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忠心

为了尽快找到这些部队的下落，张学L决定发一封措辞严厉的电报，震慑一下李琮，迫使他说出实情。

第二天，李琮接到了张学L的电报：你部违抗军令，擅自在沈阳和日军开战，破坏**政府对日决策，造成我国外交处境困难，此严重违抗军令之举动，必受到严厉处罚，现命你部就地修整待命，不得随意离开，同时，将沈阳事变之经过，速写报告上交，详细交待沈阳各部队战后情况。

接到这样一封电报，李琮反倒心里踏实了：张学L一没有命令他迅速回到锦州，二没有让汤玉麟派人来捉拿他，说明张学L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东西，一些张学L很急切想得到的东西，这东西是什么呢？无非是沈阳的金银财宝，再就是东北军的技术兵种的下落。电文的最后一句话，透露出张学L心中最为关切的问题，那就是东北军的空军和装甲兵的下落。

李琮不禁偷偷地笑了：不好意思啊，张少帅，这些东西我已经替你保管了，等到将来打鬼子的时候，我会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作用的，不过现在，你就最好不要知道他们的下落了。在我的手里，它们的威力更容易发挥，到时候，我替你报了仇，你还应该感谢我才对。

不过，李琮还是要想办法敷衍一下张学L：毕竟自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张学L不高兴，把自己抓起来可就不妙了，历史上，张学L的铁血手腕也是很强硬的，自己的小命也是很珍贵的，自己的远大理想还等待自己去实现呢，别还没好好收拾收拾小日本，就已经倒在了少帅的手里，那可真是枉费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穿越到这里的行为了。因此，现阶段，自己还是要夹起尾巴做人，免得被少帅看不顺眼。

李琮赶紧按照要求详细的写了一份关于沈阳事变经过的报告，不过，里面很多地方都不是事实真相，尤其是自己为什么会采取战斗措施，更是撒了个大谎，只说是自己当时准备演习的时间恰好和日军进攻的时间不谋而合，才引发了自己的抵抗行动。当然，对战斗的残酷，李琮作了充分的描述，尤其是关于空军和装甲部队的去向，李琮更是十分“真诚”的汇报，他不知道。因为，他命令装甲部队的指挥官带领部队转移，并且让空军全部飞走，他也不知道飞机飞到哪里去了，按照他的想法，这些部队应该是南下寻找东北军主力去了，末了，李琮还反问一句，这些部队难道没有在张少帅的身边吗？对于沈阳城里很多银行，尤其是少帅府的 “私货”被抢得一干二净，李琮在报告中更是表示出无比的震惊，当然，李琮也煞有事事的分析到：这些金银财宝应该是被日本人抢走了，毕竟，此次事变日人准备周详，一看就是有预谋的，所以，在事变中，将银行和少帅府抢劫一空，获取大量的金银财宝，也应该是日人精心策划的，当然，也不能排除少数趁机作乱的暴民和军队散兵所为。末了，李琮在报告中对此种行为大加批判，认为，抢劫银行还情有可原，抢劫少帅府实在是不可饶恕，这是对少帅的极大侮辱和挑衅，此举绝不可姑息，将来定要加倍偿还。

最后，李琮甚至在报告中，大表忠心，要求赶紧回到张少帅的身边，保护张少帅的安全，并声称张少帅是东北人民抗日的主心骨，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他李琮愿意为张少帅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炸弹下来他抗着，子弹射来他顶着，就是要不顾一切的保卫张少帅，打垮小日本。

