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鏖战鲁东南：第五章：第十三节

十三

袁家庄至三十里铺，顺山势蜿蜒仅六、七公里。三个步兵排，各配属了四排的一门步兵炮、一具掷弹筒以及两三名郑少海工兵组的工兵，射击队配备了四排的一挺重机枪和两名工兵。

他们是昨天的清晨到达袁家庄及三十里铺附近山边的，只是天刚亮时已经六、七点钟，他们没弄清目标处的情况，又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踪，因此六个正排职的军官一商量，均同意二排长王志刚的主意。当时他说：“我们现在来得仓促，又没有弄清袁家庄和三十里铺这两个村镇之间的鬼子分布驻守情况，所以不能打。我想咱们今天的主要事情就是要把上述的事情弄准———鬼子在这两个地点的布防，然后根据他们的人数、布防的确切地点和火力配备以及活动规律等情况，再合计我们这几个排的伏击和相互掩护、配合等事宜。你们觉得如何？”

一排长戴云飞看看三排长李小山，李小山道：“我觉得二排长的想法很对，我们应该这么办。”

戴云飞又看看孙守田和郑少海，二人均道：“应该这样。”

又看看刘刚，刘刚笑笑说道：“王大哥的想法很好，很实际。”

戴云飞思忖了一下然后道：“我们先到山里面找个地方宿营吧，然后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近两个小时后，安排了全连的士兵们放哨、喂马和休息后，6个正排级军官以及12名班长以及射击队的3名小队长共21人步行借着树木以及沟沟坎坎的掩护，又回到了袁家庄附近的山边处。

距东面袁家庄约两公里、在一条新修好的公路边上，有一伙日军在此驻扎，看草绿色军用帐篷的数量以及大小来判断，此股日军约合一个中队。

在日军中队的左侧———通向袁家庄及许家湖、沂水方向的公路处，有一条弯曲而湍急的小河横切公路向南流去。一条40米左右长的木桥横跨河上，有两个日军哨兵在桥的两头游动放哨。

日军驻地的右侧———通往三十里铺的方向顺路每隔两公里各有一座正在建筑当中的炮楼。戴云飞率众军官们一路顺山边运动向三十里铺的方向摸去，沿途发现了三处尚未修建完的差不多在竣工后各能驻住一个小队的据点。再向右转东南经浮莱山，就到了鲁东南、甚至是整个的山东省也十分有名的大县———莒县的县城了！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后。一行21人又悄悄地带着各自画好的有日军驻扎以及驱使中国百姓赶修炮楼的的位置和附近地形地貌的草图回到了连队的的宿营地。

“大家都看到了吧？”在全连官兵们把中午饭匆匆进食后，戴云飞等人坐在一个小山洼里然后他说道：“我们前面的这伙鬼子是一个中队，约240多人。这伙鬼子在每天的天亮后———约七点多钟吃晚饭分别向通往三十里铺的三个据点监工并亲自动手修筑炮楼，可见他们在天气渐冷的情况下有些着急了！看修筑的进度，差不多明天下午各炮楼就能封顶竣工。”

“不知你们注意了没有？”李小山道：“三个未建好的鬼子据点约有180个鬼子在监工、放哨以及干活，按鬼子一个中队的人数编制，还有60多人在干什么？能在袁家庄附近的中队部好好呆着？”

“我看见了。”一直默不做声的刘刚说道：“我在山上从第一个没有建好的炮楼向前面行进的时候正好回头用望远镜向他们中队的驻地看了看，发现从河面的桥上开过了一些鬼子的卡车，那些卡车到了鬼子中队的驻地时，车喇叭一叫，马上从几个帐篷里跑出不少鬼子兵爬上卡车然后到了那几个正修建的炮楼处卸下砖和洋灰以及沙子什么的，卸完后又跟车回去了。卸车的过程你们都看见了，但装卸工就是鬼子中队部的人。”

“这就对了！”王志刚道：“一个中队，240多鬼子，四分之三在修炮楼，四分之一当装卸工。他们是从沂水拉来的砖以及洋灰、也叫水泥。”

