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标志

就在李琮秘密回到榆林的期间，榆林的空军爆发了一件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件，那就是部分榆林的空军飞行员和地勤工作人员罢工了。

作为从东北军空军全盘继承过来的榆林空军，在撤退后不久，就面临着一系列的问题出现，首先是人心不稳的问题，虽然有很多的飞行员已经成为了铁血社员，但是，不战而退，一枪不发从东北一路撤退到榆林，对于很多飞行员的心理打击还是很大的，作为天之骄子，飞行员历来就有高人一等的心理优势，如今，他们则要面对着步兵兄弟们在沈阳浴血奋战，而自己则舒舒服服的在榆林机场睡大觉的局面，这怎么能让他们的心理感到平静呢？因此，很多飞行员强烈要求回到抗日的前线，与小日本拼个你死我活，方能以解心头之恨；其次，这些空军的很多地勤人员和飞行员都是东北人，面对着自己的故乡被日本人占领，父老乡亲被肆无忌惮的蹂躏，这些脾气火爆的东北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所以，很多人要求回到东北。

在这种情况下，空军的训练就受到了极大的干扰，甚至还出现了罢练的局面，一些人声称：“不回到东北，不和小日本作战就绝不参加任何训练。”虽然罢训人数较少，但是影响很恶劣，如不及时制止，后果会很严重的。

这让空军司令张宏焦急不已，张宏知道，目前这些飞行员当中，有实战经验的寥寥无几，而飞行技术出众的也没有几个人，大多数因为在东北期间训练较少，只能是勉强飞一飞，如果以这个状态拉上战场，和日军硬拼，最终只能是将李琮辛辛苦苦攒回来的家当输个一干二净，而建立大空军的梦想也会就此中断。而这个时候，为了保密起见，李琮是不能出面解决这个问题的，要是李琮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可以平息事态，但是，却会让李琮的行踪暴露无疑，这对李琮后续的计划是十分不利的，所以，这件事情就只能靠张宏快速的想出解决的办法，以缓解这种局面。

张宏一方面派人稳定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的情绪，停止训练，防止飞行员不顾一切的驾机出逃；一方面开始思考自己部队是刚刚组建，前一阶段只顾着让大家训练提高技术水平，丝毫没有想到大家最为迫切的需要，那就是和日军交战，可是，现在和日军交战又不现实，这才使得大家的情绪最终爆发出来，酿成了如今的局面。这个问题说到底，那就是这支部队没有自己的灵魂，目前只能算是一支雇佣军差不多的军队，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雇佣军是为了钱来打仗，而这支军队则是为了抗日这个目标被暂时捏合在一起，虽然短时间内还可以凝聚住大家的精神，但时间一长，很容易从思想上懈怠下来，从而造成部队的溃散，因此，当务之急，是要凝聚住大家的精神，继而塑造出这支军队的灵魂，从精神上让大家对这支军队产生归属感，这样的军队才能保持长久。

针对飞行员是个高危的行业的情况，必须要培养飞行员勇敢的战斗精神和面对强敌不屈不挠的精神，进而才能塑造出自己空军的灵魂，这种灵魂要能引导整个空军的发展和成长过程，要成为指引空军勇往直前的精神动力，也就是形成自己独特气质的标志。例如美国空军的标志是以其创始人哈普.阿诺德将军的飞行徽章为基础而设计的，该标志代表了美国空军长久以来引以为豪的传统和美好的未来，包含了美国空军精神的核心要素。该标志共分为两个部分，上面部分的形象化的一对翅膀象征着美国空军的强大力量——在美国空军服役的战士。这些战士服务于美国空军下属的六个不同的部门：全球打击、太空部署、全球快速机动、精确配合、情报中心、战斗支持。下半部分则是由一个球体和三个菱形组成。球体代表地球，它提醒美国空军的职责是保卫我们国家的自由。球体同时也提醒美国空军必须以快速的反应来应付全世界范围内发生的危机。而三个菱形则代表了美国空军的内在价值——正直、无私和卓越。而中国空军则继承了其一贯敢打敢拼、以弱胜强的精神，在武器装备不如对手的情况下，以中国人特有的智慧，屡屡创造出新的战术，在空军这个将技术因素升华到极致的军种里面，在**战场、越南战场以及中美在南海不断擦枪走火的情况下，以劣势的装备将强大的对手拉下马，其支撑中国空军的主要因素就是一股敢打敢拼的精神。因此，张宏作为空军的“挂名”司令，一直要求飞行员们要具有敢于挑战权威的精神，尤其是敢于和对手亮剑的精神。

