山了。西河的局势正好吻合了世界局势的变化,经过冬季的反扫荡,**的势力不但没有被削弱,反而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大,北部山区成了**的天下,运河支队发展到了一千多人,冀州特委准备把支队的名称改为纵队,是肖鹏的坚决反对,才没有成行。 冀州城里,高岛的脸阴沉的像是锅底,一只独眼常常射出狼一样的凶光,让人感到异常的可怖。现在要说他悔断了肠子是不确切的,他连心肝肺都悔青了,用错了一个人,造成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是的,酒井是被送上了军事法庭,那又如何?失去的东西能拿回来吗?运河支队的坐大以成为事实,这个残局怎么收拾?他的桌子上放着报表,西河扫荡的损失已经报了上来。皇军死亡、受伤接近一个中队,超过这六年来死亡人数的总合,这个代价太大了,是帝国无法承受的,这个责任不但酒井负不起,就是他高岛也会受到严厉的训斥,说不定也会把他送上军事法庭。皇协军一个整连反水,这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先列,影响是极坏的,这个口子一开,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会有更多的皇协军离开他们,就算他们暂时待在皇军的阵营里,你还敢信任他们吗?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和齐玉昆一样,把枪口对准皇军?但是话又说回来,不信任他们,使用他们,用谁呢?皇军的兵力远远不够,本土招兵四五十岁的都成了对象,人力资源要枯竭了,这是比物资资源枯竭更可怕的事。护矿队也死了不少人,这些人是从东北调来的,和皇军已经融为一体,是仅次于皇军的战斗部队,上级一定会追究的。再看看物资损失,光新矿一地的损失就是惊人的,所有的设备都被摧毁,火车翻车,至于武器的损失就更不用说了。物资对帝国的生存犹如血脉,这些设备好多是远涉重洋从日本本土运来的,代价是及其昂贵的,被酒井的愚蠢葬送了。那么追本溯源,谁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高岛。是他启用了志大才疏的酒井,撤换了能干的小野,才酿成了今天的巨大灾难。华北派遣军绝不会放过此事,说不定会惊动军部,那他的**就可能结束了。 高岛想到这,眼前阵阵发黑,受伤的眼睛疼得厉害,不得不一次次的吞下止疼药,像是受伤的熊,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现在看来,挽救这一切的唯**法,是先找个替罪羊,然后派个能把西河治理好的人去,至少使西河不再发生这样的惨剧,从新恢复它那兵站基地的作用。可是派谁去都面临着这样一个难题:增兵,再一次的扫荡,将八路军的势力消灭或者赶出西河。他手中这些兵哪里够用,他哪敢像酒井那样孤注一掷,把驻守各地的兵力抽空,那很可能给**更大的机会,出现第二个新矿设备被炸事件。然而不出兵,凭着西河现有的力量,看家都困难,哪里有力量去扫荡八路军,只能看着运河支队越来越强大,这同样会留下无穷后患。**生存于民众之中,发展的速度是惊人的,用不了多久,西河照样守不住,何况西河还有个肖鹏。这一次他算是知道了,这个人的本事非同小可,酒井虽然也非庸才,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而浑然不觉,这只能说明他的确是个强硬的对手。好像——他想起来了,小野曾跟他说过什么,当时他还斥责了他,让他管好自己的事。啊!小野,难道只有小野才是肖鹏的对手?高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打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毕竟自己打自己耳光的滋味太难受了。在高岛的字典里,孤傲,自负是经典,如今让他自己毁去这一切,不是拿刀剜肉吗?何况是向小野——这个当初夺走他职位的人服输。 “报告,于镇长到。”门外的喊声打断了他的痛苦思索,他略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这才想起,是他派人把于得水找来的。他在西河的时候虽然没有过度的重用他,但是他知道,这是个有心计,有见地的人,只是他讨厌他的圆滑和世故,据说小野到了西河后,他出了不少主意,所以他想听听他的看法,高岛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在他的理政历史上,这是第一次求教于中国人。 于得水脚步蹒跚的走了进来,心里像有十五六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很是不托底,他实在猜不出来高岛找他会有什么事。