“这个中队鬼子的火力比较强，三个小队一共三挺轻机枪、三具掷弹筒，中队驻地肯定还有一挺重机枪。”李小山道：“重武器不如我们多，但人数比我们多一百人左右！所以怎么打伏击，真的好好琢磨琢磨。”

“怎么打？”戴云飞讲话了：“当然是用我们所长打鬼子的所短了。我们是偷袭，利用准确的枪法先打他个冷不防，副班长以上的所有军官负责鬼子的指挥官以及掷弹筒手和机枪手。另外，郑组长他们不是搞出了一种新式地雷吗？威力怎么样？今天晚间趁天黑能不能在他们运动的道路上先埋几颗？”

“那有什么能不能的？”郑少海笑笑道：“你下命令就是，我们组只是来配属的。地雷我们带来了一共20颗，威力和效果还没在人的肉身上试过，正好在小鬼子的队伍里验证一下。你们几个先商定好战斗计划吧，定好了具体的打响地点和时间，我们会提前在小鬼子往来运动的路面上埋设好。”

又过了一个小时，众军官们终于商议好了一个大家都觉得较为妥当、全面并让众人满意的伏击计划。最后众人一致商定：为了真正地起到锻炼新兵以及每一个士兵的目的，除了及其特殊的情况之外———比如炸桥、炸死角处的火力点和轰击以密集队形进攻的鬼子之外，此仗尽量不用步兵炮，炮手们把炮放在身边准备好先一律用步枪打，至于掷弹筒也视情况灵活使用。

留下了四名看守军马的士兵，经过了一夜在寒冷、漆黑的夜色笼罩之下的近敌潜伏，被中秋时节的寒气冻得四肢麻木以及被坚硬冰冷的山石咯得全身僵硬酸痛的众官兵们终于听到了远处的一所村庄在寂静了一夜的山区中传来的鸡鸣和狗吠声！

不久后，先是戴云飞一排所面对的日军中队驻地看见了有一名伙夫到河边跳水的身影，然后是集合哨子的吹响声。当日军二百多人围山边的公路出早操跑步的半小时后，饭菜的香气也顺微微拂起的秋风飘入了一排士兵们的鼻孔，惹起了他们在心底里的咒骂！又过了一个小时，约一百多衣着各异、走路散乱的中国百姓从桥面上走来，在日军营房外拿起了一些所用的工具后，又随着近二百名日军士兵快步地向前走去！

几分钟后，一排所面对的日军中队驻地已趋于相对于刚才的寂静后，戴云飞看了看手表，此刻，已是早晨七点四十五分。

“再过用不了十几分钟，这三股鬼子就会带着百姓们到了各自的炮楼处干活了，郑少海他们正好利用这一段三个据点与鬼子驻地之间暂时没人走动的空挡在公路上埋设其余的16颗地雷。趁此机会，再让弟兄们轻微地活动一下四肢，八点整就要打响了！”戴云飞此刻想着。

戴云飞看看两边，见左侧的一班和右侧的二班士兵们头戴着用树枝和草尖上已见微黄的的杂草编成的草帽、个个屏声静气、聚精会神地在距离他两边约三十米外依次地据枪排列潜伏着，全然没有在寒冷的野外山岭上趴了一夜的疲惫不堪、饥寒交迫的样子！看起来再右一些的与副排长马占军在一起的三班也不会差到哪去！

戴云飞此刻不由地想到：“你别说韩副连长的眼光就是独到！两个月前他就让全连的官兵天天在夜里坚持练习于无名岛上就已经很过硬的阵地前潜伏、以及夜间各种姿势的无声匍匐运动、方向辨别，又加上了新添的利用地形、地物和两个人互靠取暖等诸多野外生存、战斗等技能的战术夜训，看起来这个有胆有谋的副连长早就有拉出部队打鬼子伏击的打算。而且，提前刻苦的训练也真是起到了作用，否则，在寒冷的山边上全连的弟兄们这么一夜的折腾，不一个个全身瘫软也恐怕在短时间内发挥不出最好的战斗力来！”

