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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小说:命运 作者:愤怒的玫瑰 更新时间:2008/8/27 7:30:53 第二十一章 一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在悄无声息中,1943的春天来临了。经过一个冬天的孕育,风霜雨雪的摧残,在崖缝里栖息的小草,奇迹般的,首先拱出了毛茸茸的头,以它那倔强的姿态,像人们展示出蓬勃的身姿,紧接着,鹅黄色的嫩芽,在树梢上裂开了小嘴,笑得是那么甜蜜。开始溶化的冰雪,从山间的石缝里淌了出来,渐渐的汇成了溪流,又变成了滚滚洪涛,汹涌澎湃的涌向了华北平原,使这片在侵略者铁蹄践踏下的黄土地重现了生机。 西河在平静中迎来了春天,山里的人们仿佛已经忘记了鬼子的存在,田野里到处晃动着耕耘的身影,连早已消失的山歌也再一次的出现了,到处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彭述怀成了西河人们心中的英雄,是他为西河的百姓建起了自己的政府,而且马上要实行减租减息,这是绝大部分农民欢迎的。虽然肖鹏坚决不同意,彭述怀还是请示了特委,特委明确表态:支持。肖鹏知道,山里的地主、富农远不能跟山外的富户相比,他们大多靠自己辛苦劳作,勤俭持家才积攒起来那么一点点的家当,把钱看得比生命更重要。肖鹏担心,过早的进行减租减息,会逼使一部分富户投入鬼子的怀抱,可是没人支持他的意见,也没人担心这一点。因为鬼子都杳无声息了,几个富户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翻不起大浪。事实也似乎在证明肖鹏的观点是错的,因为鬼子比小野刚到的时候还老实。 谁也不会想到,这时候日本国发生了一件举国哀悼的大事,他们的海上战神三本五十六4月18日被美国空军击毙,南云大将掌管了海军,日本的海军犹如西坠的落日,已经远远保证不了海上通道,所以日本军部的军事战略必须做出重大调整,固执的东条英机也不能不面对现实。占领澳洲,统治太平洋已经成为梦幻,战略的重心必须由海洋转到陆地,只有打通陆上通道,才能保证日本国的输血管道,才能把战争进行下去。可是打通陆上通道,离不开中国,但是指望现有的日本驻军实现这一计划,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就要求军部在调整战略的同时,增加在华的驻军。陆、海、空军的高级军官经过几轮连日的争吵之后,最终陆军的意见占了上风,由东条英机拍板:对华增兵。 就在这同一时间,小野在暗中筹备的扫荡计划也差不多了,他已经七次明的暗的,去了冀州,和高岛多次研究了他的计划,高岛也很赞同,只是实在抽不出兵力,计划才一拖再拖。现在,机会来了。高岛明确的告诉他,为了保证物资基地的绝对安全,华北派遣军已经决定,当补充军队到达之时,给冀州地区补充乙种师团的一个联队,那就是两千七百多人,到时他拨给小野一个大队归他指挥。小野的底气壮了,有了兵员的保证,再加上周密的计划,他相信,运河支队在劫难逃,他可以完全摧毁西河的抗日政权。 这几个月,他相信,运河支队的领导层,早已被他的故意示弱所迷惑,该浮出水面的**和积极分子都露头了。他不但要消灭**的武装,还要消灭所有的抗日积极分子,也只有做到这一点,西河才能真正的做到治安,否则**像小草似的,滋生太快。只是这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如何保密是个天大的难题,如果不能保守秘密,那些**就会事先躲起来,甚至是逃出西河,最后又只能闹个雷声大,雨点小,应该进一步去麻痹对方,才能收到奇袭的效果。小野感到要做的事情太多,真是千头万绪啊! 首先选在什么时间进攻就是问题,至少这个时间表就不是他说得算的。按照一般规律,春天是最好的扫荡季节,光秃秃的田野,山上无遮无挡,有利于大部队行动,对方的行踪容易暴露。只是事情一旦形成规律,有利也有害,因为对方会提前做好准备,同样达不到效果。如果战役没有突然性,就很难获得全胜,尤其当你面对肖鹏这样的对手。可惜他没有权利调动伞兵,否则先把一部分部队空降下去,占领交通要道,或者突然出现在敌人后方,准会另对方措手不及。