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交换条件

二月二十六日早上五点多钟，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的党育明就钻出了窝棚，突然他发现下起了漫天大雪。

马上回到窝棚里，摇通了900高地的电话，那边接电话的是值夜班的金平，那边的雪也很大，外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党育明告诉他们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到外面活动了。

然后自己又到山下昨天来的路上看了一下，所有的痕迹都看不到了，这下他的心终于放下了。回到自己的窝棚发现程飞鹏也起来了，他也发现下雪了，马上紧张起来，出去一看，牲畜大部分都冻的不行了，于是马上把战士都叫了起来，动手搭牲口棚，同时把狗带到各队的窝棚里，因为以后这些都是部队的机动能力。一时间整个营地忙的是热火朝天，经过一上午努力，终于在山脚下搭好了三个牲口棚，可以容纳40匹马，而已经奄奄一息的十多匹牛马则被杀掉，作为肉类的储备。

雪整整下了一天，天都黑了还没有要停的迹象。看来这又是非常寒冷的一天。

下午的时候，在山坡下，正式为新战士举行了入队仪式和授枪仪式。二十一名反正的伪军编成四队，队长陈林清，全队配发盒子枪一支，三八式步枪十八支，九六式轻机枪一挺，八九式掷弹筒一具；黄小毛编入直属队；十二名新战士加入后勤部，后勤部成立炊事班，由新战士李才担任班长；五名新战士加入二队，五名新战士加入三队。另外四队各配狗十条，直属队配狗五条，后勤部配狗十六条。

仪式后，党育明向大家报告了袭击筑路队和日本屯的战果，“这次战斗中二队表现非常突出，特别是李二狗同志，胆大心细，出色地完成了摸哨、侦察、突击任务，在此特提出表扬，并记功一次，奖励香烟两包，现金一百元；二队和直属队其它同志的表现也非常出色，在此也提出表扬，并记嘉奖一次，奖励香烟一包，现金五十元；新入伍的同志表现也让人非常满意，在此提出表扬，特别是陈林清同志和黄小毛同志，为我队胜利立下了大功，在此宣布各记功一次，奖励香烟一包，现金一百元，其它新同志各奖励现金十元。此次战斗我们的战果是巨大的，共缴获炸药900余斤，步枪61支，轻机枪一挺，手枪31支，刺刀49把，子弹3000余发，汽车一辆，拖拉机两台，粮食900余袋，糖50余斤，盐45包，牛7头，马31匹，驴3头，骡子8头，狗55条，猪七口，鸡鸭鹅300余只，其它物资若干。有了这些物资，我们的战士再也不用睡木板了，原不用穿着大衣睡觉了；有了这些物资，我们就可以顺利地渡过这个冬天。至少这段时间里大家不会忍饥挨饿了，而且顿顿有肉吃。”

由于这次缴获了近五万元满州币和日元以及大量金银玉器，还有大量的烟、糖、茶和酒，所以党育明和程飞鹏经过商量决定在后勤部的一个窝棚里开设商店，按市价供应这些奢侈品。另外这次还缴获了大量布匹和棉花，还有一些兽皮，于是后勤部开设了被服厂，供应各种服装鞋帽；由于有了家禽，后勤部决定成立饲养厂，争取早日解决全队战士的吃蛋问题。由于有少量很好的兽皮，于是程飞鹏宣布，以后将会颁发奖章，许多高档货也将按功劳分配。为了保证被服厂工作和商店正常工作，战士们又为后勤部搭了几个窝棚，充当厂房、商店和仓库。同时宣布的还有部队的工资标准，那就是队长级别的每月100元，班长级别的每月50元，战士级别的15元，支队供应大家基本的服装和饮食。除此之外每次战斗会根据各人表现发放奖金。

随后，程飞鹏又公布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三大纪律是：服从命令；缴获归公；不抢老百姓