张宏知道，这个时候，空军的战术还不是很完善，很多空军战术都是在实战中总结出来的，并且随着技术的进步而不断变化，因此，空军作为一种最具进攻精神的军种，它所需要的是拥有冒险精神的飞行员，换句话说，也就是需要飞行员不能墨守成规，而是要不断大胆的突破一些看似合理的条条框框，才能在实战中不断进步。

为了培养出这样一种精神，张宏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去做，这种东西很奇妙，靠一些制度或者是命令，是绝对培养不出来的，而要是靠不断实战的积累和日常的灌输才可以。

作为急切需要解决的罢训问题，空军灵魂的塑造绝非一夕之功可以完成，现在还是先凝聚起大家的精神是首要的。可是如何才能凝聚起大家的精神呢？张宏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除了思想上的沟通和交流，一些小的、具体的做法也可以促进这种精神的凝聚，可是，这些具体的做法又该怎么做呢？正在烦恼之中，张宏突然间想起了二战中美国空军在飞机上涂抹标志的做法，二战中美国空军中很多中队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如涂抹上美女、鲨鱼等一些图案，来区分各自的中队，虽然，这些标志大都有搞笑、娱乐的成分，但不失为一种凝聚人心的好方法，这种做法可以让飞机员在心理上形成一种归属感、认同感，进而在各自中队之间形成一种良性的竞争，大家可以比一比谁的中队更优秀，谁的中队更勇敢，如果谁的中队在战斗中出现失误或者失败，那他飞机上的标志足可以成为一种耻辱的符号，反之，则是能为他带来荣耀的东西。

张宏灵机一动，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出如何总结出自己空军的精神内涵，那还不如先在部队之间开展一场大练兵的活动，给各个中队的飞机上涂抹上容易辨认出的标志，然后，在各中队之间展开一定的竞争，让飞行员在竞争中对这些标志产生归属感、认同感，并对自己的战友产生兄弟般的友谊，进而引发飞行员的训练激情，并且在以后的战斗中，能继续保持这种激情。

张宏还引进对抗训练的战法，在各自中队只见开展对抗训练，一是可以提高部队实战能力，二是可以增强飞行员的归属感和战友情，并且，张宏还“恶毒”的将所有中队划分成甲、乙、丙三个级别的中队，通过每天的训练成绩来确定中队的级别，有点类似现代体育联赛的升降级制度，以此激发飞行员的训练强度。

当然，对于挑选标志这个做法，张宏还是很满意的，于是，赶紧找来空军的负责人和各中队的队长，召开会议。

于是，在空军司令的召唤下，会议室里满满的坐了一屋子，大家都是愁容满面，一副空军就要完蛋的样子。

张宏笑眯眯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扫视了一周，乐呵呵的说到：“怎么了，大家都闷闷不乐的，天又没塌下来，看把你们一个个愁得，我告诉你们，这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听见了没有？”

在司令的呵斥下，大家只得强打精神。

张宏继续说道：“我在这里先给大家提个醒，给大家布置一个任务，一回儿开完会之后，大家回去要严格执行我的命令，不得有任何的违背，否则，军法从事。”说到这里，张宏提高了声音，提醒大家注意。

果然，听见要军法从事，大家立刻开始竖起耳朵听张宏会发布何种命令。

张宏很满意大家的表现，接着说道：“我的命令很简单，大家回去之后，各自中队征求所有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的意见，给各自中队确定一个标志，这个标志我不做任何限制，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你们能认同就行了，这个标识呢，在以后的战斗和训练中，将会是各自中队的代号，也就是说，我以后只会呼叫你这个代号的名称，不会再呼叫任何中队的编号了，所以，这个标志，大家要好好考虑考虑，别挑选了一个让我叫起来很不雅的东西，到时候，免得你们出丑啊。明白了吗？”

听完张宏的话，大家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算怎么回事？就这么个命令，回去之后选个标志？这有什么意思呢？

大家纷纷疑惑的看着张宏，张宏也不多作解释，挥了挥手，示意散会。

于是，大家带着不满和疑惑回到了各自的中队，执行张宏的命令。

十天以后，各中队相继完成了对标志的挑选，并且将标志全部涂抹到了飞机上，张宏在得到汇报之后，立刻驱车前往机场视察工作，准备好好看看自己的部下们是否挑选了让自己感到十分振奋的标志？比如说变形金刚？超人？蜘蛛侠？想到这，张宏不禁暗自笑话自己：这些玩意儿这个时代还没生出来呢？飞行员们怎么想得到呢？自己也是中了美国人文化侵略的毒了，脑袋里面怎么老是美国人的东西呢？不过，除了这些，弄些天兵天将也不错啊，至少样子很威武啊。张宏现在很是期待能看到什么标志了。