如果用小部队不断袭击对方,造成皇军战力不强的印象,然后当战役开始后,大部队进入,也许就会真正起到麻痹对方的作用。这样一想,小野的心跳有些加快,游动的脚步不动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地图。“装甲部队趁夜色出发,天亮前赶到阳谷县,堵住肖鹏的退路,然后采取中间突破,分兵两边的战术。首先进入的部队不要恋战,直奔八路的中心巢穴,这样对方就会措手不及。”只是这里有个先决条件:对方的指挥机关不动,能够确定它的位置。如果打乱了对方的指挥部,自然就群龙无首,凭八路的通讯手段,肯定无法迅速组织起来。到那时,他们想不成为被屠宰的羊也不可能了。这是一个大胆的,有创意的计划。他可以想象出,一旦目标实现,肖鹏就得认输,打败肖鹏,也许比歼灭运河支队更叫他开心。这仅仅是为了他比肖鹏更强,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他感到脸红,心跳有些急促,也许是秀美提到肖鹏太多了,他不能不妒忌。在他的心里,秀美不能喜欢别的男人,至少别的男人不能在秀美心中占有位置。 “报告!”随着喊声,泉养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楚军,楚军低垂着头,本来就苍白的脸,此刻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白,像是刚从太平间走出来的死尸。看得出来,牢狱的生活,把这个公子哥折磨的不**样了。看见了小野,他把腰深深的弯了下去,鞠了三次躬。 小野鄙视的看着他,对这种形态委琐的人,他打心里瞧不起,但是想把他放出来也是真的,因为他必须卖石冠中一个人情。为了一个癞皮狗让石冠中心中有芥蒂,犯不上。给了石冠中这个面子,收获是非常大的,这一点小野比谁都清楚。如今酒井完蛋了,没人阻挡了,他立刻就办了这件事,而且没有通知石冠中。当石冠中知道小野替他办了这件天大的难事,会从心底感谢他的,更会死心塌地的忠于他,这是他最需要的。但是他也不会这么便宜他,要讨回利息,是几倍的利息。“楚军,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你?” “是……”他想说是我姐夫,想想这么说,容易刺激小野,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是我太没用,皇军碾死我,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皇军那么强大,没有必要碾死蚂蚁,是吧?” “不!”小野目光凌厉的走到他面前。“是你姐夫再三求我,我的,和他的是朋友,不能不照顾交情。凭你所犯下的罪行,死十次都不多。”小野首先要让他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出来,石冠中是出了大力的,他也会把这话原封不动的送出去,石冠中就有了极大的面子,就会对他感激涕零。中国人把面子看得十分重要,小野太懂得这一点了,所以他必须这样说。也许别的日本人会觉得很虚伪,但是中国人喜欢这样,你只有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办事,才会赢得他们的心,这就是为什么小野能让许多中国人感到亲近的原因。“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的必须的,用你的行为,替皇军做事,洗涮你所犯的罪过,我的,也对大家有个交代,明白?” “明白,是太君给我机会。你让我做什么,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万死不辞。”楚军连忙表态,一个对生存几乎绝望的人,突然间听见了生的召唤,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渴望啊,一般人都抵抗不了这种诱惑,何况楚军这种公子哥。 小野心中暗笑,他从见他第一眼,就把握住了他的脉搏,知道他一定会就范。“我的不会让你去和八路拼刺刀,也不会把你扔在战场上。但是总要有一个服众的理由,否则别人做了过错,我的就不好说话了,你的明白?” “明白。”