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雪地削首

常远山和雪妹子祭奠完爹娘，在山爷的陪同下又回到了康家沟，往日热闹的康家沟现在是一片死寂，往日熟悉的面孔现在都已经不再，雪妹子站在乡亲们的坟前，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有的只是仇恨和怒火。

山爷拉过常远山小声的说：“山子，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和雪妹子要尽快离开，你那小木屋也不保险啊，这伙鬼子估计人数不会太少，很有可能在山里转悠一阵，还会再回到这里，所以……”

没等山爷说完，常远山接过话茬说：“山爷，俺知道了，你老放心，我会尽快带雪妹子上山到鬼见愁的那个雪山洞里去！”

“什么雪山洞？”山爷问

“就是鬼见愁下面的那个山洞啊，俺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雪山洞”常远山看着山爷说。

“你上鬼见愁了？你小子，还真行啊！傻小子，那个洞可是有名字的啊，不叫什么雪山洞，那洞啊叫黑龙洞，是当年那条黑龙看守山神爷神器时呆的地方，呵呵！”山爷笑着说。

“哦，是这样啊！”常远山也笑了，他看了看山爷刚想问什么，山爷却接着说：“我看啊，这样也好，那鬼见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你们躲在黑龙洞里，我估摸啊，那些小鬼子肯定是不会上去的，即便是上去，也是有来无回，那里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那就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动身吧，这里我们不能留给小鬼子再回来生活弄吃的，你说呢，小子？”

按着山爷的意思，常远山、雪妹子和山爷一把火，把康家沟烧了个精光，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常远山、雪妹子和山爷凝望着燃烧的大火，山爷无限悲凉的说：“乡亲们，我们把你们的家也给你们带去了，让你们的家跟你们一起到那边吧，咱这黑枫林不会再有康家沟了，再也不会有了，你们放心吧，只要有我一把老骨头在，你们就不会白白的死，我就是豁出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杀几个小鬼子，拿着他们的狗头来你们的坟上祭奠你们的亡灵！”

常远山扶着哭泣的雪妹子，暗暗的攥紧了拳头，他恨不得马上进到山里，和这些畜牲进行一场厮杀。

山爷陪着常远山和雪妹子再次回到小木屋，天已经接近傍晚了，常远山留山爷住下，山爷也没客气，雪妹子把准备留给爹娘的狍子肉，山鸡还有一大块野猪肉都拿了出来，山爷看着这些东看了看雪妹子问：“丫头，这是不是都准备留着孝敬你爹娘的啊？”

雪妹子点点头，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山爷笑了笑说：“好啦，好丫头不哭了，这些东西啊，山爷吃不了，你们留着都拿到山上的黑龙洞里去，这啊就不要在住下去了！”

常远山和山爷喝着老白干，两个人谁都不说话，雪妹子在一旁的木椅子上坐着，虎子和大黄分别趴在身边，炉子里的火旺旺的，柴火被烧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最后还是山爷打破了沉寂说：“好了，天不早了，你们小两口去睡吧，我就守着这炉火在这将就一晚上吧！” 常远山当然明白山爷的意思了，他是在给自己和雪妹子守夜啊，他是怕三个人都睡着了，一旦小鬼子来了，那可就……常远山还要说什么，山爷看了看他，冲他摆摆手说：“快去睡吧，别磨叽了！”

当天再次放亮时，已经是朝霞满天了，火红的朝霞映红了木屋前的雪地，反射出七彩的光芒来，一大早虎子和大黄就在门前的雪地上相互追逐嬉戏着。常远山站在门口看着这山里的日出，感觉心情稍微的放松了些，心里的郁闷和压抑得到了缓解，他大声的冲着虎子和大黄喊道：“虎子，大黄回来吃东西喽！”虎子和大黄摇着尾巴欢快的跑了过来，跟在常远山身后，像两个讨要好吃的孩子。

喂完了狗，这时雪妹子也把早饭做好了，山爷边吃边说：“一会我吃完就要走了，你们也别耽误时间，赶紧收拾东西走，有什么事情，我会到黑龙洞去找你们的，记住没有？”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嘛？”雪妹子问，“呵呵，丫头，山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办完了事情，我再去看你，你要乖乖的听山子的话，好不好？”