在他的印象中,高岛在西河的时候,除了他管理的公事,从来没有单独找过他。如今高岛已经是冀州地区的头号老板,和他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找他会有什么好事?高岛的脾气他太知道了,那是个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角色,难道是什么人把他告了?也不像,如果他被人告了,高岛不会用专车把他接来。就在他疑疑惑或,不明所以的时候,高岛亲自开门来了,当时,他惊讶的差一点就跪下了,真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让他感到意外。这哪里是受宠若惊,简直是天降恩赐,于得水有点不会玩了。 “于的,你的我的,朋友大大的。”高岛带着笑容说。 “大大的,我们的朋友,老朋友。”于得水总算缓过劲来,不过说出的中国话,日本味十足。 “吸烟的有,喝茶的有。”高岛指着桌上的烟茶说,一只独眼笑眯眯的,只是那笑实在难看,和哭差不多。 “太君请。”于得水已经没有心思计较高岛的笑是否雅观不雅观了,他在猜测高岛找他干什么,他将怎么回答。 “于的,这次的西河扫荡,皇军大大的失利,你的怎么的看?这里的原因在哪?”高岛不再兜圈子,直接问了。 于得水一怔,这是个敏感的军事问题,照理说,高岛不该问他,他身边有的是军事高参,难道高岛有别的用意?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事情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日本人各个方面都占有绝大的优势,仗打成这样,只有一个解释:指挥官无能。可是高岛不是小野,他能听得下去这样的话?再说就是找结论,也不该来问他啊?高岛要在他这里得到什么?一时间,于得水脑子里转了很多的圈,却找不出答案。只好小心翼翼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太君不必计较。” “哦!不!朋友的,实话的有?我们大和民族的做事,是一定要计较的。”高岛摇摇头说。又道:“于的,你的一定的说实话,说谎的不要。” 于得水有点傻了,看来今天不说点什么,高岛不会饶过他,只是他那张脸的确让他害怕。他故意去端茶杯,其实想争取点时间,但是他失败了。既然想不出来,只好咬牙了,他决定说实话。“太君,我的以为,这次扫荡失败是多方面的,但首先是指挥官不太得力。”说到这,他故意打住了,因为他要看看高岛的反应。见高岛脸色正常,神色没变,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舒服些了,继续说:“作为第一指挥官,在用人上他有着严重的缺陷,皇协军的反水和公田的肆虐是分不开的,当局势出现新的变化,他不能合理的确定方向,一味的凭感情做事,这才导致了后面的失败。当然了,每个人都会犯错误,只是要少犯致命的错误。” 虽然于得水后面的话试图往回拉,但是高岛已经明白了他话中所指。这次西河扫荡的失败,责任在指挥官一人身上,用人失察和用人不当,那就等于说,他高岛是第一个责任人,如果这是共识,说明他高岛没有识人之明。高岛虽然这样想,脸上一分也没有表现出来,现在的高岛毕竟不同于当初的高岛了,官做大了,也该有一些涵养。他的脸上还做出了一副赞赏的表情。“于的,别的人也这样看?” “差不多。”于得水口气坚决的说,这一点他到不怕,他相信,无论高岛问到西河的哪位当家人,没有不骂酒井的。事后,石冠中等人曾来找过他,当他们在一起谈论扫荡的失败,众口一词的谴责酒井的无能。没有人记得,后一条计策是于得水献的。他不露痕迹的给酒井帮了倒忙,并置他于死地,也算报了酒井轻视中国人的一个仇,间接的为小野重返西河扫清了障碍。 “酒井的失误,使帝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这也是我用人不明。你的看来,木村君的如何?”高岛又放出了新的气球,木村在西河的时间不算短了,于得水应该是了解的。 于得水暗暗吃了一惊,如果高岛选中的是木村,他的一番心思就打水飘了,那不成了猴挖山洞虎做窝,白忙活了。他当然了解木村,但就木村的才干而然,他知道,绝不比酒井高明,如果由他来主政西河,西河就完了。可是高岛一旦认为他行,谁能改变他的看法?于得水犯难了。说真话,木村上台后知道了,以后他在西河还能混了?说假话,总有一天也会穿帮,因为木村根本不是肖鹏的对手。再说,他实在想让小野返回西河,因为他最清楚,只有小野才是肖鹏的对手,才真正懂得中国国情,能够平衡各个方面的力量,使他们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于的,实话的说,关系的没有。”