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巧舌如簧

双方都在极为复杂的心理条件下，焦急的等待着李琮的到来。

李琮此刻正悠哉悠哉的向山寨的所在地前进，一路上和新收的 “小弟们”有说有笑，不时的欣赏着路边难得的美景，丝毫看不出这是要去闯一闯龙潭虎穴，反正自己时间有的是，多给黄东一些充分展示自己的时间，好好和吴德宝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好让他在前面把路先踩平了，自己就少点麻烦。

黄东和吴德宝丝毫不知李琮还有闲心游山玩水，两人在大堂内正剑拔弩张，怒目相向，两人不时的拿出怀表看看时间，估计着李琮的到达时间，压抑的气氛让两个人度日如年。

不一会儿，一个小土匪来通报，说山寨外面有个叫李琮的陌生人说要见三当家的，只不过他的后面跟着的却是咱们的弟兄。

吴德宝、黄东一听李琮来了，两人都“噌”的窜了起来，立刻起身来到山寨门外，迎接李琮。两人共同的心声是：这个狗日的终于还是来了。只不过，黄东这么积极，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而吴德宝则是急切地向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战神，究竟是个什么样？有多大能耐？何以在半天之内就让黄东对他死心塌地？

还没到寨门前，就听见一阵吵闹之声，原来是李琮带回来的土匪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在外面奔波一天，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窝，急切的要进来休息，而守门的土匪却因为他们的叛变，不让他们进来，于是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口角，互相用世界上最下流无耻的语言问候着，一时间好不热闹。

李琮不断制止着自己手底下的土匪的谩骂，然而，刚刚有所收效，就立刻被对方的言语“打动”，又不得不忍痛还击起来，惹的李琮哭笑不得，看来这以后军纪方面必须要加强整顿了。

制止不了，而双方暂时还不会兵戎相见，李琮索性不再制止，而是走到一块石头边，坐了下来，等着黄东和吴德宝的出现。看着当家的不管，双方得叫骂更加激烈起来。

一到寨门外，黄东立刻一路小跑，跑到李琮的身边，对李琮窃窃私语起来，而吴德宝为了安全起见，就指挥着手下将李琮等人团团包围，同时将李琮和他的手下统统缴械。

黄东连忙要制止吴德宝的行为，吴德宝却死活不听，坚持要把李琮他们包围起来。黄东又赶忙跑到李琮的面前，连连说是误会、误会，急得黄东满头大汗，这万一双方要是谈崩了，自己可就小命难保了，不管哪一方，都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黄东连声劝说双方和为贵，大谈要构建**世界得必要性。

看见吴德宝如此对待自己，李琮知道黄东的工作还没有完全做通：不过，吴德宝看见自己并没有开枪，那就是这事情还有得商量，而且吴德宝亲自出门来迎接自己，说明这人还是希望和自己有协商的机会，只是要看自己能否开得起对方索要的价码了。

与此同时，吴德宝也带着一脸不屑的表情，双手叉腰，不断仔细的打量着李琮，似乎要把李琮的内心都看透一样。吴德宝看见一个1米八左右的大汉站在对方的中间，也正在打量自己，眼神似笑非笑，但是却很凌厉，看着自己的枪口都已经对准了他的胸口，没有丝毫的惊慌，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吴德宝心里一惊：这人果然有些道道，值得会一会，不过，一切都要小心，防止这个李琮给自己使坏。

充当和事老得黄东走上前介绍说：“老三，这就是李琮，我们新当家的。”说完又献媚地笑着对李琮说：“这就是我那不懂事的三兄弟，大哥你莫怪他。”

听着黄东这么快叫李琮作大哥，吴德宝的心理感到十分不快，他嘲讽的说：“**，这么快就改换门庭了？都叫起大哥来了，你还是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黄东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忙闪到一边去。

李琮立刻笑着双手一抱拳：“三当家的，我就是李琮。礼数不到的地方，还请三当家的多包涵。”

吴德宝看看李琮，根本就不理会李琮的客气话，掏出枪来冲着李琮晃了晃，冷笑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杀了我大哥，还想收编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哪个本事？今天算你识相，送上门来了，免得老子天涯海角的去找你，今天我要为我大当家的报仇。”

李琮一看这人真是个急性子，不过，却显得他很仗义为人，要想收服他，看来必须要先降一降他的火气：“三当家的真是快人快语，不错，是我杀了你们大当家的，不过当时那种情况，我不杀他没办法啊，那些无辜的猎户就会被他下令打死，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吗？而且都是一帮子苦命人，何必非要取人性命呢？不知三当家的想过没有？这些猎户一旦被打死，他们的妻儿老小怎么办？那绝对是一家人妻离子散。三当家的，你就真是铁石心肠？真的就愿意那些猎户被打死？我可是听说三当家的有一颗仁爱之心啊，难不成我听错了？”

当李琮说吴德宝有仁爱之心时，黄东在一边眉开眼笑冲着吴德宝，使劲指着自己，然后张开嘴，作出了“是我说的”的嘴形。

吴德宝扭过头，丝毫不理会黄东的示好行为，不耐烦的打断李琮的话：“少废话，我有没有仁爱之心，跟你有什么关系，在这二龙山，我就听我大哥一个人的，你现在打死了我大哥，就要给他偿命，自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谅你也没有话说。”说完，就要做出射击的动作。

张宏一看李琮有危险，立马就要采取行动，准备上前制服吴德宝，解救李琮。

李琮立刻用眼神制止了张宏的动作，解救自己没问题，可是要是造成误会，双方就会克制不住，引发混战，这一阵乱枪可是谁也躲不过去，这个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李琮抬起头，冲着天哈哈大笑起来（一般主人公使出杀手锏的时候，都用这一招），吴德宝莫名其妙的看着李琮，恶狠狠的说：“笑什么？知道自己要死了，还这么高兴啊？”