八项注意是：说话和气；不许打人骂人；借了东西要还；不许调戏妇女；公买公卖；损坏东西要赔；不损坏庄稼；不擅自处理俘虏

同时程飞鹏又强调这些都是对自己人和中国老百姓的，对于敌人除了八项注意最后一条都与之没有什么关系。而犯了纪律的后果自己考虑。

搭好了新的窝棚后，大家又开始把各种物资往各个窝棚里搬，都忙完了天也黑了。于是各队带回休息。

第二天早上，天终于放晴了，天一亮，党育明就开始检查，要求所有的窝棚里的火都要熄掉，以免冒烟被敌机发现。这时900高地来电话，说铃木出现在山口。于是党育明带着直属队迅速赶到了温泉边上的窝棚。见面之后铃木主动开口。

“火龙先生，昨天由于雪太大了所以失约，非常抱歉。”

“铃木先生，没有关系的，没有人想到雪会下的那么大。”

“您的条件我们可以接受，但是有个附带条件。”

“请讲。”

“那就是如果我方定期供应您物资，而且皇军不进入您的领地您不可以袭击皇军保护的目标。”

“如果你们讲信用我可以考虑答应你们的条件。”

“如此多谢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双方交换？”

“这取决于您。我们随时都可以。”

“那么如果天气可以的话，就明天中午在这里吧。”

“可以。但是你们的人把东西放到这里之后就要退到山口去。否则我的人是不会出现的。”

“那没有问题。另外有一个事情请教，请以实相告。”

“请讲。”

“牛槽沟和七个顶子的血案是不是您干的？”

“是我干的怎么样，不是我干的又怎么样？”

“我希望您能以实相告。”

“我连什么事都不清楚怎么说是不是我干的。”

“大前天有人袭击了皇军的筑路营地，还有一个平民村庄受到了袭击，全村的人基本上都被杀了。”

“那就一定不是我的人干的。我的人不会跑那么老远，也不会屠村的。”

“那么请问最近有没有人流窜到您的地盘？”

“这大雪天的谁满世界乱窜呀。”

“如此，这是一万元现款，告辞了，后天我必定准时赴约。”

“恕不远送。”

送走了铃木，回到队部，他把四个队长和程飞鹏召集过来，党育明把铃木的话转述了一遍，陈林清一听脸就不大是颜色了。

“陈队长，你不用紧张，在我们这里只要你不生二心，就是安全的。现在你想回去也回不去了，鬼子已经知道是你们屠了日本屯。”

“我家里肯定会受到牵连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样，跟着你干呗，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你打算回家的话我不会阻拦，但是要过一阶段风声平静一些才能走。”

“不回去了，回去也是送死。”

“那好，现在就安排一下后天交换的事情。老程，那些炸药如果弄成大地雷行不行？”

“可以。我们已经弄了十多个石头地雷，另外我打算在山口附近埋点东西。”

“好吧，这个活交给一队了，埋好东西后你们就在山口埋伏。你们有问题没有？”

“没有问题。”

“二队现在就出发，占据900、700高地，迫击炮都给你们。”

“是。如果发现敌人接近怎么办？”

“如果敌人只是小股侦察就不用理他们，如果是分队以下的就吃掉，超过分队的就发信号，不要惊动敌人。”

“明白了。”

“三队负责高机和增援，机动雪橇交给你们了。”

“没有问题。”

“后勤出三个人，去和敌人交接，你们不要带武器，如果情况紧急你们可以向鬼子投降，只要不出卖自己人大家都能够原谅自己，而且会设法营救你们的。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明白了没有？”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的人知道该怎么办。”程飞鹏顶了党育明一句。

“四队作为机动力量，放在900高地与700高地之间，三道河子拐弯处，你们这两天的任务是把需要交给鬼子的东西和尸体运到山口附近藏起来，后面上午你们再到出发位置。”

“明白了。”

“大家注意，这次战斗可能不会打响，但是如果打响了我们就必须取得胜利，不必考虑节约弹药的问题了。这次如果鬼子敢来就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

众人走出去之后，党育明又对赵树明说，“你抓紧跟关系联系，确定鬼子的兵力。”

“明白，黄小毛昨天就出发了，晚上就能回来。”

“但愿一切顺利。”