高岛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给他打气说,他也确实想听到真实的反应,因为他也输不起了,再出来一个酒井,他就一定得滚蛋了。 于得水不能再犹豫了,决心赌一把,输了就输了,否则木村上台也不会有中国人好果子吃。“既然高岛太君信任我,我就直言不讳了,说错了,就当我没说。” “哦,关系的没有,话的实说。”高岛有点不耐烦了,他喜欢直来直去,也不明白好多中国人,为什么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不爽快。 “我是这样认为的,作为主政一方的父母官,只有军事才干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有处理地方事物的能力。其实打仗也是打得地方,没有后方的支援,前方很难打胜仗。中国的事情很复杂,许多事不是能用军事手段来解决的。木村太君是个真正的军人,可惜,他不是政治家。”说到这,于得水端起了茶碗又不往下说了,用眼角的余光瞟着高岛。 高岛皱皱眉头,他实在不明白,于得水为什么总是把话说一半,不敢明确的表达出心中的想法。“于的,你的是说,木村君的,西河的干活的不行?在你看来,谁的可以?” “小野太君。”这一次于得水回答的爽快,因为到了他认为该表明态度的时候了,他就不再饶圈子。 高岛略略惊讶于得水的痛快,其实他也在心里上认可他,只是感情上不愿意接受。“西河的,别的人也这么认为?” “差不多,如果太君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想绝大多数的西河官员都会同意我的看法。”于得水口气坚决的回答。 高岛不说话了,这对他来讲,是个很难下的决心,再说,小野是否能接受也是个未知数。 二 就在高岛和于得水谈论小野的时候,小野并没有上班,在健身房里,他和秀美在打乒乓球。一身运动装的小野,脸上全没有打乒乓球的快乐,忧郁的双眸里,时时迸射的,是愤激的光芒。横握球拍的他,每一板抽出去都使出了全力,小小的银球在他的击打下,像是受了惊吓的老鼠,没有规则的四处乱蹦,或者因为撞在墙壁上,发出惊天动地的爆响。他的沉稳、儒雅全不见了,像是受了刺激的豹子,疯狂的跳跃着,冲击着…… 小野的疯狂可害苦了秀美,在他凶猛的攻击下,秀美完全失去了招架之功,频频的在地下捡球。汗水濡湿了她的油发,白皙的脸被涂抹的黑一道,白一道,丰腴的胸脯时起时浮,紧身的运动衫因为汗湿,把身体箍得紧紧的,所有的曲线都凸显出来。可惜小野的心思不再这上面,否则他一定会**大动,为眼前这绝美的身姿而赞叹。秀美实在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了硬板凳上,呼呼的喘着大气,手巾不住的搽着额头上的汗。 小野这才发现他怠慢了秀美,就把拍扔在了案子上,脸上带着歉意的走了过来,在秀美的身边坐下。“对不起,我失态了,请原谅。” “没有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秀美理解的说。 小野没有接秀美的话,从桌上拿起烟,默默的抽了起来。西河的溃败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他还是十分震惊和难受,当然少不了愤怒。他不顾高岛的情绪,曾坦率的对他直言,酒井的计划存在着极大的漏洞,八路军很可能抓住这漏洞,给帝国的军队以重创。高岛当时怎么说的?“小野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哪怕他稍稍用点心思,提醒一下酒井,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灾难。整个新矿的设备被毁了,要是重新配齐这些设备,没有一年半载是做不到的。这是个富得流油的铁矿,马上就要投产了,它的产量将是现有矿山的三倍还多,帝国是多么需要生铁啊!士兵呢!损失了接近了一个中队,这可不是在正面战场上战斗,是在他们的后方,这种人力资源的消耗是致命的,是帝国无法承担的。看看新来的兵,三十五到四十五岁的有三分之一,帝国兵员快要走到枯竭的地步了,没有了兵,战争将如何进行下去?最可怕的是反叛,皇协军的反水开了一个危险的头,这是洪水猛兽,一旦形成洪流,将是势不可挡。一个离心离德的部队,有什么战斗力可言?而随着日本兵员的枯竭,他们的地位会显得更加重要。把他们变成同盟者是当务之急,而不是逼反他们。酒井的愚蠢给继任者留下了极大的难题。每每想到这些,小野心中就会骚动不安,他又不能不想,毕竟帝国的安危关系到他个人的前途。他不同于日本军队中的好多中下级军官,只管看好眼前的地,不管他人的田上是否有收成,所以心累。做一个人就是这样,愿望越大,想的越多就越累。 “小野君,你已经尽力了。”秀美见他不说话,打破了沉默说,她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我很累,战争越来越让我看不到前途,可是还要勉力去做,非常累心的。