正寻思间，戴云飞忽觉眼前一晃，距他们潜身处约200米的一所日军帐篷门帘一掀，从里面陆续地走出来三名日本军人！他急忙在树丛后举起望远镜细看，只见这三名日军均穿着黑筒军靴、腰间挎着战刀，细看身上，也都扛着尉级的小肩章，其中一个竟有三颗星！

“娘的，还是个大尉呢，看来是鬼子的中队长了！”戴云飞心里骂了一句，只见该中队长喊了一句什么，然后从另外一个帐篷里又跑出来七、八名日军士兵。他们见中队长招呼，忙排成一列纵队一溜小跑到了该军官前。那中队长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带着身后的十一名日军官兵沿公路向右侧走去！

戴云飞注视着山下的同时，一双眼睛的余光觉得他身边的两侧有草枝微动———他知道，这是排里的弟兄在下意识地看着他，也等于再问他是不是该动手了？

戴云飞看看手表，距八时正还差一分钟！

“妈的，还有60秒！”戴云飞眼睛紧紧地盯住日军中队长的身影。他清楚地知道：60秒钟的时间，这一行12人可以走出120步，正好到了三班的伏击阵地处的尽头。尽管此刻全排乃至全连的弟兄们都在等着他的第一枪，可距规定的时间尚差一分钟！除了一排，还有一百多弟兄在八点整之前做着最后的准备，更还有郑少海分散到各个班排的工兵也许正在紧张地趁着眼下没人活动的空挡在几处埋雷、后撤------

不能提前开枪、一秒也不能！”

戴云飞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悄声向右边的向林下令：“传令下去，二班、三班的所有人对准这十二个鬼子，我的枪一响，大家一起射击干掉这伙鬼子后然后再打正面的敌人！”说完他在又心里默念着45、46------，然后抬起枪把枪口对着三百米外的那个属于他的正在轻微晃动的黄褐色影子。待他心里念到了59时，他那一直轻微颤动的枪口猛然一顿，“砰！”地一枪打了出去！只见三百米外公路上正挺胸突肚踏着标准军人步伐行走的日军中队长后脑处溅起一溜难以让人辨认出来的血线，然后猛地向前一栽！

戴云飞打完了一枪后也没顾上看，掉转枪口和一班的众士兵们一起对准了他们面前的日军帐篷，几乎同时，他也听到了右侧二班、三班和左侧一班士兵们开火的射击声！二、三班是在马占军的指挥下消灭那剩余的11名日军，而一班的两枪是孙元山组织人干掉在桥面上站岗放哨的两名日兵！

山上的一排枪刚刚打出，对面的一排帐篷里“忽”地掀起了七、八扇帆布门帘，各从里面向外涌挤着成堆的日军士兵！同时，左面第三个帐篷内冲出来的六名日兵中有一个军官模样的首当其冲，他抽出了所配的战刀刚刚指向前面的山坡，“砰”地一下又是被戴云飞一枪打中！于是，那日军官右手一扬，指挥刀和他的人分天上和地下两个方向摔去！

紧接着，三个班的轻机枪和步枪、再加上配属的四排五个人、工兵组的两个人共三十多人一起向这些刚刚冲出来、但还没有弄清楚偷袭者确切位置的日军士兵们打去！

“娘的，不瞄打不中的话你就稍稍瞄一下！”在左侧的二班班长向林一枪打倒了一名仓促还击的日兵后用眼角的余光瞄向身边的一名新兵鲁汉民：“打移动的目标瞄一下就打，时间越长越操蛋！”

戴云飞右侧一班的新兵李大高紧挨着同样是新兵、但已经有了十几年军龄的田万忠，并不时地看着年长他将近一倍的“田大哥”学着样子。

“不要慌，上次打伏击你不是已经干掉了一名小鬼子吗？”田万忠这个曾在西北军当过副连长的中年汉子此刻一边射击一边大声对李大高道：“姿势再放低些，对着奔跑的鬼子稳住枪就打！对，就这样。你的枪口不要跟着鬼子的屁股，要一直顶在他的身前定位！就这么打，瞧！这不又放倒了一个吗？娘的，你小子挺机灵。快换一下位置！”