楚军连连点头哈腰,就差下跪了。他觉得小野对他够意思,处处为他着想,姐夫的面子真大啊! “八路军的根据地,你的敢去?”小野故意用疑问的口气问,他要让他知道,机会是有了,但是要看你行不行。 “敢,龙潭虎穴我都敢。”楚军差一点怕胸脯。其实,小野刚说出这几个字,他就吓得哆嗦了,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本事就是吃喝玩乐,干不了正事,更干不了大事。但是他更怕小野拿这个做借口,重新把他关进监狱里,那才是他最怕的。 “呦希!”小野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走上前,亲切的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的,危险的没有。我的,和石团长的朋友的,当然的,不会让你的去冒险。可是功劳却是大大的。你的做好了,不但能够将功的抵罪,还会得到奖赏的。” 楚军感到天上掉下了金元宝,乐得有些迷糊了。没有危险,能将功抵罪,还有奖赏,这样的事上哪去找。“太君,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会尽全力去做。” “呦希。你的到了哪里,只需要把各个村的干部,**员,抗日积极分子的名字记下来,写出他们的特征。把八路军运河支队的队部所在地,公开的,秘密的地点搞清楚,就行了,是不是很简单的?”小野笑眯眯的说。那表情不是他交给楚军事情做,是对楚军的一种赏赐。 “谢谢太君,我会把这一切告诉我姐夫。” “不!”小野摇摇头。“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要说,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再说了,我也不希望石团长总是把感谢放在心里,这会为他增加负担的。” “好,既然太君认为说不好,我就不说。” 小野笑了,不过是一种苦笑,从心里说,他瞧不起拥有这种智商的人。见楚军走了,他看看泉养。“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了,从明天开始,要组织小股部队对**的根据地进行骚扰,你的明白?” “不!”泉养使劲的晃晃头,他的确不明白小野的用意,因为他过去从没和小野在一起共过事。不过对小野今天处理楚军的做法,他还是很佩服的。“小野君,如果我们的出动部队,不是在提醒**吗?” “兵法上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三十六计中有一招叫瞒天过海。对付肖鹏这样的高手,一般的计策不如不用,那是班门弄斧。我的到西河,第一次吃的亏就是在他身上,对这样的人掉以轻心那是自找死路,所以我们这一次要最大的限度麻痹他,让他猜不出来,总是在疑惑中。”小野一字一句的说,此刻的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西药被盗,公审大会,那是他一生中的两次阵痛,尤其是后一次,简直是奇耻大辱。那会儿,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肖鹏尽敢冒大不违,如此弄险,这没有惊人的胆量和计算,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件事给他留下的教训太深刻,他要照着葫芦画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想:在他派出部队频繁攻击之下,肖鹏不会想到他下一步会有大的动作。一切都要做的不露痕迹。 二 就在小野处心积虑的算计肖鹏,预报一箭之仇之时,肖鹏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正在张庄的后山上,看着吴兵训练新兵。那些刚刚扔下锄头的士兵,手里拿着枪的姿势真是千奇百怪,尽管吴兵一遍遍的做示范,他们刺出的动作还像是拿木**捅狼窝,或者像捣蒜。让他们趴在地上练匍匐,他们像是在抓蛤蟆,逮蚂蚱,气得吴兵一次次的吼叫,就差一人给俩耳光了。见过笨的兵,没见过这么笨的兵,吴兵几乎不想带了。肖鹏也实在看不下去,独自一人跑到一边抽闷烟。