我担心,高岛会让我回到西河。”小野目光忧郁的看着秀美,语调低沉的说。 “会吗?”秀美有些怀疑,她觉得如果高岛这么做,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太丢人了。 小野笑笑,笑中充满了苦涩。作为从政的人来讲,生命,权利,远远比脸面重要的多,这一点秀美是不会理解的。为了获得最大的利益,他们什么腰都弯得下来。仿佛是为了验证小野的话,外面传来了喊声:“小野君,电话。”小野脸色唰地变了,目光阴郁的看了秀美一眼,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果然,电话是高岛司令部打来的,让他马上去见高岛。 于得水走了之后,高岛反复掂量了他的话,最后不得不认输,除了小野,任何人都很难下好西河这盘棋,既然如此,为了帝国的利益,也为了自己的乌纱,高岛决定向小野认输,因此,当小野走了进来,他屈尊俯就的迎了上去。 “小野君,你的乒乓球练得大大的好,那天的,请指教。” 小野微微一怔,在双方谈话的历史上,工作以外的话,好像从来没有过,高岛的热情中透露的信息就十分明显了,他的心不由一沉,虽然他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觉得快了。对西河他充满了怀念,现在却不想淌这趟浑水。“将军阁下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去消遣。” “哦,我会的,不过今天找你来,却是为了西河的事。”高岛说到这,故意停顿了,用一只眼睛看看小野,他希望从他的脸上能看到些什么,但是他失望了,小野的脸上毫无表情,既无激动,也无沮丧,似乎高岛说的事和自己无关。高岛有些生气了,八撇胡都翘了起来,正想发火,可是他一眼看到了桌上的报表,肚子里火像遇到了暴风雨,霎时熄灭了。他不知道这张表格送到北平,会有什么结果,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把眼前这个人给罢免了。“是我的不智,听信了酒井的诬告,把你换了下来,造成了今天的损失。我的,请你原谅。”高岛说完,给小野鞠了个躬。 高岛这一手,大出小野的预料,谁不知道高岛是个死硬的,极为高傲的人,在下属面前,他一向是威严的,趾高气扬的,今天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在他来讲绝对的是第一次。小野的心炫被拨动了,他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将军阁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的,早已忘的干干净净。” “呦希!”高岛尽管知道这不是小野的心里话,还是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在高脚杯里倒满了酒,递给了小野一杯,主动和小野相撞,然后一口干了下去。“谢谢你的大度,小野君。如果听从了你的话,哪有今天的西河之败。” “是我没有力劝,我的有责任。”小野不想让高岛太难为情,毕竟对方是顶头上司,弄僵了以后不好办事。 “坐下的,我们好好的说说西河。”高岛说完,自己先坐下了,但没有坐在靠背椅上,而是坐在了待客的茶几旁。“肖鹏的,什么的干活?”这一次肖鹏真是把他打疼了,他才真想了解对方了。一个土八路的游击队队长,尽然有这么高的计谋,实在让他想不通。他领导的部队是一帮农民,武器又很差,凭什么能战胜帝国军校培养出的皇军呢? “肖鹏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呦希!”高岛大吃一惊,燕京大学他当然知道,难怪他肖鹏如此厉害,原来他不是土包子。“哦,高级知识分子,难怪如此的厉害。他的,在中国的那所军校的就读过?” “这到没有听说过,**的好多军事人才并没有上过军校。可是凭着他们的聪明和战争的实践,一点不比上过军校的差。”对于这个问题,小野有过专门的研究。 高岛沉思不语了,他知道小野说的是事实,但是心里感到别扭。他想了想,就撇下了这个问题,“这次酒井的失败,首先是由皇协军的叛变引起的,小野君,谈谈你的看法。” “阁下,这涉及到你我的主政思想,不要说了。”小野口气冰冷的说,心里极不舒服。从一开始,两人在如何对待中国人的问题上,就存在着严重的分歧,所以高岛罢免了他,一想起这件事,小野心里就堵得慌。 “你的说,我的听。”高岛表现出了少有的谦逊。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小野看见高岛摆出认真听讲的姿态,多少受了震动。心想:“如果高岛真的醒悟了,对帝国到是好事。”“在我们如何对待和使用投诚人员问题上,一直有两种看法。轻视和不信任占有主导地位。