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漂泊的枪》第三章，（1）

“你不能回国了。”

库佳冷冷地说，手里正捏着一个纸团。

黎辉看他一眼：“为什么，那是我的祖国。”

“苏联拒绝承认你曾经在A小组受训，越南人民军因此将你列为了逃兵处理。”库佳说：“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混蛋，卑劣！”黎辉厉声说：“该死的官僚，枉我为他们出生入死数年。”

库佳看他：“你现在想去哪儿？”

黎辉呼吸开始加促：“我......我没有了祖国。”

伊里奇上前打岔，小心翼翼的安抚着黎辉：“好了，我的上尉，放轻松一些，我不是也被格鲁吉亚政府所通缉吗？”

黎辉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焦急的看着库佳：“教官，我...”

“别说了.”库佳叹气，制止了黎辉。

“你有女朋友吗？”黎辉转脸看去，是米拉在问自己，这个一向诙谐的罗马尼亚小伙子也选择了退役来表达不满。

“女朋友？”

黎辉朝着南方望去。

那个许多年前的渔村女孩，长发，长衫。

“你在哪里，阿英......”

黎辉有写痛苦的回想起从前。

......

阿英在中国。

中国，湖南省永州市的一条街上。

阿英推着板车，沿街叫卖水果和槟榔。

没有多少往来穿梭的车辆，密集但井然有续的车流，刚刚经历**的中国，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其他一些有门路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忙着赚钱，也就是所说的搞活经济。

阿英穿着朴素但很整洁的衣服，留着一头齐腰的长发在街上叫卖着，为了回国，有那么一点继续回国，阿英学会了在苦难中生存，岁月的年轮使得她已经不再年轻，早已悄悄老去的她心里依旧想着许多年前的越南渔村，那个拥有古铜色皮肤的男人，他的男人。

“君归何处？”

黎辉苦笑着看着米拉：“我的女朋友，失踪了。”

米拉没有说什么，熟练的摸出一支香烟递给黎辉：“会重逢的，我相信。”

“会重逢的。”

黎辉在发抖，无法平复自己内心的冲动，黎辉只能选择发抖。

“谢谢。”

片刻后，黎辉淡淡的说，声音中包含着至今未曾有过的温柔。

库佳拧开瓶塞，静静的喝下一口伏特加：“成熟的代价就是苦难。”

“你不该把我带到苏联。”黎辉看着他声音嘶哑：“我现在算什么？一个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不知道该去哪儿，除了放枪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的人；一个连在社会中最基本的求生本领都丧失掉忘记掉的废物。”

“不是的。”库佳脸色柔和：“我现在也处于这样一种困惑。”库佳面朝大海，原本平静的海面因为风浪而起伏不平：“说真的，此刻我也无家可归。”

黎辉叹口气，向船舱走去。

“我们能改变命运，脱离了苏联我们一样可以。”库佳追了上去，脸色严肃起来：“我们将变的残酷无情，我们从此不再属于我们自己。”、

黎辉回头，表情上满是难以置信：“不再属于我们自己`？”

“是的.”库佳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自豪。

“等着我。”

库佳戴上巴拉克拉法帽，眼眶中涌出两行热泪。

......

“从现在起，我们都是死人了。”库佳操纵着快艇，讽刺的说着。“除了我们自己，谁也别想让我们替他们做替罪羊，我们只为金钱而战。”

黎辉安然地看着缓缓下沉的邮轮：“我们将为什么而战斗？为光荣的镰刀铁锤旗？”黎辉急促的吼着，看者即将消失了的邮轮顶端：“我们获得了自由，我们为自己而战，再见吧，该死的苏联。”

“我们需要金钱，有了钱我们就可以安稳的度过下半生。”库佳上校看着在快艇上的几名队员，“让我们为了自己的下半生而战斗吧。”

“为了下半生。”

已经获得自由的队员们朝着完全沉没的邮轮敬礼，算是对红色苏联的彻底告别。

......

1991年12月30日

这是一个再平静不过的美丽黑夜，华灯初上的苏里南首都帕拉马里博在经历了一场豪雨后显得格外美丽，经历一天劳作后的人们沉积在睡梦中，南美大陆的神秘感在这里被蒙上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一辆三菱商务防弹轿车开过正在戒严的首都主干道，后面跟着几辆蒙着雨布装载有63式107毫米火箭炮的丰田皮卡车，库佳上校率领着自己的战争承包公司肆无忌惮的在这个小国首都穿行。

库佳看了看城区地图，对着耳麦说：“注意，接近目标，完毕。”

皮卡车们拉成箭头队型，跟在三菱防弹商务车后面，黎辉给乌兹冲锋枪装上了消音器准备开车门。

路边的军队检查站正在严阵以待，一挺7.62毫米口径的班用机枪封锁着道路，两个背着AK47自动步枪的士兵示意黎辉停车，黎辉一只手持枪用车门遮掩，另一只手打开车门问到“WHAT？”

“把手放到车顶，你下车。”一个士兵说到，另一个士兵则用枪指着黎辉。

开车的库佳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按在腿部的快枪套上，用越南话低声朝黎辉说到：“我左边，你右边，他们就5个人。”

黎辉缓慢推开车门，另一只手上裹着一套西服，哨兵警惕的看着他：“把衣服拿开！”

“噗噗”

两发子弹送入了持枪哨兵的胸膛，黎辉顺势关上车门，摇下部分车窗向外扫射，两名哨兵来不及还手，饮弹身亡。

同时，库佳打开了车门，拔出了快枪套中的马卡洛夫微声手枪，“啪啪啪啪啪”剩下的三名哨兵也中弹死亡。

“GO GO！抢占目标人物官邸，争取活捉。”库佳发动了汽车，打开耳麦朝雇主报告：“一切顺利。”

第三章，（1）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