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闹涞源

下午，涞源北城门。

小鬼子正端着枪，指着三个要进城的小贩打扮的年轻人问道：“你们，什么的干活？”

其中一个个子不高，戴着草帽，紧绷着一张黑脸，穿着粗布对襟黑褂子肩上还搭一条口袋的汉子走上前，悄悄地用鬼子话说了几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小鬼子，他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又递了回来。

“哈依，我的明白！”小鬼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三个人进城后，找到了一家客店，要了一间客房，进门后往炕上一躺。

“走了一天，累死我了！”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躺下就开始叫唤。

黑脸的则马上说道：“平常让你训练你想着法的偷懒，别人手上蹭破点皮都能让你躲一天的训练，现在叫累了。早干吗了？”

“老大，你可别冤枉我啊，一开始我可是参加了训练的。再说了，我是医生，是救人的，可不是杀人的。”小白脸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辩解。

“算了，老侯啊，去叫点吃的，就在这屋里吃吧。”

“是，大队长。”另一个年轻人从炕上一跃而下回答道。

这三人正是严骏、侯宁和唯一称呼严骏为“老大”的邬安。根据地的建设已经逐步走上了正规，严骏带着侯宁要到涞源县城查看鬼子的情况，这个整天躲避训练也没有伤员要处理闲得无聊的家伙一定要跟来，于是三个人就拿着在北平时弄的证件，假装是北平鬼子特高课的特工人员来到了涞源。侯宁虽然年龄并不大，但做事老成稳重，在狼牙里就被称作了老侯。

吃过饭，躺了一会儿，三人便出门到了外面街上。在外面逛了不多久，三人便回到了客店，也摸清了鬼子的基本情况。

守涞源的鬼子是第二十师团辖下的第四十旅团第80联队的两个中队约400人，指挥官是小泽征一中佐，属于一线部队，战斗力非常强悍。一个汉奸特务队，有六十来人，全是短枪。四个城门各有一个班的鬼子和几个特务把守，检查进出涞源城的行人。没有伪军，历史上这个时候汪精卫还没正式组建伪军，少数伪军由日军各地驻军自发组建。这时鬼子的作战主力以日军为主，治安则有少量的汉奸特务参与。鬼子驻军的主力驻扎在涞源县城中心的原县政府，特务队在县政府旁边的一个大院子里。县城还算繁华，自从被鬼子占领后，好多日本侨民进入了涞源，从事各行各业，有开药店的、开布庄的、开烟馆的等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三人正在客店大堂吃饭，因为鬼子的情况已经基本打探清楚，所以他们打算吃过饭就返回大峪村。

正要出门，他们看到几辆鬼子的摩托从门前疾驰而过，紧接着是两辆满载着大概一个小队鬼子兵的汽车，向着县城的东边开去。严骏打个眼色，三人便顺着鬼子过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子前，几个特务点头哈腰地来到刚停稳的鬼子摩托前，指着院子一阵指手画脚。

带队的鬼子小队长大洋介三拍了拍特务的肩膀：“要西，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好，我的明白。”说完一挥手。后面汽车上的鬼子兵纷纷跳下了汽车，形成了警戒的形式，很快包围了小院。

院内的屋子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正紧张地烧什么东西，旁边地上扔着已经被砸碎的电台，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则拿着手枪紧张地注视着外面。

“大哥，我们被鬼子包围了。”

“我知道，我们来这鬼地方已经几年了，没什么大的建树。今天如果能够杀死几个小鬼子，为国捐躯，夫复何求！”

“其他人……”

“没有其他人了，昨天晚上当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发出了暗号，今天早上开城门的时候估计该撤的都撤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

“走不了了，我早就被特务盯上了，我一动小鬼子就会四门紧闭全城戒严大搜查，今天早上就谁都走不了了。”

“鬼子进来了，大哥你快点。”

在门边注视着大门的年轻人，看到一个小鬼子进入大院，“砰”抬手就是一枪，小鬼子捂着胸口应声而倒，要跟进的小鬼子赶快又撤了出去。

“喂，周世才，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皇军也来了，你跑不掉的，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保证你的安全。”特务在外面喊话。

那个三十多岁的人，军统涞源情报站站长，特务口中的周世才，没有理会喊话，而是仔细看了看屋里，确认再没有任何可以留给鬼子的有用的东西了，也掏出手枪来到了门边，冷静地注视着大门。小鬼子都隐蔽在大门外，从已经被打开的大门口往外看去，看不到能够开枪的合适的目标。

