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前哨作战

(十八)前哨作战

大批日军赶到辽河边上就安营扎寨停了下来。小泽有自己的打算，最近半年时间没有与国军交手，根据情报212团训练强度非常大，不知道这支国军现在的战斗力到底如何？而且自己冒然带兵进攻国军，对方的准备及布防如何？对于这些情况自己一概不知。小泽是一个典型的职业军人，没有把握的仗他不会随便开火。因此，迫切需要派出侦察小分队，查清国军战备情况。

这段时间，小泽仍在为第八号蝙蝠的事感到非常意外。上个星期他故意放出一次作战消息，但暗中派宪兵对两个嫌疑目标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监控，最后发现电台发报员在休息时故意一个人留下，然后迅速调转电台频率，直接利用联队电台向国民党方面发送密码电报。当宪兵冲进去的时候，她竟然若无其事地关上电台想走，在一天一夜轮番严刑拷打下，她终于说出自己是什么日军反战同盟秘密协会成员，至于其它情报就闭口不谈。

在大日本帝国最新发明的电刑拷打下，她坚强地不说一句话，最后竟然咬断自己的舌头失血过多而亡，这让小泽感慨不已：这个世界上最忠于信仰的人是女人。后来据特高科的详细调查，查明她早在东北时期就加入了这个秘密组织，同情中国人民，厌恶大东亚圣战，暗地里将大量日军调动、武器配备、战术安排等情报转发给国民政府。最为气愤的是，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纯血统的日本人会是中国间谍，更何况是机密要害的电讯室。或许这就叫做“灯下黑”吧！

小木一郎少尉带着十个鬼子兵进行了化装，带着一部微型电台，打扮成国军士兵模样泅过辽河，侦察军情。他对这个任务非常自信，作为日本帝国的军人，在战场上与对手面对面的猛冲猛打固然是英雄，但是作为侦察兵更是英雄中的英雄，不仅要与对手斗勇，还要与对手斗智，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侦察任务。

这时，他们这队侦察兵行进在一片田野之中，短短两天内，他们已经绕过了不少村庄和国军驻防警戒阵地。小木一郎感叹道，中国的风光真是美啊，与日本有着太多的不同，如果自己以后的儿孙可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想想现在进行的大东亚圣战，短短四年内已经打下了大半个中国，或许用不着几年，日本人都要搬到这块土地上生活了。想想自己曾经为圣战作出的贡献——亲手杀掉了十几个抵抗的国军士兵，他就感觉到一种骄傲。

“队长，前面好像有中国人！”渡边上士迅速凑过来，在他的手势下，小木一郎看到前面有一个国军的警戒哨所，像是一个加强班的兵力。

“看来这个哨所非常重要，处在山前警戒阵地与主山的交通要道上，说不定还是通信兵的必经之路。” 小木一郎挥了挥，整支队伍都立即蹲了下来。他想了想说，“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尽量用刺刀或匕首解决战斗，一定不要开枪！”

“嗨！”鬼子侦察兵们点头答道。于是这群鬼子立即拔出刺刀或绳索，做好战斗准备，等待队长的命令。

“放轻松点！站起来直接走过去。” 小木一郎不放心地回头交待。如果太紧张被这些国军警戒士兵发现开火的话，那整支小分队的行动就要曝光，不要谈能不能侦察到敌情，就是想摆脱对方的追杀就要很费劲了。

今天值勤的张赖子正端着枪站在路中间，看着远处慢慢走来了一队国军士兵。今天他上岗的时候从连部传来命令，目前日军已经到达辽河边上，最前面的警戒阵地已经进入作战状态，而这个哨所位于警戒阵地与大后方的中间地段和必经之路，要求一定要严加盘查过往的百姓，防止敌特渗透。

“兄弟，累了吧，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咱这里有凉茶！”张赖子笑着冲小木一郎他们喊道。从早上到晚上对着自己班里这群士兵，该聊的都聊完了，看到有其它兵从前线回来，张赖子想聊聊天打听一下前面的敌情如何？

但是这队国军不说话，慢慢地加快速度向哨所奔来。

“大哥，他们怎么不回话呀！”旁边的一个哨兵凑了过来。

“哼，瞧瞧他们那样！”张赖子幸灾乐祸道：“你以为每个兵都像我们这么舒服，朝这里一站，晃几天就可以再休息几天啊，有些兵天天要往小鬼子那里跑，侦察情报；再不就是有秘密任务，危险系数高不说人还特别遭罪！一看他们这群人就知道是没接到什么好任务！”

正在说话间，小木一郎走到了张赖子的面前，身后的其它鬼子兵也迅速向这个哨所的其它哨兵靠近。“你们在哪里搞得三八步枪？让兄弟我试试枪，看看是咱的中正式强，还是小鬼子的三八式强啊？”张赖子的眼睛盯住了他们背上的步枪。

