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借路

自炸毁了鬼子的细菌车以来，鬼子像是疯了一样，四处扫荡，挨村抓人，搞得山里山外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大年三十，常远山和队里的战友们就这样窝在老虎滩算是过了除夕夜。常远山憋的只想出去走走，陶勇怕他再闯祸，一直安排雪里飞跟着他，雪里飞别看干过土匪，但是自从跟着常远山投到抗联以来，还真是横下一条心，死心塌地的跟着陶勇，表现十分出色，手下的弟兄们被陶勇分成四个小队，分别由常远山、雪里飞，还有胖子和大老李各带一个小队。经过陶勇耐心而细致的教导，这些人基本上明白了抗联队伍的宗旨和任务。大伙也都认可陶勇的能力，愿意跟着陶勇继续干下去，就这样，这支原来只有十几个人的小小的东宁支队，现在壮大成一支百十人的队伍。

大年初二，常远山一早就起来，领着虎子在附近转悠，这几日一直呆在这卧虎滩，快把他憋疯了，恨不得马上出去，找个有鬼子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干上一场。常远山领着虎子，漫无目的的逛游着，突然，前面树林里一阵响动，地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常远山立刻感觉到这绝不是野兽的步伐声，是人，常远山一下子抽出腰间的双枪，打开保险，大声问道：“是谁在那里？再不出来，俺可要开枪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要打死我这老骨头啊？”随着声音，山爷从树林里走出来，常远山一看是山爷，高兴的跑上去问：“山爷，山爷，您这些日子跑哪去了？打过了大年三十，就没再看见您的影子，您干吗去了？”

“呵呵，这个啊，不是你小子该知道的我问你，你陶大哥在不？”山爷笑着说。

“在啊，在！山爷，是不是又有事做了，哎呀，都快憋死我了您快说说，是什么事？”常远山着急的问，这时，雪里飞正四处找他，看见他和山爷在一起，连忙跑过来说：“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原来你在这啊，山爷您回来了，陶大哥刚才还在问你呢，那咱快回去吧？”

山爷看看二人笑着说：“好，好，咱回去，呵呵！”

陶勇看见山爷回来，高兴的拉着山爷坐在火炉旁，端了一杯热水递给山爷，笑着问：“山爷，快说说有什么情况？是不是又有任务了？”

山爷喝了口水，看看众人期待的眼光笑着说：“上级派来了一位大人物，后天就到牡丹江，，上级要求我们负责他的安全，要我们把他安全护送到穆棱，所以，我们要派人去牡丹江接他，然后再把他送到穆棱去，上级要求我们今天就动身，于明天赶到牡丹江！”

“哈哈，去牡丹江？太好了，太好了，俺长这么还走出过这大山呢，这回可好了，可以到牡丹江去逛逛喽，哈哈！”常远山高兴地欢呼起来。陶勇看了看他，常远山不敢说话了。这时山爷继续说：“上级要求我们必须保证来人的安全，就是牺牲我们也不能让来人出任何差错，现在小鬼子也在四处打听此人的下落，所以说，这次任务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也很艰巨，上级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是考虑到我我们对东宁到牡丹江，牡丹江到穆棱这一带都很熟悉，所以，希望我们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人安全送到。”

陶勇看看大家，再看看山爷，山爷笑了笑说：“陶队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陶勇想了想说：“既然任务交给我们了，我们呢就一定要完成，但是，我们从东宁出发到牡丹江，要经过绥阳，且不说小鬼子，单说绥阳这附近的那个土匪吧，就够我们折腾一阵的，这大家可能都知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和他事先借路，否则，我们就是在牡丹江接到人，在去穆棱的路上还是要经过绥阳，怎么都躲不开他啊！前后有鬼子的围追堵截，再有土匪从中帮忙，那样我们的困难可就大了！这伙土匪可不像咱白兄弟的这些人，他们可不好惹啊，人多，枪多，尤其是这个土匪头子叫什么…….？”

“我知道这个家伙，他外号叫黑老虎，大名叫张满堂，手下说是有一千多号人马，还有个姘头，人送外号叫她小白鞋，也是个辣娘们，他妈的不好惹！他们自吹说是：百步可穿杨，枪打过头鸟，十步能装枪，双腿可上膛，打天上的飞鸟说打右眼绝不打左眼！”雪里飞接过陶勇的话茬说。

小赵看看雪里飞笑着问：“白大哥，你刚才说那些什么百步可穿杨，枪打过头鸟，十步能装枪，双腿可上膛，是什么意思啊？”

