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1）

《漂泊的枪》第三章，（11）

阁楼。

二十来个带着一股子杀气的男人跨立站好。

“我们不会遗忘掉战争，但不代表战争不会将我们这些人统统遗忘。”米拉站在窗台边，看着微弱的阳光从外面射入，忧心忡忡。

“晨色出现的森林果然美丽，真想出去看一眼。”正在擦枪的伊里奇没有表情：“虽然少了不少无形中存在的障碍，但自由对我们来说还是很遥远。”伊里奇继续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战争就已经成为了我们的职业，10年，还是20年？”

库佳一口喝下半瓶伏特加，沉思着。

“我们将注定成为牺牲者，有可能是现在，也有可能不不久的将来；总之我们很快就会被人们所忽视，我们将战争和生活融为一体，战争是我们共同的谋生手段，然而总有一天我们会为自己的过去而感觉到悲哀，我们的价值就是卖命和牺牲。”黎辉叹气：“我会一直漂泊在外，直到和大家一起永远消失在战争中。”

灯光下的黎辉脸色非常难看，一屋子的人都是这样。酒瓶和罐头盒散落一地，不多的大麻烟扔在茶几上，没有人去碰它。

库佳站起来环视大家。

“战争，战争总会在某一个时刻和地点将我们遗忘，我们的灵魂在出卖给了金钱的同时也出卖给了撒旦...战争的背后，带给我们为数不多的金钱和惨痛的代价；我们为自己的下半生而战，我们为身边的兄弟们而战，却不得不因为岁月的老去而被战争遗忘，被和平遗忘。”

库佳的声音很冷，表情黯然。

阁楼中的每一个人都带着一股子内敛的杀气。

一台老式留声机在阁楼的一角播放着。

豪迈的前苏联歌曲响起。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惨淡的笑容，库佳仍旧是那样不苟言笑，随着旋律轻哼着。

“我们吃了多少苦啊？”萨莎的眼泪流下来，粗豪的嗓音在嘶哑：“我们孤独的去战斗，没有人理解我们，只有身边的兄弟，我们在战争中浴血，得到的...除了一张阵亡通知书还有什么..........”

“我不甘心被人当做敛财的工具。”米拉低沉地说：“该死的代理商。”

库佳冷冷看着代理人的照片，那是一个绝对市侩的军火贩子：“他是谁？他算什么？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他该死。”库佳声音很冷：“让他向上帝祈祷吧，他死定了。”

“那就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我们从现在起便不再存在，也不会再为那些少的可怜的佣金而卖命，我们是幽灵。”库佳面色凝重：“除了我们自己，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背景。”

“教官？”

黎辉的声音嘶哑，胸前的弹头项链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们是幽灵，不再存在的幽灵。”库佳的眼神透露出了坚毅与自信：“出卖我们的一切吧，只给自己留下战士的尊严。”

阁楼。

久久无语。

“为尊严而战，寻找我们最好的归宿。”库佳声音洪亮：“为尊严而战，消灭那些愚弄我们利用我们的杂碎，为尊严而战......”

大家的脸色铁青，没有任何笑容。

北极熊一样的身躯，带着肃杀之气的眼神，库佳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严肃，跨立。

成为幽灵的老兵们无声的听着，脸色冷峻。

由战争幽灵们操纵的战争机器——启动了。

......

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有着一股不可估量的威力，随着代理人留下的蛛丝马迹被幽灵们摸透，库佳几乎毫不费力就追查到了代理人的位置，一个位于北极圈内的旅游度假胜地。

一片无人问津的烂尾别墅。

一栋面积稍大的别墅门外停放着一辆三菱越野车，战争幽灵们在别墅的客厅内集合，各种装备放在一张由弹药箱搭建的桌子上。客厅的一角是电台，发电机和台式电脑，库佳装着一支AUG突击步枪，看着另一角墙上挂着的地图和贴满代理人近期照片的黑板。

黎辉靠在一张破沙发上出神。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话：“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获得了成功，但只有我们的政治组织除外......”

黎辉笑笑，长出一口气：“不就是干掉一个忘恩负义，利用我们的代理人吗？和什么狗屁政治挂钩？”

黎辉埋头，继续休息。

......

躺在位于市中心的某栋别墅内的床上，代理人奎西正在享受一支上等的香摈，或许是连续卖出了多批积压已久的大宗军火，或许是位于乌拉圭的军火代销生意有所好转，奎西此刻的心情格外愉快，拥有三分之一西班牙贵族血统的奎西正细细品位着这支上等香槟；每时每刻，奎西都在过着无比体面的生活，虽然自己身处一个靠旅游业发展的小国，但是只要有钱，呆在哪里都是一样。

为自己点上一支哈瓦那手工雪茄，奎西慢慢吸了一口，陷入了沉思；脑子里忽然闪出了一条关于那群来自前苏联的雇佣兵的信息，奎西放松自己的身体笑了笑：“那群俄罗斯傻瓜，谁知道他们死在什么地方了。”

烂尾别墅，花园。

两辆陆虎越野车和那辆三菱越野车停在花园中，一辆M1114悍马高机动车撞开了铁栏杆开了进来，是萨莎他们。

经过分批的入境，消失的“幽灵”们分批到达了这个北极圈内的小国。

四辆车歪歪扭扭的停在烂尾别墅的花园中，没有让人感觉到任何异样，因为这个小国家是没有什么恐怖份子的。

“我不得不再次重申，”库佳看着黑板上帖着的新拍摄照片严肃的说：“目标人的别墅位于闹市区，虽然这里人烟稀少，但尽量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来，尽管我们已经是查无此人的幽灵。”

雇佣兵们都看着库佳，无声。

“这是一场必须控制态势的战争，我们也无法，也不能去扩大战争的规模，悄悄的赶掉他————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库佳接着说，扔给米拉一沓旧美金：“去搞一架飞机来，最好是在美国注册的，我们的后路绝对不止一条。”

“行动吧，勇士们。”库佳清了清嗓子：“撒旦和恺撒在看着我们。”

刷——

雇佣兵们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乌啦”

......

“记住我们的话，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行动。”库佳给自己的特勤长裤上绑上快枪套，上身的体能训练T恤外面套着一件飞行夹克，一个攻击背包背在背上，一副盘岩爱好者的打扮，锯掉枪托的AK74M加装了消音器藏在背包里，一点也看不出来。

雇佣兵们取出装备，开始换装。

一个小时后。

四辆越野车驶出烂尾别墅群，向闹市区开去。片刻，一个身着吉利服的草人打开了卫星电话：“教鞭，你的麻烦来了，迅速撤离。”

“明白，请接应。”电话那头是奎西的声音。

奎西伪装的很巧妙，自顾自的拦了一辆的士车离开，四辆越野车与他擦肩而过。

“逃脱。”

......

第三章，（11）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