说时迟，那时快。小木一郎从腰间拔出刺刀，猛地捅入了张赖子的腹部，怕他不死，拔出后又捅了一刀。

张赖子第一次感受到中刀是那么痛苦，先是一阵冰冷而后又是一阵皮肤和肌肉，甚至内脏被锋利刀刃撕裂后的巨痛，肌肉对外面突然进入的钢铁不自觉地紧缩着，这让疼痛感更加剧烈。他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抓住小木一郎的胸章，眼睛里满是后悔与愤怒，极不情愿地慢慢倒下去。而其它小鬼子迅速扑向刚才心底里瞧准的哨兵，将刺刀**了他们的胸膛或颈部。这群国军哨兵没有一个士兵拉动枪栓，没一个来得及反抗，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小鬼子用刺刀捅死，歪倒在地上，鲜血流入尸体下的土块上，滋润着这片热土。

“快收拾尸体，扮成哨兵，偷偷拦截过往的通信兵和国军军官。” 小木一郎迅速下达了命令。对于侦察兵来讲，只有抓住敌方的通信兵和军官，才可能获得有价值的情报，有些侦察兵是靠抵近侦察抓舌头，但是胆大心细的小木一郎竟然扮成国军哨兵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守住这个哨所，等待目标对象自投罗网。

短短一天内，就有几批国军通信兵快马奔来，不过都被小木一郎干脆地用刺刀解决，从这些通信兵身上缴获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

…………

李国强带着叶子焕和警卫排，快马奔驰在这条前往警戒阵地的土路上。他们一路看见了不少逃难的老百姓，拖家带口地站在路边，看着急匆匆而过的国军。

“团座，我们是不是太冒险了！”叶子焕在马上对李国强说。他心底里对李国强这种亲临一线为士兵鼓劲和了解一线敌情的做法非常感动，但是目前处到战争时期，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意外。侦察的任务可以交给侦察连去完成嘛，团长有团长的指挥任务和工作地点。

“怕什么，警戒阵地上有我的一个加强营，一路上还有咱们的几个警戒哨所，还怕小鬼子杀过来不成？就算小鬼子杀过来了，我们先碰到也是自己人。”李国强自信地说。他其实早就想到这个警戒阵地去看一下，这次小鬼子进攻好像并没有做多少充分准备，在地图上看小鬼子的行军路线似乎原先并不是讨伐国军而来，警戒阵地距离小鬼子不到十公里，中间只隔着一条辽河，他们应该对小鬼子的动态非常清楚，但是已经整整两天时间了，竟没有接到警戒阵地送回来的一封情报，而从团部派去传达最新命令的传令兵也没一个回来。

“前面有个警戒哨所，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子焕在马上指着前方的一个国军哨所。

“弟兄们，快点，争取天黑之前到达警戒阵地！”李国强给警卫排的士兵们鼓劲。说完这话，自己又连连挥动马鞭，跨下的战马似乎又加油了似的，拼命地在土路上奔跑着，将地上的土块溅飞，引得一阵漫天灰尘。

快马奔到这个哨所面前，叶子焕觉得有点不正常：这群哨兵对于他们奔过来竟然没有一点敬礼的意思，反而呈战斗队形展开着。仔细一看，他们手中的武器是三八式步枪，团里虽然也有部队使用，但是由于子弹不多所以枪支都集中在新兵营，怎么这些哨兵手里会有三八大盖？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叶子焕大声询问，而手不自觉地摸着手枪。

“开火——”小木一郎大声命令道。他率先端起手中的步枪向叶子焕开枪，但叶子焕在马上立即侧身趴下，一颗子弹从耳呼呼地飞了过去，惊得他一身冷汗。

“是小鬼子！”叶子焕大声呼喊着，拔出手枪向面前的这群小鬼子开火，但还没等他瞄准，一颗三八步枪子弹就穿过了他的肩部，打了个对眼窟窿，巨大的疼痛让他从马上摔了下来。

李国强迅速拔出手枪射击，身边的警卫排士兵由于开始没有防备，被小鬼子突然打倒了五六个，其它人迅速下马找到掩体开火。虽然这支小鬼子早有准备，但毕竟吃了人数少的亏。李国强的警卫排有三十多个士兵，都是从老兵里挑出来的枪法精准、战斗素质高的精兵，而且配备的是“双枪”：手里一把驳壳枪，背上一把中正步枪，这样的好处是近距离就用驳壳枪猛烈扫射，远处就用步枪精准打击。而现在，小木一郎他们被对方猛烈的驳壳枪火力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几十把驳壳枪近距离齐射起来，火力抵得上一两百支步枪齐射的火力。

“快撤——”小木一郎大声喊到。本来他准备带着从通信兵上搜出来的情报撤回去的，没想到因为吃午饭而耽误了一个小时，碰到李国强带队上警戒阵地。但是就在他们边回击边撤队的过程中，又被猛烈的驳壳枪火力打倒了几个，最后只剩下小木一郎和渡边上士带着情报逃入密林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