脸上的气色灰不琉球的,像是才从灶坑里钻出来。 自从彭述怀来到西河,他心里就犯堵,开始他还忍得住,后来就吵起来。然而看来真理并不在他一边,人家彭述怀干的很顺利,整个北部山区的抗日组织都建立起来,绝大部分都公开挂牌了,鬼子也并没有来捣乱,似乎默认了这个事实。老百姓的确被发动起来,敢造有钱人的反了,说话也大声大气了,很有点当家作主的意思。各级抗日组织,有条不紊的工作着,很是得民心。报名当八路的,参加民兵的,络绎不绝。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肖鹏错了。有这样的机会发动群众,为什么不干?特委郭刚**来信批评了肖鹏的右倾,说他工作不够大胆,表扬了彭述怀的工作有魄力。这样一来,肖鹏更是成为孤家寡人了。此时此刻的肖鹏,太需要同盟者了,但是人的眼睛都是在看眼前的,谁又有**的眼光?远虑者必是和者盖寡,这似乎是定律。 那天,王船山偷偷的进了一次山,大略和他说了小野到西河后的日伪军情况,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混乱的西河,由于小野的出现,很快就稳定下来,散乱的投降人员,重新找到了主心骨,这是肖鹏最不想看到的,也是他早早就认识到的,因为他知道小野有这个能力。小野整顿内部的同时,肯定在积蓄力量,准备给八路军致命一击。只是他什么时候动手,只有小野自己知道。他准备的时间越长,打击越是致命,这一点肖鹏很清楚。可是别人不清楚,却在认为小野没有这个能力,因为八路军壮大了,鬼子只能确保他的经济战线。当然,王船山是理解他的,他对小野的能力,鬼子的实力,一直有着清醒的认识。然而一个地下工作者,编外人员,理解除了能给肖鹏一些安慰外,又有多大的作用,谁会听他的话?记得分手的时候,王船山说:“做你能做的事吧,佼佼者易折,孤家寡人可不是好事。”这家伙到看得开,肖鹏也认为他说得对,只是一碰到实际情况,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臭毛病。 第一次和彭述怀发生冲突,两人都拍了桌子,那是肖鹏到西河以后,头一次发火,当时,把谭洁都吓坏了,她没想到一向嬉皮笑脸的肖鹏,一旦严肃的发起火来是那么可怕,简直是不管不顾,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那天是彭述怀到根据地后,召开的第一次党政军联席会议。他先讲了国际形势之大好,法西斯头子德国继莫斯科失败后,在斯大林格勒又遭到了惨败,90万大军土崩瓦解,连他们的**保罗斯都被俘了,战争的优势真正的转化到同盟国一边。在东方,日本的海军、陆军连连遭到重创,早已呈现后劲不继之势,内外矛盾在急剧增加,鬼子的末日不会远了。在彭述怀讲这番话时,肖鹏是佩服的,虽然这些消息他早已通过电台知道了,但他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因为彭述怀的嗓音极好,表情丰富,节奏感非常强,很是煽情,这在当时的**中是不多见的。在他说话之时,下面的人群真是鸦雀无声。当时肖鹏在想:不愧是宣传部长,简直可以和戈培尔比美了。如果他说话的基调一直是这样,俩人也不可能发生冲突了。讲着讲着彭述怀的话音转了,他认为,既然国际形势如此的大好,中国人民大反攻的时机快到了,西河作为抗日的前沿阵地,就要率先举起大旗,引领抗日的群众走向**。肖鹏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什么不对,耳朵高高的竖起来,他要看看接下来彭述怀说什么。 “同志们,西河支队在战火中经历了严峻的考验,事实证明,我们这支部队是钢铁铸成的,冀州的领导是出色的,在鬼子的重重围堵中,我们没有被消灭,反而壮大了,有了不小一块根据地。我们要借助国际反法西斯斗争胜利的东风,极大的推动西河抗日斗争的向前发展。在根据地内,把各级抗日组织建立起来,充分的发动群众,为最后的决战做好精神准备和物资准备。” 肖鹏听到这有点懵了,彭述怀的话给他的感觉是,抗日的大反攻就要来到了,这和西河的情况太不相符啊!在西河,鬼子还占有绝对的优势,根本没有呈现败像。此时此刻和鬼子摆明了战场较量,似乎不到时候。