此份报告充分的暴露了那句名言：不怕流氓狠，就怕流氓有文化。李琮现在典型的就是流氓嘴脸。

张学L接到李琮的报告后，顿时大失所望，李琮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空军和装甲部队去向的情报，甚至还隐晦的反问他，他张学L的部队怎么会和他自己失去联系？他张学L的部队应该在他张学L的身边，不应该问李琮。李琮更是在报告中大肆炒作战斗的残酷、东北当局的不抵抗、以及他单枪匹马的和日本人殊死搏斗，将自己装扮成了一个伟大的抗日英雄，明确说明很多被打散的部队都愿意跟着李琮一起打鬼子，这些话语让张学L感到骑虎难下，本来张学L在李琮拒不交待部队下落的时候，有心将李琮捉拿过来，好好审问，可是李琮最后的话语却让张学L犯了难，这个李琮现在可是全中国的抗日英雄，是很多东北军士兵中的好汉，自己要是贸然将李琮抓起来，一方面无法向民众交待，二来也会寒了东北军将士的心，将张学L看成是一个置国仇家恨于不顾的小人。所以，现在别说去抓李琮，就是李琮自己愿意回来，张学L也会不放心的，毕竟，李琮现在的巨大声望已经是一个威胁了，张学L不可能让李琮回来收买人心的。至于那些金银财宝，张学L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心里清楚，只要有军队、有地盘，金银财宝那就多的是。

张学L捏着李琮的报告，来回在屋子里面走着，希望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即能让李琮说出部队的下落，又能让李琮重新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力。到底抓还是不抓？张学L一时间也无法作出决定。

在张学L举棋不定的时候，李琮则是一个劲儿的表忠心，电报是一天一封发向张学L，其内容千篇一律，那就是希望张少帅能尽快让李琮回到他的身边，保卫少帅的安全。

面对着李琮的感情攻势，一些张学L身边的心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结论是不是太小人了？这李琮要是偷了少帅的部队，敢这么急切的回到张学L的身边吗？

张学L甚至也有点感动了，一度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备受李琮电报和感情攻势煎熬的张学L，没有丝毫的办法来化解，这是，一名秘书向张学L试探性的建议说：“少帅，既然这个李琮坚持说他不知道部队的去向，而且他还这么急切的想回到少帅的身边，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就命令他回来呢？”

秘书把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张学L已经明白了秘书的意思，李琮敢回来，就说明他心里没鬼，不敢回来，就说明他真的知道这些部队的下落，张学L心里顿时冷冷的一笑：好吧，既然你这么真诚的要求回到我的身边，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张学L立刻命令发报，以非常欢迎的态度欢迎李琮回来。

当然，张学L并不想让李琮回来，这只是试探李琮的手段，因此，张学L密令汤玉麟秘密监视李琮所部的动向，不管李琮是否选择回来，都要立刻向张学L报告。

李琮接到张学L的报告后，顿时大吃一惊：这个张学L难道真的要对自己下狠手吗？不会的，张学L此人对自己抗日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反对，就是想知道那些部队的下落，难道他想把自己骗回去，再慢慢收拾自己吗？不可能，张学L不会不顾及民众的反应，好歹自己现在也是抗日的英雄，张学L决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对他不利的事情，看来他的目的，无非还是吓唬自己，想套出部队下落。张学L决不会让自己回去的。

想到这里，李琮决定下一步险棋，那就是立刻回电报，说明自己绝对想立刻回到少帅的身边。

紧接着一封言辞急切的电报又发到了张学L的手中，其间言辞切切，恳请之至，感谢少帅不抛弃这个迷途的小羔羊，让他能回到少帅温暖的怀抱。

李琮知道张学L一定会派汤玉麟监视自己的活动，于是，立刻作出一幅急切东归的样子，准备全营将士开拔，返回少帅身边。

汤玉麟立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张学L，张学L顿时不知所措：这个李琮对自己的忠心到底是真是假啊？不行，还是要让汤玉麟再侦查侦查。

于是张学L又再次询问汤玉麟：李琮所部行军速度如何？

汤玉麟回报说到：行军正常。

张学L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家伙还真是要回来啊，不行，不能让他回来，必须立刻下达命令，命令李琮停止前进。

又一封措施委婉的电报发到了李琮的手中：李旅长之忠心，让少卿我实在很感动，不过，这大敌当前，热河很可能是日军下一步的进攻目标，守土之责甚大，李旅长不妨留在热河，继续杀敌报国，少卿此处实无危险，李旅长不必过分担忧。

