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剧院(三)

一声声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沉睡中的老百姓也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了起来。各种汽车的摩托车的灯光给这个刚刚安静下来的城市披上了一层层浓重的灰色，像是要吞没这里所有的一切。宪兵队，伪军还有一些警察在城里来回的穿梭，各个地方的岗哨也在加紧值勤，遇到陌生人就扣押。

武田再次回到了宴会大厅，都这么晚了，那些名流们却没有一个困了要睡觉的样子，一个个眼睛瞪的大大的，身体不住的发抖，嘴里发着粗重的呼吸，可却没有一个吭声说话的。见到武田进来，都象是看见那根稻草一样，眼睛一眨一眨的期盼着，可绝大部分人的额头上却又亮晶晶的，一种恐惧始终萦绕在他们的头顶。

武田并没有多过问在场的这些人，他再次走到王副军长的座位边上，将那个茶碗端了起来，看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才放下。

“王副军长的茶水有人换过？”武田朝那个座位后面的一个老头吼到，并揪起了那人的衣领。

所有人的眼睛齐唰刷的朝这里看了过来。老头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满眼的泪水在朝下滚。

“是的，将军”老头的嘴巴里总算蹦出来四个字，嘴里已经没有一颗牙齿了，说话还漏气。

武田有些不耐烦了，他现在有些恼火。

“那刚才你怎么不告诉武田将军？你是不是和他们同谋？”旁边也有几个七嘴八舌的乱叫着。

武田看了看说话的那人一眼，觉得有些好笑。老头满脸通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吓的腿直在发抖。其实武田知道，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个老头做的，这个老头也更不会是什么同谋。武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战刀，继续盯着那老头，他觉得老头或许可以给他提供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东西。整个大厅里又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的心理一直在期盼老头的嘴巴里能吐露出一些东西，那样他们也可以回家了，可以说，老头已经是他们心理唯一的稻草了而不是武田。老头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寂静的大厅里只能听见有水流出来的声音，就在武田正在奇怪的同时，老头突然跪了下来，武田顺势往过一看，老头身子底下一滩水。武田突然乐了，边上那些瞪着眼睛看的名流们也乐了。

“老人家，你不用怕，你们和皇军是一家呀”武田用手去扶老头的胳膊“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说，怎么样？我知道你是支持皇军的。”

老头慢慢的站了起来，觉得两腿没有力气。本来以为武田会对自己有什么举动，可却和自己想的恰恰相反，心理不觉得有些感激之情。武田将老头扶的坐下来，他也坐了下来，看了看前面王副军长的尸体猛然觉得很是恶心，他并不是恶心那种死的怪状，他只是把那种人当作一种灾难来看待，或者来说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谢谢太君”老头坐了下来定定神，**那种潮湿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虽然上了年纪，可他清楚，现在不是他考虑裤子的问题，而是应该怎样解决武田问的问题。“就在寺内太君叫您出去的时候，有个添茶水的过来了，等那人走了后，王副军长再没有动。”

武田边听老头说边在那压下头，皱着眉头考虑。这些事情都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其实也是自己的疏忽大意。

“您能给我介绍介绍那个人吗？”武田用尊敬的口吻说着“大致说说那个人”

“他是个男的，我可以肯定”老头抬起了头，迟疑了片刻“但是别的什么都没能看清楚”

老头刚一说完，武田就站了起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把大好的搜查时间给错过了。他的心理有些着急，甚至有些埋怨自己了。

“云虎”武田叫了声“把服务生全都给我集合起来”

听到武田叫自己，云虎赶忙跑了过来，可还没等他站稳了，答应了声马上朝后面的休息室走去。在这个事情上他不敢马虎了云虎很清楚日本人并不是自己的亲老子，自己也不是日本人的亲儿子，现在日本人想变脸马上就会变的，只有听话才不会让自己受到牵连，也只有听话才能让日本人更加重用自己，现在山西的天下是日本人的天下。

云虎走到休息室将那些服务生以及其他的一些打杂的都集中了起来，并带进了大厅里，等待着武田的发作。

一排30多个人站在了武田面前。从衣服上就能分的清楚服务生和打杂的。这些人象是经历过大场面一样，站在武田面前，没有一个人觉得害怕，更别说发抖什么的了。

“服务生全都站出来”武田抽出军刀，用军刀指着前面，脸上受过伤的部位一条条横肉凸了出来。

一下从后面站出来20个女孩子，武田惊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眼睛转向了其他10个打杂的，那10个打杂的都是男的，武田努力的回忆着，可眼前的这10个打杂没有一个能和自己的记忆重合起来。

“你们互相担保，看看是否认识对方”武田的声音明显低了很多，他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有认出你们不认识或者没见过的，赏500大洋”

那些服务生和打杂的互相来回看着，并互相为自己认识的做了担保。

“云虎，你就没说的吗？”武田的眼睛盯着云虎，让云虎觉得有一种刺骨的感觉“这里的服务人员都是你负责的”

“将军阁下”云虎有些恨那个老头了，要不是那个老头，这个事情也不会查到自己的头上“这些服务人员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督之内，应该不会的，是不是那个老爷子记错了？”

“什么？老爷子绝对不会说假话的”武田恶狠狠的看着云虎，把军刀架在了云虎的脖子上“想尝试一下刀子的味道吗？”

“不。。不，将军阁下不要给小人开玩笑了”云虎突然跪了下来，他怕了，脑子现在一片空白

看着云虎这个样子，武田觉得更来气了，他真的很讨厌这样懦弱的人，在这个时候，他宁愿有个人拿出自己的观点和他争一争，那样也能让他感觉到一些压力，现在所有在座的人除了对自己顺存还是顺存，没别的了。

“将军阁下，您刚才说的500大洋算数吗？”就在那些做打杂工的几个人里发出了这个男人的声音

武田顺着声音朝里看了进去，是中年汉子，张的五大三粗的，满脸的的胡子，个子挺高的，一看就是那种庄稼汉。武田朝那人走了过去，现在他的脸上可没刚才那么愁了，用一种很恭敬的眼神盯着那人。

“告诉我，怎么样？只要你说出，500打样就是你的”手指朝后面抖动了一下，一个士兵便端着个铁盒子走了过来，武田打开盒子“你看，怎么样？”

对于这点钱，那些名流自然是不在乎的，可对于穷苦老百姓，一辈子也没有那福气拥有这些，站在前面的服务生还有打杂的这些眼睛都有点发红了，要不是因为是日本人的东西，他们肯定会抢的头破血流的。

“那我就告诉您吧？”那大汉很是得意的样子，过来用手端那铁盒子。就在他把手伸出来的时候，武田用自己的手抓住了那大汉的手。那大汉惊了一下,像是凝固在那里一样,没敢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