因为多数的帝国军官,并不了解中国人的特性,只是把他们当成工具使用,忘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是有思想的,有人格的,需要尊重和信任。齐连长的反叛,很是说明了这一点。公田君公开的侮辱他们,酒井君又根本不信任他们,这就等于埋下了种子,安装了炸药,爆炸是必然的。可以这样说,皇协军的反叛,是被我们给逼反的。” 高岛听到这,脸色发生了巨变,差一点打断了小野的话,怒斥他胡说,但是他忍住了,不过脸色还是表现了出来。 小野心中一寒,知道他的话刺痛了高岛的心,因为从骨子里,高岛就没有把中国人当人,何况是投降的伪军。在多数日本人的心里,这一直是个解不开的矛盾。他们明明知道非常需要伪军的帮助,又从心里鄙视他们,甚至是厌恶他们,认为他们是弱者中的弱者。大和民族从来就是瞧不起弱者的。但是有些话他还是不吐不快,因此他虽然有了几分迟疑,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过分的狂妄和自骄,不去研究他统治下的国民,不会成为胜利者的。战争不是靠武器能打赢的。优势和劣势的转换就是瞬间的事。” 如果在过去,高岛对这样**裸的扒皮是决不能接受的,一定会龙颜大怒,但是今天他忍住了,也许是酒井惨痛的失败让他变得宽容了,也许是他意思到,不管小野的话说得多么难听,毕竟有几分道理。再说,不让他发泄,他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任命吗?“小野君,既然你把事情的,看得明白,你的西河的干活,如何?” “不!我的不行。”小野一口拒绝了。 高岛没有料到他的态度这样坚决,到也吃了一惊,同时感到生气,他真想用命令的口气告诉他:你的,必须去。但他想了想,没有这样做,而是用商量的口吻说:“小野君,你的明白,我是可以命令你的,为什么我的没有那么做?为了帝国的利益。西河是冀州重要的基地,是帝国圣战的输血站。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个人的恩怨小小的。实话的告诉你,帝国的海上通道早已不畅通,随着美国海军的强大,海上的通道会越来越艰难,在中国建立帝国的兵工厂是必须的,否则战争将难以进行下去。西河是不能出现乱子的,必须成为帝国的大后方。作为帝国的军人,你还会为个人的一点委屈而耿耿于怀吗?小野君,你不该是这样的军人。” 在高岛来说,和下级说话这样软弱,已是绝无仅有了。小野感受到了这一点,心里不能不再三掂量。如果硬不接受,高岛会使出极端的做法,这反而不美。他看看高岛,见高岛也在看他,不得不把强硬的口气收回来。“既然阁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的也不好推迟,只是我的能力有限,恐怕有负阁下的委托。” “哦,这个的,不用担心,我的会全力支持。在西河损失的皇军,我会补上。皇协军的损失,你的自己想办法,军费的,我的出。”见小野不再拒绝,高岛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话的口气也顺畅了,也大方了。 “在西河,我的要充分的,使用我的权利,希望阁下不要过多的干涉。”小野见高岛同意把损失的军队给他补上,知道无法推掉了,就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的只要物资,你的只管做的可以。”高岛同意了。 “需要时间对西河治理,暂时无法满足阁下的要求。”小野并不退让,现在的西河已经这样乱,按照高岛的要求提供物资,实在是强人所难,小野心里十分清楚。 “物资的,不能少。”高岛一口拒绝了,其实他也没办法。他来到冀州后,北平方面就给他增加了不少清单,他不像丰臣那样讨价还价,而是照单全收了,如今他怎么和北平方面说,北平方面也不会听他的。“小野君,这方面的难处,希望你的理解。前方太需要物资了。” “不,恕难从命。”小野声音决绝的回答。 高岛唰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蒜头鼻子呼呼的冒着热气。这个小野,如此的不通情理,竟敢和他这个冀州司令官如此叫板,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真想一个耳光打过去,让他知道谁大谁小,让他知道地球离开了谁都照样转。可他还是忍住了,他的手中的确没有可靠的人才啊!他敢再赌一把吗?不,他不敢。“关于这件事我们再商量,你的尽快到任。” 小野见不可一世的高岛妥协了,也知道见好就收吧!因为他心里明白,即使他再不想去,命令是不能违抗的,因为他是帝国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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