李琮接到电报，微微一笑：还是不敢让老子过去啊，不行，老子这戏还是要做足一点。

于是，李琮又发了一封言辞颇为恳切的电报，大意是，自己已经归心如箭，无论如何都要回到少帅身边，保卫少帅。

张学L不得不又再次安慰李琮，重申热河地位之重要，汤玉麟并不可靠，因此，李琮实际上就是热河抗战的希望所在，只要李琮在热河，张学L就放心了。

没办法，在张学L的谆谆诱导下，李琮这个“莽夫”终于认清了现实，充分认识到了热河的重要地位，也充分认识到了自己所肩负的“伟大使命”，最后，李琮“十分无奈”的表示服从张学L的命令，留在热河继续抗战。

其实，张学L已经想清楚了：如果这些部队是李琮弄走的，说明李琮早就谋划好了，给这些部队找了一个好去处，自己是查不到的，更何况，自己如此庞大的情报网络，也无法找到这支部队的下落，就已经说明这支部队不在自己的控制中了，而现在李琮又是抗日的英雄，全国瞩目，他张学L自然不敢把李琮怎么样，更何况，东北地区失守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自己是丢失国土的罪人，自己就更不可能做下令全国人民唾弃的事情。而李琮抗日，也使得自己的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只要是抗日，李琮把这些部队带走了就带走了吧，如果不是李琮把这些部队带走，现在，这些部队已经是日军的俘虏了，白白便宜了日军。与其落在日本人的手中，还不如落在李琮的手中，毕竟，面前的头号敌人是日本人，而不是李琮。

因此，张学L决定对李琮不采取任何激进的措施，让李琮留在热河，继续抗战。毕竟，热河那个肥头大耳的汤玉麟怎么也无法让人放心。

借着张学L的命令，李琮开始打电报，要求张学L给自己委派更多的部队，毕竟，他现在只有1000多人，这可挡不住日军的大举进攻，另外，部队的武器弹药也是奇缺，继续大量的补充。

张学L接到李琮的电报，顿时哭笑不得：这个李琮还真是会顺着杆往上爬，自己刚想不找他的麻烦，他就蹬鼻子上脸，无耻的伸手问自己要开物资，好吧，与其让热河的部队被汤玉麟瞎糟蹋，还不如让李琮分点部队，做好抗日的准备呢。

于是张学L严令汤玉麟，为李琮补充满一个旅的部队，配齐武器装备，不得延误，否则军法从事。

1928年底东北易帜后，热河的最高军事机关，即为东北边防军热河驻军司令部（筒称驻军司令部），汤玉麟任上将司令，李赞廷任中将参谋长。

热河驻军所辖部队为：（1）原来汤的基本部队东北陆军第11师，由于国民党政府统一番号，改为陆军第36师汤玉麟自兼师长，索景斌任少将参谋长；（2）东北陆军步兵第22旅；（3）东北陆军骑兵第17旅；（4）东北陆军骑兵第19罩步兵第旅；（5）热河省保安骑兵第一旅；（6）热河**特务队（警卫队相当一个团）。

汤玉麟接到张学L的电报后，顿时勃然大怒：这不是明摆着要分老子的兵权吗？老子的地盘怎么能容忍别人插进来，这个小六子越来越会玩手段了，想利用李琮来牵制我，没门！老子就不给他补充，你能把老子怎么样？你小六子还是先顾好你那一边吧。关于那支神秘失踪部队的事情，汤玉麟更加是守口如瓶了。

于是，汤玉麟以自己部队数量不多，各部队都不愿意划归李琮指挥为由，说自己是一点兵力都挤不出来，再加上各部队武器装备多年未有更新，已然老化，不堪使用，要他汤玉麟用这种武器去装备抗日英雄的部队，其心何忍，末了，汤玉麟把皮球踢还给张学L，要求张学L速速派遣部队，补充李琮所部。

张学L知道汤玉麟的反应后，气得牙根直痒痒：这个汤玉麟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整天搜刮民财，伸手向我要钱，买了那么多的装备，居然还有脸说装备破旧，这分明是一毛不拔。奶奶的，老子要不是敬重你和大帅一起打过天下，老子早就把你解决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李琮也知道从汤玉麟那里补充部队是奢望，因此，他也在苦思冥想如何能尽快掌握一批部队，准备热河的抗战。

思来想去，李琮觉得只有利用张、汤二人的矛盾来做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