世界反法西斯战场的胜利,只是带来一种趋势,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啊! “经过我和特委沟通,特委已经同意了我的提议,在西河的北部山区,**控制区域内,建立抗日政府的各级组织,实行**的一元化领导,巩固根据地。” 彭述怀说到这,有意思的停顿了,他要看看下面的反应。迎接他的,是暴风雨一般的掌声。作为在西河地区生活的每一个人,谁不想在自己的政府领导下生活、工作,谁不想早日看见自己的政府?彭述怀的话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愿,所以得到掌声是正常的。 肖鹏的脑袋大了,彭述怀的激情非但没有感染他,让他看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失败。“彭部长,如果我没有领会错,你是说,我们要拉开架势,和鬼子进行正面的较量?” “是的,不是正面,是全面的较量。”彭述怀矫正肖鹏的话,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可以看得出来,他在给别人演讲的时候,自己首先被感动了。 “你认为我们的力量,能够和鬼子罗对罗,鼓对鼓的摆开战场,挡住鬼子的进攻?”肖鹏又说,虽然表情还是懒洋洋的,话语中的口气已经具有讽刺的意味了。 “肖鹏,你这话里有话,要反对特委的决定了?”彭述怀拿下了脸上的笑容,口气有些严厉了。“鬼子在冀州,一共只有一个旅团的兵力,处处需要防守。而抗日的队伍,经过几次反扫荡的锻炼,不但没有被消灭,反而壮大了,此消彼长你看不见?更主要的是,人民的抗战热情提高了,信心增强了,对**的信任增加了,这都是我们的优势。而鬼子厌战的情绪在蔓延,伪军失望的情绪在蔓延,这些你都看不见?在政治上,百姓们急需**来领导,没有自己的政府,怎么让百姓真正的信任我们?” “我说的是军事上的实力。没有军事上的实力作保证,我们怎样建立政府?小野会看着我们建立政权而不管?我们总不能在鬼子的进攻下去建立政府吧?”肖鹏微笑的说。 “小野虽然回到了西河,在相当的时间内,他没有精力管我们的事,他们自己的屁股就够他搽了,等他把一切安排好了,理顺了,我们的各级政府已经建立起来。有了政府,组织抗日就更容易了,别忘了,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作为党的**,看不到人民的力量,单纯的只讲军事,不能不说是一种短视。毛**早就批评过单纯的军事观点。”彭述怀语气铿锵的说。 “不单纯的讲军事,不等于不讲军事。我们的政权,没有军事实力作保证,一切都是空谈。如果我们公开建立政府,所有的干部和积极分子就要亮相,一旦鬼子进行扫荡,这些人首先要成为靶子,我们首要任务就要保护他们。那么多的干部,积极分子,我们要抽出多少军队来保护他们?我们有没有能力保护他们?如果他们得不到保护,要么被鬼子杀害,要么变节投降,这样的后果是灾难性的,不管哪一种,对西河百姓的信心都是沉重的打击,不知道特委想没想过这个问题?”肖鹏寸步不让的说。 “这是恐日情绪。如果这番话在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不会感到奇怪,但是在你肖队长嘴里说出来,的确让我吃惊。”彭述怀讥讽的打断肖鹏的话,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在西河,谁不知道肖大队长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是抗日英雄。酒井扫荡的时候,鬼子的兵力是你们的多少倍?你肖鹏怕了?不是照样打胜仗?” “那不一样。那时候我们没有包袱。有条件我们就打,没条件我们就走,我们总是占据主动。”肖鹏不屑一顾的说。 “你把抗日干部当成包袱?我看你的脑袋出了问题。”彭述怀生气了,口气也变得严厉起来。“他们是精英,在战争中,只会成为我们的臂膀。再说了,运河支队也不是当初的运河支队了,足足有一千多人和枪,这是一股谁也不敢小视的力量。鬼子没有大兵团,他们连山里都不敢进,事实不也在证明这一点?你为什么看不到我们的优势,而总是在夸大敌人的优势?我看你脑子真的出了问题,胆子越来越小了。” 