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逃跑

廖阳根本不知道自己怎样从剧院跑出来。那些日本特种兵搜查完后，廖阳还是在那爬着，并没有起来，日本人两次搜查都没有找到他，他清楚按照正常道理紧接着会有第三次搜查的，而整个剧院里再都没有什么藏身的所在了，只能再赌一把了。可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浓浓的黑烟从自己身体的四周蜂拥而来，整个剧院里面一片漆黑，到处都是烧焦了的味道，黑红的火光在自己周围闪烁着，廖阳也在逐渐感觉到身体周围的熏热，自己鼻子也慢慢的难受了起来，不停的咳嗽，眼睛都已经有些酸痛。他心理也在盘算着，这些一定是日本鬼子为了逼自己出来，使出来的阴着。为了不被鬼子抓住，他也只能躲在那些大火还没有烧着的地方，等待着外面的动静。火越来越猛了，廖阳的眼睛里都是一些坍塌的情景，整个剧院在长时间的焚烧中已经变的越来越脆弱了，就象一个病入膏肓的巨人，在慢慢的随着折磨而失去自我。通往外面的通道口也在一点一点的被侵蚀着，好几个口子都已经被大火封了，其他的通道也慢慢受着大火和坍塌物吞噬。

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管是死是活，绝对不能落入鬼子的手里。可现在的这种死法真的太窝囊了，作为一个军人，应该死在和敌人进行决斗的路上，而不应该被小小的就要被大火淹没的剧院所打败。自己必须出去，哪怕是鬼子都在外面，就算死也要拉几个鬼子垫背，绝对不能糊涂的死在这种冤枉地方。

廖阳轻轻的爬了起来，很艰难的站了起来，当自己完全站起来的时候，他开始已经感觉到自己脑子里开始变的越来越模糊，在浓烟的肆虐中，他的脑子慢慢在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苍白的心灵也在退化着鲜红的血色。虽然在浓烟的侵蚀中，廖阳感觉到了痛苦和无助，可是他还是在努力的去找寻自己想要的，找寻自己想要做的。

火光中一个个身影在那里晃动，很模糊，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可那些影子都在努力的去挣脱大火，象是在逃跑的样子。廖阳仅存的一点理智也在告诉着自己，他需要学习那些影子，自己不应该被这大火所禁锢，大火是无情的，它只知道为自己的延续寻找猎物，它根本不去区分什么样的猎物可以让自己来享用，什么样的猎物应该放弃，逃脱这个魔窟，而在这样的年代里，日本鬼子就象这样的大火一样，贪婪残暴。

廖阳一步一步的朝西面挪动，那里还有个出口，因为周围都是用大理石砌成的，所以在大火中几乎完好无损，并没有完全覆灭在大火之中。廖阳拖着自己那沉重的步伐，慢慢进了出口的通道，在那里虽然大火依然不放过他，可他已经感觉到有一丝丝清新空气往自己鼻孔里钻了，脑袋也没刚才那么重了，只是一层厚重而又破损的铁门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廖阳用残存的一点清醒，靠自己全身的力气去突破铁门的限制束缚，门口那破损的地方飘进来新鲜的空气也在给他的身体里注入一种新的信心。在大火的烧灼和廖阳的坚持下，铁门顺利的被打开了，廖阳总算是挣脱了牢笼，自己靠在剧院外面的墙壁上，身体周围完全被自己几乎已经忘记的清新空气的味道所包围，他已经清楚，自己逃脱出大火的折磨了，哪怕是短暂的逃脱，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廖阳现在太需要这种动力了。

休息了没多大一会，拖着还有点僵硬的继续朝西面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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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叔”一个中年妇女朝着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说着“大剧院被鬼子拿火烧了”

那个李大叔只是抬头看了看，嘴上含笑，并没有说话。街道上从刚开始乱哄哄到现在变的开始清净了，日本人的搜查也已经停止了。这个李大叔个子并不是很高，头发半白，脸上的皱纹可以清楚的告诉我们他所经历的那痛苦的岁月，衣服比较干净，补丁也不是特别的多，手里拿着个烟斗，坐在一个小饭馆门前太师椅上吧嗒吧嗒的抽着。中年妇女是他的一个邻居，这个老头一直是独身一人，经营着这个临街小饭馆，虽说是战争年代，可生意到是红火。看着老人一个人，这个妇女也经常过来帮帮忙，觉得老头一个人背井离乡的，没有什么亲人在，也有些可怜。她曾经问过老头还有什么亲人，老头的回答是，只有自己一个了，其他人都死于战争中了。

“听说是烧一个刺杀那个什么军长的刺客”那个妇女继续唠叨着“那个刺客是好人呀，多可惜”

妇女边帮着老头收拾些东西，边说着。听她这么一说，李老头却猛的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还是没有说话，看着老头这么一反常举动，那妇女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盯了盯他。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愤恨”老头终于开口了，说话的声音很是清脆，并不象那些上了年纪说话拖拉的，而且说话的时候总是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些慈祥“那么好的人，就这样被杀了？还有没有天理？他可是为民锄害呀！”

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在**着，身体激动的在发抖。看见那么多鬼子搜查，他并没有太在意，那冲天的大火也没有让他想太多，他相信他。直到这个中年妇女这么一说，他内心的那种担忧和恐惧占据了自己的那种冷静和自信。

“是呀，我不是个男的，要是男的，我也会学那个刺杀**的英雄的”从妇女的说话中流露出了对那个英雄的敬佩和支持，她嘴上是这么说的，心理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家里就他一个，她男人就是给鬼子杀害的，他恨透了这些畜生“我相信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会支持这个英雄的，希望老天保佑他能逃出来”妇女双手合掌，念叨着。

老头使劲的抽着烟斗，一圈圈的烟雾在他的头顶上盘旋着，烟斗里的火光亮了后熄灭，熄灭了后再亮了。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有叫卖的，有嬉闹的，可是所有糟杂的声音没有一点传进李大爷的耳朵里，他的眼睛紧紧的闭在了一起，头躺了下去，就象所有的一切都在停止了似的，只是还有那烟斗在工作着和李大爷的额头在变的越来越发亮了，虽然天气并不是很热。

“大爷，别睡太久了”那妇女拿了个毛毯盖在了老头身上“小心着凉，我先走了”

老头没有说话，他的心理在变的越来越沉重。那妇女没走出多远，站住了，看着老头这样，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清楚老头子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可是他可以肯定，老头子一定有心事，非常重的心事。在这么长时间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老头子这样过。

他并不是真的瞌睡了，在那个妇女走了后，他感觉到了她正注视着自己，而且时间很长，老头想着极力掩饰所有的一切，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