上一次的伏击战田万忠作为一名士兵只放了一枪打倒了一名日兵，战斗就结束了。除了捡了一点战利品，日军的战马也一溜烟地跑掉，故此他觉得一点劲头也没提起来！刚才他和班长孙元山一起各放了一枪打掉了桥面上的哨兵刚刚掉转枪口，就发现面前的帐篷里猛然窜出了五、六十名日兵！这些日兵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尽管有三分之一被山上准确的射击给打倒，但也有三分之二的士兵开始显露出了本能的反映———他们有的迅速地趴在地上做着射击准备，有的弄清了方向然后伏地做着规范的规避动作。于是，田万忠在心底感到这伙日军素质很高的意识下同时开始了沉稳地开着枪并不时地在小范围内滚动着身体！

田万忠的打枪和刘刚的靠感觉打枪稍稍有点不同，并不是用枪口捕捉到目标后就开枪，而是多少要瞄一下，但瞄的时间很短，短到枪筒上的准星与右眼一碰就射击，其速度比“靠感觉”不差哪去！就这样，点拨完了李大高之后短短的时间内，田万忠一连开了五枪、来回换了五次位置，同时也一个不差的打倒了五个或跑或躲或伏地还击的日军士兵！

眼角处看见田万忠熟练的战术动作和准确而沉稳的射击，旁边的孙元山心想：“这老田，其本事绝对要比我强许多，时间一长，我真不配给他当班长！”

李大高打死了一名日兵后信心大增，又是一枪打伤了一名日兵，该伤兵坐在地上后又被别人补了一枪彻底躺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戴云飞看到了这个场面以及刚才田万忠的战绩，不由地在心里想道：“娘的，我戴云飞的一排就是一排，连新兵都个个是响当当的料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正面第四座帐篷内跑出来的一些日军士兵被打倒了几名后，又有几人赤手空拳地冲回了帐篷，戴云飞见状在潜意识中觉得情况有异，连忙追打了一枪后高声大喊：“转移阵地！”同时他也滚动了一下身体又在另一边露出了头，只见这所帐篷的门帘一掀，三名日兵推出了一挺重机枪然后迅速地将一串子弹打响一班的上方！

然而这突然推出猛然射击的日军重机枪第一排子弹没有确切目标的刚刚打出来，潜伏在横向距离散开了一百多米远的一排众士兵马上就有七、八条步枪和两挺轻机枪掉转了枪口向这挺重机枪打去！同时，不待命令，在步兵后面仅十几米远的两处洼地里的两门迫击炮在一班副赵田生和十班长刘志军的操作下迅速地发射了两枚炮弹！刘志军的炮弹正好炸在已经中了数枪的日军重机枪射手的身上，把这挺重机枪和另外两名死尸一起炸向四周，而赵田生的炮弹又把这座帐篷的前半部掀飞，后半部也随着爆炸声迅速地燃烧了起来！此刻，又几乎不分先后，三枚掷弹筒的榴弹也准确地落在了重机枪和日军士兵聚堆的所在！

“把桥炸掉！”戴云飞一见两门炮和三具掷弹筒在形势紧急的关头不待命令自行发炮而彻底地摧毁了那挺日军重机枪，心中大振并想到：“这些班长、副班长甚至每一个士兵们都看得出战斗形势的紧要和危险而不用自己下令来自动地来解除险情，真是好样的！”他一边想一边看见已经解除的巨大威胁然后回头对刘志军和赵田生喊了一句。

刘志军和赵田生二人听完，先是蹲在洼地里露出头看看距他们约有200米远的木桥，然后伸出拇指定定距离和方位各发射了一枚炮弹，赵田生打出的稍稍远了一点，落在了木桥的前方炸断了桥头两米长的桥面，而炮兵出身的四排十班长刘志军发出的炮弹却正正好好落在了桥的**，一下子把木桥炸开了一块四、五米的空洞！