估计是小鬼子看到喊话无效，一颗手榴弹扔了进来，“轰”在院中爆炸了。

借着手榴弹爆炸的烟尘，几个鬼子冲进了院子，手中的枪也“砰、砰”响着，子弹穿过关闭的屋门射进墙里。

“砰、砰、砰”屋里的两个人也不停的向外还击，两个小鬼子中弹倒了下去，还活着的几个小鬼子一边开枪一边往外退去，又被从屋里扔出的手榴弹炸翻了两个。

“哎呀”屋里的年轻人一声痛苦的叫声，手捂着胸口向下倒去。

“小陆，小陆，你怎么了？”周世才赶快扶起倒下的年轻人。小陆已经说不出话来，嘴角流出鲜血，抽搐了几下，头便软软地歪向了一边。

“哒哒～”一阵机枪射了过来，打在门框上“噼啪”作响。

“**姥姥！”猛地，周世才大叫一声，放下小陆已经没有了生气的身体，双手拿枪，冲着屋子外面一轮猛扫，子弹打在屋子外面的墙上地上“噗噗”作响。“兄弟！”打完最后的子弹，周世才脱力一般坐在地上，看着逐渐冰凉的小陆，嘴里喃喃地喊道。

“投降吧……”屋子外面，特务在喊话。

“我**！来吧，进来抓老子吧，让老子多拉几个垫背。”周世才站起来，冲着门外大声喊着，从旁边拿起仅剩的一颗手榴弹。

“哒哒哒”猛烈的机枪再次响了起来。

“巴嘎，怎么回事？”大洋介三趴在地上，看着两辆汽车上的机枪吐着火舌疯狂地向自己的士兵身上扫射。

原来，严骏他们三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刚巧远远看到冲击院子的鬼子又被逼了出来，也听到特务正在喊话劝降。看小鬼子并不多，三人一合计，便决定出手相助。于是趁鬼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院子时，悄悄摸上两辆汽车，从身后干掉了车上的鬼子机枪，由侯宁和邬安调转枪口向鬼子扫射，而严骏将伺机潜入大院救人。

院子周围是光秃秃的街道，小鬼子无处可躲，很快被两挺机枪洒出的子弹撂倒了一大片。严骏则双手持枪，精准地点射着露头的小鬼子。

几辆摩托接二连三被机枪打爆，躲在旁边的小鬼子被炸的血肉横飞，一阵鬼哭狼嚎。还活着的的小鬼子被机枪压制的死死的，根本无法抬头做出有效的还击。

屋内的周世才惊愕地听着外面猛烈的枪声和鬼子的惨叫，不知所以。就在他失神的时候，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冲进来一个人伴随着喊声：“别开枪，我是来救你的。”

“你是什么人？”周世才举着手榴弹，警觉地问。

“现在没时间解释，快，跟我走。”说罢，双手持枪转身向外走去。

周世才也知道现在时间是多么紧迫，弯腰抱起小陆仍旧微温的尸体，紧跟了上来向院门冲去。

侯宁和邬安已经汇合到了一辆汽车上，机枪还在疯狂地扫射，死死压制着鬼子。等周世才将小陆的尸体搬上车自己也爬上去后，严骏打开车门发动了汽车，一溜烟地开了出去。

被机枪压制的鬼子这时候才喘过气来，一个个匆忙跳上另一辆汽车，还没等汽车开动，驾驶驶里传出一声猛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汽车便燃起大火，车上的小鬼子赶快往下跳，还没等跳完汽车又发出了一声巨响，油箱爆炸直接将车炸翻在地，没来得及跳下车的几个小鬼子也被剧烈的爆炸撕碎扔向空中。

严骏开着车，飞快地驶向北门。

守门的鬼子看到飞驰而来的汽车，举着小旗子站在路中，示意停车。可汽车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咣当”一声将他撞飞了出去，加速冲出了城门。

“巴嘎”接到电话的鬼子中佐小泽征一，挂掉电话，狂怒地挥舞着指挥刀集中了一个中队的鬼子，挤上还剩的三辆汽车便向城外追来。狂追了三十公里，前面的路越来越糟，终于不能通行汽车了。

看到前面停着的被抢走的还没有熄火的汽车，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声过后，发现没有反抗，几个鬼子端着枪弯腰向汽车走去。

车上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人了。

一个小鬼子刚爬进驾驶室想要熄火，又是一声剧烈大爆炸，汽车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伴随着车内被炸死的鬼子被大火烧炙的焦臭味。

费了好大的劲，小鬼子终于找到了袭击者逃跑的踪迹，一个中队的鬼子在小泽中佐的指挥下疯狂地追去，结果却发现袭击者留下的踪迹指向了涞源城。狂怒的小泽马上意识到袭击者还会回到县城，果断地指挥日军乘车返回县城，在特务的配合下，到处设置关卡加强城内的巡逻和搜查要找出回到了县城的袭击者。

小鬼子在涞源城内大肆搜查的时候，严骏四人已经回到了大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