彭述怀的严厉,彻底的激怒了肖鹏,使他完全忘记了对方是上级,和彭述怀真枪实弹的干了起来,结果双方都拍了桌子,如果不是谭洁等人的力劝,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只是事后另肖鹏想不到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支持他,因为大家都想看到自己的政府,想让西河像**宣传的,跟红色苏区一个样,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现在彭述怀要把这一切变成现实,谁能不高兴?再说了,他们也认为,今天的西河不同往日,运河支队很强大了,应该能够保护自己的政权。 会议后的肖鹏沮丧极了,他没想到这么多人背叛他,这么多人喜欢做梦。一气之下当了甩手掌柜,跑到军队中,再也不理地方上的事,玩命的去训练新兵,只是有些事他躲也躲不掉。彭述怀的政府建设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鬼子并没有来捣乱,为了保住这胜利果实,彭述怀提出,在张庄,靠山一带修建工事,防止鬼子的骚扰和进攻。实际上准备和鬼子打阵地战,这又是肖鹏不愿意干的。事情明摆着,放在阵地前沿的,必须是主力部队,新兵是守不住阵地的,而这些主力部队,是支队的脊梁,一旦和鬼子正面相遇,就可能刺刀见红,把这些人拼光了,运河支队也就完了。虽然他们和鬼子打过仗,说到底,也还是游击队,游击队和鬼子打阵地战,那不是找倒霉?鬼子的重炮一阵乱轰,部队就会遭受重大伤亡。肖鹏坚决不干,两个人又吵了起来。肖鹏指责彭述怀好大喜功,全不顾西河的实际情况,将来会把运河支队彻底葬送。 “你以为军队是你家的?你认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关心军队?军队的任务是什么?是保护老百姓,政府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即使做出牺牲也是正常的。”彭述怀火了,他感觉到肖鹏的思想有严重的问题,很有点拥兵自重的军阀作风,在**的军队里,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他的话说得十分苛刻,没给肖鹏留一点余地。 肖鹏自然掂得出彭述怀话里的分量,本来就白皙的脸,此刻几乎失去了血色。如果在上级领导的心里,给你打下这个烙印,你就差不多死定了。在中国,因为拥兵自重而被解除兵权最后尸首分家的,因为功高震主而不得善终的,数不胜数。作为熟读史书的肖鹏,比一般人清楚多了。他怔怔的看了彭述怀好半天,长叹了一声走了,按照彭述怀的要求,把杨万才的大队放在了张庄。 这两次争吵肖鹏都是大败而归,如果换了别人,要么撂挑子,要么找上级评理,肖鹏却不是这么做的。他只是不再管地方上的事,对军队的训练反而抓的更紧了,派出了很多人,四处打听鬼子和皇协军的动静,可惜,鬼子像是进入了冬眠还没有醒来似的,一点异常的举动也没有,任凭**在北部山区折腾。小野的平静使肖鹏更是感到不安,他知道这是假象,知道鬼子一定会攻打根据地,但是他不知道鬼子的胃口有多大,是一般性的扫荡,还是毁灭性的报复,他怕的是后一种,也认定会是后一种。那么鬼子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呢?如果鬼子有大的动作,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大部队的调动是不可能瞒住所有人的眼睛。肖鹏迷惑了,心里更是感到不安。此刻,身后的喊杀声不时的传来,跑步声也时起时浮,肖鹏不用回头去看,那参差不齐的喊声,那和下饺子差不多的跑步声在告诉他,这支部队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会。这样的兵上了战场,只能成为鬼子的靶子,听见炮声,不尿裤子就阿尼陀佛了。不知道鬼子什么时候进攻,能给他们多少时间。 肖鹏一支烟抽完了,感到腰部有些发酸就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正要往训练场走,一阵枪声从远处传来,他收住了脚步,像枪响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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