李琮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吴德宝，义正言辞的说道：“是，你三当家的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我立刻就会到地府向阎王爷报到，你也会立刻为大当家的报仇雪恨，我手下这些弟兄也会再次回到你的怀抱，你吴德宝也就会在道上的朋友中留下忠心不二的美名。可是，你仔细想过没有，你这一枪，是打死了一个为民除害的英雄。三当家的当上土匪这个行当，恐怕也不是自愿的吧？还不是在家里活不下去了，才到这里来混口饭吃。要是有口饭吃，恐怕是打死你，你也不会来当土匪吧。你自己也是穷苦人出身，劫富济贫那是你的心愿，可是，自从你跟着这个大当家的，你干多少坏事？抢了多少不义之财，你的良心就能安心？今天你要是开枪打死我，我没有怨言，可是，这样一来，你不仅成全了我的名声，而且坏了你的名声，你好好想想，原来的大当家的是个祸害四乡八里的混蛋，而你吴德宝就是这个混蛋的帮凶，现在有人为民除害，你却把这个好人给打死了，从此不管走到哪里，人家都会说，你吴德宝是一个善恶不分的混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邻里八乡谁不恨你们。你口口声声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你想过没有，那些被你大当家的杀死的无辜百姓，他们又找谁去偿命呢？现在，有人为他们报了仇，你却要来杀这个替天行道的人，你这是逆天而行，你想看看，你死了以后还能进祖坟吗？你们家的族谱还会存在你的名字吗？你的爹娘会认你这个儿子吗？你的子子孙孙都会背上这个骂名，永世抬不起头来。你不仅害了你自己，还害了你的子孙后代，想想这个代价，我李琮就算是死了，也够本了。因为我李琮是英雄，是为民除害的英雄，而你，吴德宝，只是一个不辨是非的土匪，真是可怜啊！”

听这李琮把自己放在替天行道的英雄之列，吴德宝顿时气馁了半截，自己本来是很在理的，现在被李琮一说，感觉自己纯粹就是站在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面，站在了真理的对立面，站在了历史前进潮流的对立面，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荒谬的，是根本站不住脚的，自己是在逆天而行，是有违天道人伦，自己要是杀掉了李琮，那最好的做法就是自杀以谢天下，就这么做，恐怕也免不了有好事之人将自己做成跪像，立在李琮的坟前，这戏文里可没少说秦桧的骂名和死后悲惨的下场。自己可不能变成那样，不然死后都没法向父母交代。尤其是李琮明目张胆的恐吓，死了不能进祖坟，而且子子孙孙都还要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骂名，吴德宝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汗来，这在那个时候可不是一个小的罪名啊。尤其是不能进祖坟，更是对一个人的最大惩罚。更何况，子孙还要替自己背负无穷无尽的骂名，那自己这个先人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子孙后代。

吴德宝被李琮说的哑口无言，呆在那里，半天没出声，众多的土匪见吴德宝的枪口低下去了不少，也纷纷降低了枪口，毕竟现在自己面对的都是昔日的兄弟，不到万不得已，谁能下的去这个狠手啊？

李琮知道这会儿吴德宝的火气已经降了大半了，于是大胆得走了过去，拍拍吴德宝的肩膀，很平静的对吴德宝说：“其实三当家的也不必如此，毕竟，你们原来的大当家的是一个恶霸，你也跟着他做了一些坏事，但是，你的本来面目并不是这样，你也不忍心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被打、被杀，你三当家的是什么样子？我李琮已经是清清楚楚了（黄东又在一边挥动着手指，指向自己的嘴巴），有些时候，你也是逼不得已，你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要你现在改过从新，以前的所有一切都可以弥补的，俗话说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你说呢？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又重重的拍了拍吴德宝的肩头。

吴德宝心理作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一个声音说，他这是巧言令色，是为了收编我。另外一个声音说，他说得对，原来大当家的就是该死，自己还糊涂的为着什么“忠义”二字，跟着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好了，李琮说只要我改过自新，就能弥补以前做过的坏事，这样我在死后就能进祖坟了，子孙后代也不会抬不起头做人了。

两个声音在剧烈的碰撞着，终于还是最后一个声音战胜了。吴德宝决定遵从李琮说的话，接受李琮的“改编”，从此以后，改过自新，但是，这只是思想上服从李琮，可要让自己成为李琮的手下，吴德宝的心里确实还有点不甘，磨嘴皮子，那可不行，没有真功夫可不是能服人的。

李琮看见吴德宝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怒火，知道自己已经大功告成了，剩下的就是争夺老大的位子了。

李琮笑着说：“三当家的，你看看这阵势，这是何必呢？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这两边都是自家兄弟，万一走了火，伤得还不都是自己人马？我劝你让大家把枪都收起来，免得伤了和气。再说了，我身上没带武器，你又人多势众，我总飞不到天上去，要是谈不拢，我绝没办法伤害到你，你说呢？”

吴德宝迟疑的看着李琮，然后向后挥挥手，示意土匪们都放下枪，但是枪都顶着火，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李琮突然发难。土匪们也很乐意放下了枪口，都是自家兄弟，谁愿意开枪啊。

看见吴德宝让手下放低了枪口，李琮对吴德宝说：“谢谢三当家的，不知三当家的是哪里人啊？”

看见李琮准备软磨硬泡，吴德宝依然没好气地说：“我是哪里人管你什么事，到了阴曹地府你再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