另外的三十多名日军士兵借着刚才那挺重机枪的推出而吸引了对面众多火力转移的机会，三下两下就跨过了公路以战术进攻的动作向山坡处冲出了50多米！他们伏低身子忽左忽右时跑时伏然后利用各种可用之物隐蔽身体打枪还击！当八、九名日兵看见一条小沟似乎处于山上射击的死角而纷纷以各种姿势跑到里面时，忽听“噗”地一声闷响，然后又接着一声更大的爆炸声———是他们恰巧触响了郑少海工兵组的两个士兵昨晚趁天黑所埋设的一颗地雷！

郑少海的工兵组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研制经过了上百次的反复试验研制出了一种跳雷。这是用生铁铸成的雷壳、雷壳下部附加一个小夹层，里面装了火药，当触动了夹层的引信时，火药燃着将整个地雷顶起一人多高，然后地雷爆炸。该地雷里面除了装上相当数量的炸药外，郑少海他们还将一些铁屑、钢丝头、黄豆大小的生铁块等玩意儿塞进雷壳里，让地雷跳起爆炸后使这些坚硬的小玩意儿以巨大的威力四溅将近四十米方圆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地雷里迸射出来的铁砂粒可以把任何肉体的东西激射得千疮百孔！

更有甚者，郑少海等人还用全连士兵们便排出的并且早已发酵、沤成黑绿色的屎汤把这些铁砂浸泡了一个星期以上的时间再捞上来让其自动风干！按他们的话说是：小鬼子们就是没被炸死，用铁砂嘣伤的伤口也会因为微小的屎尿成分侵入血肉之中而使肌肉溃烂难愈！

躲进小沟里的八、九日兵踩响了第一颗郑少海的工兵组用来做验证的地雷后一个也没爬出来！随即，另一颗地雷也被六名觉得有地形可以利用的日军士兵不小心碰炸。于是，两声巨大的爆炸以及眼看着十几名日兵的躺倒，让其余的二十多名日兵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但是，几方面都要顾及的状况让这些仓促向山上冲锋的日军士兵陷入了更大的困境：既要躲避山上打来的子弹，还要在发现对方的位置后拼命地还击力图消灭对方，又要顾及脚下的什么所在埋设的十分怪异且威力巨大的地雷！因此这诸多的分心使这些日兵顿时失去了刚才的战斗意志和顽强的战斗作风———此刻，当务之急是先要保住生命然后再图其他的打算！于是，他们不得不躲在某一处地势较低的坡下思忖着怎样在坚持一会、躲过前方正面和两个侧面密集而准确的子弹等待着其他几个小队的援兵出现------

“迫击炮、掷弹筒支起来给我炸！”戴云飞发现剩下的日军士兵不在继续冲锋而是躲在一处射击的死角，连忙大声地喊道。

片刻，三枚掷弹筒的榴弹和两枚迫击炮弹划着弧线落在了这小块土坡下之后，剩余的十几名日兵终于忍受不住马上就要趴着被炸死的内心恐惧并激起了最后垂死反扑的原始本性，突然窜出身嗷嗷大叫并疯狂地向上进攻打枪！只是瞬间，从这条土沟的边缘以迂回动作向两边快速运动的每一边的十几名日军又在跑了不到十几米之后再一次地各触响了一颗地雷！

于是，在这边最后的两颗跳雷爆炸以及众士兵们用长枪的清理下，整个的日军中队部和一些有关人员计**人均倒在了他们驻地前面以及向山上冲锋的山坡上！

戴云飞询问了一下排里士兵们的伤亡情况，知道共有四名士兵受了子弹的贯通伤并无生命之碍，心里很觉欣慰，站起身大声对马占军喊道：“副排长组织人给受伤的弟兄妥善包扎并派一人把他们送到临时营地，一班派三个弟兄带一挺轻机枪监视木桥对面，剩下的人下去打扫一下战场，挑子弹、手榴弹和掷弹筒的榴弹拿，还有鬼子的指挥刀也别落下。二班、三班各抽出六人跟我跑步去支援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