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进略苏北

新组建的第二十四集团军由集总郑雄签发的第一道作战命令是一道大破坏的命令。命令接受人是刚刚升任第八十九军副军长的翁达，与第五十七军军长缪徽流的。

原八十九军的军长是由韩得勤兼任的，故八十九军军指与第二十四集指是一体的，集指受到日机攻击，即是军指受到日军战机攻击，副军长李守维与同时遇难。现在第八十九军中，就六旅旅长翁达及其六旅较有战力，就任命翁达为副军长，暂时统率八十九军，直到新任命的军长张宁到达时为止。

现第二十四集团军苏北的两个军正在从徐州撤退的路上，日军十六师团的一部紧追其后。

命令两军以破坏公路桥梁与道路的方式，堵截中型河道，在大型河道内多布鱼网、麻绳的方法，阻止日军追击。

两军的集结地暂定为宝应与盐城。

第八十九军必须对邳州、新沂、睢宁、宿迁、沐阳、淮安的县城城墙进行砌底的爆破作业。负责对新沂至扬州的公路进行彻底的破坏。

第五十七军必须对灌云、响水、滨海、阜宁、盐城五个县的县城城墙进行彻底的爆破作业。负责对灌云至南通公路进行彻底的破坏。对当面之敌101师团实行正面放过，从两侧破坏袭扰。敌101师如想打通灌南线，就让它打通好了。

这两条由两军协同退却线上的各县协同执行。对拒绝执行的县乡，军法从事。

两军都必须对各自退却线路上的各县的人员与物资向两侧的农村转移。对于不肯转移的，用军队强制执行。

两军在后撤的途中，在每县留下不少于一千人枪的兵力，分成三队，携带电台，进入农村，作敌后作战。作战物资就在征集。

由新鲜出炉的八十九军军长张宁所组成八十九军军部，在接到命令后，立即率原105团半个指挥部过江，在半个月内务必接管八十九军。

同时103、104、105、教导团四个团各抽调一个营，携带八二迫击炮以下装备，分批过江。一个月后，必须到达盐城与淮安。

江北指挥部由金峰负责组建。刘理为参谋长。

江北指挥部设在淮安。

江南指挥部由郑雄负责组建。蒋达人为参谋长。

两个指挥部实行军政一体。

苏北名流李明扬被任命为江北敌后抗日政府副**，主要负责民政。

三八年是国军军纪最好的一年。其根本原因是被称为“逃跑将军”的韩复榘刚刚被正法。这也是第二十四集团军权力得以顺利交接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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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一日是苏北抗日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三八年的五月一日，一路骑双马急行军的张宁一行二十五人，在泗阳南刘家集找到了正在组织军民后撤的八十九军，见到了翁副军长。

翁达中等身材，体格粗大，身形消瘦，眼眶深陷。八十九军自从徐州南撤以来，尤其是集总司令，副军长阵亡以来，八十九军的担子就落在他的肩上。虽然日军的主要追击对象是西撤的国军部队，第二十四集团军的南撤除了空中的日军战机的轰炸外，过了睢宁后，日军就停止了追击。但翁达不能确定日军会不会继续追击。说实在话，面对日军优势的兵力火力，翁达和现在的八十九军将士们一样，除了有一颗效死国家之心，别的一无所知。

在接到新组建的第二十四集总的第一道命令后，翁达才有了一些信心，对于集总的命令，翁达是坚决执行的。至于原因，很简单，人家独立军从一个地方保安团，半年以来，楞是打成了一个军，现在打成了一个集团军，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歼灭日军的战绩。刚刚过去的一个月，徐州这边十几万人，才歼日军二万多，已是抗日以来最大的胜仗，而独立军凭一军之力，在苏南日军控制区，硬是连下五县城，歼敌万人。这就是实力，这就是本事。这也是信心。

打仗重要的就是信心。没有必胜的信心，是不可能取得战场的胜利的。

自第三战区宣布郑雄为第二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的命令传达到八十九军的时候，首先知道消息的八十九军指挥部里是一片欢呼之声。接着各师长都在当天赶到了军部，以确认这个消息。第二天整个八十九军从上到下都是一片欢腾。

也就在第二天，同属第二十四集团军的五十七军也打来了电报，以示祝贺，翁达也回电对五十七军表示祝贺。

翁达接到新集总的第一道命令时，八十九军已经撤出邳州，翁达当即命令六旅返回邳州，在日军进占之前，彻底炸毁了邳州县城。并将一些重要的物资由运河水运经骆马湖向淮安集结。

如此一路下来，把翁达与八十九军累了个半死。一路是抢运物资，爆破县城。张宁到达军部的时候，翁达已一路炸了邳州、新沂、睢宁、宿迁、沐阳五座县城，并实现了物资人力的大转移与大疏散。公路也是一路走一路破坏，破坏的标准是只留一米宽。不能破坏的运河淮河等河堤防公路，则将公路桥全部炸掉。这是集总下达的破路标准。

各级政府机关则撤退到远离县城的农村，与留下来的部队控制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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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达将军在抗战胜利后，写了一本自传，其中有很多文字记述了其与张宁将军共同作战的经历。这也是他一生中最为光彩辉煌的一段经历。

翁达将军的自传中，多次从不同角度回顾了三八年五月一日见到张宁将军时的情景。有从自已的当时心情角度记述的，有从八十九军当时的状况及后来部队发生的变化角度记述的。

翁达将军的自传中写道：

“张宁将军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说话做事雷厉风行。”

翁达将军见到张宁将军的第一句话就是：

“张将军，我可把你盼来了。”

此时还在路上的江北指挥部就对两个军的防区作了重新划分，盐城宝应以来归五十七军防区，以北为八十九军防区。

张宁将军接收了八十九军指挥权后，即命令下辖的第三十三师，转向灌南、滨海地区。第117师则布防于淮阴地区。

部队的主要工作是继续破路，堵塞河道。

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张宁将军就下到了每一个团了解当面情况。也了解了每个团的情况。亲自结每个团连以上军官讲授敌后游击战的作战方法和原则。

翁达将军在自传中写道：

“张将军说：敌后游击战的核心不在于歼敌，而在于扰敌、疲敌。作战方法不是正面与敌军作战，而是让开正面，迂回敌后，打击敌军的小股敌军，破坏大敌的运输补给线。有预见地破坏日军可能攻占的城市。待敌疲惫后，再分割敌军，择小敌歼灭之。”

“张将军着重强调了破路与堵塞河道的重要性，他说，日军之所以强大，一方面在于他的士兵个体素质，更重要的是日军的机动能力与战场补给能力。在我们江北水网地区，日军的机动能力战场补给能力就受到限制了，在苏南及徐州，日军一个可以打我军五个，但到了我们苏北，就不一定了。如果我们将道路破坏得更彻底，河道堵塞得更巧妙，日军的汽车与汽艇就无用武之地，日军的重炮与坦克根本进不来，而粮弹无法补充，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张将军一席话，使得大家群情振奋。”

“也因为听了张将军的话，大家破路与堵塞河道的热情更高了。一个多月后，当日军因花园口黄河决堤，而放弃从西线追击国军西撤军队，再转向试图进攻苏北及洪泽湖及高邮湖地区时，发现主力部队已根本进不了，而只能派出小股部队进入。即使小股部队进入后，后勤仍是难题。进至泗阳地区已是极限。在受到八十九军的不断袭扰后，不得不原路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