雪里飞看看小赵，再看看众人的眼光，笑了笑说：“这是土匪们自己在夸自己的枪法好，百步可穿杨，就是说在一百步之远，可以一枪打穿杨树，枪打过头鸟的意思是说，鸟从头上飞过，不用看只听声，便可以一枪把鸟打下来。”

“那，十步可装枪，双腿可上膛是什么意思？”大老李凑过来问，雪里飞继续给大家解释说：“那意思是说他们自小就玩枪，对枪很了解，他们可以把枪全部拆了，用布包好扔在炕上，然后人从炕上下来，边走便开始装枪，十步之内，把枪装好而且还要搂火打响，这就叫做十步可装枪，双腿可上膛就更悬了，意思是说使双枪者，在开枪的同时，可以用双腿夹住弹夹给另一支枪装子弹、上膛、打响，两支枪轮换着来，始终保持枪里有子弹可以打出去！这就是他们所说的…….”

雪里飞的话刚说到这，常远山就喊了起来：“去他娘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有什么呀？俺到要去看看，真像他们说的这样吗？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的，咱们还怕他们不成？不就是一伙土匪胡子吗？咱们一顿机枪下去，再加上白大哥抢来的那些鬼子的炮，一齐轰他，还什么枪打过头鸟啊？都他娘的草鸡了！”

陶勇看看他说：“山子，不能轻敌，况且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去跟他们拉开阵势打，所以我们要先礼后兵，等把我们要送的人安全送出去，我们再回头收拾他也不晚啊！”

山爷看看陶勇说：“对，我同意陶队长的意见，我们现在的关键是护送人到穆棱，而不是剿匪，所以，我们要马上派人去和这个黑老虎谈谈！”

陶勇看看众人说：“我，还有小赵，雪里飞三人上山去找黑老虎，其余的人按着四个小队，马上出发，牡丹江见！”常远山看看陶勇，陶勇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你还是跟着大伙去牡丹江吧，我去和黑老虎谈！”常远山没有办法，摇了摇头不情愿的跟着队伍出发了。

陶勇带着小赵和雪里飞直奔绥阳的松峰岭，这是由东宁通往牡丹江必经的一道山梁。山下是盘山路，如果土匪扼守住山路，占据制高点，真可以说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陶勇一行三人直奔松峰岭，来到山下，雪里飞冲着山上高喊着：“拉旗靠柱，前来拜山！”

小赵小声问陶勇说：“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土匪们的黑话，就是说我们是来拜望他们的！”陶勇解释给小赵说。一会功夫，山上传来话问：“哪个绺子，何路盘子？是拉旗还是靠柱啊？”雪里飞看看陶勇，陶勇想了想直接喊道：“我们是东北抗日联军，是来见你们山老大的！请通报一声！”又过了一会，山上下来几个人，不由分说，上前把三人的武器给下了，把陶勇三人捆了，蒙上眼睛直接押上山去。

来到山上，土匪们拿掉陶勇等人眼上的黑布，陶勇定睛看了看，只见上面坐着一个黑大汉，旁边挨着他的是一个肤色较白的女人，陶勇想：这可能就是黑老虎和小白鞋了吧？

“何处绺子，哪路盘子啊？喷子很亮啊？”上面坐着的人开口了。雪里飞看看陶勇说：“他问我们是哪的，说我们手里的家伙很好！”

陶勇笑可笑说：“你就是黑老虎吧？我是东北抗日联军，东宁支队的，我们想来跟你借条路，没有别的意思！”

“哈哈！借路？”黑老虎笑着站了起来，看了看摆在他面前陶勇等人的武器，伸手抓起一支驳壳枪。一挥手，“啪”的一声，把房梁上一盏大大的松油灯打了下来！接着说道：“借路可以，喷子留下！”

“放屁！”小赵挣扎着骂了一句，黑老虎看看他，冷笑了两声，一旁的那个女人慢慢站起来，走到小赵面前看了看，回头对黑老虎说：“这个盘子很亮呀，哈哈！”转身对小赵说：“小白脸，怎么样留在我这山上如何？嘿嘿！”

“去你妈的，做梦！”小赵骂了一句。

陶勇看看这情势，对雪里飞使了眼色，雪里飞向前走了一步，笑着说：“老虎哥，您不认识我啦？”

黑老虎听雪里飞这么叫他，一愣，转过身来，看着雪里飞，雪里飞看着黑老虎说：“我是雪里飞啊！老虎哥，您忘了我啦？”

“怎么是你啊，兄弟！”黑老虎大叫着说：“快给俺兄弟松绑，松绑，哎！这两个先捆着！”黑老虎指了指陶勇和小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