来到机场的门口，在卫兵严格的检查了证件之后，张宏进入到了机场内部，只见机场门口两边整齐的排列着大批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大家都满怀期待的看着张宏进入机场，张宏也发现了大家从精神上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眼神里透露着一股骄傲和自豪的神情，这让张宏大感满意，下车后，纷纷与众人连连握手。

张宏一边握手，一边心理暗自偷乐：看来效果不错啊。

握完手，张宏又见到了机场的负责人，两人走在最前面，径直向着飞机走了过去，一边走，负责人一边向张宏解释道：“司令员，您的办法还真有效啊，通过思想上的沟通，那些罢训的人也主动参与训练了，而且部队比以前的训练热情更高了，通过中队之间的对抗训练，现在大家对各自中队的成绩是特别的注意，在训练中都是玩命的训练，生怕自己中队的成绩掉下去，被人看不起啊。当然，司令你让大家挑选的那个标志，更是让各中队重视得不得了，队员们吵架的时候，骂爹骂娘老子都不如骂那个标志管用，谁要是冒犯中队的标志，绝对会死得很难看的。前几天，有个小子在训练中输给了别的中队，晚上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的在别的中队的飞机上，把别人的标志给涂花了，以此来泄愤，结果，第二天，两个中队就打起来了，有两个人伤势还比较严重，都住院了，不过，这个标志带来的激励效果远远超出它带来的麻烦，现在，大家都以标志代号称呼对方了，估计这么下去，以后名字就作废了。”

张宏听完，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好，老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飞机前，突然间，张宏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架飞机，那表情已经是麻木加茫然了，让张宏如此吃惊的是他眼前那幅标志，那标志分明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孙悟空，孙大圣，张宏的表情凝固了足足有两分钟，之后，在机场负责人的叫喊下，才慢慢回过神来。

张宏对着身后的人说：“把这个中队长叫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就跑了过来，对这张宏敬了军礼，然后大声喊道：“孙大圣中队中队长杨明前来报到。”

张宏看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杨明问道：“你们怎么想起用这个……这个标志的？”

杨明骄傲的回答：“报告司令，孙大圣一个跟头就十万八千里，我们作为空军自然也想要和他飞的一样快了，于是，我们就把它作为我们中队的标志。司令，我们中队现在可是甲级中队，哪个中队都没有我们飞得快，这都是孙大圣保佑得好。”

张宏被这个回答噎得半天没喘过气来，良久才说到：“好，很好。”

张宏示意杨明退下去，然后伸长脖子，希望能看到自己心中满意的标志，可是，接下来的标志居然是个阎王的画像，其栩栩如生的形态差点把张宏吓了一个屁股墩。

张宏心里暗暗叫苦：这帮家伙想法倒是很好，可是，花个阎王实在是有些让人泄气，如果换成西方的死神和他的镰刀，那多有意思。

这下子，张宏不敢再看下去，生怕再遇到什么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于是干脆让机场负责人口头向自己汇报了各自中队的标志，结果果然是令张宏大吃一惊，同时深感自己没再继续向下看的决定是英明之举，机场负责人汇报的结果是五花八门，但有一定可以肯定的是，妖魔鬼怪都有，基本上是聚在这里开party了，而且全都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中关于神鬼传说的“精髓”了，唯独有个标志是龙的还略微让张宏感到满意。

看到这，张宏不禁想起毛**他老人家说过的那句话：“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今天，张宏算是见识了人民群众伟大的创造能力和无穷无尽的智慧了。

在“哀叹”过后，张宏也彻底想开了：不过就是一种标志嘛，西方国家能用他们的文化，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用自己的文化呢？再说了，不管是什么标志，只要能凝聚住人心就行了，管他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算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羡慕去吧，说不定将来，老子这些宝贝疙瘩上的标志也能传到西方去，成为西方的流行文化呢。

张宏突然间又对飞行员们选择的标志感到释怀：这也是中国特色道路的表现之一啊。

在想通了之后，张宏回到城里，向李琮和刘进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结果两人全部笑翻了天，纷纷嘲笑张宏的手下是一帮“妖魔鬼怪”，听到了这评价，张宏也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让咱没有带几本后世的书来呢？这帮子飞行员也就知道自己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传说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 “尊严”，张宏毫不客气地反驳两人，说这是一种文化的歧视，谁说只有西方的文化能成为标志了？我们中国的文化也可以，这是中国特色，是别人不可复制的标志，我们不能老是跟在西方人的屁股后面来做事情，我们必须要超前，要有创新，这才能使我们的事业不断地走向前。

听着张宏地反驳，李琮和刘进竟然感到无比的惊讶：这个张宏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谁说只有西方人的东西才是高贵的，要知道我们中国人在几千年的时间里都是文明和经济的中心，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谁又敢承认不高贵呢？谁又能说不能成为我们军队文化的精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