常远山和雪妹子送走了山爷，常远山就开始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对雪妹子说：“你一会就跟我上山，然后就留在山上，这些东西我自己回来拿，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没有关系的，山子哥，你先把咱这些东西送到山上去，俺在家里等你回来接俺，你把那老猎枪给俺留下，还有大黄让它跟俺在家，反正咱今儿一定上山，要不，俺一个人在那黑龙洞里也害怕，还不如等你回来接俺呢！好不好？”

常远山琢磨了一会觉得雪妹子说的也对，就没说什么，按着雪妹子的嘱咐，常远山把那把老猎枪装满了子弹留给了雪妹子，大黄前后不离的跟在雪妹子身边，常远山还是不放心，雪妹子看看他说：“你快走吧，俺等你回来，放心吧，俺没事的！你快回来哟！”

常远山把带来的东西放在黑龙里，连歇都没歇就赶紧往回走，他一直担心留在木屋里的雪妹子。常远山走出黑龙洞，外面豁然开朗，常远山站直了腰身伸了个懒腰，突然他发现在不远处好像有个黄点在移动，他低头看看虎子，虎子也发现了，虎子两只耳朵竖着，眼睛紧盯着前方，常远山一下子想起来前些日子被自己下得套子夹住的半条人腿，那腿上的绑腿颜色和现在的这个黄点的颜色一样，啊！是鬼子，鬼子来了，常远山感觉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给爹娘报仇的时候到了，给乡亲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常远山想到这，立刻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和胆气，他转身对虎子小声的说：“虎子，咱今儿开开荤，宰了这个狗日的，怎么样？”

虎子冲常远山呲呲牙，发出一阵低吼，然后就呼的一下窜了出去，常远山还没来得及拦它，虎子已经冲向那个黄点，虎子边跑边发出狂叫，那个黄点看见突然从山下窜出来的虎子，分不清是狼是狗，吓得他转身就想跑，可是将近两尺后的积雪，让他根本挪不开步，再加上冻裂的脚伤让他疼的杀猪般叫唤。转眼间虎子就来到了他身边。

原来这是跟着龟养剑追大黄的那伙小鬼子，后来不知怎么的这家伙和其他人走散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大山里转悠了一夜，连饿带冻使得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虎子一个猛扑就把他摁倒在雪地里，小鬼子倒在雪地里用一只手遮挡着虎子的撕咬，另一只手却抽出了身后的刺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常远山赶到了，常远山手中的猎刀寒光闪过之后，鬼子不动了，腥臭的血水把周围洁白的雪地殷红了一大片，常远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被自己砍掉了半拉脑袋的鬼子尸体，瘫坐在雪地上。自己从小就跟着爹进山打猎，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有见过啊，可是那都是打的畜生猎物啊，要说杀人这还第一次，常远山看着那滩血水，突然感觉一阵恶心，他连忙从怀里掏出酒瓶子，喝了两口老白干，这才感觉缓和了些。

常远山看着鬼子的尸体，想起雪妹爹娘和康家沟六七十口子乡亲们的尸体，顿时血往上撞，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虎子紧盯着常远山，常远山来到鬼子尸体旁，举起猎刀狠狠的砍了下去，弯腰拎起鬼子的头来对虎子说：“虎子，咱不是说过吗？要用小鬼子的头来祭奠乡亲们吗，咱是爷们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以后只要咱看见小鬼子在这大山里转悠，看见一个杀一个，看见两个杀一双，你说对不？”虎子冲着常远山叫了几声，摇摇尾巴，常远山拍拍它的脊背说：“走，咱回，回去接雪妹子！”

常远山和虎子连拉带拖的把鬼子的尸体扔进了山沟，常远山把那颗狗头用破布包了，拴在腰间，他要把他拿到雪妹爹娘的坟上去祭奠二老。

常远山想着雪妹，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他心里高兴，自己这次上山没有空手而回，杀了一个鬼子，这要是告诉雪妹子，雪妹子肯定高兴，但是常远山却没有想到更多的小鬼子还在山里转悠呢，还有三十七只畜牲等着他去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